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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还不知道吗?今夜伟大的教皇将亲自主持王后的死刑,您不去看看吗?我们一会都要去呢!”她的语气有我难以理解的兴奋。
“教皇?王后……死刑?”我疑惑了。
以神最虔诚的仆人自居的教皇,怎会轻易的踏足死神盘旋的刑场?
“是啊,听说凯瑟琳王后是个可怕的吸血鬼,由神圣宗教裁判所亲自抓捕审判的呢,那么漂亮的王后,没想到……。”
“不过也好,正好让我们这些小人物有机会亲眼看到教皇呢,这可是一生都碰不到的运气呐。”
“哦,是吗,吸血鬼?”我抿着嘴微笑起来。
此刻,的确没有什么能比一个同类的死刑更有趣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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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章 审判的亡途
五十六章 审判的亡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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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广的圣。安东尼广场,由衣着鲜艳的皇家卫队维持着秩序,平日里略显空旷的广场,此刻已拥挤起来。人像水流一样,从广场周围的大街小巷中蠕动流出,汇集到了这里。他们操着本地口音相互间打着招呼,大声地交谈议论。
贵族阶级们不愿挤在寻常百姓中,却宁愿躲在各种造型的马车里,从帘后往外张望。高大的车轮挤过人群,蛮横的车夫抽打阻路的人,不时引起一阵阵小小的混乱。
周围充满了和我如此相似却又陌生的种族,尽管作为一个吸血鬼,我只需将他们看成一群猎物。可是我不想这样,我想和他们交流,重温那种我还是一个人时,体会到的寻常快乐和悲伤。
然而,猎者与被猎者的绝对立场,注定那只是个妄想。
脱离了人类后,我才体会到其他生命所说的恶臭的人类气味。那是种汗臭、腐酸、口气,……搅和在一其的复杂味道,聚众的地方,总是充满了这样膨胀嗅觉的空气。
不过,我不想停下呼吸,因为我不想放过任何曾被忽视的人类细节。我自己观察这周围的一切,看着他们衣服潮流的式样,默记他们嬉笑怒骂的表情。
突然一只手摸到了我的腰间,它是那么灵巧,以至于直到手指勾住了钱袋的丝绳我才发现。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熟练轻巧的挑出钱袋,然后才轻轻捏住那只手。
手一下子僵住了,骨节仿佛突然冰冻般直硬,手的主人是个身高略及我耳垂的小男孩,栗色的头发倔强的竖着,清秀的脸庞沾着不少泥,黑色的眼睛愤怒的等着我,倒好象是我偷了他的钱一般。
叹口气,我解下钱袋放到他手中,他毫不客气的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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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那黑夜般的眸子分明流露着不解和瞬间的柔软,虽然迅速被不屑的眼神替代,可一个涉世不深的孩子,又能掩饰的多高明呢?
广场中心已被卫兵围成了一个圈子,中间临时用木板搭建了高高的临刑台,旁边是垒砌的柴堆,四周燃着火把,给那用粗绳悬起的斩铡涂上层粗糙的暖黄。
年轻的卫兵雕塑般握戟站在那里,数个牧师亲吻着胸前的十字架焦急的踱步。
我有多久没有看到这样的场景了?
各种法律似乎总是起源于为了抚平个人仇恨,而将复仇手段社会正当化。可是,无论至今发展的多么冠冕堂皇的完善,仍然维护着强势派的利益。
而强势的,却总是少数人,就如同这自然界的生死规则一样吗?
法律是人类的“神”订下的,而这命运则是所谓的凌驾一切的上帝所订。
今天的凯瑟琳王后又是谁的牺牲品?!
我思忖着随着向前挤的人群移动,广场的东边一阵骚动,一辆缀满金丝、珍珠饰品的略拱形白色马车,在亲卫队的护卫下缓缓穿过人群,停在临刑台下。
车门拉开,里边的人仿佛下定决心般静坐了好一会才走出马车,我想她是在聚集说服自己的勇气,因为走出的就是要面对着自己的子民受死的凯瑟琳王后。
人们一下子安静起来,好像集体约定屏住了呼吸,王后在这种静默中反而不知所措,不知是谁喊了声:
“杀死她!”
人群立刻又活了,口哨声,嘘声,从四面涌来,竟像着了魔般跟着大喊,
“对!杀死她!”
“杀死她~”
“杀了这个妖女!”
“……”
也许他们根本不知道事件的原委,只有默默盯着她的我知道:王后不是吸血鬼。
她苍白的脸庞是由于害怕而失去了血色,典雅的白色礼服中露出的肩膀微微发抖。她正在克制自己的恐惧,却仍在周围民众的咒骂下略显惊慌失措。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假如有时间让你思考自己的死场,恐怕即使是最无畏的末路英雄也会踟躇。
她就这样一步步向前走,身旁挤满了人,可是身影却那般单薄孤独。没有丈夫,没有亲人,没有|乳娘。
荣耀的日子中必定充斥着分享权利的随从,而赴死的路上呢?也许唯有忠实的死神守望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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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章 无求之宽恕
五十七章 无求之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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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杂种,竟敢偷老子的钱,今晚我废了你!”
沙哑的低声从左侧传出,顺着它看去,竟又是那个栗发的男孩。灵巧的食指和中指正被一个粗壮宽短的手攥住向后掰去,他疼得呲牙咧嘴,却不肯叫出声来。
我漫不经心的靠过去,假装被后面的人挤到,脚步一个踉跄,撞到那个身材中等,相貌凶恶的人身上的同时,暗中曲起拇指弹了一下他的肘后。马上如电流般的麻木反射使他松开了手,男孩迅速抽出手指钻进人群逃匿掉了。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在那里搓着手臂,跺脚大骂:
()
“你是什么东西?故意找死吗?”
“很抱歉先生,我不用找就已经死了。”
我告诉他的是真话,只可惜人们总是将真话当假话拒绝,而将假话作为真话来参照。
“你!”他脸色涨得赤红,骂了一句本地的粗话后,捋起袖子。
一只大手斜插过来拉下他的衣袖,盖住露出的匕首。
“艾德,别忘了你是来做什么的!”一个身穿青衣的男人低声喝斥着制止了他。
那个叫艾德的骂骂咧咧的随他消失在人海中,没有人注意到这小小的插曲。
将目光重新注视在王后身上,我知道,这将是个不寻常的夜,因为我看到了匕首的刃上淬了毒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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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来了,教皇来了……”
这条迅速传播的消息让人们不由自主的朝着西边缓缓驶过来的三辆黑色马车围过去,却又被戒备的卫兵挡的后退了好几步。
精致考究的马车,行动整齐划一的教廷卫队,的确带着教皇印记的威严。
上帝在人间最高尚的代表就在首位的车中,而我这个被神所弃的生物,也不禁有些不安。拉起斗篷后的帽子,躲在火把投下的阴影中旁观着这一切。
马车在中央停下,后两辆车上走下两位神职人员,从传统的装束上看,是两位红衣主教。他们快步走到第一辆马车的旁边,向车内说了些什么,其中一个转身向人群高声说道:
“时间已到,我们将请教皇陛下亲自鉴证这次审判的神圣结果。”
他们恭敬的打开车门,人们虔诚的、有如默契般一起低下头,而教皇并未迈出车门,只是接过递上的文书,将蜜蜡熔化滴在上面,用手指上象征教皇权利的戒指,在蜡上盖下印章。
“哦,教皇!”身边的人几乎窒息般念着祈祷词。
我不知道那个将自己的面貌同样隐藏在斗篷帽中的男人,为何会有这样的魅力,也不知道人们这种近似盲目的狂热来自何处。
但他们是宁静的吧,至少这种简单的狂热可以带来心灵的依托。
红衣主教将文书高高举起:
“以上帝的名义,处于凯瑟琳·卡仑司坦女士的刑罚是完全公正并合法的。”
鲜红刺目的教皇印章彻底瓦解了王后的故作镇定,她颤栗的看着红衣主教捧着文书走上断头台来到面前。
“祈祷吧。”红衣主教拿起胸前的十字架亲吻了一下放在王后的额上。
凯瑟琳王后并没有跪下乞求上帝,而是深吸口气向前迈了两步,声音虽然因为发抖而变形,但是坚决无比:
“我不请求慈爱的上帝之父宽恕我的罪,因为我根本没有罪!”
“我唯一要跟你们说的是,我爱我的丈夫!我爱我的子民!”
人们似乎被她的勇气打动了,低下头沉默着,我几乎要思忖该不该帮助她,但也明白无能为力。
不光是因为此刻对自己实力的心虚怀疑,更重要的是,我面对的是历史,这里上演的是人类自编自演的历史,不管真相沉沉浮浮,滑稽可笑,但我以为任何力量都不可也不该去改变它。
“王后……,不,女士,请吧。”监刑的红衣主教示意卫兵将她的眼睛蒙上。
王后勉强微笑了一下,摘下胸前的十字吊坠递给年轻的士兵:“别担心,亲爱的,神会宽恕你的。”
士兵感激的望着她,尊敬的行以军人的礼节。
帮她系好遮眼的丝带后协助她伏倒在浸泡过无数鲜血的断头台上,并在前面放上用来盛放人头和鲜血的铜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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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章 仰望的祷告
五十八章 仰望的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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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死前的瞬间真的会想到一生的经历吗?那么伴随着此刻霍霍落下的钢铡,她在想什么呢?她有流泪吗?
我不知道,但在我的心中却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情感,那是对人类——这个我挚烈的爱着,并想融入的种族所产生的一种悲哀。
人头滚落在盆中,血喷溅出来,甚至洒到了站在最前面的围观者脸上,人群却喧哗起来,开始大喊:
“教皇万岁。”
“教皇万岁……”
低层的人们对领袖的崇拜是最单一和质朴的,而这种质朴恰是他们被利用的最好途径。
热烈的献血使我难过的捂着心口,而车中的教皇侧影向后一仰,似乎也被这血腥触动,我疑惑了。
鲜血淋漓的人头被红衣主教从盆中拎起来,绕刑台一周。有人尖叫推搡起来,大人们捂住孩子的眼睛。执行确认的礼炮响起,火药在墨黑的夜空中形成点点白烟,久久不肯散去。也不知远在王宫华座上的国王,在听到死亡炮声的那刻,会不会给曾经相濡以沫的妻子寄上一份哀思。
“教皇万岁……!”
亢奋的人们向前涌去,竟冲开了卫兵形成的护堤,突然四个身影趁乱从四个方向飞快的接近教皇的马车,其中一个就是之前遇到的艾德。
闪光的匕首已握在手中,人们惊呆了,就连平日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