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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玉堂-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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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清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半安和采芩出了门。

    绿珠梳了半天也没梳好,幼清笑道:“你和平时一样给我挽个纂儿便是,不用麻烦。”采芩梳头的手艺是贺娘手把手交出来的,她学的认真梳的也好,只有绿珠,教的时候她天天偷懒,到最后就只有纂儿挽的还算过得去。

    “好吧。”绿珠挽了个纂儿又在发髻上别了一朵珍珠簪花,戴了一对珍珠米坠儿,这才扶着幼清去用早膳,刚吃了几口就看到玉雪进来回道,“小姐,大小姐来了。”说着话,薛思琴人已经站在玉雪身后,幼清笑着迎过去,“大姐可用过早膳了,快进来坐!”

    “我用过了。”薛思琴边脱了外头罩着的斗篷和脚上的木屐,边朝桌子上望去,皱眉道,“今儿早上不是蒸了虾饺和琉璃水晶糕吗,怎么没有拿一些回来?”

    幼清拉着薛思琴坐下,让绿珠给她上茶:“我吃不惯那些,早上清粥小菜最是舒服了。”又问道,“大姐一早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是有点事。”薛思琴神秘的贴着幼清的耳边,道,“常安那边有消息了。”

    幼清微微一愣,问道:“这么快?”薛思琴点着头,“常安他昨儿在牡丹阁外面守了不过一个多时辰,二叔就从里头出来了,他以为二叔是回家,谁知道跟着怪了两个巷子二叔就进了一个院子里,他也不知道那院子里住的什么人,等了两个时辰不见二叔出来,他就回来了,今儿一早又赶过去,恰巧看见二叔从里头出来……”说着微顿卖起了关子,“你知道咱们家几个姐妹名字的由来吧?”

    “琴棋书画。”幼清说着微微一顿,不可思议的道,“不会是……”

    薛思琴点着头,也是非常的吃惊:“不去打听根本想不到,我还以为二叔当初给三妹取名字的时候,觉得‘书’字不好听,他又是生意人赌场也偶尔去光顾,才跳过去用了‘画’字,没有想到,这‘书文’竟是已有人了。”

    前一世没有人注意过薛镇世的事情,更不可能有人刻意去调查,薛镇世养外室家里当然不会知道,她当时也不过随便说说,只是猜测薛镇世不是那安分守己的,在外头有养个一两个并不稀奇,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外头养着的外室不但生了孩子,那孩子竟然还比薛思画大。

    “这么多年,二婶那么精明的人竟然毫无察觉。”薛思琴不敢置信的叹气,“二叔虽爱玩爱闹,可是对二婶言听计从,我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说着她就想到了薛镇扬,随即又在心里否决了这个想法,父亲做事一向光明磊落,若他对母亲真有异心,定然会直接将人领回来,断不会躲躲藏藏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那就找个机会告诉二婶好了。”幼清说着低头喝了一口粥,擦了擦嘴角,笑道,“姑母也能休息一阵子。”

    薛思琴点了点幼清的额头:“鬼机灵。”说着心情大好的对绿珠吩咐道,“瞧你们小姐吃我也饿了,给我添副碗筷。”

    绿珠笑着应是。

    姐妹两人用了早膳,那边就听到陆妈妈回来的消息,两人结伴去了智袖院,到院子门口就听到里头呜呜咽咽的哭泣声,薛思琴三两步进去,果然就看到陆妈妈正坐在杌子上拿着帕子抹眼泪。

    “陆妈妈。”薛思琴也红了眼睛走了过去,陆妈妈抬起头来,不过两天不见她仿佛老了十几岁似的,两鬓都露出花白的头发,薛思琴心疼的望着,陆妈妈哽咽的道,“大小姐。”

    幼清在方氏身边坐下拿帕子给方氏擦着眼泪,大家哭了一阵子又重新洗了脸才总算歇下来,陆妈妈断断续续的说着昨天的事情:“……我一回去就看到他拿着刀,当时腿就软了,上去夺那混小子竟然就直愣愣的把刀给丢了出去,就那么不偏不移的砸中了,那血溅了出来,周围乱哄哄的喊着杀人了杀人了……我也顾不得别的,一心就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把这杀人的罪顶下来,我玉金吃了那么多苦,我这做娘的什么都不能为他做,这命就当我给他的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幼清就想到了方清晖,心头发酸。

    “那女人我只当是个好的,却没有想到竟然做出那种事情,玉金进门时他们两个还在……”房里有两位小姐,陆妈妈说着顿住,又道,“算她命大,等她养好了我就把她卖了,看她以后还怎么狂。”

    “事情都过去了,玉金的婚事您也别着急,慢慢挑着就是,当下最要紧的先安抚好他,别让他钻牛角尖里出不来。”方氏叹了口气,想到陆妈妈现在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才这样的,心里愧疚不已,“您这段时间就别回来当差了,在家里好好陪陪他。”

    “这怎么能行,太太身边少不了奴婢,奴婢心里也放不下太太,无论在哪边奴婢心里就跟吊着绳子似的不上不下。”陆妈妈说着微顿,又道,“玉金哪边我请了邻居照看,晚上我再回去。他毕竟都二十的人了,也不是孩子,太太不用担心。”

    方氏听她这么说才放了心,又吩咐春杏拿五十两银子给陆妈妈:“这钱你拿回去给玉金买些吃的补补身子。”

    陆妈妈也不推辞,跪下来要给方氏磕头,薛思琴忙上去扶住了陆妈妈,劝着道:“您和母亲又不是外人,这点钱那值当您磕头。”一顿又道,“再说,您可要打气精神来,我可还有重要的事情和您商量呢。”

    陆妈妈眼睛一亮,问道:“大小姐说的什么事,只要您吩咐奴婢就是死了也会办周全的。”

    薛思琴失笑,将薛镇世养外室的事情说了出来,

    方氏和陆妈妈目瞪口呆的听着,皆是不相信的样子:“这件事是真的?”方氏望着陆妈妈又看看薛思琴,“那孩子竟然还比画姐儿大一岁……冬荣他也太胡闹了。”

    “若是以前您还管管。”陆妈妈晦暗的脸色顿时亮了起来,“如今咱们就隔岸观火看热闹就成。”又对薛思琴道,“大小姐放心,这事儿你们谁做都不合适,交给奴婢好了。”

    薛思琴点着头,笑道:“等那边闹的沸沸扬扬,我们就赶着年底结账的时候把账翻出来查一查。”说完又看着幼清,“清妹妹觉得年底查账可行。”

    不知道路大勇那边怎么样了,幼清并不确定的道:“兴许可以。”又望着方氏,“姑母要不要派人去一趟泰和,二婶这一次吃了亏,她会不会将老太太请来?”

    薛家老太太中年丧夫后一个人拉扯大三个孩子不说,还撑着了门面在外面做生意,直到三个孩子大了各自成家,她才停下来颐养天年,虽是这样可还听说她在泰和指挥着三老爷薛镇弘做买卖,那边每年的收益也不比薛镇世手里的少多少。

    而且,薛老太太早年在外头走动,身体非常的好,直到景隆三十九年薛镇扬致仕,她都好好的活在泰和,逗着重孙子玩。

    不过,薛老太太不喜欢姑母她是知道的,要不然当年二房做的那么过分薛家也没有人出来说句公道话。

    方氏想到自己的婆母脸色微变,不安的问道:“不……不会吧?”她这么大年纪了,儿媳都快要进门了,要是婆婆过来还让她立规矩端茶倒水,她这脸面要往哪里搁?!

    “还是让大哥写吧。”薛思琴的情绪也淡了下来,“祖母最喜欢大哥,只有大哥去信她才会高兴。”

    方氏当即就让人去外院将薛霭请进来,和他说泰和的事情:“……正好要过年了,你给你祖母去封信,就说明年清明不论科考如何,你都会和你三弟回去祭祖。”

    幼清暗暗点头,要是薛霭说他要回去,薛老太太怎么也要等孙子回去再跟着一起过来吧。

    “知道了。”薛霭应了又道,“不如年前让马椋回去一趟。”

    方氏左思右想,皱着眉头道:“等你父亲回来我和他商量一下,若是老太太真要过来,我们也好有个准备不是。”二房那边的信已经出去了,快马加鞭十来天就能到,等他们的人过去,指不定老太太已经动身了,她叹了口气和幼清解释道,“你不了解她的个性……”

    幼清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小姐。”采芩笑眯眯的在帘子后头露了个脸,幼清望着她就明白她有事要和自己说,又不好当着别人的面,便起身和方氏告了罪出门,采芩压着声音道,“路大勇回来,这会儿在咱们房里。”

    幼清脸上一喜,点着头道:“我们这就回去。”说着重新进了暖阁,陆妈妈正在和方氏说外室的事情,幼清笑着和几个人告辞,就带着采芩回了青岚苑。

    门口由小瑜儿守着,幼清急匆匆的进了门,绿珠和采芩一人抱着个针线篓子对面坐着在门口做针线。

    “小姐。”路大勇见幼清进来忙要跪下,幼清三两步过去虚扶了他,道,“你早年跟着父亲的,在我心里你是长辈,你这么一跪就是折煞我了。”说着请路大勇坐,“先喝口茶歇一歇,用过早膳了没有?!”

    “在街上吃了两个烧饼。”路大勇说着从怀里拿了一堆碎银子出来摆在桌子上,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花了十两银子,这是剩下的。”

    幼清叹气,摇头道:“这些你留在身上,在外面办事总要用钱的。”她说着推给路大勇,路大勇也不是扭捏的人,便重新收着放回怀里,“小人打听到当年在宋府回事处做事的一个小厮,他现在在三井书坊做事,人很爽快,他告诉我当年舞弊案闹的沸沸扬扬,市面上流传了三四个版本的流言,有的说宋首辅看中了那个卢状元,内定做了门生才有意泄了考题,有的说宋首辅是吃醉了酒说漏了嘴,那卢状元正好听到了……不管什么版本他是一个都不信。第一,宋首辅虽爱喝点酒,可他从不在外面饮醉,他在宋府十来年从来没见过宋首辅喝醉回来的。其次,那卢状元再优秀,也不值当宋首辅赌上地位和名誉啊,这事儿根本就是有人事先设下的圈套,就等着宋首辅往里头钻。”

    这种可能幼清想过很多次,宋老首辅她没有见过也不了解,但是一个人在什么位置做什么事她却可以估量,宋首辅位极人臣,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内定门生去泄露考题,莫说那卢状元将来前途难料,就是知道他会封王拜相,那也是几十年后的事,宋首辅出手也太早了点。

    只是,要说有人设的圈套,她又没有证据,宋老首辅那么厉害的一个人都没有查清楚自证清白,她凭空臆断就更不可能了。

    “那人还告诉小人一件事,他怀疑这圈套就是严安设的,当年宋老首辅被罢官后,许多人受到了牵连,六部九卿几个位置空置了四个不说,内阁也闲了三位阁老整整半年,有人说圣上趁机做了朝堂清洗,不是没有道理。”路大勇说着望着幼清,道,“小姐料想的不错,武威侯当年确实有些变动,他原本在五城兵马司的挂了东门闲职,可是宋首辅罢官后他就进了内务府上驷院,其后风光了数年,还是前年在严阁老一封弹劾内务府尸位素餐奏折中被逼退了下来。”

    幼清脸色冰冷,紧紧握着手里来不及放下的手炉,炙热的温度坚硬的触感,涨的她指尖通红。

    “小姐。”路大勇见幼清脸色不好,语气也放缓了一些,“小人不敢全信他的话,就故意在棋盘街走动,也正赶巧认识了来京述职的平凉谷县丞,他因为没钱已经被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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