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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源一头雾水:“是啊,你忘记了?还是你帮我脱的衣服呢。”
墨源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子衿为何如此震惊呢?这不像是开玩笑啊,难道是失忆了,怎么不久前发生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呢。
“天哪!”对方听了墨源的话,浑身发抖,怒不可遏。抄起一个茶盏就要向墨源甩过来。却听到门外有人一声怒喝:“住手。”
墨源惊得差点坐到地上。从门外又走进一个罗子衿来。
“子珮,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新科状元李墨源。”走进来的罗子衿看到李墨源魂飞魄散的样子,咯咯地笑出声来:“李大哥,吓糊涂了吧。”
墨源毫无知觉地点点头,脑子里一片混乱,目光在两个罗子衿脸上和身上扫来扫去,两个人容貌、身形完全相同,连装扮、衣着都是一般无二,真是咄咄怪事。
“这个是我的妹妹罗子珮。我们是双胞胎。”子衿笑意盈盈地说。让李大哥这样失态,她觉得很开心。
墨源终于恍然大悟,怪不得对方一无所知的样子,原来一早进来的不是子衿,而是妹妹子珮。
罗子珮讪讪放下茶碗,仍是气急败坏,对子衿说:“这种油嘴滑舌的什么状元郎,你也跟他混在一起?你知道他刚才说什么?他说自己在这炕上睡过,还说什么帮他脱的衣服……”后面的话,她觉得实在难为情,将声音压得很低才缓缓说出口。
“他没说假话啊。他是在这炕上睡过,我也帮他脱过衣服。”罗子衿大大方方地直言相告。
“你!”子珮突然站起身来:“姐,你还知道什么叫羞耻吗?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啊。”
子衿看她气坏了,不忍再这样没头没脑地说下去,连忙解释道:“那是爹爹请他喝酒,他喝醉了没法回家,我们才让他在这里寄宿一夜的,所有的事情爹爹得知道的一清二楚。你别在这里胡乱猜测、想入非非了。”说完瞥了墨源一眼,那意思是说,你当初也是这样乱想过的。
墨源却顾不得子衿眼神的含意,他只想尽快说清楚,消除误会,所以也连忙点头说道:“是,就是这样,我们确实没什么。墨源实在是失礼到家了,对不起子衿。”
子珮听了二人的解释,将信将疑,不过也不再生气了。她怅然说道:“没什么就好,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们。”她眼睛盯着李墨源,似乎恨意未消:“尤其是你,李状元。”
“子珮,不得无礼。”不知何时,罗盛威已经站在了门外,他是听到房中喧闹,才过来看看究竟。
罗盛威走了进来,对子珮说:“墨源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你不知道,他给天然居写了招牌题了楹联之后,慕名前来的客人络绎不绝,店里的生意如今真是风生水起,好得令人吃惊啊。”
他正声说道:“还不向你李大哥道歉?出去学了几天医术,没想到脾气倒长进不少。”
墨源连忙说:“罗叔,这不怪子珮,都是墨源不好,认错人了才有这样一场误会。”
子珮听了父亲的话,却也心平气和地说道:“对不起李大哥。我不该这样,我道歉。”
终于峰回路转,墨源看风波就此停歇,一口气松了下来。
几人来到画室。墨源拿出两幅晋代古画作,疑惑不解地问罗盛威:“这两幅画我早上琢磨了半天,一直没看出来哪一副是赝品。为什么会这样呢?”
罗盛威随意瞥了一眼,就笑了起来:“这画是东晋名家刘堪林的作品,名为。有趣的是,眼前的这两幅都是东晋朝的作品,从成画的年代以及画作材质、笔墨、技法风格上自然都难以分辨。我当初两幅画都买下来,也是因为无法确定哪一幅才是真迹。而且这个疑惑在心中存留了很久,始终无法解开。”
墨源一惊:“你是说,赝品也是在东晋朝成画的?”真迹与仿作同时代,极为少见,一般都是后代人仿冒前朝成名画家的作品,以此兜售牟利。
罗盛威笑笑:“当然,不然也不会这么难辨。我还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得到了一本刘堪林本人写的札记,才解开了这个谜。”
“刘堪林收过一个徒弟名叫费成道。这个费成道天资聪颖,但出身低微,父亲是刘堪林府中的家奴。晋代是极重家族门第的,所以费成道尽管颇具天赋,但根本无法向当时的名士们那样徜徉山水,吟诗学画。因此刘堪林收他为徒后,他感激得无以复加。发誓一生追随恩师,他所作的画后来居上,技艺甚至超过了刘堪林,但也从未署过自己的大名,都以师父的名字流传于世。是以我们今天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东晋一朝还有费成道这么个丹青妙手。”
原来还有这种奇事,李墨源恍然说道:“这里面有一幅是费成道画的?”
罗盛威点点头:“不错。而且是两人技艺相当时所画,因此犹如我这两个女儿,扑朔迷离真伪难辨,一般人只能望洋兴叹。”
墨源看看身边的子衿和子珮,若有所思。
罗盛威继续说道:“当然,既然刘堪林名声显赫,那么只有出自他本人之手的那幅才能叫做真迹。费成道技艺再高,其作品也只能算作署着别人名字的赝品。”
李墨源叹口气。人生何尝不是如此,能耐再高,也必须得到世人认可,否则就算是才高八斗也只能怀才不遇,最终还是一文不名。
罗盛威将两幅画依次摊开举起,面对阳光照了照,再摆在桌面上。指着其中一幅很肯定地说:“这幅画是刘堪林所做,边上的这幅却是费成道的仿作。”又笑道:“其实,谁仿谁早已无法考证了。或者师傅仿徒弟也未可知。”
李墨源一惊:“罗叔你是怎么分辨出来的?”
“札记中记载,东晋朝时名家画作就已经仿冒成风,刘堪林担心他人伪作其画,署名用的笔毫中装有一根钢针,最后一笔用力一捺,便会留下一个针眼,因为墨迹未彻底干透时不留痕迹,所以根本不会为他人发现。我反复比对过众多他的画作,确实如此。”
墨源恍然大悟:“费成道就算再细心,也不会留意到这个细节,所以他的画上就没有这个针眼。”
“你很聪明。”罗盛威点点头。“这个针眼小到只有对着阳光才能发现,试想,有多少人会去那样做呢?”
京都皇宫慈宁殿。
后花园寿宴发生的事情,皇太后当时很生气,不过在听了赵倨的解释后也就释然了。是的,李墨源必须是未来的朝廷重臣,如果不能升入三品以上岂不就是一场灾难了。公主的婚事要紧,但国家大事更是马虎不得,为了防止重蹈覆辙,驸马爷职位限制的规矩不能破,绝不能让这个才能出众的李墨源因为这件事而成为中看不中用的一个皇家驸马。
她原以为这是一桩美事。墨源与安平公主是兄妹,自然是不能成亲的,所以她怎么会傻到让墨源做安平的驸马?当然不会。原因自己心知肚明,但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皇儿。安国并非先帝所生,只是收养的义女,又是自己娘家的亲骨肉,如果将李墨源这样的人物配给她,真是天作之合啊,既了却了自己的一桩心事,又拉近了墨源与皇家的距离,还有,安国当时也是十分愿意的,这简直就是一举多得啊。
但现在,墨源这个驸马是当不成了,最可惜的,是委屈了安国小公主,好在她还年幼,机会总会有的。
自从在升平楼的琼林宴上认出了李墨源,墨源脖颈后那块粉红色胎记就时不时地会浮现在她眼前。看对方的神情,他应该是不知道自己身世的。那么墨源的父母呢?他们会知道吗?他们会不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最后找到真相呢?
太后的脑袋有些发胀,微微发疼。当年她将襁褓中的墨源交给出宫的刘嬷嬷后,很长一段时间,自己也是这种感觉,她甚至以为自己是患上了什么病,让太医诊治了很长时间。现在看来,这是烦躁和思虑过重引起的。她必须想个一了百了的法子,不再担心这件事情,否则头疼发胀的滋味真的难以忍受。
刘嬷嬷回话说,墨源交给了一个落第的书生,家境一般,孩子不会吃苦,但将来也不会给皇家添什么麻烦。在那之后,她的心定下来了,渐渐忘记了墨源的事情,脑子里的发胀的毛病竟然奇迹般地消失了。如果不是在琼林宴上见到了与皇儿长相相似的李墨源,接着又亲眼看到了那块胎记,她早已忘记这个世界上还有李墨源这么个人了。
必须永绝后患。现在,必须下决心了。她将站在殿外的何观基喊进来,轻声说道:“你到台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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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女儿之身()
成章曰:刘侍郎无奈退婚约,许小妹倾心慕公子
京都方府。
刘侍郎到府中来退婚的消息,是李墨源一早起来时听表弟本善来告诉他的。昨晚他回府很晚,到了折桂轩就睡下了,府里来了客人自然一无所知。小家伙高兴得手舞足蹈,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墨源早已是呆若木鸡。
这是怎么回事?刘府不是急匆匆催着完婚吗?怎么会主动退婚呢?本善语焉不详,墨源不知是惊是喜,觉得要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必须去找舅舅才行。他未及装束齐整,便三步并作两步朝东厢房跑去。
自从发生过金簪失窃的事情后,东厢房早已被墨源划作禁地,轻易不肯越雷池一步。今日不同,他疑云丛生,心急如焚,早已顾及不了许多。
方昌义面色平静。似乎这件事情对他并无太大的触动,他望着一头大汗的墨源,寥寥数语,就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墨源。
刘家说,是新科探花,也就是驸马爷王沛然不请自到,登门拜访,希望他们能主动退婚。原因很简单,就是有个王爷看中了方丹霏,托他从中说项。方家这头好说,关键是男方必须主动提出,否则这悔婚的罪名很大,传出去方家的名声太难听了。至于说刘家的损失,王沛然表示尽管开口,他会尽量满足。毕竟这是一桩有愧于刘家大公子的事情,需要一些补偿,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既然是王爷的意思,刘家自然不敢置言,尽管沛然没有提起是哪位王爷,但是皇家都是不好惹的,整个江山都是人家赵家的,哪能跟姓赵的人争一个女子,那岂不是翻了天了。王沛然是朝中新贵,也算是皇亲国戚,他的面子刘家也不能不给。说到补偿,刘侍郎连称不必了。心里的意思很明白,跟王爷或者驸马爷要银子,只怕有命要没命花,宽宏大度地做个顺水人情,反而比什么好处都大,有王爷和驸马爷罩着,刘侍郎此后在朝中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所以尽管刘大公子觅死觅活,刘家还是马不停蹄地到方府来退婚了,而且是愧疚无比,连连称罪,千作揖万打躬地不住道歉。
这个王沛然,李墨源心中恍然,这是在狐假虎威,为自己和表妹暗度陈仓啊。什么王爷,什么看中,完全是些借口,是莫须有的一番鬼话,不过这小子胡编乱造的能耐还真不小,胆子也够大。墨源佩服。
“真是哪个王爷看中了丹霏吗?”方昌义眼睛盯着墨源,仿佛看透了他的心事。
“我哪知道。”墨源心知肚明,但嘴上却不能承认。王爷一说肯定是假话,否则沛然动手之前一定会跟自己说起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