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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在先帝宠幸之前就有了一个月的身孕。铁证如山。你若不信,哀家还可以给你看给先帝看诊把脉二十多年的御医笔记,里面清清楚楚写着帝因常年服药,有不育之相。当时此御医因此事事关先帝声誉,所以未敢记入太医御史中,只敢对哀家一人说起。”
龙越离脸色随着她多说一句已多苍白一分,直到楚太后说完他面色如雪,眼底的绝望愤恨令人看了都胆寒。殿中一片死寂。静得连呼吸声都可以听见。
龙越离忽地轻笑:“原来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先帝的骨血。可是你还是立了我!”他眼中的讥讽自嘲如深渊古井,一望无底:“你就是为了今天是吧?你就是为了今天能名正言顺地废掉我!从而把握齐国的朝政!”
楚太后被他一语道破心思,冷笑一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可怨不得哀家!”
她说着厉声对跟随来的侍从喝道:“另外派一队暗影去追查温景安的去向,找到他立刻格杀勿论!”侍卫们应了一声,飞快离开了甘露殿。如今甘露殿里里外外都是效忠她的人,皇宫上下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她不信千算万算好的计谋会出了这个纰漏。温景安怎么会提前知道她要逼宫?除了龙越离还有谁会泄露这个秘密!?
她心中恨极,一转头对内侍道:“给哀家狠狠地打!哀家不信他当真不知道温景安到底去了哪里!”
内侍们面面相觑,终究不敢上前。楚太后冷眼扫过他们一干胆怯的面色,眼中掠过鄙视:“你们怎么不敢上来?怕了他?难道你们不知道他是贱种,不是皇帝吗?”
内侍们犹豫上前,楚太后厉目一瞪,催促道:“还不动手?!”
他们这才答应一声,有人拿来长鞭,鞭子乌黑,上面坚硬的结点密布,这一鞭子抽下去可是见血不见肉。殿中垂首恭立的宫女与内侍们纷纷低头发抖。
一旁的叶公公一见这阵势,扑到了床榻边,跪下哭泣:“太后娘娘难道忘了,皇上就算不是太后的亲生骨肉,但是好歹也在太后娘娘的膝下养了二十几年。太后娘娘饶了皇上这一回吧。皇上只是一时糊涂违逆了太后娘娘,以后皇上再也不敢了!您若要消气就打奴婢好了,奴婢一身贱骨,甘愿代皇上受惩!”
楚太后看着胖乎乎的叶公公哀嚎不断,心中烦躁,怒道:“你给哀家滚开!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哀家叫你看着皇上,你每每都庇护这个贱种。你的帐以后哀家会跟你算的!来人!把皇帝吊起来打!狠狠地打!”
内侍们见她动了真怒,不敢再怠慢,纷纷涌上前去。
“是我。”正当他们揪住龙越离要把他吊起来的时候。殿中一角清清冷冷响起一道悦耳清雅的声音。众人忽地安静下来。
楚太后凤眸一眯,看向声音的来处。周惜若从角落中站起身来,她整了整衣衫的下摆,淡淡地道:“是我让温景安逃出京城去,他是左相,他有权调动四州十八郡县的兵马进京护驾。太后要罚,就罚我吧。”
一旁的越卿卿美眸掠过恨色,咬牙道:“果然是你!”
被内侍揪住的龙越离缓缓看向那面色清冷的周惜若,眼中神色复杂。
周惜若慢慢走上前来,看着楚太后,淡淡道:“太后要逼宫谋反,臣妾是万难从命的。”
楚太后眯了眯眼,忽地哈哈一笑。她慢慢走向周惜若,看着她平静无波的面色:“哀家终于知道自己算错在什么地方。千错万错,哀家还是算错了你!”
周惜若看向龙越离,眸光温柔:“他是齐国的皇帝,不论他身上流着什么样的血,他有雄心壮志,他能带着齐国打败秦国狄国,他能革除政弊。他能给百姓盛世繁华。这样的帝王才是齐国之福。”
龙越离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她看着楚太后沉怒的脸,轻叹:“而太后娘娘,你不是。”
最后一句如一道鞭子狠狠抽向楚太后。楚太后脸色一青,脸上禁不住抖索了一下。周惜若转头看向越卿卿,神色冰冷:“至于定王妃你,你欲壑难填,你利用了每一个可以利用的人,你的下场一定会更惨!”
越卿卿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她上前一步,对楚太后急急道:“太后娘娘怎么办?!温景安会带来兵马先发制人的!他是温景安!”
楚太后不回答她,而是一步步走向周惜若,她原本还残存几分美艳的面上已狰狞扭曲,仿佛恨不得将她立刻撕碎成一片片。
她冷冷道:“周惜若,哀家没想到你这么不怕死!你隐忍到了现在才说出实情,你心中已不想活在这个世上了是吗?!”
周惜若轻轻地笑了笑,眸光平静,看向龙越离,淡淡道:“在我知道蓝玉烟还活在这个世上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在劫难逃。这个秘密太过重大。皇上的身世和齐国的未来都在了这个秘密中。我也知道太后是决计不会让我活太久了。与其都是死,还不如死得更有价值一点。”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龙越离,美眸静静滑落两行泪:“皇上不需觉得卑贱。真正卑贱的人是心中污秽的人。血统的高贵并不是以身份来定夺。皇上的母亲是这个世上最坚强美丽的女子。二十多年来忍受着非人的折磨只为看一眼皇上。皇上身上流着她的血,也一定要学着她好好地活下去。”
龙越离眼中忽地滚落两行热泪。
楚太后怔怔看着眼前的周惜若,忽的,她疯了一样叫道:“来人!把她吊起来狠狠地的打!哀家要看着她求饶!哀家要看着她死!”
内侍们呆愣过后一涌而上,把周惜若紧紧绑住双手,沉重繁复的凤服被他们扯落,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他们将她吊上高高的房梁顶,皮鞭抽响,狠狠抽上她单薄的身躯。周惜若浑身颤了颤,可是一声不吭。鞭子如雨点一般落在了她的身上,雪白的衣上点点血迹点点渗透出来。沉闷的甘露殿中所有人的眼睛只看着那一抹渐渐变成血人的影子。
一下两下再也数不清她身上落下多少皮鞭。殿中响起压抑的哭泣声,是叶公公伏在地上失声痛哭。地上已有了一滩血迹,点点滴滴汇成一滩刺目的血泊。
龙越离眼红如血,他紧紧盯着她,每一下都仿佛抽在他的身上。
往事在眼前浮光掠影而过,她温柔的笑靥;她握着他流血的手,低声而见坚决地说:“皇上,放手。”
她为他端来一碗面,羞怯地看着他。她伏在他的胸前,柔柔地说:“越离”
他为她展开自己的梦想,她眼中流出静静欣喜的泪,她说,臣妾相信皇上。
她为他倾城一舞,她脆弱如蝶落在他的手心,只为他偶尔赐予的温暖。她一次次救他出险境,用命来偿还他的恩情。这一份情意,早就超过了他所给予的。
她说,皇上,你相信臣妾吗?
他说,相信。
其实他根本未曾信过她。他从未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也从未去在意她的苦和痛,她的喜和悲。他伤她负她,她却一次次站在他的身边,相信他,爱着他。就如仰望阳光一般盲目地跟着他。
他嘶吼一声,奋力向她爬去,可是却只能颓然滚落床榻。有内侍一把押着他,不让他前进半分,他向她伸出手,终于低声吼出最深的悔恨:“惜若!——”
第293章()
这一声嘶吼如重伤之后的野兽,走投无路发出最后不甘的悲鸣。楚太后一怔,越卿卿亦是后退一步。殿中死气沉沉,周惜若已没有了声息,她就如一具毫无生气的人偶任由鞭子抽在身上。
“够了!”楚太后捂着口鼻厌恶地道:“把她放下来,反正看她的样子也活不过明天。”
越卿卿看着地上挣扎的龙越离,眸色一闪想要再说什么却终是闭上了嘴。楚太后似乎倦了,道:“回宫。”于是一群人便随着她如潮水退去一样从甘露殿中离开。
叶公公看着他们离开,急忙把周惜若放了下来。她跌在血泊中,浑身上下已难辨一块完整的衣衫。龙越离看着她,声音低哑痛苦:“让朕过去!”
叶公公忍着泪急忙把他扶着到了她的身边。龙越离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抱着她,他颤抖地伸出手抚开她面上的乱发,露出她苍白如雪的面容,她已昏死过去,因为忍着不呼痛已把下唇咬得血肉模糊。她身上到处都是血,一抹一把鲜红的血,顷刻就染红了他身上的衣衫。
“惜若!惜若!”他抱着她,一遍遍呼唤她的名字。他一遍遍抚摸她冰凉的手和脸,可是她似乎决心就这样睡着,不再看这个肮脏的宫殿一眼。
她说,臣妾本不应该进宫。
是的,是他的错。是他要她进宫,是他要把一朵绝世清雅的白莲种在了这充满阴谋诡计,尔虞我诈的后宫中。是他固执地要她跟随在他的身边。从来是他需要她,却从未想过她要的是什么。
温景安的叱责此时犹如一语成谶。只是当时的他从未反省过。若他多留点心思在她身上,是不是今日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惜若,你醒来!朕命你快点醒来!”他的声音颤抖如秋风簌簌,他茫然地看着她紧闭的眼,看着她沉静的面容。
是不是迟了?是不是只能就这样看着她的生命从他的手中流逝?
“皇上!”一旁的叶公公悲伤难抑:“皇后娘娘恐怕”
“混账!不!她不会死的!”龙越离怒道,他用尽力气一把推开叶公公,怒吼:“去找点什么来!朕要她活着!活着!”
叶公公急忙去翻箱倒柜地找。终于找到了一瓶金创药,可是掀开她身上破碎的衣衫只见满眼的鞭痕,皮开肉绽,无从下手。
叶公公双手颤抖,哭道:“皇上,这”
龙越离抱着她,仿佛痴了。他吃力地拿起一旁的凤服为她小心包上。她浑身上下这么冷,为什么这么冷?!她为什么不再醒来?为什么不再看他一眼?是厌倦了他还是厌倦了这个世界?
热泪不知不觉滚落,滴在她的脸上。许久许久,怀中的她动了动,龙越离眼中一亮,急忙看向她。那紧闭的美眸动了动,睁开了眼,她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一如往昔,唇角勾起一抹浅浅温婉的笑容:“皇上”
苍天在上,没有比这一声更让他更高兴的话。
龙越离抱着她,颤抖地道:“惜若”
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吃力地抬起伤痕累累的手,轻抚他模糊的脸庞:“皇上,你居然哭了。”
那点点的热泪她即使昏沉中依然能感觉到的灼热。龙越离紧紧握着她的手轻蹭着自己的脸颊,他看着她,笑道:“没有。朕怎么会哭。”
“皇上一定要原谅臣妾。”她喘了一口气:“皇上要是知道了母亲还在世一定会鲁莽行事这就中了太后的计。”
龙越离心如刀绞,他握着她冰凉的手,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怀中的她,气息那么微弱。她是为了他挨了非人的鞭刑。从头到尾她宁可他恨他,误会她,都只是为了他。
“温大人已经暗中布置,一日之内定能调五万精兵来京救驾。”她一字一顿地慢慢地说,身上的剧痛已令她神智模糊。她眼中的神色已恍惚,可仿佛在她这脆弱的身体中还有一股不屈的力气在支撑着。
她挣开他的手,颤抖地拔下头上的金簪,放到了他的手中:“这是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