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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少将军,前方斥候来报,大帅跟红衣女将已经打开城门,在城中等待多时了。”
副将笑道,一手微微勒住马,“少将军,末将真是佩服大帅跟红衣女将,仅仅以城中的十万兵马便能够与敌军六十万大军抗衡如此之久!”
“难为爹娘了,镇南关如今守军只有十万,坚持了这么久,若非星宿山告急,他们也不至于应付得这么吃力,如今镇南关到处是敌军,以他们手里的十万兵马对阵敌军六十万大军,他们只能死守镇南关了。好在舅舅马上从泗州赶过来支援了,我们再坚持十天半个月等舅舅率大军抵达便可以与敌军一战。”
‘!轰隆隆!’
又是一道闪电从阴沉的天幕上划过!
“传令下去,加快速度,一个时辰之后必须抵达镇南关!”
“是!少将军!”
……
‘杀啊!’
‘冲出去杀死他们!’
震耳欲聋的声音突然划破了天幕,原本漆黑的天幕里顿时火光大起!
“不好!少将军,是镇南关!”
‘嗖嗖搜!’
那副将的话刚落下,密密麻麻的箭雨立马朝他们飞射了过来,如同一张巨大的网,让人丝毫无法挣脱!
‘噗!’
‘噗!’
“不好了,不好了,敌军突袭!”
“少将军!是大帅!是大帅跟红衣女将啊!他们怎么会出城?天啊,城门,城门怎么是关闭的!怎么回事?”
“少将军!妈的,真的是大帅他们啊!他们被敌军包围了!怎么办?”
“为什么城门是关闭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只见前方的镇南关城门下,敌我双方杀成了一片,凌乱的马蹄声,恐惧的嘶喊声,尖锐的喊杀声一声紧接着一声!
“该死!”
少将军俊脸上突然挤出一道狰狞的冷厉之色,连忙狠狠打着身下的战马,大吼道,“冲过去,救大帅跟红衣女将!”
一声令下,喊杀声顿时大起,少将军一马当先紧紧扣着手中的长枪朝镇南关门口杀了过去,身后的将士也像发疯了一样,嗷嗷叫的杀了过去!
“杀啊!”
“冲啊!”
少将军一路狂杀了过去,拼命的朝跟前浴血拼杀的黑袍男子跟红衣女子靠近!
“爹!娘!”
然而,却只见自己的爹娘正迎击着数十名黑衣高手!
那些人居然都是武艺颇为高强的高手,被围困在中间的大帅风斩跟红衣女将分明应付得有些吃力!
疯狂肆虐的冷雨之下,摇曳的火光渐渐涣散,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充斥这整个空气,到处都是那殷红的血光。
“爹!娘!”
风御城手中的霸王枪宛如千万把长枪利剑一般疯狂的斩杀冲刺!
“小城!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舅舅呢?”
见到风御城突然的出现,东方秀顿时一惊!
“舅舅让我做先锋军,这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打开城门?这些人都是什么人?”
风御城一手抓着长枪,一脸警惕的望着围着自己的数十名黑衣人。
“别问那么多了,我们军中出了叛徒,中计了!今天我们要杀出去,不然谁也别想活命!阿秀,你带小城冲出去,马上去给你大哥送信,不然就来不及了!他们肯定在路上设下埋伏等着我们钻!”
风斩一刀横劈了过去,砍下了一个想突袭士兵的脑袋。
“爹,那你怎么办?”
风御城眼中突然浮现一些恐慌,脸色瞬间就苍白了起来。
“生死由命,行军打仗二十多年,真没想到最后竟然……阿秀,快带小城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你们一个也别想走!哼!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大家快点上,杀了他们!不要恋战!我们的目的就是他们三人,速战速决!”
“快走!阿秀!带小城快走!”
风斩将风御城往东方秀身边一推,提着寒刀便迎了上去!十多名黑衣高手立马围了上去!
“爹!”
风御城大吼了一声,手中的霸王枪一震,便要冲过去。
“小城,你快走!去找你舅舅!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娘掩护你出去,记住!这是军令!倘若爹娘今天遭到什么不测,你务必照顾好七儿,不然爹娘死不瞑目,听到没有?”
东方秀一身红色的战袍上已经沾满了血迹,身上也横着大大小小好几道伤痕,只见她一手拦住了风御城,秀丽严谨的脸上笼罩着一股寒意,冷厉的盯着围在周边的数十名黑衣人,素手紧紧扣着手中的寒剑,冷风吹起她那凌乱的发丝,一股肃杀之气顿时暴涨!
“娘,我们快点去救爹吧,他快支撑不住了!”
风御城惊恐的望着被黑衣人围在中间拼杀的风斩!
只见风斩肩上那黑色的大氅已经被划出了几道深深的口子,肩头跟后背也被砍伤了!
“娘,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下手这么狠!”
“小城,不要问那么多了!不要惦记着报仇,照顾好你妹妹,爹娘会一直在天上注视着你,你快走!快走!去找你舅舅!”
东方秀红袍一挥,咬牙再次冲了上去,拼了命的给风御城撕出一道口子来!
“小城还不赶快走?不要让我跟你娘的血白流,通知你舅舅,宋元明叛变,镇南关已经失陷,让他不要带兵过来,他们已经在镇南关附近设下了埋伏!”
‘嗯!’
风斩刚刚讲完,肩头便又被砍了一刀!
“爹!”
“斩大哥!”
“还不赶快走!”
“小城你快走!”
“我不要!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
“少将军,你快点走噗!”
刚刚那名副将正想拉着风御城离开,然而一刀横劈了过来,他的脑袋当下就被砍了下来,温热的鲜血喷射在风御城的身上,风御城当下一惊!
‘噗!’
“阿秀!阿秀!你怎么样?”
“娘!”
“快……快走!好好活下去,小城!不要报仇!”
……
火光,血光,冰冷刺骨的冷雨……
爹娘那绝望带着暖意的声音久久在耳中回荡响起,挥之不去……
他几乎忘记那一夜他是怎样拼杀出来的,却是清楚的记得那些黑衣人的寒刀是怎么样刺进他父母的身体里!
他忘不掉爹娘倒下去的样子,他忘不掉爹娘最后看向他的时候,那双含着泪光的眼神,忘不掉弟兄们舍命护着他逃出重围的样子。
“小城,不要报仇……”
这样的血海深仇,他怎么能不报?
这十二年来,他无时无刻不筹划着怎么去报仇,怎么去找出当年那些参与围杀风斩跟东方秀的黑衣人,更是处心积虑的筹谋着怎么不费余力的杀死他们。
他花了多年的时间,终于将那天晚上参与那场叛变的势力都查得一清二楚,才明白,那些人居然都是西域圣山的高手,而且身后有着极为强大的实力。
他明白,要想跟他们硬碰硬,是不可能将他们拿下的。于是,他便只能用计谋,挑拨离间。大楼古族内部矛盾更加尖锐,西域苗疆但凡参与当年大战的门派都被他彻底的清洗干净,并且都归入苗疆圣坛的名下,圣坛成为统领西域苗疆的唯一强大实力。暗中阻拦了一个又一个想对东方王府出手的人,不然以那些人的难缠,怎么可能一连十多年都不对东方王府出手?
他一直都在这样的血海深仇之中成长,他在绝望之中重生,在痛苦之中挣扎了这么多年,唯一支撑着他活下去的,便是仇恨。
‘唰!’
冷雨飘飞了进来,沾湿了掉落在地上那一张张的纸张,他眼中忽然有些朦胧了起来,脸上突然传来一道淡淡的微热,他抬起头往自己脸上摸了去,才发现自己手心居然湿了……
“七夜……”
他深深吸了口气,努力的平息下自己心中的冲动,抬头望着着雨幕之中的碧湖,飘零的竹叶时不时的夹着冷雨飞了进来……
“大哥宁愿你没有找来,至少……”
圣子微微叹息了一声,沉默了许久,这才缓缓收回了视线,低下头去,正想捡起那些纸张,然而,这时候,一道淡淡的香风袭来,眼前便忽然出现了一个清丽的小影,不等他抬头,那人便已经蹲下身子,帮他将那散落的一张张纸张捡了起来。
圣子看了跟前一身青衣飘飘的女子,清亮的眸光落进她那深幽的美眸中……
净月么……
原来也长成一个出落动人的大姑娘了。
北净月双手颤抖的收集着那洒落的一张张纸张,察觉到他那清凉平静的眼神,心头却是一颤,跳动的心忽然被一只大手给狠狠的抓住了,疼得好是厉害!
她眼前一热,当下双眼就朦胧了起来,一颗颗热泪金豆子一般的落了下来,将手上的那些纸张都给沾湿了。
“我知道你是他……”
哽咽的声音充斥着浓郁的悲伤,所有伪装的坚强,隐藏的脆弱,压抑的痛苦,在他面前顿时就溃如决堤的海,一股脑的宣泄了出来。
“十二年了,我已经十二年没见到你,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我是谁,为什么却假装不认识我?”
“是不是如果我不找来,你就永远也不会回去找我?我在你心里难道就是这么一点分量也没有吗?你明知道我会伤心会难过,为什么连一封信也没有给我带?我还以为你……以为你真的离开我了……”
北净月哭得很伤心,抬着头,便是一直那么泪眼婆娑的望着圣子。
圣子却是目光很是平静,淡淡的望着北净月,“我不知道姑娘在说什么。恕我直言,若是那人这么久没有联系你,很明显,他便是另有良人了。而你也应该放手去寻找你的良人,只有傻瓜才会等待所谓的十二年。”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一定是有苦衷的,对不对?他一定是有难言之隐所以才不愿意与我联系,是不是?他一直让我等他回来的!”
北净月猛然站了起来,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圣子。
圣子很平静的望着北净月,眼中却浮现出一些笑意来,“他能有什么难言之隐?我素来最看不惯动不动就说有难言之隐的人,总以这个为借口来掩盖自己的罪恶。你心中惦记的那个人可能是真的死了,或者是,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快活,你这么又哭又闹的,他也看不到。不如回去多出去走走,找个良人,好好过完自己的下半生吧。你心中惦记的那个男人多半是个负心的人,这种恶棍早应该下地狱了,不值得你这么好的姑娘苦等。”
北净月顿时睁大了眼,顾不得满面的泪痕,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说什么?你让我去找别的男人过下半生?”
圣子忽然别开眼神,望向外面苍茫的雨幕,没有说话。
北净月忽然凄婉的笑了起来,低低哭泣道,“那……那我这十多年来的坚持跟等待,都算什么?你告诉我!”
圣子淡然吸了口气,云淡风轻道,“为了那个恶贯满盈的恶棍,这样所谓的等待跟坚持不过是一个荒诞的笑话而已,只有笨到无可救药的女人,才会这么做。所以,你醒醒吧,他不回来,多半就是抛弃你了,你又何苦为这样的恶棍折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