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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越离见他进来,问道:“既然已到了京城,邵大哥应该告诉我,我的家住在京城什么地方了吧?”
邵云和抱着手臂,似笑非笑道:“我自然会告诉越贤弟。你家其实就是那——”
他推开窗户,遥指那远远耸立的宣武门。龙越离急忙看去,看了半天,问道:“我家住哪儿?”
“皇宫。”邵云和冷冷吐出两个字。一双深沉的眼眸只牢牢盯着他的神色。
龙越离一怔之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邵云和盯着他,直到龙越离笑着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问道:“你不相信?”
龙越离笑道:“怎么可能?我居然是齐国的皇帝?”
邵云和并不恼,清冷道:“你不信吗?不信就好,省得我后悔提前告诉了你这个秘密。”
他说完转身走出了龙越离的房中。身后还传来龙越离满是不屑的声音。
房门关上,邵云和掏出手中的玉佩,这方玉佩呈鱼形,用上好的羊脂美玉雕成,写着一个字,离。这玉佩是龙越离的随身信物。有了这玉佩,一切就好办多了
他将玉佩收回怀中,想起方才小二说的话,低声道:“惜若,你难道没想到我们还有相见的一天吗?”
中宫中,周惜若与温景安对着一副地形图商议了半天。末了,她倦然道:“但愿此计可行。”
温景安点头:“不行也只能勉强一试了。不然的话”
他还未说完,就有内侍匆匆上前,禀报道:“启禀皇后娘娘,镇南侯求见。”
周惜若一怔。镇南侯是楚齐王到齐国,她矫旨给的封号。
楚齐王从晖州入齐京之后一直在养伤,今日求见,又是为了什么事呢。
周惜若犹豫不决。温景安道:“皇后娘娘不打算见他吗?”
周惜若黯然摇头:“不是不愿,只是不知该怎么对他说明皇上的事。”
温景安轻声叹道:“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他是皇上的生父,应该可信。”
周惜若心中苦涩,低声吩咐林公公将楚齐王带来。
楚齐王翩翩而来,经历了战事与剧变,他眼中多了几分锐利,可周身的气度依然不减分毫。他看了中宫空荡荡的殿中,唯有温景安在一侧陪伴。
他见过礼之后轻笑一声:“看来温相大人深得皇后娘娘的信任,屡次见相国大人都在娘娘身边。”
他笑容温和,言语中却是弦外有音。
周惜若知他定是不满自己女子摄政,亲近外臣。不过也只能佯装听不懂,问道:“镇南侯今日前来见本宫到底有何要事?”
楚齐王含笑道:“昨日听说御花园中的荷花开了,想请皇后娘娘赏光一起去赏荷。”
周惜若看着殿外的灿烂春光,这才恍然觉得春意浓浓,自己竟是不知。
她婉言谢绝。楚齐王忽地笑问道:“皇后娘娘既然没空,那皇上是伤势如何?成日在甘露殿中不见日光恐怕对龙体不利。”
第387章()
周惜若听得楚齐王如此说道,心中大大一跳,看了温景安一眼,温景安朝她点了点头。
她半晌才道:“实不相瞒,皇上并不在京中。”
楚齐王眼中一眯,追问:“皇上到底去了哪?你们可知京中已开始有流言传出了!”
他眼底有恼火之意,素日修养城府甚好的也禁不住听到这种流言赶紧进了宫来。
周惜若静静道:“皇上,崩了。”
楚齐王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周惜若,说不出话来。半晌,他木然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周惜若转了头道:“就在湖州的时候,他与”
她眼底的泪猛的涌出又生生逼回去,把当日湖州那夜的实情一一和盘托出。殿中寂静无声,气氛沉重得几乎令人窒息。温景安看着她几次说不下去,又倔强地挺起腰杆继续往下说。
楚齐王定定看着她,良久才吐出一口气:“这么说,他不是不愿见了我。是因为”
周惜若道:“是的。皇上其实真的很想见你。可惜天意弄人”
楚齐王看看她,再看看一旁面上流露同情的温景安,喃喃自语:“原来如此”
温景安想要劝,楚齐王已慢慢走出了中宫。周惜若颓然坐在凤座上,挥了挥手,温景安已追了出去。
殿外,天光灿烂,楚齐王翩翩身姿此时看来多了几分老态。温景安跟上,他忽地脚步踉跄跌在了地上。温景安急忙上前去扶,楚齐王干脆推开他,盘膝坐在了地上。
“相国大人当日在晖州不肯告诉本王,就是怕本王与楚皇一决高下是吗?”楚齐王苦笑问道。
温景安点了点头,眸色复杂:“我不能放任几万条性命因殿下的复仇心切而丧命在了战场上。”
楚齐王只是默默,半晌他道:“本王一生风流,留下的骨血除了离儿,再也没有。知道为何吗?”
温景安见他脸色极难看,知道他此时已是伤心到了极点,遂顺了他的心意摇头道:“不知。”
楚齐王看着眼前重重延绵的宫殿,轻笑一声:“因为我若留下骨血,将来不论男女一定境遇凄凉。空有一个世子或郡主的名头,实则已是连普通人家都不如。楚皇对本王的忌惮更不知什么时候会祸及本王的后代。所以就算我府中妻妾众多,也不让她们有机会孕育我的孩子。”
他吃吃地笑:“就算是有的不小心孕上,也被本王一碗汤药给”
他静静地哭:“所以这就是报应,报应本王的心狠!本王年轻时不觉得这又有何妨,可是随着年纪一年年老了,这才发现心里空得很。所以当本王听那贱妇说,齐国的年轻皇帝就是本王的孩子的时候,你不知道我几乎高兴得三天三夜未曾合眼。”
“本王一生苟且偷生,碌碌无为,没想到在半截入了黄土之时还能有机会为人父。”
“可是”
楚齐王絮絮叨叨地说,朗朗天色下,他此时不再是四国曾经闻名遐迩的楚齐王,也不是风雅若谪仙的翩翩王孙,只是个晚年丧子的父亲,一个伤心欲绝的老人。
温景安在一旁听着他说,他忽地站起身,扶着楚齐王道:“殿下伤心,何不一杯解千愁,今日大醉一场,明日便好好的继续生活下去。”
楚齐王一怔,哈哈一笑,擦干眼泪拍着温景安的肩头道:“是极!说来来齐国这么久,本王还未真正见识过齐京的风采呢!哈哈”
两人强撑笑容,相携大笑而出皇宫。
一个丧子,另一个重担在肩,看着那娇弱的女子苦而不能说,心中唯觉更苦更涩。此时此心郁结难解还不如大醉一场,将千般愁绪都化在了酒水之中。
温景安与楚齐王两人出了皇宫,一路向京中最有名的酒楼而去。定了一桌美味佳肴,大快朵颐。上好的酒水呈上就杯到杯干。楚齐王健谈又擅风雅。什么事都能说出个头头是道。温景安博闻强识,引经据典,络绎不绝。两人越聊越投机。一坛坛酒水很快见底,两人从中午一直饮到了天擦黑便纷纷醉了。
楚齐王伏在了酒案上,面上红晕遍染,斜睨着眼看着同样面上酒气迷离的温景安,吃吃地笑:“如今齐国就温相国最大。你与皇后她可是互有情意?”
温景安支着额角,闻言哈哈一笑,道:“情意?可惜都已错过。如今她那样都是我害的。是我逼着她留在宫中。不然的话她早就走了。可是我舍不得舍不得她”
楚齐王听了,长长叹了一口气:“她人很好。鲜少有女子能让本王敬畏。她算是一个。天下女子或娇贵或痴或傻或爽快,都少了她一分。”
他唠唠叨叨地说着话。
温景安借着醉意心思已飘远,他想起过两日的安排,心中涌起一股烦乱,摆了摆手径直走了雅间。雅间外候着的小二见他脚步踉跄,急忙上前去扶。
温景安一踉跄,正想说不用,忽地前面笑眯眯的走来一个人。白衣翩翩,眉眼间皆是笑意。他身边有人领着,正笑嘻嘻地说着什么。
温景安满脑子的醉意忽地一下子被吓退。他在走道上定定看那人从他身边恍若无人的走过。
半晌,他猛地跌在了地上。小二见他神色煞白,以为他喝多了,连忙道:“相国大人喝多了,要不要小的备一辆马车送相国大人回府?”
温景安口中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看错了!不可能!”
小二被他犹如魔怔的神色吓了一跳,急忙扶着他道:“相国大人你说什么呢”
他话还未说完,温景安猛地推开他,朝着方才那人离去的方向冲了过去。
“砰!”的一声,另一间雅间的门被撞开。龙越离一口酒水正抿了下去,一听这惊天动地的撞门声,“噗嗤”一声,把口中的酒水吓得吐了出来。
酒水洒上他的衣衫,他心疼不已,看着撞门而入的温景安,恼道:“不知道小爷我就只有一件穿得出门的衣服吗?好不容易今日能偷偷出来喝杯水酒,你是谁啊?哪来的醉汉!”
他俊脸上满面的不耐烦。温景安定定看了他许久,忽地,他直挺挺跪下,深深伏地:“皇上!”
龙越离正拿了茶水压惊,一听得温景安说的两个字“皇上”。“噗嗤”一声又把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这下白衣上点点茶渍是怎么都洗不掉了。
他索性放下茶杯,大步走到温景安跟前,直瞪瞪盯着他,问道:“你到底是谁?”
温景安此时酒意已全然醒了。他一把抓住龙越离的手臂,颤声问道:“皇上到底是怎么脱险的?”
龙越离脑中微微一恍惚,眼中掠过迷茫,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遇险?”
他可是对在吴家坞养伤的日子记忆犹新。胸口的伤到现在还在痛。幸好那一箭失了准头,从背后射入,斜斜往下从肋骨透出并未伤及要害,不然的话他如今如何还能再世为人?
温景安猛地一捏自己的大腿,剧痛袭上,他猛的站起身来,眼中隐隐有热泪。他仰头看着头顶,喃喃自语:“苍天在上!福佑齐国!皇上真的没死!没死!”
他高兴得在雅间走来来回回德疾走,口中说个不停。
龙越离从迷茫中清醒过来,一把抓住温景安,恼道:“你到底是谁?快赔我的衣衫来!”
温景安心绪激动难奈,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心中无法说出。好不容易他安稳下来,他看着龙越离,声音颤抖:“皇上,你不认得微臣了吗?微臣是景安!皇上!”
龙越离哼了一声,挣开他的手,狭长的眸斜睨,俊脸上挂着一抹冷笑道:“什么君君臣臣,我不是你的什么皇上!你快点赔我的衣衫来!”
温景安看着他一脸不相信,半晌试探问道:“皇上当真都忘了?”
龙越离一振长衫下摆,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哼了一声:“忘了!”
温景安看着他冷凝的侧面,心中千万个不相信。他急忙上前,拉住龙越离的袖子,问道:“皇上为什么都忘了?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
龙越离看着温景安凑到跟前的脸,忽地邪魅一笑:“你若请我喝酒,我倒是可以跟你聊一聊我为什么会忘记前尘往事。”
那神态那语气,活脱脱与从前的龙越利离一般无二。
第388章()
温景安呆呆的坐下。龙越离优雅地用茶水漱了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