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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刻,天际又有一道流光射来。。。
比起玲珑,那道身影又要淡薄脆弱许多。待到那一层薄薄的光晕散去,带着美丽银饰的少女终于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但与往日不同,总是宛如一串小辣椒的梓言,此刻却再也没有了笑颜,她惶急地盯着眼前的一切,眼角流转着近乎绝望的泪光。
一步,一步…
梓言的目光没有锁定在正在斗法的玲珑和兽神,反而是在满目的残骸中寻找着什么可怕的真相…某种巨大的不安占据了她的内心,甚至在不知不觉之间,缓缓走近了斗争最为激烈的中心。
呼…
有风声掠过。苗族女孩儿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猛然一轻,然后就被某个更为坚实的臂膀搂住,街景仿佛流光一样向着反方向,退去,而自己的身体,也距离那残酷的真相越来越远…
“放开我!”
她不安的挣扎起来。一直在眼波中流转的眼泪决堤而出,从那一身白衣的缝隙中,隐约可见的地狱场景让少女无法就这样静静等待着噩耗的到来。然而将她擒住的那双手臂却是如此有力,无论她怎么挣扎,却总是无济于事。
“…”
流影无言,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怀抱着女孩儿向安全的地方遁去——从那绝望而空洞的目光中,他隐约能够明白女孩儿到底经历了什么…今日的南疆到底又有多少人同样经历了这些失去亲人的疼痛,又有多少人是怀着但求一死的心情。向那个怪物挥动手中的武器。
人类,和人类亲手创造出来的东西竟然可以有如此复杂的关系。
在这场因为层层误解和遗憾累积成的浩劫当中,任谁也说不清到底是谁做错了什么,但悲伤的损失却不会因此而改变,哀鸣的恸哭不会因此而消失…就像是自己怀中的这个女孩儿一样,流影很难想象命运的折磨到底会把未来的她变成什么模样,也许,那个泼辣大胆的小魔女会彻底消失。这个世界上,又会再多
出一具被仇恨俘虏的行尸走肉。
“放开我。放开我啊!!!”
女孩儿一遍遍的嘶吼着,悲鸣着,恳求着…但流影能做的却只有狠下心肠。他很清楚,只要自己一松手,女孩儿除了白白丧生之外就没有其他未来。连玲珑都束手无策的对手,让她冲上去又能发挥什么作用?
但这些话。此刻的他又如何能说得出口…
“…”
沉默,唯有沉默。
被痛苦击垮的人撕心裂肺,而在一片哀嚎当中,唯一能保持心智的清醒者难道就是幸福的吗?不,他承受着更大的疼痛。无法想象的疼痛。
放任梓言在自己的怀中挣扎踢打,流影的嘴角留下了一抹惊心动魄的殷红。那是自己对于自己的压抑,也是自己对于自己的惩罚…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向天上,紧盯着那奋战中的巫女和怪物,流影也不例外,只是他对着自己的鲜血起誓——这一次,最后的一次,对于如此的灾劫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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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修为可以到达怎样的境界?
如果硬要说的话,即使是放眼天下,恐怕也没有谁能够达到玲珑现在的高度。
不输给天下三大正宗领袖的修为,一身通天彻地的秘法本领,掌握了无穷无尽的神功法宝,甚至…拥有凭空造物,神鬼莫测的能为。
但即使如此,眼前的玲珑却依旧感受到深深的无力。
比起流影的自责,亲手创造出这个怪物的她更是痛苦的无以复加…对于玲珑而言,这一切的惨剧,都不过是源于自己对于长生的索求…
一直被称为天才,被称为圣女的她几乎没有经历过什么太大的波折,或许也正因为如此,才让她忘记了,为何如繁星般灿烂强大的前辈都没能完成长生的伟业。她想当然的从虚空中,以天地间的长存的戾气为血肉,早出了这个所谓的“长生怪物”,但如今,这个由她一手创造的怪物,却在肆意屠杀着她的族民。
愤怒,自责。
百感交集的玲珑每次出手都在使用比之前更加强悍的力量,但不论她怎么努力,眼前的兽神却是一分一毫,都没有受到损伤…
玲珑每打他一次,他的力量反而增长的更快一分。最后,玲珑渐渐也发现了这一点,她的脸色好似死灰,彷佛绝望了一般。
可观战的族民们却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因为在巫女的对面,那个不断负伤,又不断恢复的怪物始终没有再次发狂的意思。他不断的悲鸣着,就好像是在祈求玲珑的原谅,面目狰狞丑陋的他有着尖锐的压制,锋利的鬼爪,但又好像只是个伏地而泣的孩子,祈求着玲珑的原谅,身体上的疼痛可以无视,但他却感受到别样的痛苦…是的,那种兽神再熟悉不过的,来自心灵的煎熬。
可惜,一切都已经太迟,一切都早已没有退路。(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密令(1)()
第二百五十四章、密令(1)
兽神最终还是逃走了。
因为对于玲珑的畏惧和崇拜与力量并没有关系,所以就算玲珑的巫术实际上根本无法伤到他一分一毫,他还是选择了退去。情之一字,最是难解,对于兽神来说更是如此,玲珑之于他而言,实在意味着太多太多。所以他选择了离开,因为他害怕看到那张悲伤扭曲的面庞。
可问题并没有随着兽神的离开而完结,今日,对于南疆而言,注定是充满悲伤的一日——那些可怕的杀戮历历在目,满目疮痍、遍地狼藉,尸山血海组成的惨况让哀嚎成为了苗族今日唯一的主题。往日平静祥和的村庄变成了一片狼藉,巫族上下超过半数的战士死去,死在了这场毫无意义的斗争当中。
桃源一日成炼狱,而玲珑则独自一人坐在村庄最中心的祭坛中,久久不语。她的目光空洞而悲苦,完全失去了往日神圣的光彩。茫然注视着一切的巫女就好像是被抽空了灵魂,她拒绝了所有人的关心和晋谒,只是孤独的坐在那里…突然,她从怀中拿出了那个,巴掌大小,仿佛铜镜的古朴物件。不论是碧绿颜色的玉环,又或是中间那刻有火焰图腾赤红颜色的薄片,当它出现在玲珑手中的那一刻,都给人一种异样的压迫感——亘古神器玄火鉴,果然是名不虚传。
但此刻,手握这威能毁天灭地的神器,玲珑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得意的神色,她好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再次展现出庄严法相,迷人的豪光从祭坛当中发散。照耀万里。不过眨眼,在那浓重的化不开的悲伤上空,惊艳的光彩为巫族留下了最后的希望。
手捏法诀,口诵咒文,玲珑双目紧闭,即使是将感知铺展到最大。也无法洞悉兽神的去向,然后她却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一定会回来,一定会再来到这里,一定会…回来找自己。
在那耀眼的光芒收敛之前,空气中弥散出一股灼人的炎气,来自洪荒异界的圣兽,隐隐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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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良久,等到流影将这场惊世之战的始末全部收入眼底。等到自己嘴角溢出的鲜血近乎干涸,怀中,少女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不,你没有做错什么。”
生离死别,人之常情。就算是已经经历过种种磨难的流影,也不能平静的看待至亲之人的逝去,因为这是作为“人”的底线,是生命最初就该有的本能…反倒是自己。在这场生死之役当中,能做到的竟然仅仅是逃跑而已。
…流影的双手猛然握紧了。
当然。透过被抱住的手臂,梓言也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男子那颤抖的灵魂。
“你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我。”
在梓言的耳边轻轻低语,然后,流影毫无依恋地将女孩儿松开,背身走向那仿佛人间地狱的所在。那一刻,他的身形是如此的落寞,又是
如此的寂寥。
他强迫自己用双眼将这一切的景象铭刻心底,也只有这样才能明白,一句“无能为力”有时无法解释这所有一切。在真真切切的死亡面前。不论是怎样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抉择真正的痛苦不在于那个瞬间的纠结,而是在那之后更久,更久的时间里所必须承担的责任和悲哀。感情,有时候真的是非常古怪的东西,就算明知道这样才是正确的选择,却仍然忍不住去幻想,忍不住去后悔,期待一个并不现实的奇迹。
错的是我。
这种念头只要一出现,简直就像是腐骨之蛆一般,静静缠绕在流影的心口,夹带着巨大的负罪感让他无法挣脱。
“错得是我。”
在和他背向的位置,梓言看着流影一步一步,走回那残酷的修罗之巷。明明已经流干的泪腺却又再次湿润了起来…这个才和自己相识了两天的男子,与那个谦恭有礼,实力强大的形象相比,此刻却显得如此陌生。她很想开口说一两句安慰的话,好像失去亲人的人不是自己,反而是这只妖狐一般…她伸手,但注定留不住那落寞的背影。
错得是我,错得是我…
他机械般的重复着这句话,却又仿佛听见黑衣不屑地冷笑…他刚想开口辩驳些什么,刚想怒斥黑衣的冷漠无情,就突兀地从身后被另一个女子紧紧抱住。
“哥!我们回去吧,回去吧…”
那个从数十年前,就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女子如是开口,软软糯糯的声音还带着一点点湿气和哭腔。流影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因为即使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那个声音的主人,他却依然不敢相信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可很快,一头撞进他怀中的小白让他从震惊的情绪中惊醒,他缓缓回头,那一头熟悉的黑发,短时间内冲散了他的哀伤。
“玉娇,你…”
“影兄弟,逝者已矣,保重身体啊。”
在更远一点儿的地方,慕白手中握住收拢起来的折扇,同样带着满面的肃穆和哀伤。
“慕白,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回过神来,流影活动了一下手臂,想从玉娇的怀抱中松脱,但小小姐却抱得很紧很紧,将自己美丽的面颊整个印在了他的背后…稍一尝试,流影也就作罢,今日,实在是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他无力去计较,况且,这温暖的怀抱,也并不让他感到尴尬,反而透出几分温暖人心的力量…
“说来话长,这次,是狐主专门委托我来找你…玉娇小姐看你一人出门在外,不甚放心,所以也就和我一同到此,却没想到…”
一身青衣的慕白带着几分无奈地目光扫过周围炼狱般的惨况。
“没想到,苗疆巫族,似乎也遇到了麻烦。”
苦笑,此刻地两人只能相视苦笑…这其中的波折,实在是一言难尽。(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密令(2)()
第二百五十五章、密令(2)
“你们何时到的?”
在一片惨淡愁云之中,流影、玉娇还有慕白三人勉强找到了一处清净所在,暂时避开了那些让人悲伤的哭号和哀叹——原本沉浸在悲伤和自责之中的流影被小小姐温暖的怀抱唤醒,他至少还清楚,既然是老狐狸派来的慕白,自然是有些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