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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龙越离上早朝的时候,周惜若匆匆为他更衣梳洗,龙袍加身,他还是那年轻俊美的帝王。送走龙越离,她站在甘露殿高高的台基上,看着那轮朝阳渐渐升起,心中的沉重仿佛随着昨夜的哭泣而离开身体。
周惜若就照常在甘露殿中当差,只是她的身份特殊,宫人不敢轻易怠慢了她,事事都抢在了前头,对她诸多照顾和奉承。叶公公见她性情温顺可亲,也渐渐放下了先前的谨慎,笑着赞道:“不是咱家夸,周尚宫的性情可是一等一的,当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咱家活了半辈子还未见过有女子如周尚宫这般沉稳和贤德的。”
周惜若闻言笑了笑:“叶公公谬赞了。”
叶公公听了自是又是一番夸赞。周惜若听在耳中,心中知道叶公公这么卖力夸她也不过是因为自己与他一样是从御前宫人出身,以后若是自己获了隆宠,那也会看在往日同是宫人的情谊上对他多多照顾罢了。
这是人之常情。只是如今御前的四位尚衣女官中,还有两位平日对她冷言冷语,又故意刁难的女官。分别是素月与晴月两位女官。她们见周惜若接连两日宿在甘露殿中,心中惶惶不安,托了叶公公前去说情。
周惜若听得叶公公婉转提起这事,微微一笑:“我还以为多大一点事呢。以往一点误会我早就忘了。只是两位尚宫不来见我,是不是心中还是有什么心结不成?”
叶公公一听,连忙将两位尚宫带到了周惜若跟前。素月与晴月两人看着含笑如仪的周惜若,不知怎么的膝上一软就跪了下来,哭着道:“是我们当初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好歹冲撞了周尚宫。今日若周尚宫要打要骂,我们绝无半句怨言。”
周惜若扶起她们来,温言道:“我怎么会责罚两位尚宫呢?都是御前伺候的人,以后互相照拂便是了。以前的事就不必再提了。”
素月与晴月两人见她真的不追究,纷纷感激涕零地谢了才走了。
叶公公叹道:“周尚宫仁心,不然换了别人,她们两人今日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善了了。”
周惜若回头一笑,容色绝美而清丽:“不过是连姓氏都没有的女官,叶公公觉得我有必要和她们两人计较么?”
叶公公一怔,看着周惜若的笑容,心中掠过一个古怪的念头:眼前这位柔柔弱弱,看起来十分善良的周惜若,恐怕不是简单人物。
周惜若在甘露殿中当值,虽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是还是能听到前面传来的消息,比方说龙越离与哪国的公主游园,与哪国的公主品茶。与哪国的公主言语相投,连他与哪位公主多说了一句话,都会被宫人们在私底下津津乐道。
宫中上下都在猜测龙越离会选哪位公主做了这齐国新朝的皇后。周惜若只是听着,心中却是失笑,眼看着年关接近了,选皇后也就这几日的事。无论龙越离喜欢哪位公主,都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楚太后到底中意哪位。
可是她这几日听来听去,只有那冷傲的秦国公主还有那美丽又与楚太后有血缘关系的楚国公主楚香云两人最是热门。
秦国公主闺名耶律筝儿,据说也是秦国皇帝的掌上明珠,美貌自然是不差的,听闻她年少习武,马上功夫了得,十足十是个北方塞上草原一支带刺的玫瑰。龙越离似乎对她比对楚香云多了几分兴趣。周惜若时常听了宫人们议论龙越离送了秦国公主什么东西,又亲自请她去骑马游景。
只不过这秦国公主耶律筝儿对他十分冷漠,几次见面相处都不曾多露出笑容来。周惜若不知龙越离碰了钉子心中会怎么想,但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却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
林嬷嬷得了空前去看望周惜若,两人谈起这事,周惜若道:“看样子皇上是只能选楚国的公主了。”
林嬷嬷一笑,摇头:“难说。这场相亲我看水深得很呢!那些公主们人人都想要那个位置呢!你别看秦国公主一副冷冰的模样。其实她才是最急最有心机的女人。我在储秀宫中做了快十年的教养嬷嬷,什么样性情的女人没见过?这秦国公主的小心思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当她并不想当了齐国的皇后吗?她身份再尊贵也只是个公主,以后无论嫁给谁,都只能下嫁。如今有这么个好的机会能成为一国之后,她怎么会不上心?依我看,她冷冰冰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只是年纪轻装得有些过份罢了。”
周惜若一沉吟,问道:“那皇上会吃了她这套么?”
林嬷嬷笑着摇头:“说到这个,就要看皇上的脾气了。皇上心情好的话,可能会觉得她有趣。心情不好,也许会更加厌恶。”
周惜若闻言想起龙越离那阴晴不定的脾气,心中莫名叹了一口气:“这不是儿戏,哪由得皇上心情好或心情不好呢!”
林嬷嬷一拍手,笑眯眯地看着她:“周尚宫总算开窍了,这选皇后不是儿戏,太后还在呢,哪能让皇上做主呢!”
周惜若一听,顿时默然。是啊,哪能由得龙越离做主呢。一开始早就由楚太后内定好了。这表面上做得再风光热闹,也不过是给别人看的罢了。只是这纷纷扰扰倒是给人一种有另外选择的错觉。
林嬷嬷见她出神,忽地道:“不论皇上最后选了谁,周尚宫是该好好为自己打算打算。皇上大婚过后,周尚宫就要赐封了位份。这事你得上心,就怕皇上无心,最后落得你什么都不是。”
周惜若想了想,把怀中的玉佩给了林嬷嬷看,脸上微红:“他给了我这个。”
林嬷嬷一看,面上喜色顿显,双手合十,激动道:“太好了!周尚宫,你的苦日子总算过完了!”她说着把那鱼形龙纹玉佩郑重其事地放在了周惜若的手中,眼中皆是深意:“好好藏着,以后说不定还有用处,可千万不要丢了。”
周惜若点了点头,把玉佩贴身藏好。正在这时,有一位宫女敲了敲门,道:“周尚宫,有人托奴婢给您带了一封信。”
周惜若微微诧异,打开门,接过那信。她打开看了几眼,不禁捏紧了信封,冷冷道:“你去告诉那送信的人,我不见!”她说着就要把门关上。
那宫女也不恼,笑了笑:“周尚宫且慢,那送信的人还带了话,他说周尚宫今日可以不见,但是有一件极重要的事要告诉尚宫,尚宫不想听的话,也许会抱憾终生。”
周惜若一怔,那宫女行了一礼就转身走了。林嬷嬷见周惜若呆呆立在门边,上前问道:“到底是谁要见你?”
周惜若定定看着手中的信纸,半晌才冷冷地道:“是邵云和!”
林嬷嬷倒吸一口冷气,失声道:“他见你做什么?你千万别见他!在这节骨眼上万一被人瞧见你真的就无法翻身了!”
周惜若把手中的信纸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却看不出什么来。什么叫做会令她抱憾终身的事?他到底想要跟她说什么呢?
难道是!她猛的一惊,打开|房门追了出去,可是那送信的宫女早就不知所踪。林嬷嬷见她如此,急忙追了出来,问道:“周尚宫到底怎么了呢?”
周惜若心中犹如在火上炙烤,她捏着信封,脸色煞白,浑身不由自主地簌簌发抖:“他说有一件事我若不知,我会抱憾终生,是不是是不是关于阿宝的!”
林嬷嬷大大吃了一惊,连忙道:“你的阿宝不是被大火烧死了吗?”
第75章()
是啊!阿宝不是死了吗?她怎么就会想到了那一处呢?还是她心里根本还是不敢相信阿宝已去了。周惜若心乱如麻,好半天才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问道:“若不是关于阿宝,又是什么事可以让我抱撼终身?”
她如今孤家寡人,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半个亲人,哪还是她最重视的?
林嬷嬷眉头拧紧:“郡驸马此人我虽只见过两面,但是此人举止有度,气质矜贵,恐不是普通男人。他能轻而易举攀上了敏仪郡主,甚至还深得安王信任。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可不防。”
林嬷嬷的这一番话犹如一盆冷水将周惜若浇了个透。她想起天牢中邵云和阴森的面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半晌才道:“是,我竟忘了他是个卑鄙无耻的人!”
何止卑鄙无耻!他邵云和身上隐藏的惊天秘密在这个世上也许就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而目前她还不想就这么轻易抖了出来。直觉告诉她,邵云和身上的秘密也许就是她活到今日唯一的筹码了!
周惜若眼中掠过冷冷的光,转头对林嬷嬷道:“无论如何,我也要去亲自去见见他。看他到底又要耍什么花样!”
林嬷嬷眉头依然紧皱:“你不怕他会对你不利?”
周惜若细想了许久,美眸绽出冰冷而细碎的冷光,她淡淡道:“这一次,不会让他得逞了!”
到了傍晚,周惜若看了看天色,与御前几位女官们交代几句,便换了一身寻常宫女的服饰悄悄出了甘露殿。深冬的傍晚天容易暗,离宫门落钥的时辰还久,天边就昏沉沉的一片落日光晕。
周惜若有些不安地看了看天色,加紧了脚步。她在犹如棋盘一般的笔直宫道上顺着墙根急走,终于到了一处极其偏僻的宫殿。那宫殿靠近冷宫,许是许多年没有重新修缮了,连殿外的牌匾都蒙上了一层蜘蛛丝。
周惜若竭力辨认了那宫殿的名字“淑晴宫”这才走入了那虚掩的宫门中。一抹清冷的身影已等在了阶前。他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头去看向碎步走来的周惜若。
昏暗的落日余晖下,他的面容清俊儒雅,一袭银灰锦貂长披风妥帖地系在了修长的身上。眉眼明晰俊美,如描似摹,令人过目难忘。
他深眸微眯,淡淡道:“我没想到你倒是真的敢来。”
周惜若抬头看着他,美眸幽冷:“我今日若不来,明日郡驸马也会想了别的法子叫我来。明日再不来,还有后日。一天一天,郡驸马想要做的事若是没做成,一定会寝食难安。我没猜错吧?”
邵云和闻言一怔,深眸中沉了沉:“你倒是很了解我。”
周惜若冷冷嗤笑:“任谁如我死过了几回,都会了解郡驸马的脾气的!”
她口口声声郡驸马,分明带了无尽的讥讽。邵云和剑眉一皱:“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说话?”
周惜若轻笑一声,明澈的眼神顿时如利箭一般凌厉:“不然要怎么说话?说罢,郡驸马今日约惜若来这里,不会只是叙旧吧?说吧,你要与我说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让我不至于抱撼终身?!”
邵云和薄唇一勾,慢慢走下石阶,声音依然悦耳清冽:“自然不会只是叙旧。今日我来不但是要说一件极重要的事,还想要与你言和。惜若,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
“够了!”周惜若冷冷打断他的话,冷笑连连:“夫妻?!你当日一封休书,你我已没有夫妻之情!我已入宫,郡驸马最好称我一声周尚宫才是。”
邵云和见她脸色铁青,几日不见,她清丽的面上隐隐有了他不熟悉的威势。他顿了顿,半晌才温声和缓道:“好吧。不提过往的事。有一件事想请周尚宫帮个忙。”
周惜若看着他,冷笑一声:“什么忙?郡驸马神通广大,还有什么事需要我的帮忙?”她言语中皆是深深的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