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风还在发呆,被琅都拉到了一边,没醒过味儿来,可如双听父亲所言,这才明白母亲原来只是刀子嘴豆腐心,一下扑到母亲怀里,哭了出来。
费连氏溺爱地抚了抚如双的头,轻轻笑了,看着那个趴在长凳上不知生死的小子,心里百味陈杂。
库者走到费连氏身边,尴尬地咳了一声,“你是在这儿等结果,还是让如双扶你回去?等下可能多有不便,毕竟子萱是个男子!”
费连氏翻了库者一眼,说道:“为老不尊,子萱是如双救命恩人,我又这么大岁数了,有什么不便的?”
如双听母亲不再叫子萱贱奴,而是直呼其名,惊讶地直起身来,见母亲仍然板着个脸,不由破涕为笑,让费连氏不由臊得老脸通红。
费连氏虽说没有什么不便之处,可也有了暂避之意。
毕竟如双还小,虽然能微微觉察得到如双的淡淡情意,但终归汉鲜有别,这是她的底线,永难逾越,于是便欲起身。
如双扶着母亲,时时欲回头探望,均被费连氏拉了过去,二人刚转身走了几步,忽听后边喧哗声起,回头一看,子萱竟然一口老血喷出三五步远。
如双一惊,不顾母亲阻止,又跑了回去,费连氏见如双似乎用情已深,摇头叹息,暗做决定,绝不能让如双下嫁子萱,乱了汉鲜之别,错了族规。
如双跑到子萱跟前,抓住大夫衣领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祭祀嘟囔两句,摇了摇头,就离开了。
祭祀是族里有特殊地位的人,她不敢放肆,但这汉人大夫,她却惹得。
大夫被这些鲜卑贵族拿来,本就吓得魂不守舍,见这家小姐又要发威,更是心惊胆战,颤巍巍道:“这是这是淤血吐出来就好了小姐饶命啊!”
说着,大夫竟然跪了下来,不住地磕头求如双饶命,看得众人啼笑皆非,如双急道:“谁要你的命啦?要是你救不回他的命,你再陪葬不迟!”
大夫一听,竟然白眼一翻,昏了过去,如双见这大夫如此无能,气的就想踢他两脚,可刚要动脚,却听一个微弱的声音:“别难为他,放他走吧!”
如双一听这是子萱的声音,立刻蹲下身来,果然见子萱已经醒转,喜极而泣,抱住子萱脖颈哭道:“子萱哥哥,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围观之人看如双小姐与一个汉奴如此亲密,不由略觉奇怪,交头接耳,库者怕惹人非议,忙让如风拉走如双。
如双虽不情愿,但人言可畏,在得到如风保证会偷偷去看望子萱之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这里。
库者见众人已走,只剩护院,便冷哼一声:“哼,琅都统领真是好手段啊!”
琅都听了库者的话,心里一颤,看来人们说族长欣赏子萱,并非空穴来风,这下怕是惹下祸端了。
刚要跪下,谁知子萱又沙哑着声音说道:“族长,琅都统领已经手下留情了,否则我这小命早已不保,请不要怪罪于他!”
库者见子萱如此说,便不再言语,只是冷冷看着琅都。
琅都没想到子萱竟然为自己说情,心中更是愧疚万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扭头拱手道:“子萱兄弟,琅都小人之心,不值得兄弟为我说情!”
护院们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惊异万分,琅都向来自视甚高,何曾如此待人?但亲眼见过子萱铁骨铮铮的骨气,他们也都佩服不已。
莫说一个每天只吃猪食的汉奴,就算他们这帮整日大酒大肉的护院,恐怕受了琅都这三十杖,也要丢掉半条命。
可是子萱不仅撑了下来,而且全程未听他一声喊叫,这分毅力,实在让人望尘莫及。
库者见琅都如此,知道他心结已解,说道:“还不下去,好生照顾子萱!”
护院们没等琅都发话,就欢天喜地抬着子萱走了。
子萱当然十分享受这样被人簇拥的感觉,只是护院们未免太过粗手粗脚,不知道自己还有杖伤在身吗?
拉扯到伤处,子萱不由鬼哭狼嚎,护院们见他挨打时一声不吭,此时却连连痛叫,不由哄笑一阵,更喜欢子萱的这分真性情了!
可子萱现在和库者却都在苦恼一件事。
受了这么重的伤,和宇文泰的约斗又该怎么办呢?
第十六章 暗潮()
子萱回到护院住所后,得到了完全不同初到时的待遇,小小一间屋子,差点儿被护院们给挤爆,幸而琅都怕影响子萱休息,将一众护院驱走,这才稍得安静。
琅都看着被自己打的血肉模糊的子萱,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走到他跟前定定站着,似是有话要说,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子萱只能趴着,见琅都一直站在旁边,就知他肯定是想道歉,这样爱憎分明的汉子,正和子萱口味,子萱抬起头来,牵动背上伤处,一阵龇牙咧嘴。
“啊,琅都统领你下手可真重,能不能坐下说话,我这背上动一点都疼得要死!哎哟!”
琅都见子萱方才还那副硬气模样,如今却痛叫连连,不由好笑,却更觉自己下手有失分寸了,讪讪道:“子萱兄弟,我”
子萱看琅都一副尴尬模样,微微抬手,有气无力说道:“琅都统领,我就放肆叫你声大哥了,你别说见外话,以后日子还长,只是看来我暂不能训练了!”
琅都老脸一红,心中感激子萱照顾自己颜面,更是愧疚万分,他性子直爽,当下也不再说什么,拱手告别出去了。
子萱见琅都走了,这才安心休息,可背上剧痛加上心中苦恼,让他如何能安枕啊?
其实不能安枕的又岂止子萱一人,库者同样也是一般辗转反侧难以成眠,见费连氏也久久不睡,库者假装自言自语道:“唉,这下子萱怕是要输给黑獭啦!”
费连氏早知宇文泰约斗之事,此时看库者装模作样,气得笑了出来:“你跟谁学的拐弯抹角啊,找个大夫尽力救治便是,再说即便输了,以子萱的状态,也不为过!”
库者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可人言可畏,三人成虎,想到子萱托词背上之伤,鲜卑族人不知又要传出多少流言蜚语,独孤府岂不颜面尽失?一时眉头皱了起来。
费连氏伸手抚平库者眉头,抱怨道:“你们男人,把面子看那么重干嘛?况且你也知道,子萱这孩子本就赢不过黑獭的,不是吗?真要调教孩子,不在一时的!”
库者听费连氏取笑自己,但却颇明自己心意,转过身来,呵呵笑道:“夫人就光会说人,却不知自己也那般执拗,若非为了颜面和规矩,怎至如此窘境?”
库者见费连氏似乎心中还有顾忌,没有答言,多年夫妻,岂会不知她心中所想?
“夫人,我也知道他是个汉人,且如双似乎对他颇为上心,但一来人才难得,有如双在,或许他会更忠诚些。二来当今乱世,哪还顾得上什么汉鲜之别!”
费连氏见库者竟然有成全如双子萱之意,不由黛眉微皱,不再言语,侧过身去,背对着库者。
库者知费连氏一时难以释怀,轻轻搂住了她,长叹一声,其实他自己又何曾释怀过子萱的汉人身份呢?
夫妻二人都在同一种担心里,相继睡去。
他们倒还能够入睡,却不知如愿见子萱经历这样重罚之后,仍能死里逃生,心中憋闷,晚饭都没吃,就带个小厮,出去散心了。
对于如愿这般纨绔子弟来说,散心最好的地方,当然非勾栏章台不可了,花街买得一朝醉,哪管明日世事非。
时千家万户,早已灯火阑珊,唯有花街柳巷,却正是热闹时候。
勾栏里花枝招展,章台内莺歌燕舞,这番情景,当然能让人暂时忘却乱世愁苦,尤其在武川云中城这样的军事重镇。
兵士们有今日无明朝,整日驻守城营,难得攒下些许五铢,当然要来一泄积欲,可也是有时而为之,哪像那些贵胄子弟,日日留连,醉生梦死!
而如愿,就是这勾栏里的常客,章台内的熟人,鸨母见贵人来了,当然笑脸逢迎,巴巴地引如愿进来,只不过,今日鸨母的热情似乎有异平常。
“如愿公子,你可许久没来了,想煞了紫鹃姑娘呢,是不是又在别家有了相好啦?”
鸨母虽然上了些许年纪,可也不过三十几岁而已,在这风月场所,当然已是日薄西山,可在章台外,却正是风韵年纪。
这一番柔言媚语,立时让如愿忘却了心中烦闷,不由得邪邪一笑,将手在鸨母下巴上一支,“是紫鹃想我,还是你想我啊?”
如愿本就生的俊俏,便在当时天下,这副容貌恐怕也无其他男子可以匹及,就连一些自忖容貌非凡的女子,也都见之羞惭!
鸨母也是女子,当然也十分心仪这个一时无两的美男子,可这么多年风月场里打滚,从一个风尘女子,变成了风尘女子的头儿,她早看透了人间所谓情。爱!
“哎哟,我都这般年纪了,想你又能如何呢?公子若真对我有情,还不如多赏些美玉金饰,也填填我这颗孤寂的心啊!”
子萱当然知道这鸨母逢场作戏的本事,也不搭她的话,哈哈一笑问道:“紫鹃在哪儿?”
却见鸨母露出为难之情,抱怨道:“谁叫公子另寻他欢,这几日不来,紫鹃想得紧了,不得已今日已出了香阁!”
如愿听了这话,不禁皱起眉头,紫鹃姑娘向来挑剔,一般的客,她是根本不接的,怎么今日竟然出了香阁?
“究竟是哪位贵客,让紫鹃姑娘动了心啊?若她真的已出香阁,那说不得我也只有去别家逛逛了!”
如愿本以为鸨母听了这话,会焦急万分,谁知人家竟然不动声色,反而隐隐然有些笑意,不禁奇怪起来,难道能劳动紫鹃的人,竟非同一般?
心下虽有怀疑,可如愿究竟是嚣张惯了,那鸨母本就知道如愿必不肯善罢甘休,当然乐得看两下争台。
不过,今日那贵客本就有了交代,看来这争台好戏,是看不成了。
“公子勿急,那好人说了,只待公子到此,便引公子上楼,愿与公子及紫鹃姑娘把酒言欢,共效于飞!”
如愿这一听,不禁更加奇怪,倒是谁如此精心,竟然知道自己来这儿只为紫鹃?还事先备下筵席,可谓用心良苦!
当下让鸨母引路,上得楼来,及至紫鹃房间,推开门来,竟只有紫鹃一人,如愿疑惑万分,看了看紫鹃又看了看鸨母,不晓得她们这是做的什么鬼。
刚进紫鹃房间,待得坐下,就要追问紫鹃,却听一声朗笑,声音甚是熟悉,扭头一看,门口站了一人,竟然是他!
“原来是你,你怎知我会来此?”
第十七章 风沙()
来人不光如愿熟悉,就是子萱见了,也会一眼认出来,正是那道貌岸然的高公子高欢!
高欢平日里也是风月场上的阔爷,今日离开独孤府后,就在云中城中听到了些风声,正是那宇文泰约斗小汉奴的故事。
高欢当然知道宇文泰,这小子可虎得紧,手底下的功夫高欢是见识过的,这小汉奴的身手他也见过些许,正是那日勿忘楼上初见时瞟到的。
在他看来子萱是敏捷有余,力道不足,心里暗做比较,当然知道十有**是宇文泰获胜,来云中城本为求亲,结果反落个丢人现眼,他当然不会空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