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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
原来……
她深深地看了眼被揍得惨烈的碧桐,忍不住暗暗赞叹:碧桐,你赢了!你真的赢了!
果然,那些看似口没遮拦的人往往能一语破天机啊!
转头看到连城沧海正望着西陵锦打闹的背影,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千秋也会心一笑。
“爹!”
连城沧海会意,跟着千秋进了内堂,天罡们则很自觉地负责起了各方的守卫工作。
“爹,那揽月珏……”
面对千秋的疑惑,连城沧海直接拿出一样东西,那是一颗温润无瑕的白玉珠子,跟千秋在东方琰手上看到的揽月珏一模一样。
千秋眉梢轻动,“难道……东方琰手上那个是假的?”
连城沧海点点头,肯定了她的答案。
“两年前山庄别院那件事你应还记得清楚。”
提及当年之事,父女二人皆是满心的沉痛。
千秋至今想起,心里都揪扯得疼。
“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因为那件事,女儿万念俱灰,从雪山之巅跳下去的那一刻,想着就那么死了未尝不好。”
那件事是她的痛,又何尝不是连城沧海
的痛?
她不想让爹为了她难过,迅速转移了话题,“可是当时的事情有太多疑点,叶家人血洗我连城家别院几十条人命固然罪无可恕,可无论我怎么想,叶家那些人也绝对不是爹的对手。”
“嗯,你猜得不错,其实当时在叶家人来之前,已经有一个人找上门来,那人一心想得到揽月珏,修为又在我之上,而且那人身上有种秘术,似乎能克制灵术,我身受重伤,浑身动弹不得,那人便趁机夺走了我身上的揽月珏,他本要杀了我,岂料那个时候恰巧叶家的人又来了,他便没来得及动手。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叶家的人一看我没有还手之力,非但没有帮忙,反而起了邪念,大肆杀戮。别院里的家人,无一人幸免。
“那时候我本就已经开始怀疑东方琰的身份,而且,考虑到我的存在也有可能成为你的负累,我便干脆借着那次时机,用你给我的碧龙夺魂丹假死,摆脱身份,好暗里调查东方琰和罗刹宫。
“在服下碧龙夺魂丹之前,我派幻兽去给你师父传了信,后来他将我从棺冢救出,只是我们都没有料到,夺揽月珏的那人在我身上留下的气息竟然让我昏睡了一年多的时间。等我醒过来,就听到你因为这件事被叶家陷害,被逼摔下了九龙山,当时是爹太欠缺考虑了,否则你也不会……”
千秋把父亲的自责看在眼里,打断了他的话。
“爹,连城千秋的死是迟早的事情,那件事不过是把时间提前,强行推了我一把而已,我不是正好借助那件事摆脱了天命之人的身份吗?至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会惦记着‘天命之人’这四个字了,那件事爹就不要记挂着了。”
连城沧海勉强牵了牵嘴角,话虽如此,可只要一想到当时女儿无依无靠,被各方人咄咄相逼,孤零零地站在悬崖边上,他便心如刀割。
他的视线掠过千秋的肚子,迟疑着,“爹醒来那阵子,听闻你的孩子……你又失踪了,孩子是……”
“……”
千秋沉默了,孩子……孩子……
“是南风离的,那个孩子原本就是个意外,如果爹听说过当时的情形,便该知道我为何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孩子已经成了她这辈子都抹不去的伤疤,伤虽好,疤犹在,她不敢再去触碰那道疤痕,因为一旦揭开,便又会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她快速收拾好心情,说道:“爹,如果我料得不错,袭击你的蒙面人想必就是东方琰本人,可他为何想要抢夺这揽月珏?”
揽月珏虽然价值不菲,可这样的白玉珠子东方琰想要多少便有多少,根本犯不着从别人手里抢。
连城朗月握着揽月珏,认真地端详了许久,才道:“千秋,这揽月珏还有一个名字,云弥雪魄,这才是它真正的名字!”
云弥雪魄,很陌生的名字。
千秋接过那颗滚圆的白玉珠子,倏然,一丝脉搏跳动的感觉传来,惊得她心头一悸,可再去探寻时却没有了任何反应,似乎刚才那一瞬间的变化只是她的错觉。
“看来你是有所感应了!”
原来连城沧海一直在关注她的反应。
千秋困惑地看向他,“爹,这云弥雪魄究竟是……”
她毫无头绪,就是问都不知该从何问起。
连城沧海眉间深锁,那种犹豫就像当年揭开千秋手上朱砂时一般。
千秋捏紧了手里的珠子,“爹,你说吧!该面对的终是躲不掉,我都已经习惯了。”
况且,时至今日,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连城沧海一拳打在了桌子上,痛惜道:“或许当初就不该把你带到这个世上!”
“爹是嫌弃女儿给您和连城家惹麻烦了吗?”
“你何时惹过什么麻烦?只是担子一个个往你肩上压,爹却不能帮你分担,我实在愧为人父!千秋,你若是……你若是扛不住,就……”
第四百六十四章 初心无悔,天命之人的动摇()
“爹!”
千秋打断了连城沧海的话,沉默了好一阵子。
“爹,我后悔过!”
她停了片刻,才道:“当年接下天命之人的担子,我以为我永远都不会后悔,守护这个天下是我对爹的承诺,也是对我自己的承诺。可是当我万念俱灰地站在九龙山的悬崖边时,我后悔了。
“再后来,孩子没了,我眼里除了一片片冷漠自私的指责,看不到一丝一毫走下去的希望,我更加后悔自己的选择。我想彻底放手!世人无视我的死活,我又何必在乎他们是死是活?就算这个世界变成了炼狱,我自己孑然一身,不过一死而已鞅。
“那段时间,我活得真如行尸走肉一般!我甚至都想不起那段时间自己究竟做过些什么,有一次,我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满手都是血,旁边一个人死无全尸,可是我却麻木得没有一点感觉。”
连城沧海听得眼圈发红,那些事情换做是他恐怕都未必能坚持下去旎。
“千秋,你既后悔过,那你为何不……”
“不放弃吗?”
千秋露出一抹极淡的微笑,搓着手里的珠子。
“爹,这段时间我一直待在军营里,或许是那种浴血沙场的生活感染了我,让我无暇再沉溺在过往的伤痛中,又或许,是军人无怨无悔、保家卫国的气魄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想起了自己的初心。
“壮士征战几人回,披挂上阵的初衷并不是要谁感激,要谁理解,要谁铭记自己的恩情,只为……对得起自己胸中那份信仰!既然是遵循自己的内心而做出的选择,又何必怨天尤人?那样的矫情只会让我瞧不起自己!”
这些话在她心里徘徊了好久,只是第一次这样说出来,说出来了,整个人便轻松了,心胸也放开了。
她抬头看向连城沧海的眼神更加的坚定,笑容更加的明媚。
“所以,爹,我不为任何人,不要任何人的感激与理解,我只为成全自己!请您也成全女儿!”
她心意已定,连城沧海纵有不舍也不得不成全。
他扫了眼云弥雪魄,问道:“你可知道为何近百年来即便有人修炼到天君龙级,也无法脱离凡胎,飞升九重天?”
千秋诧异地看着他,“爹,不是说这是个禁忌,没有人敢提及吗?你为何……”
连城沧海愁眉深锁,不屑地冷笑,“什么禁忌?不过是人性怯懦,眼界短浅!明知大难将至却装作不知,只贪图眼前权势名利。难不成他们充耳不闻,闭目不见,灾难便会自己消失吗?真到了那一日,谁又能躲得过?”
“灾难?什么灾难?”
连城沧海冷眉肃目,语气重若千钧,“小则一时天灾**,大则……天塌地陷,末日浩劫!”
千秋脑子里“嗡”的响了一声,这个答案远远超出了她预估的范围。
“天塌地陷,末日、浩劫?难道是整个龙寰大陆……”
之后的话她不敢再往下说,可看到连城沧海神情极其凝重地点头,她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前方。
天地沦陷,世界毁灭,这是什么概念?
许久之后,千秋动了动嘴唇,重新将视线锁定在小小的云弥雪魄上。
“爹说的灾难,难道与这云弥雪魄有所维系?”
“龙级天君无法飞升是因为连接天人两界的幽冥鬼索桥断裂,升天道闭合,只知道是从百年前九龙山附近的一次地震之后发生的,却不知道具体原因。在那之后不久,这颗云弥雪魄便到了我手上。因为当时事情太匪夷所思,说出来也未必会有人相信,所以除了你师父,我再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珠子其实是我在梦境中所得……”
连城沧海回忆起了那时的境遇,直至今日,他自己也仍旧难以置信。
梦里他看到一个少年,身影模糊,样貌更是无从分辨。
少年的声音飘渺虚弱,像是从千年亘古之处传来:“我已无力预知最终遇到的会是谁,但既然命缘选择了你,你与我便有一段机缘,尽管走到了这一步,我仍然想要选择相信,相信我亲手创造的人类,相信我自己的内心。
“你记住,人间的包袱总有一天会让天空都难以承担,天地失衡,龙寰大陆上所有生命难以延续,人类也将自尝恶果,只能走向毁灭,那是我万万不愿看到的结果。
“我今日交托于你的东西里有我一息残魂,可连接天人两界,你务必要妥善保管,倘若将来真走到了那一步,幽冥鬼索断裂时,它能派上多少用场,大概只能……听任天命了……”
记忆拉回现实,连城沧海唏嘘感概,千秋的思绪像是随着他亲身经历了那段奇遇。
“照爹话中之意,梦中所见的人难道是创世沧雪?”
“应是不假,这云弥雪魄在我手上保管了百年之久,我始终没有参透其中玄机,我将沧雪大神最后那句话反复思量,觉得或许该把这东西转交给你。”
千秋盯着
云弥雪魄怔愣了许久,心思复杂,声音有点低哑,“爹为何不直接把东西送到医族?”
连城沧海知她心中所想,将手放到了她肩上,郑重道:“千秋,你的心真的足够坚定吗?”
千秋不解地望向他。
“你的心若足够坚定,就不会总被外物左右!无论沧雪大神是否回归,无论医族那个沧雪大神是真是假,只要你清楚地记得什么是你要做的,那就只管全力去做!当你走到自己的终点,你会发现那些意图左右你的人,其实根本不足以让你放在眼里,一切动摇的因素都在你自己心里!”
连城沧海的话振聋发聩,在千秋颓废怯懦的心里激起了惊涛骇浪。
这条路,她一直走得太艰难,是世事无常,是人心难测,可归根究底,又何尝不是她自己一直在动摇?
她眼神迷茫地望向连城沧海,满是无助。
“爹,我……没有自信,我只知道要守护这个天下,可要如何做,我没有方向,没有明确的目标!就如当下的南北之战,由赵承乾做皇帝不也是一样吗?至少那时三国相安无事,没有战争,没有死亡,可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