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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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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汉奴()
“小小汉奴,敢逆本公子的意?给我往死里打!”
几个身穿短打的少年,正对着地上一个上身赤果的少年拳打脚踢,此时已近晚秋,北地早是山寒水冷,可这被打的少年,却赤着上身,着实让人惊讶。
穿短打的打累了,走到一华服公子面前,躬身行礼道:“公子,这厮着实是个贱骨头,每日一顿打下来,越发皮糙肉厚了!”
这华服公子,生的相貌俊秀,体瘦肤白,几让美女嫉妒,可是脸上张狂凶狠的表情,却让人心惊胆寒。
正说着,忽听那赤身少年痛喊了两声,“疼死我啦!别打了,别打了!”
华服公子这才稍露满意表情,微微一笑,笑靥生花,让那几个短打看得也微微痴了。
“刘子萱,你下次若还是让我瞧见这副样子,我一定在你脸上添两道花!”
被叫子萱的赤身少年,直起上身,肩上一道伤痕,触目惊心,惶恐应道:“知道了,如愿公子!”
华服公子听子萱竟然对他直呼姓名,一时兴起,一个耳光打在子萱脸上,子萱执拗地抬起头来,冷冷瞪视着如愿。
若是不知道的人,看到这张脸,定然以为子萱和如愿乃是双生兄弟,除了如愿一点眉心痣,两人竟再无区别。
如愿看子萱竟然还敢瞪自己,怒气又生,就着几个短打把他嘴巴打烂。
短打们刚要动手,忽听一娇俏声音道:“娘,大哥不在此处,他怎么会来这些汉奴的腌臜地方呢?”
如愿一听,吓得张皇失措,带着几个短打落荒而逃,临走还不忘在子萱身上来上两脚,以泄未尽之兴!
如愿刚走,子萱就爬起身来,呵呵笑道“出来吧,就你鬼灵精,连你哥哥也骗,让夫人知道了,又要骂你了!”
忽然,不远处假山后,冒出一娇俏少女,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呵呵,子萱哥哥,如双又救了你一次,你怎么谢我啊?”
走的进了,才看清少女如双面目,唇红齿白、星眸云鬓、肤如凝脂、指若削葱,年虽尚少,却身形婀娜,娇俏玲珑。
如双坐在子萱身边,两者恰如一对璧人,男的面如冠玉,女的精灵俏丽,可谓绝配。
可惜同人不同命,子萱只是独孤府上一个汉奴的孩子,而如双,却是独孤家最得宠的小姐,两人能并肩而坐,真真儿的匪夷所思。
子萱在如愿面前,闷声不语,可是在如双面前,却相得甚欢。
“那如双妹妹是想我以身相许呢,还是想我重金相筹呢?”
一个下人,竟敢对他的主子如此不羁孟浪,这要是被家主得知,恐怕扒了他三层皮还不够呢!
可是如双却并不见生气,笑吟吟说道:“十岁那年若不是子萱哥哥救我,恐怕此时我早已命丧黄泉了,就算要以身相许,也该是我才对!”
此时冷风乍起,子萱却并不觉冷,仍是光着上身,仰视苍穹,晚霞残照,配上北地寒风,倒颇有些苍凉之美。
“如今你已十三岁了吧?照独孤部落里的规矩,再过两年,就要嫁人了!”
如双听了,脸色一暗,幽幽说道:“是啊,一晃三年,如双宁愿永远不要长大,只陪着子萱哥哥,浪迹天涯!”
子萱听了这话,却忽然浑身一颤,如双以为子萱是受了凉,忙道:“子萱哥哥,都这么冷了,你快穿上些衣服吧!”
子萱无所谓道:“无妨,些许寒风而已,我还耐得住!”
如双听了也不再多话,而是支起玲珑的下巴,“子萱哥哥,你身手不凡,干嘛还要受他们欺负?”
子萱一笑,看着如双可爱地皱着小鼻子,心中一动,刮了一下,说道:“我一个奴隶,要是还手,族长要生气的!”
如双又皱着鼻子哼了一声,“就凭他们那点儿力道,你干嘛要叫痛呢?”
子萱笑道:“我若不叫痛,他们岂不是要一直打下去了?每次你大哥一听我叫痛,就会停手,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的确不是第一次了,子萱今年与如愿同岁,均已十五成年,按照独孤部落的规矩,过了生日,就该入伍从戎去了。
可子萱乃是汉奴之子,按规定只有战争时期,才会上战场,不过也只是充作炮灰而已。从军?对鲜卑男儿来说是驰骋疆场,对子萱来说,送死罢了!
可即使做炮灰,对子萱也是个机会,再等五年,五年就好了!
遥望远空,夕阳如血,子萱来到这里已经已经整整十五年了,回到现代社会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归途杳杳,返程无期啊!
唯一的牵挂,或许就是现代那尚未出世的孩子,还有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在这个时代,生而不知父母,孑然一身,也算自由。可北地已为鲜卑所据,身为汉人,只能落个奴仆身份,备受欺凌。
虽孝文帝新政,汉人身份已远无往日低贱,可子萱实在命途多舛,生下来便和独孤一族族长长子独孤如愿相貌一般无二。
如愿又是个极好容貌之人,在鲜卑一族中,常被同族少年取笑生得一副汉奴相貌,故而每每见到子萱,均是大发雷霆,少不了一顿拳脚棍棒伺候。
子萱每受欺辱,多得如双暗中相助,又赖族长宽仁,才得以保全性命,可也少不了每日例行的一顿拳脚。
若非看在族长与如双面上,子萱早就给这个纨绔子弟一点儿颜色瞧瞧了!
“如双,你到我这儿来做什么啊?”
一说到这儿,如双来了兴头,拉起子萱就朝后门跑,子萱吓了一跳,按照府里的规矩,汉奴未经准许踏出府门一步,可就性命不保了!
谁知如双一句话,就让他顾不上担心了。
“宇文家的黑獭又来找二哥麻烦,爹爹说男儿死且不惧,何况一场比试而已!于是就让二哥自己处理去了!”
如双二哥,是独孤如愿的弟弟独孤如风,和黑獭同年,虽然一母同胞,可如风却生的人高马大,虎背熊腰。
如风尚武轻文,最好逞凶斗狠,不过心地善良,心思简单,十分厌恶大哥的懦弱,反倒异常欣赏子萱,不顾其汉奴身份,待之如友。
子萱听说如风要和黑獭比武,当即加快了脚步,反拉住如双的手跑了起来,如双只觉脚不点地,暗道速度好快,旋即被子萱略显粗糙的大手上,暖暖的温度给冲淡了这分心思。
当年子萱哥哥也是这样拉着我的,若他当时放手,未知如双现在又身在何方,恐怕早已成一抔香骨了吧!
离府上后门还有几步之遥,就听一声狂笑,并非如风声音,子萱心里一惊,莫非如风已然落败?想着,不由速度再提。
闯出门来,但见三五个像他一样,赤着上身的壮硕少年,正围着如风狂笑,如风似乎受了伤却心有不甘,努力想撑起上身,却力有未逮。
“黑獭住手!”
为首少年,笑声乍止,回过头来,活脱脱一个小张飞,面似黑炭,怒目圆睁,只可惜尚且年幼,少了些胡须略显幼稚,嘿然笑道:“小小汉奴,还敢嚣张?”
第二章 老头()
黑脸少年就是宇文泰,鲜卑名黑獭,也是鲜卑贵族子弟,号称鲜卑少年中第一人,文武兼备,志存高远,曾言若给他三千雄兵,必然踏破南蛮河山。
此时见到子萱,看他穿着,便知不是如愿,若是如愿,或许他还会客气一番,可是一看竟然是传说中和如愿一般模样的汉奴,哪还会客气。
说完就一拳递出,只去子萱面颊,子萱看宇文泰出手不留余地,顷刻间思忖出五六种拆解方法,至少能抵挡两下。
可是想到若是出手抵挡,黑獭兴起,必会惹来更大的麻烦,如风向来重义,当初救过他兄妹二人,子萱可不想给他们徒增烦恼,于是并未动作,生生将脸凑了上去。
子萱的动作,让宇文泰一愣。就算是从未练过拳脚的普通人,见了别人打自己,第一反应也会是非挡即躲,这汉奴怎么如此呆傻,还凑上脸来给自己打?
一声闷响,子萱被打了个趔趄,吐出一口血沫,心道这黑炭头蛮力惊人,打得人晕头转向,可非如愿那般纨绔子弟所能匹及。
宇文泰心中更是惊讶,以自己的力道,这一拳早该打掉汉奴两颗槽牙,怎么他却安然无恙,自己反而手骨生疼呢?
伴随这声闷响,宇文泰忽听门内一声惊叫,却见门缝处一丝裙角,仔细一看,裙子上一块双螭迎凤翡翠环,甚是眼熟。
宇文泰一愣,忙道:“如双妹子躲在门后干嘛?黑獭哥哥又不打你!”
如双见被宇文泰发现,闪出身来,略带埋怨,气呼呼道:“臭黑獭,欺负如风哥哥又打子萱哥哥,真是讨厌!”
宇文泰笑道:“我与如风,只是切磋,他技不如人,怪得了谁?可是这小小汉奴,敢对我大呼小叫,虽然算他有些狗胆,但也咎由自取!”
说到这儿,宇文泰才反应过来,“如双妹子,怎么叫这汉奴哥哥,当真不知轻重,若叫别人听到,岂不笑话?”
如双一听这话,心里也是有些发虚,左顾右看,发现并无他人,方说道:“要你管,反正你打人,就是不对!而且子萱哥”
话还没说完,就见子萱对自己使了个眼色,忙止住话头,走到如风跟前,轻轻扶起他,发现如风虽然嘴角殷红,有些血迹,可是脸上并无不满。
如风虽败不屈,犹自强挺起脊梁,嘿然笑道:“黑獭最近手变重了,我的确不是对手,不如我们十日后再战,就在后山演武场如何?”
宇文泰听了哈哈大笑,有些得意洋洋,原本他与如风身手不相上下,这次能赢,是侥幸得了高人指点,说一力降十慧,他苦练力量,才有此胜。
现在如风说十日之后再战,十日又能有什么进益?他当然乐得答应,不过摸着隐隐作痛的手,宇文泰看了看子萱。
“行,那就十日之后,咱们再较量,不过,我有个要求!”
如风见宇文泰答应,本已开心,可见他又有要求,心里一暗,“黑獭,鲜卑男儿,哪有那么多弯弯绕,有什么话就说,我都答应你!”
宇文泰指了指子萱说道:“他也要下场跟我过过手!”
还没等如风答应,宇文泰就转身走了,如风刚要叫住,却听身后传来如愿的声音。
“爹,你都看到了?这个小汉奴,竟然未经您准许踏出府门,还和人争凶斗狠,着实可恶,该当死罪!”
子萱三人听了这话,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果然是族长独孤库者亲临,忙跪倒在地,连连讨饶。
独孤库者那是独孤部族族长,为人宽厚,侠义心肠,无论在独孤部族中,还是鲜卑一族中,均有极高威望。
只可惜孝文帝新政,库者安土重迁,不肯离开故土随孝文帝迁都,于是便被安排留在屠孤山一带防备柔然外族侵犯。
孝文帝迁都之后,实行鲜卑全面汉化,连几个鲜卑大姓,也都改了汉姓,鲜卑皇族拓跋氏改汉姓元,而独孤部族随迁者则改姓刘。
子萱出生后本该随主姓独孤,可因其是汉人,故而独孤库者命其姓刘。
子萱原本在现代就叫刘子萱,故而深感天行有常,命中注定,此生竟再入刘氏门庭,于是仍自名刘子萱。
多年来,虽然在独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