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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
“是,殿下!”
“军师呢?”
士兵犹豫了一瞬,忧心道:“回殿下,军师自打单独见了那个叫洛英的人,就一直待在屋里,没有任何动静。”
西陵御当下皱起了眉头。
“饭呢?”
“……没、没吃。”
“药?”
“也……”
西陵御很郁卒,他是太子殿下,是主子,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老妈子?不吃饭要操心!不吃药要操心!不睡觉要操心!真要说起来,就连娶媳妇儿生孩子也要操心!
他只觉得自己脑门儿上明晃晃的印着六个字。
又当爹,又当娘!
那个无名小儿着实可恼!
“殿下!”
到了千秋门口时,西陵御是打算一脚把门踹个大窟窿的,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鬼使神差的就蔫儿了。
他看向守门的将士,问道:“军师一直没有出声?”
“……”将士犹豫了一会儿,道:“但是……好像是哭声!”
西陵御的心顿时一紧,他烦躁地摆了摆手,示意那将士退下。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推开了那道门。
屋里漆黑一片,索性这船上的屋子不大,他一眼就看到了靠坐在椅子边的人,约莫还能看到那人脸上的泪痕。
泪……痕?
不对!
他当即心头一凛,大步跨到千秋面前,手中的夜明珠瞬间将屋子照得通透,他动作粗鲁地钳住千秋的下巴,迫使她抬起了脸,脸上两行血泪赫然映入西陵御眼中,触目,惊心!
西陵御又气又怒,一把将千秋甩到了一旁,难以遏制地低吼:“你这样要死要活的给谁看?以你的能力,谁若是让你不好过,你就去把那人杀了剐了,你若是一个人做不到,本宫陪你去,可你这样算什么?”
可是此时的千秋一味地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吵不闹,只是在发呆,眼神中透着无边的迷茫。
西陵御渐渐地明白了原因,感到一阵无力。他沉沉地吐了口气,上前看着千秋,犹豫片刻,出手将人打昏。
“归根究底,你是心病,本宫不知你的心结,又如何治好你的心病?与其让你一味沉溺在过往的悲伤之中,还不如将你丢到战场上痛痛快快地发泄。”
……
午夜,月至中天。
至纯至净的绿色木灵悄无声息地钻进了房中,让床上依偎而眠的两人睡得更沉。随即,一缕缥缈青影出现在了床前。
北司青君的视线落在西陵御抱着千秋的手上,清冷的眸色间闪过一丝愠怒,袖风一扫,昏睡过去的西陵御便被扔到了地上。
一声轻笑传来,
tang“你这种做法实在幼稚!”
却是连城朗月缓步踏入。
北司青君轻哼一声,“幼稚?本君的做法,亦是你想做而没来得及做的,这一回,本君先了你一步。”
“小香倒是了解我!”
连城朗月调侃了一句,脚步停在了西陵御面前,神情颇为郑重地凝视着那张俊美的面容。他努力地想要找到丝毫关于这个人的记忆,可惜,人世间经历的种种早已掩埋在了记忆中不知名的角落。
他只好妥协地向北司青君寻求答案,“此人……是个怎样的人?”
北司青君扫了一眼,轻描淡写道出两个字,“帝王!”
连城朗月顷刻了然于心,人间做过帝王的凡人不少,但真正堪当这两个字的人却是寥寥无几。帝王,意味着心怀天下,福泽万民,但也意味着理性,绝情。
让千秋待在这个人身边是眼下最合适的选择,可是将来呢?
想到千秋,他不由得把视线投注在了千秋脸上,如上次一般,心,依然隐隐作痛。
“小香,你确定就是她?”
他实在想不通,托生凡间的他为何会对一个凡人女子生出这样深刻的感情?一个凡人而已,除了沧雪,谁也没有资格得到他的爱!
如此想着,他的手已经凝结杀气放在了千秋头顶,他来人间不是为了跟一个卑微的凡人相爱,他要等沧雪回来,这个凡人不应该存在!
“你要做什么?”
北司青君抓住了他,眼神冰冷。
可是……
他颓然地收回了手,脑海里凌乱成麻。他不敢相信,刚才那一瞬,他……他根本下不了手!即使没有北司青君的阻拦!
“她这具躯体不对,你还是快看看吧!否则这个凡人死了,小香你可要伤心了!”连城朗月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暗暗想着,等到他想办法恢复神力,一定要杀了这个凡人女子。
不过,想归想,大概也就只是想想。
北司青君一心只在千秋的身体上,他沉声道:“她……心中郁结过重,被逼得神志崩溃了!”
“什么?”
北司青君说得委婉,可他口中的神志崩溃和军医说的失心疯却是同样的意思。
“若是本君今日不来,恐怕她的一双眼睛也保不住了!”北司青君沉寂的心实在难以冷静,他默默地攥紧了拳头,声音冰冷如霜,“连城朗月,这个大陆濒临崩毁,人心晦暗肮脏,你说,坐视崩溃的那一刻是不是也好?”
一抹邪肆阴暗的笑容自连城朗月嘴角蔓延,“是啊,既然房子又脏又乱,何必劳心劳力地打扫?看看,连人都累疯了!直接碎成尘埃,重新建立,岂不是更好?”
只可惜啊,也就只能逞逞嘴上的痛快,因为……沧雪从来不让!
连城朗月瞬间灰心丧气,“小香,时间紧迫,你手脚可要麻利点!免得家里那个肮脏的妖物找不见你,起了疑心。”
北司青君坐在床边,挽香琴自法戒幻化而出。他扫了眼似有离意的连城朗月,“你要去何处?”
连城朗月有意侧脸,不看千秋,“你不是喜欢这个凡人女子吗?我把这里留给你,你该感激我才是。”
北司青君不屑地轻哼一声,轻描淡写道:“你不敢面对自己在凡间爱上的这个女子,不愿承认,更不敢相信。”
心事被毫不留余地地戳破,连城朗月无言以对。
北司青君懒得理会他的想法,又道:“把你的血留下一滴。”
“血?”
北司青君神色复杂地注视着千秋,低语:“她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你,你是她的心病,也是她的心药。”
连城朗月怔忡片刻,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门扉合上,北司青君看着千秋,看着那滴血珠在千秋额头垂悬。
“小雪,本君想为你做些什么,做得比他更多,本君不想欺骗你,让你伤心难过,可是对于这个尘世,对于尘世间人心尔虞我诈的熟谙,本君确实及不上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让本君做的,你若要怨恨,便怨恨他吧!”
把所有的罪过都默默地推到了连城朗月身上之后,北司青君觉得自己通体舒畅,心情好了许多,弹起琴来也格外的有感觉。
无声之音从挽香琴间缓缓流淌,荡尽浮尘,含着缕缕玉兰花香,悄然抚平千秋狂乱的心脉……
千秋……
不是不想光明正大地守护在你身边,不是想看到你因为误解而伤心欲绝,只是想看着你长长久久地活着,只是……想为你扫平将来的劫数。为此,我们,不得不为你抓住那只看不见的黑暗之手。在那之前,纵然看着你流泪,纵然我们心中再痛,也只能在夜深人静时,悄悄地为你擦干泪痕。
第四百四十四章 一夜心变,冰河鏖战金戈起()
床上,床下。
千秋和西陵御彼此瞪视着。
西陵御俊脸发黑,难看得很,“又、是、你!”
千秋眨了眨眼睛,郑重其事道:“殿下,这次真的不是我把您踹到地上的。”
“那难道是本宫夜里自己躺到地上的吗?”
“若真是如此,那殿下您便有梦游之症!堕”
西陵御气急败坏,握紧了拳头忿然起身,“无名小儿,别以为本宫宠爱你,你便可以在本宫面前肆意妄为!”
宠爱?
千秋浅浅地扬了扬嘴角,觉得他的用词有点滑稽,大概是被自己给气得口不择言了。
她起身将房门大开,耀眼的晨光射入眼帘,微微的暖意瞬间笼罩了整个身体,和风吹过,浑身说不出的舒畅。
睡了一夜而已,总觉得身体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最大的隐患虽然还在,可是原本被她放任不顾的那些小伤都没了,胸中的郁结也像是得到了纾解。
她合上眼帘,屏息凝神,隐约看到胸臆间一抹鲜红的东西渐渐汽化,一股暖融融的感觉扩散入心扉。
大概又是这具身体在自我修复吧!
“殿下,我们开战吧!金戈铁马,醉卧黄沙,那才是快意洒脱的人生!”
寒风中,斯人回眸,衣襟猎猎,墨发张狂,清脆寒冽的声音犹如万丈冰山一夕倾塌,万丈豪情,汹涌奔袭。
人,还是那人,可西陵御蓦然发现眼前之人竟是那般风华绝伦,惊艳得令人窒息。
一夜之间,这个失心疯病人就想通了吗?
一抹笑意自紫眸中荡开,西陵御扬起了邪魅的嘴角,“本宫恩准!”
管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他的宝贝军师高兴了,不发疯了,干什么都可以!何况还是去帮他打江山,这等好事当然要由着她去!
……
赵岑那批精甲战船短期内有着绝对的优势,可时间一长,难保别人不会想出应对之策,所以他想要速战速决,日日发兵叫嚣,但是西陵御都命令赵承乾的兵马按兵不动,只为争取时间让洛英秘密训练船工。
如此僵持了将近十天之久,眼看赵承乾的兵马已经撑到了极限,玉带河一带忽然迎来一场大雪,整个河道全部冰封,战船寸步难行,这又给洛英争得了一时。
“赵岑分布在玉带河岸的兵力优势主要在水师,陆上作战战力稍显薄弱,我们是不是可以让赵承乾就近派一批步兵来,借着河面冰封,直接以冰上陆战取胜?”
千秋望着冰河,试着说出自己的设想,然而被洛英立刻否决。
“此计不可行!如果是在别的河道,自然是胜券在握,可是玉带河这里环境特殊,就算是在寒冬腊月河水也不会冰封,只有在即将开春前夕会忽然下一场大雪,冰封玉带河,就像现在。但是冰面冻得并不结实,三五成群的人在上面走动是没有问题,可大批人马在上面奔走厮杀,只怕仗还没有打赢,我们就已经跟敌军一起葬身冰窟了。”
洛英常年游走各处河道,他的分析应该不会出错。
千秋又问:“那你觉得敌军有没有可能在这段时间内有其他动作?”
洛英摇了摇头,“不可能,这种条件下,我们动不了,他们也一样。”
“等吧!”西陵御忽然出声,两人同时看向他,只见他露出一抹的深思的笑意望着彼岸,“赵岑曾做过本宫的武师,他的性格本宫很了解,我们这段时间的避战已经让他心生怀疑,他必然已经坐不住了,等着看吧!”
说着,他抬手指向冰河,“一旦这冰层被阳光刺破一寸,他便会急不可耐地发兵,冰层只要稍有松动,他那批铁甲战船有那个能力破冰起战,届时,彼岸,将是我紫旌神策军的战场!”
千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会心一笑。
君王睥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