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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婕妤一挑秀眉,似笑非笑道:“罚酒自然是为难了,谁让锦容华如此迟来?”
锦容华还要再拒,皇后已看到了这边的情形,道:“锦容华迟来了自然是该罚酒的。”
锦容华听得皇后发话,想了想,心中主意一定,款款上前,跪下道:“臣妾身子真的不适,且容臣妾上前单独禀报皇后。”
皇后见她今日打扮美艳,眼底掠过厌色,冷淡道:“有什么话不能在太后与皇上跟前说的?说吧。”
锦容华看着一殿中热闹的人,犹豫了半天,这才吞吞吐吐道:“臣妾怀了龙嗣。”
“啪啦”两声脆响从高高的御座旁边传来。殿中听到突如其来的声响都纷纷停了说话声。殿中的歌舞也纷纷停下。
龙越离看着脸色剧变的皇后,轻轻嗤笑一声,把她掉在地上的金杯捡起,曼声道:“皇后竟然这么高兴?”
皇后脸上忽青忽白,喏喏接过龙越离手中的酒杯,辩解道:“是啊,臣妾太意外了。这喜讯”
楚太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翎月,不满地问道:“翎月你怎么了?这么不小心?!”
翎月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酒壶已跌在了地上,洒了一地的酒水。她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跪下拼命磕头:“奴婢手滑了一下,太后娘娘恕罪!太后娘娘恕罪!”
楚太后摇了摇头,挥手道:“退下吧。叫人来收拾!”
翎月这才低头匆匆退下,周惜若看见她似乎看了龙越离一眼。皇后捧着空了的金杯,长袖中手微微颤抖,半晌才撑起笑脸道:“这真是天大的喜讯。今日双喜临门呢!”
座下的秦国使臣出列恭贺道:“恭喜齐国皇帝喜得龙嗣!”说着拿了酒杯示意恭贺。
龙越离撑了手中的金杯,淡淡道:“魏使臣有心了。”
跪在底下的锦容华虽然低着头但是面上已是窃喜非常。皇后盯着她,拿了金杯喝了一口,却发现里面空空没有酒水,面上越发尴尬。
一旁的楚太后凤眸一眯,问锦容华道:“可有太医看过?”
锦容华怔了怔,才道:“没有。”
楚太后眉头越发拧紧,不悦道:“既然没有怎么能信口开河呢?你可知道要是没有就是欺君之罪了!”
锦容华脸色一白,但是很快辩解道:“臣妾的身子臣妾知道”
她还未说完,楚太后已冷冷打断她:“不必多说了,太医说得才算。如果有孕了自是喜事一件,皇上也不会亏待你的。”
她的口气中带着不悦,锦容华被她训得脸色通红。周惜若在底下摇头叹息,恐怕在楚太后心中,最理想孕育第一个皇子的只有皇后楚香云,其余的宫妃若是有孕了,她都是如此这般不屑。
很快太医被传来,锦容华被带下诊脉。殿中又恢复了歌舞,方才那一小段不过是中间的一段插曲。皇后已恢复镇定,笑着与使臣宫眷们说笑。
不一会有宫女匆匆而来,在楚太后耳边说了几句,又在皇后耳边说了几句。周惜若看见楚太眉间皆是怒色,而皇后的脸上却是轻松了不少。
楚太后站起身来,也不顾殿中宴饮的贵客,走向殿后。皇后一见对龙越离说了几句,也匆匆跟去。周惜若看着她们的脸色,心中一动。忽地身边有人动了她胳膊一下。
周惜若一回头对上虞婕妤窃笑的脸色。虞婕妤附耳过来:“想不想看好戏?”
周惜若还未说什么,她已一把把她拉起匆匆从侧门出了殿中。此时天色已全暗,宫人恭立在外面,见有人出来正要上前询问。虞婕妤道:“都别跟着。”
她说着拉着周惜若沿着坤德宫长长的廊下而去。周惜若被她拉着,两人匆匆走了一段,虞婕妤领着她来到偏殿旁边西侧墙角下。她比了个手势,悄悄打开窗户。周惜若探头一看,只见里面人影憧憧。还听见哭声抽抽噎噎。
她仔细一听,是锦容华的哭声。
楚太后冰冷的声音传来:“哭什么?难道哀家冤枉了你不成?你犯了欺君之罪你可知道?还在堂堂众人面前丢了皇上的脸面!你就算死千次万次都不够!”
皇后柔声劝道:“母后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体。”
锦容华哭得不能自己,她膝行上前揪住楚太后裙裾的下摆:“太后明鉴!臣妾真的是真的是以为”
楚太后怒气不减,冷笑:“你心里那点小聪明以为哀家不知道?你以为偷偷有孕,不报太医院,等坐稳了胎再来禀报,就是想要当众邀宠!哀家告诉你这点小伎俩百八年前早就有人用过了!心术不正,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锦容华已面色如土,想要再哀求已不说不出话来。虞婕妤偷偷拽了她一把,窃笑着拉着她离开。接下来的话已不用再听了。楚太后最爱面子,如今锦容华出了这大一个丑,岂不是在太后与皇上脸上重重打了一记耳光?她的下场不用想也很惨。
两人在回坤德宫的路上周惜若借着宫檐下红彤彤的宫灯灯光,看见虞婕妤面上皆是得意的笑意。
她亦是笑了,问道:“这次锦容华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虞婕妤咯咯一笑,笑声畅快:“耍小聪明的后果就是这个结果。她太过自以为是,今日的境地是咎由自取!”
周惜若忽地问道:“可是为何她这么笃定自己有孕呢?连太医都不请?”
虞婕妤轻笑,慢慢走在前面,夜风中飘来她散漫的声音:“谁知道呢,这以后要问问她了,为什么要这么愚蠢呢?”
周惜若皱眉看着她步入殿中,那身影和姿态,分明就是一个胜利者。
周惜若回到了菡香殿,林嬷嬷并未前去伺候,见她面色不是很欢喜的样子,不禁问道:“莲贵人怎么了?”
周惜若挥退了小宫女,看了四下无人这才对林嬷嬷说出今日发生的事。林嬷嬷静静听了,这才哂笑道:“这有什么稀奇?奴婢就怀疑锦容华盛宠并不在身,皇上也不是很喜欢她,怎么独独就她有孕了呢?如今看来恐怕锦容华平日吃的被人动了手脚了。前朝也曾听闻有宫妃诈孕一事,后来查出是被人偷偷下了药令她月信迟迟不至。事实已明,但是这位宫妃最后因为欺君也被打入了冷宫,凄凉结局。”
周惜若想起虞婕妤脸上的笑意,心中顿时一寒。她不动声色间连连设计了锦容华,令她在皇后跟前说错话,彻底失了皇后的欢心,又设计让她诈孕,最终让锦容华彻底没有了翻身的余地。
虞婕妤的手段已是极高,若不是她身上未得盛宠,恐怕更难以琢磨对付。
林嬷嬷看着沉思的周惜若,轻叹一声为她松开发髻,慢慢道:“莲贵人,在宫中门门道道多着呢。以后莲贵人一定要小心虞婕妤。”
周惜若看着铜镜中自己的清丽的容颜,在眉眼间看到了丝丝的倦色,她轻叹一声:“这个我知道。林嬷嬷,以后都要靠你了。”
林嬷嬷看尽世事的眼中是淡然的笑意:“莲美人错了。在宫中谁都不能依靠,莲美人要靠的是自己。”
第118章()
周惜若一怔,看着自己的日渐美丽却越发冷漠的面目,淡淡道:“是啊,谁都不能依靠,只能靠自己。”
正在这时,殿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周惜若回头,却看见龙越离斜斜依在殿门边抱着手臂眉眼深深地看着她。他的身后是黑沉沉的夜,一望无边。
周惜若见他不声不响地来了,急忙站起身来迎上前去:“皇上怎么来了?”
龙越离只是看着她,笑了笑:“朕喝多了,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来了。”他说着伸手轻抚她的长发,狭长的深眸中,眸光涌动。
四周忽地安静下来。周惜若如着了魔一般只静静与他对视。身边林嬷嬷不知什么时候退下,只剩两人。烛火静静燃烧,洒落一地的碎光。
龙越离忽地一笑:“你这里很安静。看着心里很舒畅。”
周惜若看着他眉眼间的倦意,扶了他的手:“皇上今夜要在这里安歇么?”
龙越离斜斜依在她的身上,轻声道:“好。”
他已喝多,酒气在面上延出嫣红的酒晕,脚步亦是歪歪斜斜。周惜若扶着他来到床边,龙越离脚步一踉跄,两人一起摔到了床榻上。
周惜若只觉得鼻尖撞上了他的胸膛上,撞得鼻间酸软,眼泪差点夺眶而出。他覆在她身上,莫名轻轻笑了起来。周惜若看着他笑,也禁不住跟着笑了起来。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笑得眉眼弯弯,仿佛刚才一跤是跌得多么好玩。
龙越离笑了一会,这才搂了她入怀中,慢慢道:“真好,宫中还有你这个清净的所在。”他说着闭上眼,沉沉睡去。
周惜若慢慢环抱住他,长夜寂寥,所见的一幕幕而过,盛大的宫宴、各怀心思的人,生旦净末丑纷纷登场,原来这宫中这么热闹,却又这么荒凉
她长叹一声,伏在他的怀中也沉入了梦乡中
第二天锦容华欺君诈孕的事终是被楚太后与皇后暗地按了下来。锦容华被连贬三级,降为最低等的更衣。要不是看在她赵家在京中的家世,这欺君之罪是要贬入了永巷中的。楚太后为了不让这乌龙的事被秦国使臣们笑话,只暗自贬了她的位份而已。锦容华从明溪宫中搬出,由内务府派来的内侍虎视眈眈地看着搬入最冷僻的玉鸣斋中。
锦容华搬宫的时候正好从菡香殿前而过,周惜若恰好走了出来,看见内务府的内侍们骂骂咧咧正推搡着她和两个倒霉的宫女向前走去。
锦容华脸上已毫无颜色,发髻散乱,昔日昂头傲然的模样已全然不见。她身后的两个宫女哭哭啼啼,样子十分可怜。
周惜若心中叹了一口气,对林嬷嬷耳语几句。林嬷嬷上前笑着塞给那内务府的两个内侍手中一人一锭银子,笑道:
“给两位公公喝茶。这赵更衣看着怪可怜的。”
内务府的两个内侍一听这话,心领神会:“是啊,只怪她运气不好。太医院查来查去,只查到这赵更衣原来是从宫外带了什么生子药方,结果药吃了,却诈孕了。这不是自找的么?”
林嬷嬷一听原来如此。遂与内务府的公公们说了几句这才回了。锦容华正在前面走,听得身后的骂声没了,正回头一看,恰好看见周惜若美眸幽幽地站在菡香殿门前看着自己。她的脸猛的涨红,盯着周惜若,眼中充满了怨毒。
周惜若轻轻摇了摇头,看样子锦容华还是没有得到教训。
锦容华盯着她,忽地向她走来。两个内务府的内侍见她神色不对,连忙上前要拦着她。
锦容华一把推开他们,看着神色平静的周惜若怒问道:“周惜若,这事是她做的是不是?”
“我不知道。”周惜若淡淡地道。
“我知道!就是她!”锦容华苍白的面上五官渐渐狰狞扭曲:“我就知道是她!是她害了我是不是?!”
周惜若美眸中带了怜悯,淡淡道:“害了锦容华的是你自己。若你不是急于求孕就不会自私带猛药入宫,若不是你一心想要风光邀宠,就不会当众说出有孕的事。这不是你自己害了自己吗?”
锦容华听了,哈哈一笑,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咬牙一字一顿地道:“小心点,终有一日她也会这般对你!终有一日,你也会得到跟我一样的下场!”
她还未说完,两个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