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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宋志立和孙玫丽走近了,小一点的黑影向两人跑来,一边跑,一边喊着:“姐!志立哥!你们回来的怎么这么晚啊?”
近了,孙玫丽才看出原来是孙瑰丽!孙玫丽赶紧说:“瑰丽!你怎么出来啦!你穿的是谁的棉裤啊?”
孙瑰丽回头一指远处仍然站在村口的黑影,说:“姐!你和志立哥走了之后,志立婶子来咱们家,看到我躺在床上,知道我的棉裤拆洗了,就回家拿了志立哥小时候穿的棉裤给我穿上了!”
三个人一边往回走。孙玫丽一边小声的责备着孙瑰丽,说:“瑰丽呀!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要志立大婶的东西呢?大婶家也不宽裕啊!”
听了孙玫丽的话,孙瑰丽才要说什么,志立妈已经迎了上来,一边接过孙玫丽身上的柴捆,一边说:“玫丽呀!你可真随你妈!大婶宽不宽裕的,一条破棉裤现在也没人能穿,给瑰丽丫头不是正好吗?”
孙玫丽谢过志立妈,一行四个人向孙玫丽家里走来。
宋志立和妈妈把柴捆放下,志立妈看到孙玫丽冻得嘴唇乌青,赶紧把孙玫丽拉进屋子里,说:“玫丽丫头!你看你冻得这个样子,为什么不早一点回来?来,大婶搂一会儿!”
说着话,宋志立妈妈吧孙玫丽一下子拉进怀里,紧紧地搂着,一边用责备的眼神看着宋志立,一边说:“志立这孩子,你看不出玫丽冷的要命啊!怎么不早一点回来呢?”
宋志立刚要说,看到孙玫丽正定定的看着自己,欲言又止!
志立妈儿子刚要说什么话,却没有说,不禁觉得奇怪,便低头看着孙玫丽,正好看到孙玫丽给自己的儿子使眼色,不准儿子说话,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双手抓着孙玫丽的胳膊轻轻一推,看着孙玫丽,说:“玫丽!告诉大婶,到底怎么了?”
度日如年11()
度日如年11
不用孙玫丽再说什么,志立妈一抓孙玫丽胳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志立妈吃惊的拉着孙玫丽,伸手到孙玫丽的腋下去,揪着孙玫丽的棉衣单薄的布片,颤声说:“孩子啊!你这样糟践自己怎么行啊?”
孙玫丽被逼的没有办法,含着眼泪昂起头,看着满眼泪花的志立妈,说:“大婶!我看瑰丽的棉裤短了,就想给瑰丽改一改棉裤,可找遍了家里,也没有找到棉花!我就……”
“那你要是冻坏了怎么办?”志立妈眼泪婆娑的说。
这时,孙瑰丽总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一下子扑过来,使劲的搂着姐姐,哭着说:“姐!你这样做,我就能安心的穿着棉裤吗?姐!”
孙玫丽把孙瑰丽使劲的搂着,含着满眼的泪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志立妈说了一句“丫头,你等着!”便匆匆拉着宋志立回自己家里去了。过了一会儿,志立妈拿着一个鼓鼓的包袱,来到孙玫丽家中。
志立妈来到屋子里,用命令式的口吻说:“玫丽!脱下你的棉衣,到被窝里去等一下!我给你缝起来!”
孙玫丽还要推辞,志立妈生气的说:“怎么?不听大婶的话了吗?”
孙玫丽看到志立妈生气的样子,只能乖乖的脱了棉衣,钻到被窝里。志立妈伸手掀起孙玫丽腋下的单衣,看到孙玫丽肋骨处已经冻得一片青紫,心疼的在孙玫丽的额头使劲的戳了一下,说:“你怎么这么倔啊!跟你妈一个样!丫头,自己揉一揉,棉衣一会就好!”
志立妈就在灯光下,动手给孙玫丽修补起了棉衣!
孙玫丽躺在被窝里,一边用手轻轻地揉搓着自己的腋下,一边仰头看着灯光下正在修补棉衣的志立妈。
灯光下,志立妈一手拿着棉衣,一手拿着棉花,把棉花均匀的垫到棉衣的布片里面,然后拿起针,把针在自己头发上划拉两下,然后用两根指头,捏着小小的针,缝起了棉衣。每缝两针,总是把针在头发中划两下。
孙玫丽看着志立妈缝棉衣的样子,真像是妈妈过去在灯光下给自己和妹妹缝补衣服,慢慢的停止了揉搓,静静地看着志立妈。
妹妹这时却从厨房里把饭舀了满满的三碗,端到大屋里,又去拿了三双筷子,放在桌子上,等着志立妈缝衣服!
很快志立妈就缝好了两个腋下,最后志立妈在线头上打了一个疙瘩,用牙齿轻轻地咬断线头。把针线往自己的棉衣上一别,又把棉衣递给孙玫丽,说:“丫头!穿上吧!以后有什么困难,及时和大婶说!丫头啊!你爹妈去得早,你们姐俩可受罪了!以后有缝缝补补的活,交给大婶子就行!啊!”
孙玫丽接过棉衣,赶紧穿衣起床,看到志立妈要走,赶紧上去拉着志立妈,说:“大婶!吃了饭再走吧!”
志立妈说:“不了!那爷俩还在等着我呢!我得回去了!丫头,以后有什么困难,记得和大婶子说一声!”
孙玫丽连连点头,送志立妈来到家门口,突然想起两个柴捆还在自己家里,赶紧说:“大婶!志立哥把柴放这儿,忘记拿走了!”
度日如年12()
度日如年12
“什么忘记拿走了!我和你大叔就是让志立帮你家打得柴!志立没跟你说?回吧!要不饭要凉了!”志立妈一边走,一边扭头说。
孙玫丽听了志立妈的话,感动的差点落下泪来,慢默默地目送着志立妈走远了,转身回到家里,和妹妹吃起了晚饭!
明天天就是大年三十,与宋家村相隔不远的赵家村有一个著名的集市,唤作“穷汉集”。因为一般的人家早早就会把年货准备妥当,只有很多贫困的家庭,会在这一天的上午,匆匆忙忙去把最后的年货置办齐全。而一些富裕的家庭是根本不会在这一天赶集的!
而这个穷汉集却是当年“孙墙皮”的最爱!因为这一天是年前的最后一天赶集,卖主都是匆匆忙忙想把自己储备的货物,在这一天卖掉!
“孙墙皮”死后,每年的年三十,于是就成了孙玫丽的妈妈在这一天去赶集,置备年货!妈妈去世了,今年是第一个新年,孙玫丽又想到了这一个特殊的集日,想明天无必要去赶集,置备一下必须的年货!
吃过饭,孙玫丽和妹妹早早的上了床,盘算着明天到集上该干什么:家里喂的鸡下的蛋该有三十多个了吧!过年自己留下三五个,其余的拿到集上去卖掉!给妹妹买点什么东西呢?看着一边的妹妹蜷缩在被窝里,睡得香香甜甜,孙玫丽不觉一阵倦意袭来,朦胧睡去!
第二天,孙玫丽早早起来,做好了早饭,把妹妹喊起来,姐妹两个吃过早饭。孙瑰丽习惯性地拿出课本,又看了起来!
孙玫丽看着妹妹认真的样子,说:“瑰丽!这几天就不用看书了,眼看就要过年了,就放几天假,歇歇吧!待会咱们一块去赶集去!”
一听说要去赶集,孙瑰丽高兴的一边收拾起课本,一边扭头看着姐姐说:“姐!咱到集上干什么?能买东西吗?”
“当然要买东西了!不过买不了多少!说吧!你想要什么?”孙玫丽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对孙瑰丽说。
“要什么?”小瑰丽皱起眉头嘟着小嘴沉思了起来:是啊!要什么呢?
孙瑰丽虽然年纪小,但深知自己和姐姐现在的家庭状况,吃饭都是问题,人家小朋友有很多的玩具,平时自己看着尽管非常喜欢,但自己从来不敢跟姐姐张口要!
现在姐姐问自己要什么,自己可得好好想想,没用的东西不能要!要就要必须用得着的东西,买什么呢?
孙瑰丽突然想起在学校里,老师讲到数学作图时,特别是尺规作图,姐姐留给自己的圆规在一次大扫除时弄丢了,每次作图,自己总是要借用同桌的圆规,很不方便!就买一个圆规!对!
想到这里,孙瑰丽抬头看着姐姐说:“姐!给我买个新圆规吧!原来的圆规弄丢了!好吗?”
再怎么想,孙玫丽也不会想到,妹妹过年的心愿仅仅是买一个圆规!孙玫丽看着懂事的妹妹,两眼里蕴含着辛酸的泪水,嗯了一声,赶紧低下头,洗起碗来!
度日如年13()
度日如年13
终于收拾妥当了,孙玫丽找来一个竹篮,把家里积攒的鸡蛋数了数,一共有三十八个!孙玫丽把鸡蛋留下五个,其余的都小心的放进篮子里,沉思了一下,又把剩下的鸡蛋一股脑儿放进篮子里,找了块蓝包袱,往鸡蛋上一蒙,挎起竹篮,对妹妹说:“瑰丽!走!咱们去赵家村赶集去!”
孙瑰丽欢快的答应着,跑前跑后的围着姐姐转。孙瑰丽自从放了寒假以来,一直在家里复习着课本,没有多少玩耍的时间,今天一听说跟姐姐一块出去,高兴得像只小鸽子!
姐妹两个一前一后来到了赵家大集上。孙玫丽在集市上找了个来往人们多一点的地方,把竹篮往路边一放,掀开上面的蓝包袱,蹲守在一边,静等着买主到来。
孙瑰丽到路边上找了个砖块,跑过来递给姐姐,说:“姐!你坐会吧!”孙玫丽接过砖来并不坐下,对孙瑰丽说:“瑰丽!你在这儿看一会儿,我去转一下!”
孙瑰丽没想到姐姐让自己看摊,这儿有很多是自己的同学,万一被同学发现了,该多让人难为情啊!
看着姐姐不断的看着自己,孙瑰丽不情愿的在砖块上坐下,低下头,眼睛定定的看着竹篮,一动也不敢动!
孙玫丽没有在意妹妹的变化,赶紧向远处另一个卖鸡蛋的人走去。孙玫丽问了问鸡蛋的价格,又到处看了看,盘算着待会卖完了鸡蛋,要购买的年货,便向妹妹走去!
在一处卖蔬菜的一个大婶处,孙玫丽看到围拢着很多人,就凑上去看了看。
卖蔬菜的大婶一边给买家们称着土豆,一边不停地接过买家递过来的钱。就在这时,孙玫丽看到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小青年,提了一塑料袋土豆,趁着大婶没有注意的时候,转身向人群外挤去!
孙玫丽连想也没想,上前一把抓住小青年的手,大声说:“大婶!这个人付钱了吗?”
小伙子急于离开,把手中的塑料袋一扔,甩手就给了孙玫丽一拳!这一拳正打在孙玫丽的脸颊上,孙玫丽感到左腮立即鼓了起来,嘴里咸咸的!
孙玫丽死死的抓着小伙子的手不放,这时大婶才回过神来,抢上前去,抓着小伙子正要扬起的手,照着脸上就是一把!
周围买菜的人们也都围拢过来,纷纷指责小伙子不该偷东西。小伙子在大婶的拉扯下,老实的低下了头,用眼角的余光狠狠地剜了一眼孙玫丽!这一眼,后来竟给孙玫丽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这时,孙玫丽才松开拉着小青年的手,张开嘴,朝旁边吐了吐嘴里的血沫,转身向自己的摊位走去!
孙瑰丽听到这边吵嚷,正在慌忙的往这边张望,看到姐姐走了过来,赶紧迎上去,诧异地看着姐姐红肿的腮,急切的说:“姐!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脸怎么了?”
孙玫丽抬起手,揉了揉依然生疼的脸颊,一边在竹篮旁边蹲下去,一边说:“没什么?瑰丽!有人买鸡蛋吗?”
孙瑰丽看着姐姐,无奈的摇了摇头!
孙玫丽安慰着妹妹说:“别怕!我们看着时间点,不行便宜一点卖了也行!反正不能再挎回去!瑰丽!你去转转吧!看有没有喜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