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鬼郎中为周惜若探完脉象,手捻清须淡淡道:“皇后娘娘的外伤已全好了,只是五脏六腑都还虚弱,我再为娘娘开几剂汤药调理一下。”
他说着挥笔写下药方。周惜若看着他的清隽的侧面,忽地道:“先生有点像本宫一位故人。”
鬼郎中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问道:“皇后娘娘觉得我像谁呢?”
周惜若摇了摇头:“只觉得眼熟。”
鬼郎中哈哈一笑:“皇后娘娘千万别思虑过重,不然小心病又反复。”他说罢把方子交给了宫女,转身要走。
“等等。”周惜若轻声唤住他:“先生为何要救本宫?相信以先生的风骨一定不把荣华富贵看在眼中。”
鬼郎中定定看了她半晌,微微一笑:“皇后娘娘为什么要追根究底呢?也许到了最后谜底终究会揭开。”他说完转身翩然离开了永宁宫。
周惜若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微微皱起了眉头。晴秀上前,问道:“娘娘,这个鬼郎中看着古里古怪的,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周惜若拧起眉头:“本宫也不知道,总觉得他别有所图。”
晴秀哎呀一声:“那他开的药娘娘还能吃吗?”
周惜若淡淡道:“他还不至于置本宫死地。若他要本宫死,又何必救了本宫呢?”
楚太后处置的秘密旨意下来。一条白绫,一杯毒酒,还有一柄匕首。
这已是帝王对她最宽宏大量的处置:赐死。就在今夜月阴最盛之时。
周惜若喝着宫女端上来的苦药,听着林公公禀报来的消息,手中微微一顿,口中的苦药越发苦涩难以下咽。
她问道:“没有任何商榷的余地了吗?”
林公公看着她的神色,挥退宫女上前低声道:“太后娘娘逼宫变乱,还曾置娘娘死地最重要的是她还知道皇上的身世,这一桩桩一件件都非死不可的死罪呢。”
第305章()
周惜若眉间幽幽,她垂下眼帘,淡淡道:“这本宫知道。只是毕竟太后曾经养育过皇上。虽然母子情分淡薄但是终究是有母子之缘。”
而且以蓝玉烟所说的,楚太后还是龙越离的姑母,有极亲的血缘关系。
林公公叹息:“在天家中连兄弟都能相残,父子都能相杀。这点母子之缘算得上什么呢?”
周惜若闻言淡笑,是啊,这点母子之缘算得了什么呢?楚太后知道了太多的秘密,非死不可。赐死只是个体面的死法,再多已是不能了。
周惜若轻叹一声,缓缓起身,神色清冷,眸色幽幽:“去告诉皇上,本宫想去送太后娘娘最后一程。”
她说完起身翩翩离去。
夜深,一轮明月就在天上缓缓随云而走。阴森的永巷中寂静无声,重重寒气笼罩在这阴森之地,没有一点活气。故地重游没有怀念,只有黯然神伤。曾经的爱与恨早就随着天翻地覆的惊变而消逝。那曾经被践踏入土不甘不忿不屈的倔强女子现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坐拥后宫,与帝同尊。
她看着眼前满地的萧索,忽的眼前掠过那个人冷峻的眉眼,一片茫茫雪地上,他缓步走来。
“惜若,我不值得你这么恨我,把一辈子都赔在了这宫里。”
这是他唯一对她说过最真的话,寒风吹起,过往烟消云散,人亦已无影无踪。
“娘娘,走吧。”身边的林公公低声催促。
周惜若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她失笑,怎么会想到了他呢?最不该想的人却日复一日悄悄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看了看茫茫夜色,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披风,淡淡道:“走吧。时辰到了。”
第306章()
宫人在前面带路,幽幽的灯笼光照亮了眼前的路,身后的宫人屏息不语,气氛压抑凝重得犹如在每个人心中压着一块大石。越往永巷深处走,便能看见不少影影憧憧的侍卫身影,他们隐在黑暗中,重重把守着齐国中最深的秘密、最放不得的人。
周惜若慢慢地走,终于看见被囚禁在永巷最深处的楚太后。
一方院子,一盏烛台,楚太后手脚被人用白绫牢牢缚住枯坐在房中。她一头乌发已全白,往日保养极好的面上皱纹纵横交错,神情疲惫倦怠,没有了盛气凌人的傲然。不过一个多月,她已苍老成了这个样子。
曾经她还嘲笑过蓝玉烟的老迈肮脏,如今的她比半是疯癫的蓝玉烟还不如。
她听到脚步声缓缓抬起头来,浑浊的老眼看了一眼立在烛火下的周惜若,吃吃笑了起来:“你来做什么?来看哀家是怎么死的吗?”
周惜若看着桌上放着的漆盘上的事物,坐在了她的面前,仔细看着她,淡淡道:“臣妾是来送太后一程的。”
楚太后哈哈一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她向她示意了她的手,冷冷讥讽:“这样叫做赐死?龙越离有种就来一刀杀死哀家!他是不敢还是怕背上弑母的罪名?”
周惜若轻声一叹:“太后非死不可。因为太后知道了太多的秘密了。”
楚太后冷笑一声:“是啊。想必他现在知道了他自己的真实身世了。楚齐王的私生子。他是楚国人呢!哈哈”
她笑得欢畅得意,二十多年前她布下的万无一失的棋子,今日依然令知晓这个秘密的人都不安惶恐。
周惜若看着她狂笑如癫,眸中流露淡淡的悲悯。楚太后的一生步步为营,机关算尽,本以为一定可以执掌权柄,可是却得到了今日这样的下场。是聪明算尽反被聪明误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谁也不知道。
“有一件事想要让太后娘娘知道。”周惜若忽地开口道。
楚太后停了笑,吃力抬起手拂了一下乱发,昂着脸冷笑道:“什么事情?现在还有什么事是需要哀家知道的吗?”
周惜若看着她傲然的面色,美眸幽幽,吐出冰冷的一句话:“太后娘娘难道从未想过自己的儿子吗?”
楚太后怔了怔,随即冷冷道:“哀家的儿子早就夭折死了。”
周惜若心中忽的觉得失望,她冷冷道:“是另一个儿子!”
楚太后一怔,正在这时一道凌厉的剑光破开屋顶,夹杂着千军万马之势扑面而来。周惜若只觉得眼前剑光亮得无法睁开眼睛。她失声惊呼一声,胳膊上一紧人已被猛的拉起。
屋外的侍卫们纷纷呼喝想要抢进来。周惜若只觉得拉着自己的人手劲奇大,他手中的剑光猛的大涨,扑进来的侍卫们被他的剑气一震,纷纷胸口挨了剑虹受伤震了出去。
这一招在瞬息之间,周惜若被那人扣在身前,她只听得他的声音桀桀而笑:“想要你们皇后活着吗?想的话就告诉龙越离,今夜我要带一个人走!”
周惜若听得他的声音,不禁失声惊呼:“鬼郎中!”
鬼郎中手中紧扣着她的脖子,冷冷一笑:“不错,就是我。我说过皇后娘娘的命还有大用处!”
周惜若被他的手劲一扣说不出话来。鬼郎中手中剑光一闪,楚太后手中缚着的白绫尽数断开。此时这院中已涌来数不清的禁卫军,密密麻麻地挤满了院子。
鬼郎中看向楚太后,喝道:“想要活着就紧跟着我。”
楚太后从地上爬起,瞪大眼睛看了他许久,不敢置信地捂住嘴,惊道:“是你!你还活着!”
鬼郎中冷哼一声:“我自然活着。”
楚太后震惊之后急忙跟在他的身后。鬼郎中钳制着周惜若慢慢走出了屋子。屋外刀箭林立,所有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鬼郎中喝道:“告诉龙越离,备好车马送我们离开,不然的话她就没命了!”
他手中一紧,周惜若面上流露痛色。四周的禁卫军纷纷皆惊,两相僵持不下。过了一会龙越离闻讯而来,他看着鬼郎中,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鬼郎中冷笑:“我什么人皇上以后便会知道,今夜我要带着太后离开。”
龙越离看着他手中的周惜若,犹豫不决。
鬼郎中嘿嘿冷笑:“皇上对她不是情深义重吗?不是宁愿散尽千金也要让她复生吗?还是这一切不过是虚情假意,皇上终究害怕太后会泄露你的秘密,想要把我们一起赶尽杀绝?”
龙越离脸色铁青,怒喝道:“够了!朕放你们走!”他说着对侍卫喝道:“去备马车!”
院子中的气氛凝重非常,针落可闻。周惜若一动也不能动只能定定看着龙越离。他亦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两两相望,她看到他眼底的焦急之色。马车终于送来,鬼郎中在众目睽睽之下押着周惜若上了马车。
“等等!”龙越离忽地冷声道。
鬼郎中回头,讥讽笑道:“怎么?后悔了?”
龙越离放下手中的剑上前一步,声音低沉:“朕跟着你们一起。”
此话一落,他身边的禁卫军统领变色道:“皇上不可!”
龙越离却不理会他,只盯紧了鬼郎中,一字一顿地道:“朕怎么知道你离开皇宫之后会若放惜若回来?万一你食言呢?”
鬼郎中哼了一声:“她是我的护身符,没用了自然会放她回去!不然带着她就是个累赘。皇上难道想要以身犯险吗?”
“朕信不过你!”龙越离冷冷道。他走到他跟前,厉声道:“要么你带着朕一起,要么你们今日统统把命留下!”
鬼郎中冷冷与他对峙,终于,他道:“好吧。就不得不让皇上屈尊了!”
龙越离遂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鬼郎中押着周惜若上车,楚太后亦是爬了上去。马车动了动,缓缓地向宫门而去
夜,漆黑如墨,马车在黑暗中疾驰,一路上车厢中的人沉默着,鬼郎中扣着周惜若的喉咙,在摇晃的马车中与龙越离冷冷对峙着。周惜若呼吸困难,但是却不敢叫苦。马车看样子是向西而去,越走越是荒凉。周惜若体弱,不知不觉地就昏昏沉沉地靠着马车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是天色大亮,马车依然还在走着,龙越离与鬼郎中的姿势却毫无改变。鬼郎中见周惜若醒来,吩咐车夫停下。
他下了马车唤醒楚太后,对她耳语了几句。楚太后看着他,神色变幻不定。最后楚太后点了点头对他说了几句什么便不再吭声。此时已到了京郊,一路出城那么顺遂想必是因为龙越离在的缘故。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有人前来接走了楚太后。龙越离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这一切,只等鬼郎中交出周惜若。
鬼郎中等着楚太后离开之后,这才看向龙越离,冷哼一声:“皇上果然信守承诺。”
龙越离脸色阴沉,声音冰冷:“朕已做到这个份上,先生应该要遵守诺言把惜若交出来吧!”
鬼郎中看着手中的周惜若,忽地嘿嘿冷笑:“交出来?你可知她身上中了老夫的秋水寒,三月不解就只能七窍流血,四肢无力溃烂致死吗?”
龙越离心中一惊,怒道:“你卑鄙无耻!”
鬼郎中笑得阴冷:“我卑鄙?你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沿路布下杀手,只等老夫交出她而已。”
龙越离气极反笑:“朕这么做难道有错吗?太后罪大恶极,她若不死天理难容!”
鬼郎中一提手中的周惜若,冷冷道:“是,她是该死。可是她纵有千百个该死的理由,老夫说要救便要救她。不好意思,你的皇后还是得借老夫用一用,等甩开你布下的尾巴,老夫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