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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从一开始,他和葛荣,包括“高欢”,都看低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在他那堪称迷人的微笑里,究竟还藏着多少让人难以揣度的心思?
刘辉不会问,他也知道子龙不会对他说哪怕一个字,但是子龙的一句话,他却记得十分真切。
“不要挡了我的路!”
到底子龙口中路的尽头,有什么在等待他呢?刘辉想不到,但是他此刻却十分笃信,子龙说过的话,似乎真的就能完全兑现,不打折扣。
于是,刘辉点了点头。
子龙看到,笑得更灿烂了,比初升的旭日光芒,还要灿烂。
看着一帮脱困的族人,子龙觉得自己终于做成了一件事情,一件会让自己更安心去做事的事情,满足的感觉,充斥心扉。
忽然,身上一沉,有人扑倒子龙背上,子龙一愣,下意识抬手抓住那人的胳膊,俯身发力,将那人生生掼倒在地。
龇牙咧嘴的喊叫声中,子龙看清来人的模样,惊讶道:“费南陀?”
来人正是许久未见的费南陀,自从云中城一别,子龙再未见过,这个伤在自己手上的第一个人。
此时时移世易,子龙见到费南陀,几个月以来的经历,一瞬间涌入脑海,故人相见,子龙一把捞起还在痛哼的费南陀,猛地将他搂入怀中,一阵拍打。
“哈哈,好兄弟,好兄弟,你怎么来了?”
谁知费南陀大手一甩,脱出子龙怀抱,嘀嘀咕咕骂道:“有你这么做兄弟的吗,摔死我了!好么,断我一条膀子不够,还想要了我的老命是吧?”
子龙听了,笑的更甚,费南陀也不再龇牙咧嘴,大手一攥,一拳打到子龙肩膀,却发现子龙竟纹丝不动,撇嘴道:“没意思,还是那么硬的骨头,打了你,反要伤了自己了。”
边抱怨,便将有些疼痛的手,凑到嘴边,猛呵气,逗得子龙笑得前仰后翻。
“琅都大哥呢?如风呢?紫鹃姑娘呢?有没有如双的消息?见没见过主母?黑獭怎么样?贺拔家三兄弟现在准备怎么办”
一连串的问题,让费南陀瞠目结舌,也不等子龙问完,忙止住他的话头道:“你以为我是神仙啊?我哪知道那么多?再说,马上就走,到了地方你还不就全了解啦?走!”
说着,就要拉子龙走,可却反被子龙拉住,回过头来,见子龙神色中,竟然有几分忧伤,这是重聚又不是离别,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似的!
费南陀正疑惑间,想问子龙怎么了。
却听子龙苦笑摇头道:“我不和你们一起,我得回去!”
费南陀听了,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地问道:“好不容易出来了,还回去干嘛?”
“我还有事要做!”
“什么事?”
“一件能让大家再不受战火荼毒的事,你们快走吧,时间不早了,我得赶快回去,不然徒惹人怀疑!”
子龙说这话时,目光悠远,但却只有那么一瞬间而已,抬了抬头,见只差三指,太阳便完全爬上地平线了,子龙略一估算,竟然已经耽搁了将近半个时辰。
若依葛荣部战马速度,此时他们该早已在回城路上,再耽搁下去,怕再难进城了。
费南陀却面现不舍,混不管子龙的说话,噘嘴嘟囔道:“别开玩笑了,左人城如今是龙潭虎穴,风口浪尖之时,你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子龙挣开费南陀的大手,笑道:“龙潭虎穴,也不光我一人身处其中,还有李虎不是吗?”
费南陀听到李虎名字,大嘴一撇道:“你跟他怎么比,那小子就是个人精,见了风头不对,立马逃之夭夭,你可不行,你性子太倔了!”
子龙神色戏谑地看了眼费南陀,笑问道:“你的意思,除了说我倔,怕是断定我傻到看不清形势,不知自保吧?我有那么傻吗?”
说完,也不等费南陀答话,随手牵过费南陀坐骑,翻身上马,双腿一夹,绝尘而去。
费南陀看着那个疾驰而去的身影,嘀咕道:“我看你比我说的还傻!”
扭头看库者也是一副担忧的模样,看着子龙身影,费南陀忙道:“族长,琅都族兄和黑獭将军正在驻地等候,我等路过左人城,得到李虎飞鸽传书,特来此接应,您快随我们走吧!”
库者听了,淡淡点了点头,一行人随着费南陀接应队伍,倏忽而去,山脚下除了纷乱的马蹄印记,再无痕迹能够证明,上百号人,曾在此集聚。
子龙一路飞驰,刚进左人城城门时,便被李虎当街拦下,夺过战马,左右一看,并无一人,忙扯着子龙来到一处角落里。
“你怎么才回来,害我又宰了一个,这要露出马脚,可怎么交代啊?”
子龙一愣,李虎杀人又在此看守城门,看来葛荣回来了。
遥望帅府方向,子龙苦笑一声,说道:“遇到故人,多说了几句,耽搁了时间,累你造下杀孽,不如哪天,替你那刀下亡魂做个法事,免得他化成厉鬼来纠缠你?”
李虎一愣,哭笑不得地指着子龙骂道:“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胡扯,大家都到葛荣帅府会面了,你还不快想想,要找个什么理由解释啊?”
子龙笑笑,毫无预兆出手,抽出李虎腰刀,看得李虎一惊。
没等李虎发问,子龙腰刀一挥,猛地看在胳膊上,鲜血迸溅,李虎倒吸口冷气,急问道:“你做什么?”
第一百一十四章 苦肉()
子龙痛得满脸大汗,却硬是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道:“没事儿,我下手有分寸的。”
说罢,还将肆流的鲜血朝脸上、身上抹了抹,弄得一副狼狈样子,李虎看了恍然大悟。
“不然我和你同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子龙摇了摇头,看着李虎关切的眼神,微微笑了笑,没想到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公子哥,如今会变成这个样子,而且还成了自己的患难之交。
“你已经冒了很大风险了,如今不可再搀和进来,记住,你是有任务在身的。”
话音一落,子龙便跌跌撞撞,朝着帅府方向走去,李虎看着那个稍显瘦弱的身影,暗自点了点头,旋即上马,回营去了。
子龙来到帅府,府内正一片人声沸腾,许多全副盔甲的兵士、将领正在园内、堂外议论纷纷,见了子龙样子,纷纷侧目。
暗自苦笑,子龙朝堂内一看,几个高级将领打扮的人,正一言不发坐在堂上,葛荣竟也一身戎装,背身站着。
闯入堂内,子龙倒头便跪,气喘吁吁地报道:“葛帅,子龙随军追出老远,与高欢垫后之军交手,未能擒住一人,请葛帅责罚!”
葛荣头都没回,拳头攥得紧紧的,冷哼一声:“哼,你还回来做什么?独孤一族俘虏已尽逃出城,难道不是你趁乱为之?回来自投罗网么?”
没有惊讶,没有意外,子龙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独孤族人一个不留,全都逃出了城,本就是令人生疑之事。
更何况他留在左人城葛荣麾下,谁都知道,是因葛荣手掌几十独孤族人生杀大权,子龙乃是迫不得已,才归顺葛荣。
如今,葛荣人质已失,子龙竟还敢冒风险,回到左人城,这不得不说,是个非常古怪的选择,堂上将领们,都被子龙弄得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葛帅待我不薄,为子龙肯放过族人性命,如今族人逃窜,子龙也是方才得知,且子龙本就是得族长恩赏族籍,算不得正经独孤族人。
如今天下逐鹿,子龙幸得葛帅不弃,愿追随葛帅,纵横天下,至于独孤族俘虏,于葛帅似乎并无用处,逃便逃了吧,望葛帅看在族长教导子龙面上,不再追究,子龙感恩不尽!”
深深俯首,头都不抬,说完这话,子龙心里也在暗暗祈祷,希望葛荣能气急思缓,找不到一丝漏洞,自己才算安然度过此劫,否则
却见葛荣肩头一抖,又是一声重重冷哼,回过头来,见子龙身上带伤,满身血污,极是狼狈,不由有些疑惑。
却听身边一将领奇道:“我等追出十余里,也未曾碰到高欢队伍,想必子龙将军追出得更远些,怎么这一路来回,伤口竟仍鲜血横流,并未结痂呢?奇怪,奇怪!”
子龙听了心头一震,低头见葛荣听了这话,果然双脚微微一动,看来葛荣也起了疑心,不由诉苦道:“子龙急着回来禀报葛帅,是以一路狂奔,心中急躁,气息不平,怕是因此伤口难以结痂,望葛帅明察!”
葛荣听了,神色稍缓,一双细眼,紧紧盯着子龙神情,良久说道:“来呀,将子龙将军带下去”
听了这话,子龙呼吸忽地一紧,看着葛荣的肥脸,心跳急剧,冷汗直冒,只怕葛荣降罪,那就弄巧成拙了。
“细心包扎,清理血污,挑一副我珍藏的战甲,再选一匹良马,赠与子龙将军!”
忽然之间,仿佛整个世界都轻松了,子龙暗出口长气,一阵倦乏感袭来,再加上一整天精神紧张,昨日情势又大起大落,此时一旦放松下来,竟昏了过去。
众人不明所以,以为子龙是流血过多,葛荣当先一个冲了过去,着人将子龙带回休息疗伤,顺道还瞪了一眼方才置疑子龙伤势的将领。
那将领神色一暗,讪讪退回座位,诸将见葛荣行径,也都过来帮忙,一个子龙,小小臂上一刀,竟让这堂内瞬间乱作一团,唯有那置疑将领,讪讪端坐不动,神情尴尬。
话分两头,各表一边,不说葛荣带着诸将,仍留在堂内议事,单讲子龙回到临时驻脚小院内疗伤。
他本是整日精神紧张,担心族人安危,如今族人危机已解,逃出险境,精神一旦松弛,才觉出倦乏,这才昏倒。
休息片刻,包扎已毕,子龙旋即恢复,出了房间,看着空空如也的院子,子龙心中大感安慰,族人纷纷脱了樊笼,是他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这一日,子龙放下一切心事,安心休息,一觉睡到了傍晚,腹中饥饿,本欲出门寻一处酒家,吃些东西果腹。
谁想葛荣不单送来了盔甲战马,还顺便安排了两名守卫和两个婢女,专门伺候子龙,饭菜也早已备下。
这是子龙在这个时代,第一次吃到馒头,从宿体的记忆里,子龙也得知宿体曾吃过馒头,不过南北朝时,小麦在北地还是稀罕物件,更遑论面粉,那更是富贵人家的用度。
在屠孤山土城时,多吃的是馕饼和羊肉,这次终于叫子龙尝到了猪肉的味道,喝着骨头汤,吃着猪肋排,子龙竟稍稍有些满足之感。
外面天色渐暗,子龙正吃得惬意,却听窗外一阵悉悉索索脚步之声,心头一惊,不知来者是谁。
面上仍做不知状,却暗中聚力,全神戒备,忽听身后窗动,一人翻身入内,子龙忽地站起,抬手便要打下去。
谁知借着熹微灯火,却见来人正是李虎,两下这一接触,纷纷笑了放手。
“你这小子,害我紧张半晌,着实可恶!”
子龙的话,李虎不置可否,却看着桌上汤肉,暗自吞了口口水,说道:“你小子,真真儿地叫我解了馋虫之患了!”
说着,也不跟子龙客气,一屁股坐下,抓起一只猪肋,便大嚼起来,吃的山响,样子着实不像什么豪门贵族的公子哥。
不过子龙看得却是十分惬意,这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