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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李龙有些茫然,我只不过说了句废话,太后怎么倒夸起自己来了,这与你亲近而圣上又能认可的人有吗?他会是谁呢?
太后却是喜形于色:“那就这样吧,时候不早你也早些回去,记住,今日之事切不可张扬出去……”
周李龙一头雾水,看样子太后已经有了新的人选,但却没有告诉自己,当然也不好继续打听下去,于是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向太后告辞,弓着身子缓缓退出了慈宁殿。
出得殿来,周李龙脑中还在想着这件事。路过慈元殿时,禁不住抬眼向那扇敞开的朱漆大门瞥了一眼。
揽胜苑。
回到府中,墨源的眼前仍是一片血红,心中仿佛仍在滴血。李叔,李青云,就这样走了,他是不想自己为了搭救他这条不久于人世的性命去开罪不可一世的蔡宇鑫,他走的干脆,让自己感受一份悲壮,一种血腥,以后才有胆识去“做坏事”……
饭菜端上来了,墨源却不肯吃,也不想吃,只好又撤了下去。李安和琰儿看主人一副伤心失魂的样子,心知他有心事,不敢吱声,走路都蹑手蹑脚,生怕弄出点大的动静来。
看门的下人送来一封信札,封面上端端正正的字体,一望便知是沛然的笔迹,墨源展开信,平心静气认真读了起来。
沛然在信中谈及,自己与安平公主已安然到达池州,目前已安顿下来。池州乃一小城,弹丸之地,地少人稀,民风淳朴。城内有齐山、平天湖、杏花村等诸多景点,自己正事不多,也就徜徉其间,忘情于山水,算是自得其乐,只是远离京都,异常想念他和志雄等人,希望墨源能到池州做客,共享田园之乐。
看过沛然的信,墨源的心情好了许多。是啊,远离了京都,也就远离了喧嚣,远离了朝中的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一颗心也变得轻松单纯起来。无忧无虑,也是人生的一大乐趣,是墨源心向往之的美事。想想自己在沛然走后,数番磨难,两次承受失去亲人友人的痛苦。“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那也是一种很好的活法,墨源对沛然的怡然自得感到无比的羡慕。
自己赞佩谢安,绝非仅仅是在应对殿试时的随口之辞,对那种放旷不羁,豁达闲适的生活,墨源心向往之。
但是,现在还有回头路吗?当然没有。即使有,墨源也不可能转身。
自己一介书生,通过科举进入仕途,能有今天这样的基础,实属不易。要做一番大事,为黎民百姓谋利造福,必须一往无前,义无反顾。这是自己的理想,也是方昌义、李青云等人对自己的期盼。
下一步该怎么做?墨源在认真思考。
首先是取得圣上和太后的绝对信任。皇帝一言九鼎,太后高高在上,在朝廷做官,没有他们的信任,将一事无成。他们的话就是法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赵倨和太后的一句话,可以让自己上天,也可以让自己下地狱。雷高阳株连李家的事情就是明证,自己在短短几个月里不断升官提职也说明了这一点。
其次,是利用好蔡宇鑫这帮权贵,取得他们的支持,通过对他们的攀附拉拢,上下其手,获得更多的权势和更高的地位。再利用重臣之间你争我斗若即若离的微妙关系,不断排斥异己,扫清障碍,积蓄最后一击的力量。
第三,要培植自己的势力,打好根基。羽翼丰满之后别人才会难以撼动,自己也才有可能呼风唤雨。
第四,对,还有第四。古人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齐家……
李安静悄悄走进来:“主子,慈宁宫有话传来,太后要见您。”
墨源抬眼,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早上才去请安过的,太后也并未说什么呀,为何现在又要召见呢?
一定是有要紧事,墨源不及细想,连忙吩咐备马。
李安问道:“您是不是吃点东西再走?这饿着肚子……”
墨源摆了摆手:“算了,正事要紧,回来再说。”说完起身更衣去了。
文德殿。
赵倨手拿天章阁呈来的古画藏品清单,不禁喜上眉梢:“这个墨源,还真是看不出来,能耐不小啊,几个月时间就增加了四十多副名画,还都是真品,不简单。”
蔡宇鑫在一旁帮衬道:“是啊,他虽然花了些银子,但是从各地征集来的这些古画都价值连城,实属难得,尤其这幅顾恺之的,可是稀世珍宝啊……”
想到顾恺之,不禁联想到那幅,心里顿时百感交集。
偏偏赵倨又冒出一句:“可惜,顾恺之有一幅更加珍贵的,朕至今还无缘得见真迹,太遗憾了。”
蔡宇鑫也是一脸的凄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嘴角笑了一下:“会有机会的,只要费心去找,定能找到。”
赵倨将清单摆到桌子上,身子向后一仰:“听说皇宫征地的事情如期完成了,京都府这件事办得还真是利索。”
“这都是墨源的功劳,他伪称东扩停工,暗中托人收购房契,这才将这件项瑞都感到头疼的事情办得妥妥帖帖,实在难得啊。有人说他自己还拿了私人的钱办公事,倒贴了不少的银两呢。”蔡宇鑫将道听途说得来的消息说得绘声绘色,一意为墨源讨好。
“哦?有这事?”赵倨一愣,随即说道:“那可不能亏待了他,回头以征地有功打赏他一下,怎么说也不能为了这种事让他私人吃亏吧,传扬出去岂不成了朝廷的笑话。”
“那是那是。”蔡宇鑫不住地弓腰点头,要的就是赵倨这句话,“回头微臣依照圣上的吩咐去办。”
赵倨乜眼望着蔡宇鑫:“还有事吗?”他急着要到慈元殿去,想将老家伙早点打发走。
“圣上,微臣有一个人想要举荐一下。”乘着赵倨高兴,又急不可耐要走,蔡宇鑫抓住时机,赶忙说道。
“是什么人啊?”赵倨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一个叫做方本良的举子,才学不错,可惜春闱不利,未能得中,但此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微臣这才不计较他的出身,向圣上举荐。”蔡宇鑫说完,将一张纸递给赵倨过目。
赵倨念出声来:“昨夜洞房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嗯,好诗,好诗。”赵倨的文学功底不错,所以这样的小诗到了他的手中,高下立判。
蔡宇鑫见赵倨夸赞,也有些得意:“这正是此人随口吟就的一篇诗赋。还能入圣上的法眼吧?”
“你打算怎么安排他?”赵倨似乎对这个人感兴趣,但还是有些心不在焉,急着要走。
“先做个正九品的国子太学正吧?”蔡宇鑫知道,朝中目前实在是没有什么合适的空缺,先弄个官给他做做再说吧。多少进士都等着吏部的铨选,对这样的位置都翘首以盼,方本良没有理由不满意。
“这个人还是墨源的表弟。”蔡宇鑫为了圣上能下决心,补上一句。
“是吗?”赵倨突然一怔,稳住身躯,一改刚才神不守舍的样子。
“那朕可不能让他去做什么太学正。”
赵倨这句话,让蔡宇鑫后悔得差点想要撞墙。早知道圣上会这样说,自己就不该将方本良是墨源表弟的事情告诉他,这不是弄巧成拙吗?何必要多嘴生事呢。
又一想,自己这是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圣上这是忌惮墨源吧,年纪轻轻就已崭露头角,若在朝中结成亲党恐怕将来难以制约,看来赵倨对墨源的策略,还是又摸又打,只肯重用而不肯轻信。
然而赵倨沉思一会儿,却说道:“只看墨源的本事,这个方本良就不会差到哪里去,何况他这首诗写得灵动有趣,可见不是个庸人,朕的意思,就授他个正八品的枢密院编修吧。如果能干,以后再擢拔就是。”
蔡宇鑫转忧为喜,原来自己想偏了,赵倨是觉得自己给的官太小,有意给个大点的官职,这本应是好事。但转眼间蔡宇鑫又隐隐有些担忧,方本良其实在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人,这样下去,指不定哪天会弄出笑话,连自己也跟着难看。凭他蔡宇鑫看人的功夫,方本良能有几斤几两,是只需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他有些啼笑皆非,自己答应对方的事情,本想也就是敷衍一下,没想到变成这样。但既然圣上开了口,自己现在自然是没有反对的道理,于是急忙答道:“圣上英明,那微臣就领旨告辞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蔡宇鑫心说,这方本良还真是祖坟冒烟,今年走了狗屎运。
第1章 重任在身()
成章曰:程知州觐见钦差,李墨源暗会公主
进入六月,天气愈发闷热。这样的天气出京办差,自然是苦不堪言。墨源随马车在路途中艰难地煎熬了整整六日,才终于在这日午后,筋疲力尽地捱到了袭庆府。一进城外的驿站,他就倦乏得和衣躺在了榻上,一动也不想动。
不曾料到太后会选中自己来山东,圣上竟然也就同意了。现在想来,除了有意让自己出来磨练一番外,原因无外乎东扩征地一事尘埃落定,京都府现已风平浪静,自己可以暂时抽身了。钦差大臣外出招安,也就是走走过场,重在仪式,这样的勋劳其实就是顺水人情,当然给太后的义子,圣上的义兄最为合适。
其实,令墨源心中惴惴不安的,是太后吩咐自己此次出京顺带办理的那件秘事。
明知是个烫手山芋,墨源却不得不接。答应下来,自己要冒的风险可想而知,但出口拒绝,也是大为不妥,太后是将自己看做了可信之人,才会委以重任。如果拂了她老人家的意思,对方必然心生芥蒂,今后会怎样对待自己就很难说。墨源权衡再三,只能假意爽快地应承下来。
有些事算得太多,头疼。墨源决定不再冥思苦想,人算终归不如天算。
迷迷瞪瞪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一觉醒来,却见随来的管家李安站在榻前,一张硕大的脸庞紧挨着自己的鼻翼,将他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墨源顿时睡意全无,支起身来发问。
李安正看主子到底睡醒了没有,也被墨源突然醒来弄得有些尴尬无措,慌忙退后两步:“主子,袭庆府的几位大人在客厅等了一个多时辰了,我来看看您是不是还在睡?”
原来李安是不愿叫醒自己,把前来迎接钦差的本地官员挡驾在了客厅里。
墨源急忙下了榻,未及伸个懒腰,就叫道:“快给我更衣。”
李安一怔,窃笑道:“主子,你没有脱衣裳就躺下……”
墨源这才注意到自己一身官服,自嘲地笑笑,拿起桌旁的官帽戴上,急匆匆出门见客去了。
墨源从内室出来,客厅里几位穿戴整齐的官员急忙起身见礼,齐声说道:“下官见过钦差大人。”
墨源回礼,众人分宾主坐下。为首的一位身穿五品官服,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对墨源说道:“下官是袭庆府知州程璧,钦差大人一路鞍马劳顿,辛苦了。”
墨源见此人面相清奇,五官周正,不卑不亢之间颇有礼数,顿生好感,笑笑道:“确有些不胜闷热,适才累极就兀自酣睡过去,让诸位久等,本官实在抱歉。”
见钦差大人口气和蔼,并无多大架子,程璧也就不再拘谨。将几位属官一一作了介绍。
早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