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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的收纳去办,手续也还都是全的。”
墨源不敢怀疑太师此事上有贪污行为,但是,这种拨下银两又收部分回去的把戏,目的何在?实在令人费解。还有太师府收这种银子怎么说也有些别扭。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墨源感觉自己适才错怪了马中凡,毕竟他不是欺上瞒下,自作主张。虽然自己心情有些郁闷。还是转了脸色,淡淡说道:“坐下说话,我有些事情要交代。”
马中凡见墨源怒气已消,心中更加平静,很自然地坐了下来,等待墨源发话。
“第一,立刻将那些滋扰百姓的做法收回,严令除了官府人员,任何人不得以拆迁名义进门入户,违者一律羁押严办;”
“第二,凡是住户自己居住的房屋,所有拆迁补偿标准全部恢复到不打折扣的水平,全额付给。至于那些转手倒卖无人居住的房宅,查看房契买卖文书,凡交易之日在第一次告示张贴之后的,依照原办法处理;”
“第三,锅台土炕之类无法搬走的物件,全部作价,依实补偿,官吏进户不只要动员拆迁,还要逐户登记。未防作弊,成立监督小队,抽查登记情况。一旦发现不实,立即惩办经手之人;”
“第四……”
墨源说到这里,突然卡住了:“这第四,本官还没有想好,你先办前几条。”
马中凡一一记下,随后又有些担忧地说:“大人,那此前已经办过搬迁手续的户主,找回头怎么办?”
墨源一怔。是啊,朝令夕改,只怕按下葫芦浮起瓢,一时没有主张。如果全部推倒重来,只怕这里面的费用不是小数,但如果不顾以往,岂不是有些不公,让一部分听话的老实人吃亏了。
喃喃说道:“那就在衙中找几个嘴巴皮子利索的人专门应付此事,确有困难的给予适当补偿,胡搅蛮缠的……”
他原想说也给点钱财打发一下,但他猛然想到权力可以压死人,高高在上的官府,如果事事谦让,只怕结果适得其反,所以即刻改了说法。
“那就抓起来再说!好吃好喝招待着,磨磨他的性子。”
马中凡并无多少兴奋的神采。心道,这新府尹看上去是为民着想,但这样一来,拆迁的事情只怕更难办了。又想到一件要紧事:“那回拨太师府的银子?”
墨源不假思索地答道:“不再回拨了。如果太师府那边追问,就推到我身上来。”
马中凡这才满腹心事地走了。
其实,墨源还有许多大的难题需要一一解决,因此心中的诸多阴影始终挥之难去。就是像许志雄那样,做着转手生意买卖房契的一帮人,正虎视眈眈地待价而沽,应当如何应付。
还有,这种涉及千家万户的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能不起风浪,也许,这后面还有更多头痛的事情发生。
果不其然,翌日墨源在在府衙之中处理完几件杂事,正要起身出去小解,马少尹就急匆匆从外面闯了进来。
“大人,不好了,有三十多人在府门外鼓噪,说是京都府政令不公,要找人评理。大人若不见,就要上书圣上告御状!”
“都是些什么人?”墨源却没有太多的吃惊,这种事情迟早都会发生。
“说是百姓推举出来的士绅大佬……”
还没等马中凡说完,墨源大手一挥:“弹压,弹压!找几个衣裳穿得光鲜的,带头起哄的,送到府牢里去,让他们吃几天牢饭。”
什么士绅大佬,竟然也敢口出狂言代表百姓,平日里可没见你们忧国忧民,做多少救济穷苦百姓的善事。
想了一想,又补上一句:“想从牢里捞人的,可以。每户交一百两银子,不,二百两!”
捞到的钱可以补贴缺钱用的穷人。杀富济贫,本大人今天决定就这么做了。
马中凡暗暗心惊,这白面书生可真是杀伐果断,只怕弄得鸡飞狗跳,满朝文武都要群起而攻之了。
带着复杂的心情急匆匆出门找衙役去了。
墨源叹了一口气。看来,应该去找太师大人救援了。
三天之后,搬迁的速度又慢了下来。那些该搬走的也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只是那些攥在奸商手里的房契还是难以弄到手。虽然出了告示,说是近期买卖的房屋不按新规处理,却也吓不住那帮唯利是图的家伙。囤积居奇,不谈价格,他们在看墨源到底能熬多久。
留给墨源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墨源心急如焚,苦无良策。上午,墨源独自坐在府衙内冥思苦想。马中凡急急进府,在墨源耳边附耳低语。
“什么?”墨源大吃一惊,跳起身来:“此事当真?”
马中凡见四下无人,说道:“是,我安排的人参加了他们的聚会。各人意见达成一致,说是咬紧牙关也要与大人对峙到最后呢。”
墨源颓然坐到了椅子上。马中凡说的就是一帮民宅的买主和掮客,这帮人闻风而动,暗中收购了众多的民宅,如今房契在手待价而沽,如果真如马中凡所言,他们结为同盟,漫天要价,那这征地的事情还真是举步维艰,要想如期顺利完成,只怕比登天还难。
太师答应鼎力相助,户部又加拨了银两,但欲壑难填,如此下去,再多的钱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否则按部就班,处处被动,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只会是事倍功半,或者徒劳无功。
他想到了这件事必须用上的几个人。蔡宇鑫,许志雄,还有……对,还有张平安。
主意已定。他吩咐马中凡:“明日起,撤回所有在下面征地的大小官吏,全部回府衙照常做事……”
马中凡不解:“府尹,任务很急,这……”
第二日,京都发生了一件怪异的事情。属于东扩征地范围内的大街小巷里,突然一反往日,再也见不到一个身穿官服的人影,一打听,京都府的大小官吏都已回到了府衙做事。而不知为何,一夜之间街头巷口的征迁告示被全数揭走,只留下一些白纸张贴过的痕迹。更有些消息灵通的人,很快打听到工部已经停采办止建造皇宫所需的各种材料,派往外地的差官正在返京的途中。一时间,关于东扩工程再次全线停工的消息不胫而走。
但是,仅仅是传言而已,众人俱在观望。墨源有意加了一把火,府衙之上,用董政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悄悄告诉马中凡:“太师已经下令停工了……”
众人最为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房契大户许公子开始疯狂抛售手中的民宅,价格低得令人眼红心跳。经过连番折腾,现在涉及此事的人,已经没有一个不知道这许志雄与京都府尹、太后螟蛉之间的亲密关系了。惊愕之下,跟风出手的人开始出现,而且越来越多,马中凡了解到的那个结伙联盟顷刻间土崩瓦解。待到许志雄手中百十套宅院全数售罄,民宅的价格还在一跌再跌,如同大坝溃堤一般波浪汹涌,势不可挡。
墨源悄悄派出的几批小商贩却一直在暗中吸纳,这些人都来自洛阳和京都以外的几个地方,他们始终低调行事,每人收到几间宅子后就不再入手,新介入者依然是漫不经心,不论成交与否都不肯轻易放价。民宅的价格几乎回到了最初的市价。最后的结果,大多数介入此事的人,原指望狠狠捞上一票,结果都是鸡飞蛋打,人人悔不当初。
离最初确定的拆迁期限还剩最后两天,马中凡在府衙清点征收到的房契,归总一算,已算是大功告成。
马中凡兴奋异常,随之担忧地对墨源说道:“府尹大人,还有十数间的房契还没有征收到。”
“就高价拿下吧。要什么条件,全数答应。”墨源志得意满,终于轻松地舒了一口气。
这最后几户都是原住户,不肯出售祖宅,真正的故土难离吧,或者,实在是极其贫困,没有能力搬迁,给点甜头好处是应该的。
董政站在一旁,诧异地看着一摞摞的房契,心中五味杂陈,这么艰难的事情也办成了?怎么可能啊。不是说不再征迁了吗?怎么还在收房契呢?
墨源的眼睛睥睨着那个一脸狐疑的人,心道,我还要好好感谢你呢。如果不是我布下疑阵,故意做出神秘的举动,你哪会上蹿下跳,转眼就将消息放了出去,这件事,也许就不可能办得如此顺利了。
皇宫御书房。
嗣濮王赵丛里终于来拜见圣上了。赵倨对他姗姗来迟心里有火,脸拉得老长,像一张烫焦的山东烙饼。
“王叔是个大忙人啊。”赵倨嘲讽地说道,话语带刺。
“圣上,小王此次回京,是为山东袭庆府宋坚造反作乱的事情……”嗣濮王汗如雨下,天气本来就热,倒也不显得他是因为慌乱所致。
赵倨举起手来,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宋坚作乱也不是今年的事情了,朕听说此事都有三年了。”
赵丛里英俊的脸上更加难堪。赵倨望着他,对他的说辞明显不信任。
这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鼻直口方相貌堂堂,模样长得与先帝很像,甚至在神采更胜一筹。身材高挑,气质不凡,想到宫中谣传当年母后与他的风言风语,赵倨对他从心里有些怨恨。
病榻上的母后,太黑了为什么不掌灯?
“的确如此,但是今日的宋坚远非从前可比,人多势众,兵强马壮,再任其胡作非为下去,只怕后患无穷。”
赵倨对此并不上心,却故做认真地问道:“依王叔的意思,当如何处理?”
“太后的意思,朝廷四处用兵,也非万全之策,不如招安纳降,也是一个法子……”
又是太后!赵丛里一提太后,赵倨心里就上火,仿佛心尖上被人扎了一下,疼得几乎跳起来。
他再次打断赵丛里的话:“朕是问王叔你的意思!”
赵丛里愣了一下,脸上表情十分尴尬,抬头望了赵倨一眼,见对方一双眼睛如鹰隼一般,迅即低下了头,喃喃回道:“这也是小王的意思。”
真是心有灵犀啊。赵倨气得几乎就要站起身来,终于还是忍耐住了:“既如此,你就先回封地去吧,此事容朕考虑一下。”
“圣上……”赵丛里还有话说,圣上如果这样敷衍了事,自己此番入京就是徒劳无功,宋坚只怕会养虎为患。
“好了。多说无益,这京都以后你也不要轻易再来了。宫中的规矩多,王叔你又不是不清楚,何必惹人闲话。”赵倨端起茶盏,做出一副送客的姿势。
嗣濮王见赵倨不悦,话不投机,再也不敢过于坚持。他起身鞠了一躬:“此事请圣上三思,小王这就告退了。”
说完诚惶诚恐退出了御书房。
皇宫坤宁殿。
夜晚的天气依然炎热,虽然殿宇空旷宽敞,蔡袅娜仍感胸闷气短,吃了两片西瓜祛暑,心中还是有些难受。
贴身宫女陪着小心问道:“天色不早了,女婢伺候娘娘早点安歇吧。”
蔡袅娜一双俏眼望向殿门,除了看到几个宫女进进出出忙些琐事,并没有看到她所希望见到的人影。估摸着赵倨今夜定然又是不会过来了。心中郁闷,哀哀地叹了口气。
自从厉丝儿进宫,圣上到坤宁殿来的次数是日渐稀少。有好几次到了殿门口,自己都已经迎了上去,赵倨却又停下脚步,终于还是折身朝慈元殿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