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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出去了?”
七夜顿时皱了皱眉。
……
“是你?”
随着房门被推开,清晨的凉风灌了进来,软榻前,正在喝药的灰衣男子有些诧异的望着站在门口高贵优雅而又神秘莫测的黑袍男子,眼神徒然凝聚着,下意识的站了起来,手中的药碗几乎被打翻,幸亏他反应够快才稳住了碗。
“看到本殿,你似乎很惊讶。”
陛下清俊的脸上仍然是一副神色淡淡的样子,眼神也沉寂如静海深流一般,不冷不热的扫了依然一脸苍白的楼逍遥一眼,几个大步走了进去。
“自然是很惊讶,真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上你,昨日醒来见到风尊使本人,我还大吃一惊了,没想到救我的人竟然是你。”
楼逍遥嘴角扯过一道讽刺的讥笑,眸光一转,然后又继续笑道,“不,不是你救的我,那个斗篷人是你什么人?我们现在到什么地方了?我身边那两个女人呢?”
楼逍遥忽然想起当时出手的那个黑色斗篷人,那个人不可能是这个北玄夜的。
“本殿还没开口,你倒是一连问了本殿好几个问题。”
陛下斜了他一眼,在楼逍遥对面的软塌上坐了下来,修长洁白的手指径直的执起一只空杯,倒上一杯热茶,抿了一口下去。
“哈哈,好吧,那请殿主先问吧!”
楼逍遥笑了起来,苍白憔悴的脸上也因为药碗中泛起的热气熏得有些微红。
“不是让你好好呆在大楼吗?你怎么会突然被追杀?而且,还败得那么狼狈?”
陛下皱起眉头望着楼逍遥,这几日下来他还一直昏迷着,昨天晚上才清醒过来,不过,身上的寒毒还没有解开,七夜只是仓促之下将他体内的寒毒压制下去而已。
听着,楼逍遥禁不住一声叹息,继而却是冷笑道,“着了小人之道而已。中了吴摩老狗的寒冰神掌,该死的,真是大意了!”
说着,楼逍遥眼底不禁浮现出一些阴冷狠毒的寒意,咬牙切齿道,“等回到族中,非要剁碎了这个老狗不可!”
“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意了,你若是不尽快回到族中,要本殿如何放心?”
陛下那沉寂的眼眸忽然浮起一道冷锐的幽光,淡淡的望着楼逍遥。
“殿主,你看我现在这样子,回到族中不是送死吗?”
“几年的时间,吴摩都能坐上你们大楼三长老之位,可见他这些年有些际遇,不过本殿很好奇你如何落败在他手中。而且还被追杀得如此狼狈。”
陛下又低头喝了一口茶,云淡风轻的问道。
“还不是用人不慎!吴摩想除掉我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情,谁知道他竟然把人都安排到我身边了。别说我了,你呢?真打算对我们大楼出手了?可别忘了我们的交易!”
楼逍遥瞥了陛下一眼,这才低头将手中的药喝个尽,皱着眉头倒上一杯茶,一边抱怨道,“你这手下的医术倒是还可以,但是能不能让他把这药制成药丸?苦死我了!”
闻言,陛下目光顿时一冷,声音有些阴冷,“苦死也得喝!她能出手救你算你幸运。”
“咳咳……不过说了一句而已,看来,他们说得没错了,那黑斗篷人就是她吧!你不知道前些年殿里差点闹翻,幸亏老殿主将此事平息了下去。”
“你知道就好,少给本殿添乱。”
陛下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句,看都不看他一眼,忽然转过头往窗外望了去。
楼逍遥不禁笑了起来,饶有兴味的望着陛下那清俊出奇的脸,揶揄道,“想不到啊,可惜没看清她的模样,我倒是好奇什么样的绝色倾城美人,我可记得殿里的长老好不容易将我们武林第一美女送到你面前也没见你有什么反应,还有花雨泪那样的绝色美女,看来这东方七夜应该是倾国倾城了。”
陛下不答,眼色却是微微有些柔和了起来,看得那楼逍遥又忍不住一阵大笑,“哈哈,别告诉我你这些年守身如玉可都是为了她啊,你不是最讨厌那些女人的吗?怎么还一下跟她生了两个儿子,你行啊!不过一个女人而已!犯得着这么卖命吗?你跟我们大楼也不算有仇,非要拼个鱼死网破?你可是答应了我的,别到时候反悔,你那大舅子如今可是恨不得夷平大楼呢!”
“本殿自有分寸,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不会反悔,但是既然还想着与本殿合作的事情,那你就给本殿发挥你作为一颗重要棋子的作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此狼狈。”
是的,棋子!
楼逍遥,是北玄夜埋在大楼中的一颗最重要的棋子,他原本是大楼古族族长留在外面的儿子,少年时期便拜入无极殿门下,后来北玄夜掌管无极殿,楼逍遥也被北玄夜倾力送回大楼,而这楼逍遥天资聪颖,在北玄夜暗中支持下,很快就将两个哥哥踩下去,成为大楼的少族长。
当然,这件事情,只有北玄夜跟楼逍遥两个人知道而已。
“好吧,你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就成。”
“半个月之后,便是你们大楼古族的选举之日,到时候本殿会将人马调至大楼古盘阵口,那里应该是你们大楼最薄弱的地方,破解大阵之后,只要本殿一声令下所有人马便会攻进大楼,让你们的人带上标识,免得误伤……”陛下说着,忽然叹息了一声,沉寂了一下,终于才开口问道,“风斩大将军跟东方秀他们夫妻二人的尸骸被收在哪里,你可有探查到?”
那一瞬间的叹息,楼逍遥忽然看到陛下身上弥漫着的一股清冷而压抑的怅然之意,看着有些莫名的萧瑟感,这下,脸色才微微一怔,眼底多出了一些凝重之色,“放心吧,已经探查到了,风斩的尸骸被封在至热之地焚禁塔,而东方秀的则被封在至寒之地千年蛇窟,中间隔着一个寒湖,族中的长老说只有这样才填补了被楼清雪坏掉的规矩。说来,你的岳父岳母还真可怜……”
‘!’
楼逍遥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尖锐的响声便突然传了过来,下意识的转过头一看,这才发现,陛下手上的杯子已经捏碎,滚烫的茶水淋了一手,他那修长洁白的手指突然通红了起来,那目光寒彻如冰雪,冷锐如冰刃,沁着深不可测的寒光,吓了楼逍遥一跳。
“你没事吧?气成这样!”
楼逍遥怔了一下,半响之后才低声问道,一边从怀里掏出手帕,递给陛下,“真是疯了,擦擦吧,要不要上点药?”
然而陛下却是不领情的一手扬了过去,楼逍遥的动作被拦了下来。淡漠的低下头看了那通红的大手一眼,这才漫不经心的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简单的擦拭起来。
“把当年有份参加裁决的所有人的名单抄一份给本殿。”
陛下倒是很快就平息心底狂涌的惊涛骇浪,优雅的擦着手,仿佛没有感觉到手背上的灼痛火辣感一般,淡漠的开口道。
楼逍遥叹了一口气,神色不禁有些沉寂了起来,那眼神霎那间变得有些遥远了起来,似乎在追忆着什么一般,“唉,你知道的,大楼这些年已经四分五裂。我父亲常年沉迷于音律,将族中的事务置之不顾,才让几位长老有机可乘,如今到了换选族长之际,才会引发这么多的事情。不是我为我父亲说情,虽然我对他也没有什么情分,但是眼下还是要跟你说一句。当年的裁决的时候,我父亲才是少族长,没有说话的资格。还有大长老,他……他是楼清雪的大哥,势单力薄,也敌不过众位长老的咄咄逼人,希望你们到时候不要太为难他们。”
“该怎么裁决,本殿到时候自有分寸。你放心好了,本殿说能保你就能保你,此次攻上大楼,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风斩大将军跟红衣女将东方秀的尸骸救出来,另外,当年的凶手,必须要揪出来,谁对风斩夫妇有过不敬,本殿不会让他好过。”
“好吧,知道你为你岳父岳母报仇心切,我也不能拦着你。”
楼逍遥不禁有些无趣的开口道。
“这次进攻大楼很关键,你必须马上回到族中,不然不等到那一天,大楼便是吴氏一族的天下,想必你也不想看到这一点,此地不宜久留,另外万万不能让他们知道你与本殿的关系。”
陛下说着,修长的手一伸,往衣袖里探了去,很快便摸出一张令牌,随手往楼逍遥的跟前扔了去,“这是本殿的无极令,到时候可以保你周全,若是……若是遇见风御城,掏给他看,他会明白本殿的意思,不要与他争辩,就说是本殿的意思,他若是非要一个解释,让他来找本殿便是。”
楼逍遥定定的望着手中那雕刻着古朴花纹的令牌,眼底不禁拂过一道恍惚,然而不等他反应过来,坐在对面的陛下突然伸手,一手扣住他搭在茶几上那只闲置的大手,一股至阳的强劲的真气顿时透过掌心侵袭而来,瞬间将他浑身的寒意尽数逼退。
浑身禁不住冒起了白茫茫的热气,楼逍遥浑身一怔,禁不住立刻将手中的令牌往怀里一塞,然后便开始静心调息了起来,暖洋洋的真气越发的浑厚,之前被七夜用银针压制在丹田的那股寒毒似乎有苏醒的痕迹,正在一点一点的慢慢被释放了出来,然而,刚刚逃逸出来,就被那股狂涌而来的强劲温暖的至阳之气紧紧包裹了起来,在经脉之中霸道强劲的炼化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楼逍遥那苍白的脸色顿时发黑了起来,这个人脸部已经因为疼痛而扭曲了起来,浑身都在打哆嗦。
陛下见状,目光一沉,忽然收住抵在他掌心的手,对着楼逍遥的胸口便是呼了一掌!
‘噗!’
楼逍遥几乎承受不住的一声惨叫,身子一仰,一口漆黑的鲜血便从他口中喷射了出来,然而,随着那口黑血的吐出,他那张黑得吓人的脸色却慢慢的恢复了正常。
陛下缓缓的收了掌,清冷淡漠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些病态的苍白,此时他那额头上也微微冒着些许的汗珠,那被烫得通红的手背因为运功更是显得通红,他掏出衣袖间的手帕,轻轻擦拭去额上的汗珠,浅淡的吸了口气,将喉咙间几欲冲出来甜腥味压制回去。
“殿主,你……”
楼逍遥几乎忘记擦去嘴角的血迹,怔怔的望着陛下,又低下头呆呆的看着自己掌心,眼中盛满了惊喜,大笑了起来,“哈哈,殿主!我差点忘记你修炼的是至阳的无极神功,简直是这寒冰神掌的死敌啊!哈哈!你看,这么轻易就没事了!早知道直接找你得了!”
“没事便好,本殿今日破例为你疗伤,是希望你能尽好你本分之事,记住,此事不要同任何人说起。既然身体没什么大碍,你明日便可以回大楼。另外,对你身边的人都留个心眼,本殿不想此事再发生第二次。”
陛下将手帕抓进手心里,端起跟前的茶,喝了一口下去,声音冷漠而低沉。
这下楼逍遥才轻轻点头,抬起衣袖擦去嘴角的血迹,笑道,“好,算我这次又欠你一个人情。我明日就返回大楼。那我们就按照约定,半个月之后,大楼的古盘阵,我会在暗中等着你们。”
陛下点头,“当心些,对了,不要让吴摩他们知道你身上的寒毒已解,这也是一个保护好你的好办法,你自己掂量罢。”
说着,陛下已经搁下手中的茶杯,徐然起身,“本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