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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
七夜利落的应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附庸风雅!七夜又在心底这么补了一句。
“不学也罢,笛子吹得差强人意便可。这琴,会弹的女子多了去,朕也听腻味了,你这样便好。”
他落下这么几句话,收回了眼神,沉默了一下,便忽然起身离开。
七夜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到他已经消失在亭子外的身影,不远处也传来了弄影跟月影那恭敬的声音。
执着那淡青色的长笛,七夜站在凉风中思量了好一下子,正欲提步离去,而这时候月影的那橘红色的身影却出现在眼前。
“东方公子,原来你在这里,我都找了你好久了!没想到你跟爷竟然……你的笛子吹得真好!”
月影那身子迎了上来,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喜悦,“刚刚看到爷似乎心情很不错,我等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爷这么高兴了。爷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抚琴的。”
“月影希望东方公子以后能多陪陪爷,让他多开心一点,这些年……爷……爷很累呢!”月影充满希翼的望着七夜。
七夜徒然一怔,心底此刻居然浮起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想了很久,才在月影那希翼的眼神中缓缓道,“他自是有他的情绪,我哪能左右?”
说完,灰色的衣袍从眼前一闪而过,清瘦的身影便已然消失在亭子内,往下方的阶梯走了去,倩丽的小影很快便消失在那清冷的月光之下。
月影徒然一愣,望着那已经空荡荡的小道,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这东方七夜到底还是跟那些女子不太一样,要放在以往,那些女子早就欣喜若狂了,而如今,她却是一身的淡定从容,在她身上,倒是能看出几分陛下的性子来。
唉,那可是一个多么骄傲的女子?
陛下若是……
两个都是那么骄傲倔强的人呢!
月影叹息了一声,缓缓的收回了视线,转过头看了看那琴,心底禁不住浮出了些许的担忧,沉默了很久,终于也离开了亭子。
……
回到琉璃阁,晚膳已经准备好了,都是一些看上去十分精致诱人的菜。
听月影说,原本北璃赤是打算叫她到风璃阁一起用膳的,可是好像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情,北璃赤临时出门了,于是便让丫鬟们将菜都端到琉璃阁里来,让她自己一个人独自享用。
七夜自然是不客气的,也没问北璃赤去了哪里,一个人坐在桌前一口酒一口菜的享用了起来,之后七夜又将内功心法走了一遍才上床歇息。
第二天一大早,她刚刚做完功课梳洗完毕,那位月影姑娘便敲开了她的房门。
“东方公子,昨晚歇息得可好?”
那月影一边命人将早膳端了进来,一边笑道。
七夜欣然点了点头。
“公子先用早膳吧,爷昨晚出去还没回来,特命属下好好照料公子,公子先用完早膳,然后月影再带公子逛一逛我们的庄园,这里是我们在挨北疆边境的一个落脚之处,景色挺不错,爷也挺喜欢的。”
北璃赤还没有回来吗?
七夜听完月影的话,心头倒是有些疑惑了起来。
如今这荆州城的情况恐怕……
看来,一场恶战还是有的,想来,他应该也是着手准备撒网去了。
七夜这时候突然想起了那几个西域苗疆来的高手,那天蝎子的武功她自然是领教过的,她若不是耍手段,要想正面赢他,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只是,他们口中的无名子究竟是何人呢?
这无名子又怎么能够请得动西域苗疆的人!
对了!
记得那人曾说过什么,上次就是那无名子从西域苗疆带回来的毒蛊?而且,那天蝎子还跟暗楼有勾结,难不成……
这无名子也是跟那暗楼有些关系的不成?
想到这里,七夜清眸顿时一亮,心底便有了一些思量。
过几天,她可能还得赶回朔北城一趟,那独孤求败还在那里养伤呢!
“公子?”
就在陷入沉思的时候,边上传来了月影的声音。
“公子赶紧用早膳吧。”
七夜这才点了点头,缓缓执起了筷子……
用过早膳之后七夜便走出了庄园,没有让一个人跟着,北璃赤倒没有限制七夜的自由,所以月影等人自然也不敢多言。
瘟疫的高温在荆州城还是继续持续着,连荆州城内最为繁华的朝阳街如今也是宾客稀少,整个街道都是空荡荡的,偶尔可以见一两个人蒙着头急急忙忙的从身旁走了过去,周边的店铺倒是都开着门,可是声音都是异常的惨淡。
今天是晴朗的天,万里碧空之下的荆州城却是一派苍凉的景象。
七夜神色淡淡的漫步在空荡的街道上,心底是盘算着去哪里找几个打铁铺,再打造几枚小飞刀,然而,她找了很久也都没有找到。
这朝阳街好像是这荆州城的花街柳巷,如今也都是空荡死气沉沉的一片,若不是知道那男人的心思,七夜几乎都怀疑这一幕……
暗自叹息了一声,七夜终于在一家万花楼门前挺住了脚步,想了想,终于还是提步走了进去。
这万花楼里倒还是有些客人的,七夜挑了一个雅间,叫了酒,几碟小菜。
“公子也有惦记着我们万花楼的哪位姑娘?”
老鸨眉开眼笑的从七夜手里接过那银票,肥厚的脸上不知扑了几层粉,瞧着那么一笑仿佛脸上的粉都簌簌的往下掉了。
“你们楼里可有哪位姑娘琴艺过人的?”
七夜漫不经心的坐了下来,那老鸨立刻上前给她倒酒。
“哦,公子可能是第一次来我们万花楼的吧?我们万花楼的头牌拂柳姑娘是我们整座荆州城琴艺最好的,这大家可都说了,拂柳的琴声简直是仙音啊,能让人哭,也能让人笑呢!”
那老鸨连忙笑眯眯道,心底正盘算怎么把这位大金主变成这里的常客呢!看他出手如此的阔绰,她得想方设法给他一个好印象!
七夜抬手,执起刚刚满上的酒杯,一口喝了下去,看都没有看老鸨一眼,冷漠的声音传来,“那就她吧。”
“好的,公子请稍等片刻,老身现在就马上让拂柳过来陪公子。”
老鸨这才笑吟吟一手挽起了那垂落的珠帘,很是满意的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拂柳见过公子。”
一个温婉悦耳的声音传来,珠帘外缓缓的飘来了一阵清风,夹着那淡淡的兰花香气,应该是珠帘外的女子身上的香气。
“就在帘外吧,弹个曲子听听。”
拂柳的玉手才刚刚触碰到那微凉的珠帘,里面突然传来了一个沙哑而清冷的声音。
拂柳那纤细的身子顿时一僵,好一下子,才缓缓的收回了玉手,退了回去,低声的应了一声,“是!”
让身后的人摆好了琴,不一会儿,这雅间内便剩下拂柳与珠帘之内的七夜,拂柳往座位上坐了下去,稍稍调了一下音色,很快,一道流水般的琴声便传了过来,婉转中略带哀愁,挺好听……
却远没有他弹得好听,七夜心底不知怎么的竟然略微有些失望了起来。
而这时候,珠帘外也传来了女子那哀婉的歌声
“……浮云柳絮无根蒂,天地阔远随风扬……”
那歌声听起来很是忧郁,凄楚,七夜顿时也是微微皱起了眉头,正想开口,然而忽然想到,想来也是了,这风尘女子,恐怕也就是擅长于唱这些哀愁的曲子了。
而珠帘外,拂柳也是低垂着眼帘,玉手很是娴熟的拨动着琴弦,朱唇里那婉转的歌声还在继续着,然而,珠帘内的七夜却似乎没有听的兴致。
“拂柳姑娘是吗?”
那珠帘里又传来那淡漠的声音。
“是的,公子!奴家正是拂柳!”
拂柳回答的时候,琴声也停了下来,因为她知道珠帘内的人似乎没有听琴的兴致,那倒酒的声音很是频繁呢!
“你这琴艺学了多少年?”
珠帘里的人问道。
拂柳那柔美动人的脸上顿时掠过一道疑惑,好一下子,才轻声回答道,“回公子,拂柳五岁便学琴了,如今这琴已经弹了十二年。”
“你也是五岁便开始学琴么?”
拂柳的声音落下,珠帘里顿时传来那清冷的低语声,好像是对她说的,却又好像不是对她说的,顿时,拂柳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答应。
然而,还没等她答应,里面的人又开口了,“再弹一曲罢,不要唱了,会弹《青丝引》么?”
闻言,拂柳又是一怔,良久,才福了福身,“拂柳这就给公子弹《青丝引》。”
语毕,那婉转的琴声便又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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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将计就计一()
也是这个时候,万花楼内另外的一个雅间中,只见雅座间坐着两个身穿灰色劲装的男子,居中的位置上则是一个白衣似雪的俊美男子,雅间内丝竹声正幽幽荡涤着,其中的一名灰衣男子正给居中的俊男子倒上酒。
几人都默然静坐着,居中坐着的男子正微微眯着那狭长的眼眸,神色淡淡的靠在软榻上养神,任这清幽的丝竹声倾泻,整个人看上去竟是显得无比的放松。
‘咚咚!’
这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扰乱了这清净的一刻,软榻上的男子没有睁开眼睛,却已经微微皱起了眉头。
坐在两旁的灰衣男子顿时也挺直了身子,眼底充满的了警惕,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致转过头朝帘子的方向望了去。
只见外面的珠帘外已经站着一个黑衣人,那名黑衣人微微扬了扬手,那丝竹声便戛然而止。
“出了什么事?”
其中的一名灰衣男子皱着眉头问道,眼睛却是有些小心翼翼的望向了靠在软榻上休息的白衣男子。
“爷,属下刚刚看到东方公子进了隔壁的雅间。”
那位被唤作‘爷’的白衣男子,在听到这么一声通报之后,那淡淡的神色似乎没有刚刚的沉静,倒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底闪过一道隐晦不明的流光。
听到这话,那两名灰衣男子顿时也一愣,迟疑了一下,才转过头望向上方的白衣男子。
“爷,要不要属下过去把东方公子叫过来?”
这两个灰衣劲装男子正是弄影跟日影。
白衣男子没有答话,只是淡然坐着,云淡风轻的品着酒,眸光忽明忽暗的。
……
这《青丝引》到这拂柳的手中,倒是弹得婉转动人,少了那分清冷,倒是多出了一份哀愁来。
清风徐来,顿时,雅间内虽有琴声不断的倾泻而出,但是却显得很是寂静,拂柳可以听到珠帘里时不时传来的倒酒声,淡雅的兰花香气盈满了一室。
拂柳觉得挺不畅快的,以往过来寻乐子的客人无一位不对她的琴技称赞有加的,然而却见这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