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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了?”
“小九…若是我将来做错了什么事情,你会不会恨我?然后,杀了我?”
“别乱说话,你是朕的最爱,朕就是杀了自己,也不舍得杀你!”
“小九……”
一轮疾风骤雨之后,她在昏昏沉沉中睡着了。
冬季的夜晚很黑、黑长……
茫茫白雪的清辉照进来,在光滑的青砖地上铺成弥散成点点碎碎的星光。
做皇帝着实是一件很辛苦劳累的事情,特别是做一个英明勤励的贤主。无论晚上睡的多晚、无论晚上有没有睡好,到了时辰便要起来,外面传来太监的叫起声音。
杨熠的手轻抚过苏离兮的小脸,爱怜中带着几丝心疼:“朕要起床了,天色还早,你多睡一会儿。等一会你照旧从密道中回去吧。”
“嗯……”
“离兮…今天要去天牢…”他迟疑地言道:“你会不会和他一起私奔了?”
“……”苏离兮的眸光幽幽,带着些许忧伤。
“呵呵,朕说笑了。”杨熠自嘲一笑:“天牢的防卫森严,你们就是插翅也难逃。朕不过是心里不舒服,不想让你们见面。”
“我……”苏离兮欲言又止。
“什么都不要说了,朕信你!”杨熠为她掖好了被子,转身下了床,朝着外间走去。
苏离兮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瞧着殿外的人影晃动,等着一起都恢复了平静。
她急忙转身摸向枕头下面,试探地按下一个暗扣,‘唰……’的一声,露出一个小小的凹盒子,果然是有机关的。
借着窗外射进来的微弱光线,她看见一块乌黑精铁的令牌静静放在里面,正面上刻着一个‘南’字。她心中不由暗喜,就要伸手去拿。
刚刚要接触到的时候,她的手指停滞不前了,心中产生了深深的矛盾和斗争。那一块儿看起来冰凉的令牌,此刻变得火烫火烫起来。小九将这块令牌藏得如此贴身机密,竟是放在自己的枕头下面?想来,这块儿令牌真的十分重要,她这就是要背叛小九了,会不会给小九惹来什么麻烦?
刚刚与他缠绵恩爱一夜之后,便立刻在背后捅他一把刀子?她苏离兮何时变得如此不堪和卑鄙?
苏离兮的脸色满是迟疑和焦虑,拿?还是不拿?
她的目光投向窗外,天色依旧灰蒙蒙的,这世上没有两全之美,明日这个时候便是安水屹受那千刀万剐之刑了。
事有轻重缓急,救命要紧!
夜长梦多,急则生变!苏离兮不敢再拖延时间,直接拿起御龙令塞进自己的怀中,起床快速向着密道出走去。
一路上,她步履匆匆、心跳如鼓,仿若身后有什么东西紧紧跟随着,大概是做贼心虚的鬼祟心理吧!阴暗的地上泛着潮湿,冷气钻进她的肌肤里凉嗖嗖的感觉。
她推开暗门,转个弯儿跳上自己的床榻,将脑袋闷进柔软的被子中,好大一会儿才恢复了平静。
怀抱中有一块冷冰冰的铁令,堵在她的心口处宛如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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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哐啷……”巨大幽暗的空间中,头顶上的铁链子滚动起来,发出撞击的声响。
苏离兮等人走进了一间方形铁栏屋子,脚下晃动之中铁屋子竟然向地上滑沉而去。苏离兮抬头,看着上面的光亮逐渐消失。
芜歌有些心慌,搀扶着苏离兮的手:“娘娘小心了。”
苏离兮惊叹于古人的智慧,这一间类似于电梯的屋子正不断地沉入地下,越沉越深入。不过,铁屋子之所以可以上下移动,靠的不是现代电力,全依靠若干条巨大的铁链子做牵引。
天牢中关押重刑死囚犯的牢笼,竟是藏于深深的地下?上面的一系列建筑中关押的都是普通犯人。若是不知道几个隐秘的入口,根本就无从下手潜入。并且,就算是将囚犯救出了地牢,没有上方狱头们触动机关,牵动铁链索引,依旧不能升上地面逃跑。
随着她们深入地底,周围的光线也逐渐变得幽暗起来,暗无天地的寂静让大家屏住了呼吸,彷如这是一条通往阴司地府。
下沉、下沉、再下沉……苏离兮在心里默默计算着,大概下沉了三十几米,好深的地道呀。
“哐啷……”一声,众人只觉得身子一轻,铁栏杆屋子终于落地了,不远处有几盏昏暗跳跃的铜油灯,映射出是几条长长窄窄的甬道。
得志太监打开了前方的铁门,腆着笑脸言道:“贵妃娘娘,您请!”
苏离兮淡淡瞥了他一眼儿,在芜歌的搀扶下走出铁屋子。杨熠派遣得志大太监带着若干名兵士一起随同而来,名为保护皇贵妃的安全,实则有监视督促之意。
一名黑衣铠甲的官兵走过来,抱拳行礼:“在下是看守逆贼安水屹的督官刘勇,拜见皇贵妃娘娘。”
“刘将军辛苦了,不必多礼!”苏离兮端庄地抬手,目光停留在刘勇的铠甲上,专门来看守安水屹的人不是普通的狱头,竟然是正六品的督军?可见天熙对囚犯的重视。
第三百九十九章 天牢()
“贵妃娘娘,您请这边儿走!”刘督官侧身,恭敬地言道。
苏离兮一边打量着周围,一边缓步而行。正前方是一个空旷的大厅,中间点燃着几个火盆滋滋冒着白烟,若干名冷傲的兵士手执长戈站立在两旁,一圈的墙壁上悬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
锁镣、铁枷、子杻、琅铛、刑棍、匣床、钉穿、杀威棒……都是催命折磨人的东西,还有很多奇形怪状、叫不出名字的刑具,上面隐隐沾着陈旧乌黑的血迹,不知有多少人丧命其中,直叫人看的触目惊心。
芜歌的神态畏惧胆怯,双手暗暗颤抖着,紧紧跟在苏离兮的身后,那些平日里在外边张牙舞爪的太监们也不敢做声儿。
其中,更有两个贵妃娘娘的近侍太监,暗暗握紧了手掌。他们是易容后的方太医和小唐,照着沅淑殿两个太监模样装扮好了,面具贴在脸上叫人丝毫察觉不出来。至于那两个倒霉的太监,早早被人打晕了捆绑在某个角落中蠹。
苏离兮的心里也不好受,不过维持着表面上的沉稳和端庄。这些可怕的兵士们,就是用这些刑具来折磨拷打水屹吗?
空气中是稀薄的血腥味道,混杂着石壁角落的潮湿青苔味儿,让人呼吸极其不畅通。转了几个大弯儿,前边出现了十几条岔道,众人惊愕这地下工程十分浩大又精密,若是无人引路根本找不到方向髹。
“娘娘,请您走这边的小路!”刘督官率先走进其中一条甬道。
道路越走越窄小,两旁的铜角油灯也逐渐少了,再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前方豁然露出一大方空地来,正中间高大的铁房子子里坐着一个人。
苏离兮心头一紧,目光变得急切起来,是水屹吗?
那男子身穿一件质朴的青玄色长袍,长身玉立,背影消瘦,俊美出尘中又带着遥远疏离,显得几分孤高而哀清。
刘督官叫道:“安水屹,皇贵妃娘娘奉旨前来盘问,还不快快起来。”
那男子缓缓地转过身来,他的眸光停留在苏离兮的身上,温润儒雅的脸上勾起一抹浅笑,当真是气度冷凝,风华清隽。
一时之间,苏离兮心中有了一种难以言述的感觉,嘴唇颤了一颤,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真的是水屹。来之前,她心中曾有过千言万语述之不尽然,到了此刻全都转化为一声伤感的哀叹。
在这一个暗无天地的地牢中,在明日就要面临死亡的绝境中,他的神态虽然略显憔悴,但仍然出尘不染宛如清朗月华高升,依旧保持着与生俱来的沉静如玉气质。
二人隔着冰冷的栏杆凝视着,久久地沉默着!
他们之间的情谊,似情非情,似友非友,似亲非亲……
身后的得志太监心中不快,暗道这位皇贵妃娘娘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身为皇帝的妃妾却与外男藕断丝连。无风不起浪,可见外间的传言不假。
“咳咳咳!”他假假低头轻咳一声,似要打断这‘深情的凝望’。
苏离兮眸光微暗,惭愧地低下脑袋。若不是自己,安水屹岂能落到如今这般身陷囹圄的光景!
“离兮……”安水屹先开了口,声音低沉而伤感:“你不该来这种肮脏的地方。”
苏离兮微微哽咽一下,上前几步双手抓住了铁栏杆,呼吸都乱了一瞬,她心疼万分。
她没有与安水屹讲话,却回头对刘督官言道:“请刘将军行个方便,将此铁门打开!”
闻言,那刘督官面色不虞,抱拳言道:“还请贵妃娘娘见谅,此死囚诡计多端,穷凶恶极。若是他发作起来怕是会伤害娘娘。为了确保娘娘的安全,还是隔着此扇铁门讲话便好。”
他们两人近距离接触,难保会出现什么‘挟持’皇贵妃之类的事端,到时候大家吃不了兜着走!
“刘将军讲话真是可笑。”苏离兮面色一沉,言道:“安水屹乃是天下名士,翩翩君子,岂会伤害本宫一个单薄妇孺?何况将军这么多人都在这里看守,难道将军对自己的能力没有自信,怕他还能插翅飞了不成。”
刘督官语塞,干脆低头无语,何必做这些口舌之争,任她如何恼怒?左右装做闷头葫芦就是不出声儿。
“把铁门打开!”苏离兮蓦然提高了几个音调,厉色言道:“你敢以下犯上,叫本宫隔着铁笼讲话?”
她看到安水屹被人关押起来,心中本就恼怒无比,可谓是又气、又疼、又急,恨不能立刻将他带走。若是不能打开此门,就算等一下用了迷-药,依旧不能将安水屹救出。所有无论如何都必须打开此门。
刘督官退后一步,继续低头不语。周围的兵士漠然无情地站立着,手中握紧了兵戈,对皇贵妃的发怒无动于衷。
众人皆不敢接调,更没有人前来打开牢门。
“哐啷、哐啷!”苏离兮十分焦躁,狠狠地用手拍打着铁栏杆,又用身体向铁门上撞去,一下又一下,撞击出刺耳的声响:“你想要本宫撞倒在这里?”
“不要这样……”安水屹看着她拍红的手掌,心中哀叹:“能再见你一面,水屹心满意足。”
苏离兮呼吸一滞,眼眸含泪,更加拼命地撞向铁门,那纤细的身体像是不怕痛了。
“开门、开门……”她一边用肩膀撞击着,一边儿尖声叫着:“若是不开,本宫就撞死在这里。”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芜歌带着宫女和太监们纷纷下跪。
众兵士见到皇贵妃娘娘如此不顾体统,当众失态,也唯恐她撞伤了自己,来日无法向皇帝交代。刘勇的目光看向了得志太监,二人相互迟疑片刻,他微微点点头。
“娘娘息怒,待在下打开此门!”
刘勇上前触动机关,沉重庞大的铁门缓缓向上方升起,苏离兮与安水屹终于面对面的站在了一下,身前再无隔阂。
彼此的眼眸中是再熟悉不过的感觉,往日的回忆随着铁门的开启在脑海中闪过,一幕幕、一段段,他们第一次在三生湖相识,他们在梨花树下绘画,他们在漫天大雪中相拥,只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没有见,此刻却仿若渡过了沧海桑田,岁月如梭。
周围的兵士们、太监们,宫女们无人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