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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奴下无能!不能为吾主分忧!奴下该死!”笑面阎君不敢迟疑,惶然跪到了雪地里,可随即,他又抬头望向东方琰的眼睛,大喜,“恭贺吾主魔瞳养成!看来那个魔焰……”
“口口声声叫嚣着要取西陵御人头的他,却被对方捏住了性命,还险些害得本座的魔瞳被毁,终究也不过是个庸才,左右也只是为本座养瞳的器物,如今魔瞳已经收回,魔焰已经失去了价值,不必再管他了。”
“是!”
笑面阎君跪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东方琰再说话,忍不住疑惑地抬头,发现东方琰正环顾四周,不知在看什么。
“阎君。”
东方琰忽然出声,笑面阎君慌忙低头应诺,“在!”
“那个异世来的女魂如何了?”
“魔主放心,那个女魂被帝月、兰梦、狐王设计,好不容易才勉强保住最后一点魂识,现在寄附在北司皓月的体内,情况尚算稳定,量她不敢再对魔主阳奉阴违。”
东方琰轻蔑一笑,“那个女魂自命不凡,心比天高,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你以为她还顾得上对本座阳奉阴违吗?呵,现在的她,已经堕成了恶鬼怨魂,肮脏丑陋,卑贱下作,只剩下了仇恨,再也无法~轮回转世了!”
笑面阎君阴恻恻地笑道:“嫉妒,贪婪,是堕落的根源,她自取灭亡没关系,只要不妨碍吾主的大业,她越是堕落,反而越会成为吾主的助力。”
东方琰瞥了他一眼,勾了勾嘴角,再次转身背对他。
“是啊,嫉妒,贪婪,是人类堕落的因,他们自蕴的恶因,当然该由他们自己品尝恶果,谁也帮不了他们,也不该帮他们承担,谁……无论是谁,都不可能!”
沧雪,这些自私的人类,你能帮他们承担到几时?
雪片轻飘飘地落在了他睫毛上,转眼消融成了水珠,一眨眼,便沁入了血瞳,散出微微的冷意。
冷?
魔……也会怕冷吗?
如果会,那么魔……会流泪吗?
漫天的雪花依旧下得静悄悄,在空中飞舞缠绵,迷离了视线。
没有人回答他,答案,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忽然——
“啊——”
一声痛苦的魔吼,惊荡了尘雪!
他额心再次浮现出了那朵黑色的曼珠沙华!
花心的泪滴晶莹剔透,竟像是刚刚落下的泪水,闪烁着潋滟的
tang波光。
温温的暖意,却叫他额心犹如烈火灼烧,痛彻心骨!
痛,让他难以忍受,不断地低吼。可这份突乎其来的痛,却叫他久寂的魔心阵阵激荡,由衷地想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
“魔主!魔主……”
笑面阎君一无所知,想上前搀扶,却被他一道袖风震得飞滚到了雪地里。
他一个人处在悬崖边沿,又是痛苦地低吼,又是狂乱地大笑,到最后,痛苦似乎有所缓解,他单膝跪在雪中,掌心紧紧攥着冰雪,仰天嘶吼。
“沧雪!沧——雪——”
连声的嘶吼,却换不来一声回应。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为什么不出现?”
额心的眼泪,是沧雪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哪怕是这千年来唯一一次、终于等到的灵魂感应,得到的竟然也只是钻心入骨的痛!
他沾着雪水的指尖碰触着额心的泪滴,血色竖瞳微眯,忽然,邪气森森纵声大笑:“哈哈哈哈……没关系,无论如何,我终于等到了不是吗?能让我感受到这份痛,不也正说明,沧雪,你的灵魂还有残存的意识!云弥雪魄!云弥雪魄!你的最后一丝残魂,我一定要得到!”
……
无心人,太认真。心未冷,只好辗转一生。
无心人,落红尘。谁又比谁残忍。
无心人,若苦等。这孤城……却只剩一个人。(陆瑶《无心》歌词摘取)
初雪中的孤城,寂寂无声。
人,全都已躲回了温暖的家中,百里长街上,只剩下一双脚印,深深浅浅,踽踽独行。
衣上的血迹也早已被水灵净化,恢复了一袭洁白无瑕。
单薄的白衣,与天,与地,与雪,融为一色。
“去哪里呢?”
千秋迟缓地抬起头看了看,望向远方高耸入云的九龙山。
忽然,她嘴角扬起一丝浅浅的笑。
“哦,对了,回家!我是要回家的!我……想回家了……”
九龙山的山脚下,有一座巍峨的世家府邸,那是她的家,她的爹爹,在那里等着她。
……
心系爱女、日夜不能寐的连城沧海,短短几日便积劳成疾,魂销骨立。
西陵锦也比他好不到哪里。
两人一坐一立,守着火炉,皆是神色郁郁。
“雪下得这么大,我那可怜的徒儿一个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在外面有没有冻着,有没有饿着……”
西陵锦正低声絮叨着,一直低头走神的连城沧海忽然站了起来。
“千秋!”
西陵锦被他吓了一跳,“你鬼上身啦?哪有什么千秋?”
连城沧海却不理会他,大步匆匆赶了出去,一边往大门急赶,一边冲着庄上的下人们大喊:“开门!快去开门!”
偌大的百亩庄园,从内院到大门,大大小小几十道门,一道接着一道,次第打开。
“喂!连城沧海!你他妈还病着呢,你好歹给老子披件衣服!”
西陵锦急匆匆拽了件披风追了出去,等他快追到的时候,连城沧海已经快步迈向庄园的大门。
……
终于,迈上了最后一道台阶,千秋仰头望着顶端的巨匾,低低念着:“连、城、山、庄,到了!”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还未来得及敲门,厚重的红木高门便已缓缓打开了。
父与女,不期然的,望进了彼此的眼中。
西陵锦在后面远远地停下了脚步,眼眶瞬间濡湿。
也许,这就是他们父女之间与生俱来的、骨血相连的感应。
千秋想尽量让自己笑的,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爹爹,女儿想家了!”
连城沧海通红了眼眶。
温热的大手抚上女儿苍白的脸颊,强忍着哽咽,“好,想家了,就回来!”
无论双脚走到了哪里,家,总是心心念念的归属。
无论外面的风雪如何寒冷肆虐,回了家,一切……都该停了……
第五百三十二章 青松傲雪,光明磊落地活着()
“听说千秋回来了,人呢?”
碧桐和天罡地煞们火急火燎地赶回连城山庄,却被西陵锦拦在了门外。
“臭丫头你小点声!”
他摆了摆手,示意碧桐等人跟着他出了内院。
一大帮人站在卧雪园的回廊下,廊外大雪犹如鹅毛纷飞,可他们内心却犹如火焚。
“爹,千秋她……堕”
“哎,冒着大雪自己回来的,刚到家门口,才说了一句话就晕了过去,你连城伯伯在屋里守着呢!”
之后,他又红着眼眶道:“这对父女,我早就说过,又不是钢筋铁骨,什么都要扛,什么都要忍,终于撑不住了吧!”
碧桐说道:“千秋一定是自己跑出来的,现在北宇官兵四处戒严,看来那个死人脸是不会放过千秋的,要不千秋回来的消息还是别泄露出去了。”
西陵锦怒道:“怕什么?我徒弟又不是见不得人!臭小子当了皇帝能耐了,连城世家也不是好惹的!再说你们傲世天门人脉广博,还怕他来硬抢?”
碧桐翻着白眼,“老爹,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西陵皇族亲生的,总想着跟北宇开战。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千秋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那样!还有那个东方琰,这会儿指不定在哪儿盘算什么阴谋呢!”
想到东方琰,碧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满面愁容地靠在了栏杆上。
“最主要的是千秋的身份,连城千秋死了,夜苍穹背负墨杀令的血债,不知有多少人想杀她报仇,如今无名军师又被死人脸搜捕,被人知道无名军师在连城山庄,那她的身份迟早会被猜到的。”
西陵锦想也不想,抬手一巴掌就拍在了碧桐的脑门上。
“臭丫头,你是不是跟易家那小子混太久了,好的不学,温温吞吞磨磨唧唧的臭毛病倒是学了不少!不就是个身份吗?被人知道怎么了?”
他瞪了眼碧桐,袖风扫去扶栏上的积雪,翻身靠坐了上去。
“你们真以为,还能瞒得下去吗?”
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他悠然冷笑,“天下,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世家,连同大大小小的江湖门派,能屹立不倒,你们以为他们当真全是庸才?当初能瞒得住,只是因为这天下的隐患实在藏了太久,忽然出现一个千秋把这潭死水彻底搅乱了,人们一时间乱了方寸,只能无头苍蝇似的乱撞。至于那搅乱死水的人,他们也无暇探究。可现在……”
玉露轻声道:“现在各大世家内部的毒疮都已经铲除,三大皇族也是如此,罗刹宫也气数将尽。死水已清,乱局已稳,天下人或许都还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但现在的他们,确实已经有了足够的精力静下心来理清这两三年来的棋局走势。”
当所有人都能以冷静旁观的角度观摩这盘天下棋局,一旦乱局厘清,那……
谁是真正的操棋人?谁又是这方棋盘上的主导者?
连城千秋,夜苍穹,无名军师,傲世天门……
这所有的一切,都将大白于世!
“没错!”西陵锦拍了拍手,横了懵懵懂懂的碧桐一眼,“你以为我和你连城伯伯真想看千秋一辈子都只能隐姓埋名地活着?连城千秋是他连城沧海的掌上明珠,是他们连城家独一无二的嫡女,也是我西陵锦的徒弟,那些心术不正的歪瓜裂枣都活着,我家千秋有什么道理要隐姓埋名?”
千秋是连城家的骄傲,也是他西陵锦的骄傲。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他飞扬的神采忽又暗了下来。
“说实话,有时候我也看不懂千秋那孩子,她似乎总想着把自己藏在暗处,简直就像个……”
金风沉声道:“像个被长年训练出来的杀手死士!”
一句话,引得几人同时皱眉,显然,他们都是同样的想法。
杀手,尤其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王牌杀手,都有着共同的习性,惯于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时刻都紧绷心弦,就连睡觉都是如此。
久而久之,他们习惯了黑暗,融入了黑暗,一面是狼一样的孤傲,一面却又藏着深深的自卑,认为自己就算死,也活该在黑暗中沉沦。
矛盾,却又让人心酸。
西陵锦叹了口气,“也许是自小被迫躲避深山的缘故吧!是我没有照顾好她!她做了那么多,却从不想着有朝一日为自己恢复身份,光明正大以连城千秋的身份活着,她不想,我和她爹却不能不为她想。
“我们一直都知道,女扮男装也好,改换身份也罢,其实都不是长远之计,之所以会答应让她放手去做,是想着在她用行动为自己闯出一片天之后,能凭借这些赢得的声望为她自己正名。”
碧桐迟疑地问:“所以爹和连城伯伯是觉得,现在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