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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间内顿时沉寂了下来,一种莫名的压抑气息袭来,七夜的脸色苍白而疲惫,冷风夹着冰冷寒意不断的入侵,七夜突然感觉到心中微微一疼,星眸竟诡谲的染上了些许的沉郁,然而瞬间就被她压制了下去,眸光一沉,心中的怒气便了出来,素手一扬便一手掀翻了旁边的桌子,‘噼噼啪啪’的声音响起,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便化为了地上的一片狼藉。
衣袖中的长笛化作一道淡青色的流光,错乱的交织在空中,‘’的响声不断,眨眼间,雅间内便好像狂风过境一般,满屋子的狼藉!
发泄了一通之后,七夜才收住了动作,漠然望着被自己破坏殆尽的雅间,清秀的脸上拂过一道自嘲的冷笑
没想到自己竟也会有这般失控的时候,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在旁边的榻上无力的坐了下来,微微喘着气,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长笛……
然而这时候,鼻间却忽然传来一阵清幽的冷香,她还没来得及抬头,便看到了已经出现在眼前的那金色的祥云,漠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黯淡得跟雨夜的孤星一般。
“砸够了?”
可恶的男人淡淡的开口,仿佛都没看见她脸上愠色似的。
“砸不砸够关你什么事!你看我干什么?”
七夜冷然把脸转向一边,冷冷道。
“不关朕的事你生什么气?你刚刚不也看着朕吗?”
北璃赤倒也顺着她的话应了一句。
“哼!”
七夜赌气的冷哼了一声。
“虽然朕确实很生气,也想这么走掉,但是朕还是要把话说完。选妃是以朕的名义选,但是并不是给朕选的妃子,而是要去西楚跟金盛和亲的人。”
低沉的声音不染任何的情绪。
闻言,七夜一怔,猛的转过头,抬起眼望着眼前已经恢复那么一副神色淡淡的北璃赤,当下那小脸就是一阵青一阵白的,最后竟是深深吸了口气,默默的低下头来,沉默不语。
许久过去,北璃赤的声音才传了过来,“现在,你知道相互猜忌不信任的后果了?聪明如你,不用朕说你也应该明白。”
落下这么些话,北璃赤才一手拉起她,也不管她的挣扎,将她往自己怀中揽了去。
七夜听这话,不禁一阵咬牙切齿,敢情这男人还是让她试上一试了?
真是够混蛋的!
一场小小的闹剧最终也就是这么收歇了,七夜心情稍微不爽,但是也不能否认他说得没道理,七夜便是这么被北璃赤摆了一道。
不过一阵发泄下来,胸口的闷痛感倒是减轻了许多,想来是将胸口依然滞留的淤血打通发泄了出去……
……
回东方王府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怎么说话。
此时午夜已经过去,人声渐渐淡去,笼罩在漫漫雪花中的阑珊灯火也显得有些寂寥,寒风如冷箭,吹得人的脸生疼。
两人很快便回到王府门外。
“七夜,别怪朕有很多事情都隐瞒着你,你放心,等这场风暴过去,朕会把那些事情都告诉你。关于朕,关于西域圣山。进去吧,朕回宫了。”
北璃赤落下这么些话,淡然望了七夜一眼,然后才徐然转身离开。
七夜一怔,悠然转过头,只见他的身影正渐渐隐入那苍茫的风雪之中,远远看着,竟是有些孤寂。
沉寂了许久,七夜才收回眼神,转过身,提着脚步往王府里走了去。
第二天早上,七夜刚刚练完功,宫里便来人传太皇太后的口谕,说什么太皇太后邀请众千金一同在慈安宫讲佛经。
这太皇太后是一个极信佛的人,以往在宫中也经常邀请一些太妃她们研修佛经,现在这些太妃出宫了,想要进宫自然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北凌逸一直对这个璃夜郡主都是有几分好奇的,虽然他在皇城里待的时间不多,但是对于这个七夜的传闻,他多少也知道一些。
“萧墨,你怎么看?”
北凌逸将手上的一大叠的纸张递给了站在自己身旁的蓝袍男子,桃花眼里浮现着一道疑惑的幽光。
只见那个被唤作萧墨的男子接过那些纸张,细细的翻看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收好让桌子上放去,一边应道,“我没什么看法,你若真想知道,你就应该亲自见一下她,心里才会有所判断。”
“按你这么说,本王到底还是要亲自会会她了?”
“太皇太后娘娘今天在后宫设宴与众位千金讲佛经,净月公主已经去了东方王府好几趟也都没有见到东方七夜的身影,不过今天早上听说有人看到东方七夜进宫了,你要不要过去凑凑热闹呢?”
“是么?她进宫了?”
北凌逸墨眉一扬,脸上勾出几道邪肆的笑意来,“那本王可不能再错过了,说来本王也好几天没去给皇奶奶请安了,今天看这天色也挺不错,不如就去看看皇奶奶吧。”
说着,便是一溜烟的起身,一手接过旁边侍从递过来的大氅往身上一披,然后便是悠闲的往门外走了去。
慈安宫门前,北净月早已经等候着。
七夜今日换了一身深紫色重锦长裙,秀发挽成一个清丽的流月髻,略微施了一个简单的淡妆,一身冷淡的气息,清冷如越过枫林的凉风,盈盈星眸里透着一股凉意,洁白秀丽的容颜,精致的锁骨隐在那黑纱之下若隐若现,清丽出尘而遥不可及。
“七夜,你来了!”
净月公主远远看到七夜便迎了上去,明澈动人的脸上微含着淡淡的轻笑,“去东方王府好几趟他们都说你没有回来,这大过年的,你都到哪里去了?”
“有点急事离开皇城几天而已,你去王府找我有何事?”
七夜倒是听东方青岚说起这净月公主去王府找了她好几次,想来应该是有什么急事了。
这话落下,北净月眼底才微微闪过一道淡淡的沉郁,一边挽上七夜的手臂,一边低声道,“你说有他的消息会第一个告诉我的。”
这会儿,七夜才想起来之前答应过净月公主的事情。
这大哥算是有消息了,但是即便是有了消息,他们又怎么去寻找?西域那么大,找个人就像大海捞针一样。
七夜秀眉轻轻一蹙,想了想,终于才淡然道,“大哥还活着,人在西域。”
话刚刚说完,七夜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微微传来一阵疼意,转过头一看,发现净月公主那张明澈的小脸上此时竟有些僵硬,眼眸里充斥着一阵抑制不住的喜色还有激动,一道浅淡的晶莹悄然从眼角溢了出来,她突然低下头去眨了眨眼,清瘦纤细的身子也稍稍轻颤着。
“那就好,活着就好,没有什么消息比这个消息更加让人高兴了,七夜!”
许久之后,净月公主才吸了吸鼻子,紧紧抓着七夜的手臂,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七夜,“你知道吗……我最想要的,便是这个消息……”
听到净月公主这般哽咽的声音,七夜心底是一阵疼惜,又是一阵感慨,真不知道当年大哥都为这净月公主做了什么,竟然将净月公主的一颗心都给偷走了,都这么些年了,这份感情不仅没有淡去,反而是越酿越浓。她劝阻不了净月公主,如今只能是尽力寻找风御城的下落。
西域,等安顿好这些事情,她一定要去闯闯。
“我们会找到他的,放心吧。”
很多话,终于也仅仅化为这么一句话。
净月公主深深的吸了口气,抬头看向七夜,终于用力的点了点头,脸上也绽放出一道淡淡的笑意,美眸里生出些许的希翼来。
“会的。不管他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他!好了,我们进去吧,她们可都到了,就剩你了!皇奶奶都念叨了好几次了!你回来这么久都没有进宫看皇奶奶,她老人家如今都有意见了。”
净月公主这才收起了自己即将宣泄而出的情绪,一手拉着七夜往慈安宫里走了去。
刚刚走进慈安宫的前院,远远的便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阵轻笑声,跟着净月公主继续往里面走。
走进去一看,才发现两旁的座位上都已经坐满了各家的千金,太皇太后一身雍容华贵的凤袍,正坐在前方的主位上一边喝着茶,一边跟自己左手边下方的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高兴的攀谈着,整个前厅内是一片的热闹。
“皇奶奶,我把七夜带来了!”
净月公主的声音响起,众人这才收住了声音。太皇太后也将眼神拉了回来,朝门这边望了过来,看到七夜落落大方的走进了进来,眼里便是闪过一道亮光,脸上尽是笑意。
“璃夜见过太皇太后。”
七夜站在厅下不卑不亢的行礼。
“好!好!快起来,快起来!这孩子,都快成了陛下的皇妃了,还这般拘礼,也该改口了!”
太皇太后脸上尽是慈祥的笑意,看上去倒没有什么恶意。
“谢过太皇太后。”
七夜这才直起身子。
“来,快坐到哀家身边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太皇太后朝七夜伸手,苍老的脸上那笑容很是浓郁,站在她身边的净月公主也轻轻的点了点头,七夜迟疑了一下,然后才走了上去。
“你身子都恢复了吗?那天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哀家很是担心。原本打算前往东方王府探望一番,却没料到前几天染上了风寒,直到这两天才稍微有所好转。”
“谢过太皇太后的挂念,七夜很好,也请太皇太后当心身体!”
七夜淡淡道。
事实上,太皇太后是打心眼里喜欢七夜的,不仅仅因为她是风斩他们的女儿,更是因为她是东方王府的人,也就是东方莹的后辈,而且如今看着七夜这般打扮也是越发的觉得这孩子清丽可人。
转过头,将七夜又是仔细的打量了一遍,眼中的精光大放,越看就越是满意,和蔼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亲切,“丫头,前几次哀家都是瞧着你一身男儿的装扮,如今你这么一身女儿装倒也让哀家看着回不过神来,怪不得陛下对你动了心思。你可比你母亲还要出落动人呢!哀家瞧着你跟陛下也都不小了,既然这圣旨都下了,改天哀家挑个黄道吉日,你跟陛下趁早成亲,你就早些进宫服侍陛下吧。”
太皇太后这话落下,七夜顿时一怔,浑身不禁有些僵硬了起来,星眸沉沉,看不出什么情绪。
而太皇太后哪里注意到七夜的不对劲,不等七夜反应过来,她的声音已经继续,“唉,陛下自幼登基,到如今登基也有十多年了,这后宫尚无一位嫔妃,也未曾有一位子嗣。他既然册封了你,想必也是对你有些情意。七夜,入宫后,你可要做好一位妃子应该做的事情,早些为陛下诞下龙子,为我大夏皇族开枝散叶,给陛下打理好后宫。如今陛下尚未册立皇后,按照祖例,哀家自然也不能要求你着手打理这选秀的事情,这次选秀,你就暂且跟在哀家身边学着吧,说不定这事情以后会落到你的身上。”
太皇太后说这话的时候,那双精锐的眼眸却是一直盯着七夜,不想错过七夜任何一丝表情眼神的变化。
然而,她却是失望了,因为七夜仍然还是那么一副神色淡淡的样子,星眸里仍是那般古井不波的眼神,她根本看不出任何的一丝情绪。
事实上,七夜还是因为太皇太后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