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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九寒天的红梅,勾着逼人的傲气,却又那般惹人怜爱,瓷白的肌肤比冬雪更胜几分无瑕。
整个小人儿往那里一站,顾盼之间流光熠熠,简直似一幅画。
见那小人儿要走,紫衣少年许久不曾动过的唇僵硬地张开,干涸的喉咙口带出一声沙哑,“你……”
千秋怕被师父发现她冒然接触生人,那准备来做托词的馒头也心软送了人,被抓住真是不好交代,急着要走,可听见少年终于肯开口说话,那被冷漠冰封了十几年的心竟生出些不忍,她伫足回头,似是猜到了少年想说的话,虎着脸说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记住不能告诉任何人你见过我,不然我割了你舌头!”
紫衣少年身份何等尊贵,被一个五岁的小子这么威吓竟破天荒没有动怒,只愣愣地看着千秋远去,眼眸中的紫光一圈圈荡着。
第十章 再风华明有栈道暗度仓()
师父招呼客人,碧桐去塞肚皮,千秋正好借这个空档跑去了后山。依照她的猜测,这次这两个客人怕是要在山上待好长一段日子了,柴房虽不起眼,但如果她的存在真的是个禁忌,就这么一直住在柴房也不牢靠,还是另觅他处得好。
只是后山太大,一时半会儿找个不容易发现又可长住的洞穴也不是易事。
对了!
“小幻!”
小幻钻出千秋的衣袖,化作一只长着七彩羽毛的山雀在她面前扑闪着翅膀,十分讨喜。
幻兽与主人意念相同,所以不等千秋说明,它就主动飞在前面带路。小幻长在后山,对后山十分熟悉,带着千秋七拐八绕,很快就到了接近山顶的地方,那里也的确是有个山洞,洞口还长着几棵野果树,附近枝叶繁密,很难被人发现。
但千秋却摇了摇头,“不行,这地方碧桐和我老早就发现了,难保那两个人在山里住久了不会发现。”
“嗷……”
小幻低低啸了一声,千秋竖起了眉头,严声道:“你现在是鸟,怎么能龙啸?”
可话音甫落,只见小幻变幻的七彩山雀转眼变大,彩色的羽翼招展,千秋已落在了它背上。一人一鸟凌空飞到山洞后方,后方一面石壁平如镜,陡如剑,正中横出一块平石,形成天然的石台。千秋随小幻落在石台上,小幻挥动翅膀,随着一阵劲风刮过,石壁上“轰隆“一声,一个深邃的洞穴陡然出现,走进去一看,倒是正好与之前的山洞打通了。
千秋喜上眉梢,摸了摸小幻的大鸟头,“小幻,干得不错!”
说罢,她五指成爪,运功以掌中吸力将被小幻打碎的壁石横在两洞之间,一个山洞,一个石洞,明有栈道,暗有陈仓。
为免师父或碧桐找不见她,千秋还是待在山洞一头,可练功最忌人打扰,又容易被识破,她便静坐洞中,闭目修习通天诀中的其他技艺,这一看竟是入了迷,只恨不能生出七八个脑袋来。
到饭点时,师父果然与碧桐找到了这里……
“千秋,你一个人在这儿干什么?”
碧桐不明白,野林老鬼却是清楚,他看着那缩在洞里的小人儿,心疼得厉害,也难为她一个五岁大的孩子竟有这份心思。
他把女儿撵到了洞外,对着千秋清澈的眼睛一阵叹息,“千秋啊,是师父没办法照顾好你,让你在这儿受苦。”
千秋摇了摇头,俏皮地笑着说:“千秋不苦,千秋是自愿到这里来的,师父,碧桐师姐说山上来人了,会在山上住很久很久吗?”
说起这件事,野林老鬼心中又气又无奈,他拧紧眉头道:“千秋啊,这件事情处理不好也有可能祸及到你,不管你现在能否明白,师父都觉得应该告诉你,昨晚上山来的是北宇太子,北宇大将赵岑谋反篡位,一路追杀,师父与北宇皇家有些旧缘,不得不为北宇皇室保下这一脉,但你身份特殊,绝不能被察觉,尤其是皇族。”
千秋暗暗思量,难怪那少年一身平民不敢妄穿的明紫锦袍,而且总有一股逼人的贵气,原来竟是一国太子!
“师父,千秋明白了,以后,我就住在这里!”
“这儿?”
“千秋知道师父怕我吃苦,可是扮作男孩子与那个太子处久了总是不便,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千秋不怕苦。”
“难为你了,这山上寒凉,你一个女孩子受不住,师父会尽快教你内功,回头再给你送些棉被来。”这丫头小小年纪倒是和她那混蛋老爹一样早慧,太懂事了就让人看着既气又心疼。
“嗯!”
但他又哪里知道,千秋身上有百年真气护体,岂会畏寒?不过千秋见师父从头至尾都没有质问她见生人的事,应该是那位太子替她保密了,倒算他嘴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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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再风华谁予芳草暗援手()
山中岁月容易过,寒暑来去之间,千秋这山顶洞人已经做了三年。
三年来,她白天学习通天诀,晚上跟着师父学习,加上她自己私下将二者融汇,通天诀已到了第四重顶峰阶段,不消几日便可突破第五重,而小幻也随着她武道修为的精进而由当初的禽级先后跃过犬、狼二级,如今的小幻已经是一只体态健美的雪豹。
虫、禽、犬、狼、豹、虎、狮,下一个目标便是那山中之王。
至于三年前那个紫衣殿下也的确是留在了山上,听碧桐说正跟着师父学艺,而当初冒死送他上山的亲随也已在半年前下山。太子失踪两年半,人心尚未涣散,正是绸缪的好时候。
此时正值严冬,整个绝巍山被冰雪覆盖得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间红梅点点,肃杀中平添了几分妖娆。
头顶白雾散尽,千秋合掌收功,仅着一件白色的薄衫,身姿轻盈向旁一闪,一滴冰水滴落在她之前打坐的地方。
“千秋……”
洞外一阵大大咧咧的叫嚷,千秋赶忙以掌风将一旁的衣衫带到身上披好,衣带只系了一半,便有一个红影风风火火闪了进来,瞪着眼睛对她嚷嚷:“你不要命啦,这大冷天穿这么少?”
山中日子,彼此斗嘴倒是成了两人共同的爱好。
“也不知是谁不要命了,雪山上嚷嚷,也不怕雪崩埋了你!”
“你这个死没良心的,早知道不给你送皮氅来,冻死你才好!”
千秋暗想:我还不需要呢!
可碧桐斗嘴归斗嘴,手里的毛氅却是兜头丢给了千秋,“喏,前几天我抓了几只狐狸,知道你喜欢白色,就特地留给你这件了,不用闻啦,我去了狐骚味儿又用梅香给你熏过的,你那穷讲究的臭毛病我还不知道么?”
千秋笑嘻嘻地把那白绒绒的狐裘披在身上,果真有一股清雅梅香幽幽入鼻。
“你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嗤,厚脸皮,得了便宜还卖乖!”碧桐白了她一眼,却又忍不住直视她,愣愣地出神,“你要真是男的,我将来就是死也要嫁给你,你怎么就不是男的呢?我真是恨死你了!”
打从千秋扮上男装开始,碧桐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没羞,才十岁就想着嫁人了,咱们山上不是有个货真价实的少年郎吗?你干嘛非得吊在我这棵先天不足的歪脖子树上?”千秋笑着打趣她。
岂料碧桐翻着白眼连声干嚎,伸臂仰倒在了软被上,她身上火红的狐裘散了一地,“快别提那个死人脸了,打他上山来我就没见他笑过,整天阴沉沉的,还满肚子坏心眼儿,就说上次我抓了一只雪豹,他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跑来跟我抢,我不肯,他就连设了九道连环陷阱,差点没折腾死我,要我嫁他?那我还不如直接自个儿吞毒药或是抹脖子算了。”
千秋漆瞳中幽光闪烁,前段时间小幻溜出去玩,不小心被碧桐给盯上了,但又不好当着碧桐的面变幻逃脱,要不是后来碧桐不知道钻到了哪里,千秋也没法把小幻带回来。竟原来,是他帮的忙?
三年来,千秋与那位太子殿下再未见过一面,算起来只间接接触过两次,一次是小幻的事,一次就是去年开春,她一时心痒跑出去摘花,结果第二天山洞十步之外的一块大石头上堆满了花,不是师父,不是碧桐,也不是小幻,那便只能是他了。
师父和碧桐都没有告诉小太子山上有个叫“千秋”的存在,更别说会告诉他山洞的位置,如此看来,倒是自己平日里走动被他给撞见了。
第十二章 再风华两狼相争践雪上(一)()
“你以后没事少来我这里,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碧桐“腾”地一下坐了起来,不满道:“连你也嫌我烦了?要不是我来陪你,你还不得在这山洞里憋成野人了?”
“我看你是自己闷得慌!”千秋转了转眼珠子,勾出一个浅浅的笑,“你怎么不去山下玩玩?山下可比这儿有意思多了!”
碧桐瘪了瘪嘴,“你当我不想啊?可是爹说山下坏人多,偏不让我去!”
千秋撞了撞她道:“你可是野林老鬼的女儿,以你现在的本事只要你不去招惹那些大鱼,就凭那些个小鱼小虾谁能奈何得了你?”
在龙寰大陆要想成为强者有三种方式,武道、权势、医药。
大多数人都是选择通过武道这条路攀上强者之巅,而权势么,大抵就是皇族贵胄之流,若是会武的皇族贵胄自然是更加受人景仰,至于另外的医者,一千人之中或许都未必有那么一个,医者,掌握着人命,得罪一个医者便是得罪了一帮人,可想而知其地位是如何尊崇,何况医毒不分家,一个人医术有多高,相对的毒术就有多高,那也不是谁都惹得起的,若是一个人能集武道、医药于一身,那便有足够猖狂的资本。
恰巧,碧桐便是个能猖狂的主儿,这家伙的武道在同龄者中绝对算得上是佼佼者,寻常人十岁最多刚入虫级,可她如今却已是犬级初级,整日带着她那条大黄狗得意洋洋。再说她一直热衷于她的炼毒大业,下毒的手段越来越高明,寻常人遇上她也只有吃亏的份。
碧桐咂了咂嘴,蹦起身恶狠狠地剜了千秋一眼,“你这个黑心鬼,整天就知道撺掇我!”可说完,她就立马泄了气,“可是谁叫我看上你这个假小子呢?活该我倒霉!”
“哎,你小心些!”
“切,你才要小心些!”碧桐剜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出了洞,可没一会儿,外面便传来她含着笑意的话语,“知道了,啰嗦!”
对千秋而言,碧桐虽名义上长了她两岁,可这些年相处下来却更像是她的妹妹,又或者说两人根本没有什么姐妹之分,而更像是一对欢喜冤家。对于千秋这种惯于封存内心的人来说,一旦接受了一个人,就会认定一辈子。
天色雾蒙蒙的,寒风瑟瑟,千秋负手立于石台之上,厚重的白狐氅掩去了那小小的身体,却掩不住一双夜色苍穹般的眼眸,随着通天诀修为的日渐深厚,她的瞳色也愈发如墨浸染,黑得纯粹,雪华映照,便是一片深幽通透的华彩耀目,其中,一缕深深封锁的愁绪正在一日日地消退,归于平静。
“东方,我花了三年的时间,终究还是没能忘了你,既如此,我会设法让自己不那么痛,让你变成无关痛痒的记忆,就只是记忆。”
手腕上凉滑的触感忽然变得灼热,小幻变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