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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啊,这都多少年没见到你了。”骤然相见,舅母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好像才十几岁吧,个头也只有香案那么高。你父母他们怎样啊?”
雷高阳说:“他们都很好,也很挂念你们。对了,上个月我们在家还见到了墨源表哥。”
舅舅李乐天一听,连忙问:“是吗?墨源怎么样啊?”
“好着呢,在我们家吃了几口饭就走了,说是急着到京都找舅舅去呢。”
“这孩子,一个人出远门真让人不放心啊。好在前几天他舅舅从京都捎来书信,说他过得不错。”
又相互寒暄了几句,舅舅终于问到了正题:“这次到台州,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为程兄弟的事情来的。”雷高阳早已编好了理由,拍着程二牛的肩膀说:“有位算命的洪先生是台州人,说我这位程兄弟今年有难,要在一个月以后再找他破灾,程兄弟没出过远门,加上我这边有亲戚就陪着一起来了。”
李乐天点点头,说:“这些算命看相的,也别太相信,都是糊弄人弄两个钱,说得不好听就是个骗子。”
“不咧,他说的好几个事情都应验了。”程二牛急忙帮腔。
舅母方氏就说:“那就找他给你破破,只不过多个心眼就行了。”
“可是现在还是有个大麻烦,我们只知道他是横街镇的人,却不知道在哪个村。”雷高阳想从舅舅舅妈这里打听洪辰寿的下落。
李乐天却说:“那算什么大麻烦!横街镇又不大,算命先生能有几个?怕是随便找个横街人就能打听得到。”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一下子卸掉了几天来压在两人心头的大包袱,让人顿时觉得轻松。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你们等等,前面当铺的韩掌柜好像就是横街人,我过去替你们问问。”李乐天说完站起身走了。
雷高阳和舅母又家长里短地说了一会儿闲话,李乐天回来了,端起碗喝了一口茶,说:“问到了。韩掌柜前几日才从横街过年回来,他说横街没有姓洪的算命先生,只有一个姓洪的中年人以前出门去学过算命,在乐峰村。不过他不给人算命。”
雷高阳高兴异常。程二牛却心无城府地高声叫道:“对了对了,就是他。”
李乐天说:“是他有什么用,他不给人算命。”
雷高阳连忙遮掩道:“我们去试试,求求看。”
两人当即要走,李乐天如何肯放,好说歹说,硬是拉住二人在自己家里住了一夜。
碧临湖,碧波荡漾,水光潋滟,湖对面群山起伏,重峦叠嶂,倒映在清澈见底的蓝莹莹的水中,犹如一幅淡淡的山水画。站在湖畔极目远眺,欣赏湖光山色,只觉波光粼粼,山明水秀,令人神清气爽。
雷高阳坐在湖边,眼望着湖水出神。程二牛懒懒散散地把一双腿伸直,半躺着身子,掏出自己包袱里的干粮啃了起来。
如果没算错的话,这里离乐峰村已经不远了。
就在这时,一群官兵从碧临湖西边的小道上过来了。为首的是一个颏下留着小胡子的校官,腰上挎着一把弯刀,走起路来身体不停地左摇右摆,姿态十分难看。
“哎,你们俩干什么的?过来过来。”小胡子很远就望到了他们,用手指着雷高阳喊道。
“官爷,我们是走亲戚的。”雷高阳急忙赶过去,满脸堆笑地回答。
“走亲戚?”小胡子乜斜着眼睛望望雷高阳,又望望程二牛,上上下下不停地打量,突然抽出腰刀厉声问道:“包袱里面装的什么?打开看看。”
程二牛指着自己已经打开的包袱,说:“官爷,都是些换洗衣裳,还有一点干粮饼子。”
“还有那个,也打开!”小胡子不依不饶,用刀一指远处雷高阳放在地上的包袱。
雷高阳无可奈何地将包袱拎过来,再放在地上解开。心想也没啥要紧的东西,你要看就看吧。小胡子用一双警惕的眼睛注视着雷高阳的举动。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呼喇一下,抬手将刀子架到了雷高阳的脖子上。
包袱里除了雷高阳的换洗衣裳和带到亲戚家里的糕点之外,赫然还有几大锭白花花的银子!
雷高阳和程二牛都愣住了。
“怎么回事?哪来这么多的银子!”小胡子的声音异常尖利,气氛骤然紧张。其他几个士兵也同时抽刀端枪,围拢上来。
雷高阳不由得暗暗叫苦,心说舅舅你可害死我了。
昨天晚上,李乐天拿出几锭银子,要雷高阳带给睦州他的父母。雷高阳死活不要,李乐天也就没再坚持。谁知道后来他乘雷高阳不注意又把银子塞到他的包袱里了。因为早晨动身时着急忙慌也就没有查看包袱,谁知道这下惹了麻烦了。换做平时,凭他的武功,小胡子也没那么容易就能用刀将自己制住,但现在不同,自己心里毫无准备,才让对方轻松占到了便宜。
“快说,你们是不是盗匪?”小胡子的刀口已经贴紧了雷高阳的颈项,只要稍稍用力,锋利的刀口即刻就能在脖子上划开一道口子。
“王校尉,你抓到什么人了?”
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被吸引了过去。小胡子却不敢大意,依然是全神贯注,如临大敌地死死盯着雷高阳。
几十米开外站着一个中年人,像是过路的。他身穿一件破旧的蓝布棉袄,肩上挎着黑色大包袱,身材不高略显消瘦,但神采奕奕,目光炯炯有神。
程二牛望望来人。突然惊喜地大叫了一声:“洪大师。”
刚才发生的事情过于突然,程二牛一时无法应对。他想不明白包袱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银两,看到对方人多,雷高阳又不敢轻易动弹,他已没了主张。硬拼没有胜算,逃跑又不可能,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他只感到手足无措。
洪辰寿快步走来,他的眼睛一直望着程二牛的脸,眼神满是疑惑,似乎是在奇怪谁会这样称呼自己。他停下脚步,语气犹犹豫豫,充满探询的意味:“二……牛?”
程二牛一把攥住洪辰寿,像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再也不肯放开:“是啊,我就是程二牛啊!”
洪辰寿来得真是时候,简直就是救星驾临啊。
“你们认识?”小胡子稍稍放松了表情,看向洪辰寿问道,见洪辰寿肯定地点了点头,这才把刀放下,收入刀鞘之中。
“既然是这样,那就不是盗匪了?”小胡子笑笑,随即转头对洪辰寿说:“这个时辰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洪辰寿用手拍拍包袱,说道:“我从姑姑家拜年回来。”然后对他说:“这两位是我的熟人,不是盗匪。王校尉看在彼此同乡的份上,放过他们吧。”
“当然当然。”王校尉脸上红一块紫一块,显得有些尴尬。他对雷高阳说:“既然是一场误会,你们走吧。”
说完,径直带着他的手下走了。
一直看着这些官卒走远,洪辰寿才问:“二牛,你怎么到台州来了?”
程二牛说:“我们就是来找你的啊。”
他把雷高阳介绍给洪辰寿认识,然后把此行的目的说了一遍。
洪辰寿正经地说:“什么?你说我们那天看到的几个人就是红旗军的头领?这么说我没有看走眼……这都是真的?”
他现在明白了,他所学的相术并非自认为的那样都是骗人的把戏。十多年的努力并未付之东流,想到这里不免激动地有些颤抖。
雷高阳笑嘻嘻地说:“是啊,洪先生,今天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们就是特意来找你出山的。”
“时候不早,我们回家再谈。”洪辰寿揭开了一个压抑在心头很久的谜团,心情格外舒畅。
第8章 相术大师()
第8章相术大师
成章曰:洪大师家中说阴阳;雷兄弟村口定主意
台州横街镇乐峰村。
洪辰寿的家十分简陋。走进窄小的院子抬头望去,屋顶盖着黑色小瓦,瓦缝中稀疏的枯草清晰可见,不少屋瓦都已破碎,可见是年久失修。两间破旧的房屋一间是堂屋,另外一间是卧房。堂屋的一角竟然垒了一个土灶,上面摆满锅碗瓢盆,看来家里是没有厨房了。屋内的陈设更是乏善可陈,一张颜色深暗的方桌,两条长凳和几把破旧的椅子摆在堂屋中央,几乎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雷高阳走进屋里,环顾四周,心情有点沉重地说:“住在这样的屋子里,真是委屈洪先生了。”
洪辰寿却并不在意。他利索地把椅子摆好,又找了抹布把方桌搽干净,再让二牛帮着烧水煮饭,自己不知在哪里摸出了一块肉和一点咸菜,动作麻利地炒好。等把饭菜端上桌,一切收拾停当了,他招呼二人坐下吃饭,不好意思地说:“二位远道而来,今天却只能将就一顿了。明天我再去买点好菜弥补一下。”
雷高阳有点酸酸地说:“算了,洪先生,你就别客气了,我们都不是什么贵客,这样对付一下就很好。”
洪辰寿笑笑:“这还在年里,哪能呢?就这样说定了,大家先吃饭。”
吃完饭天色已晚,洪辰寿点亮油灯,给每人倒了一碗热水,大家就坐在方桌边闲聊起来。
雷高阳快人快语单刀直入:“洪先生,我这次跟二牛来,是奉了天元皇帝也就是我大哥方乐之命,请您前往睦州的。”
洪辰寿很谦恭地说:“我是烂命一条,孤家寡人一个,到哪都是混口饭吃,承蒙你们看得起我。”
雷高阳高兴地说:“洪先生这是同意了?这真是太好了,事不宜迟,我们早就上路。”
洪辰寿点点头,没有反对。
雷高阳又说:“依照二牛兄弟的说法,洪先生看相的本事真是了得,不知愿不愿意给兄弟看看?”
洪辰寿很认真地看着雷高阳,沉默良久,然后慢悠悠地说:“我看相有三不看,一是晚上不看,烛火油灯下看不清楚,二是喝过酒不看,如果自己喝了酒就会乱说一气,对方喝了酒,面颊通红,神态异常,看不准,三是不给钱不看,给人看相泄露天机,折我的寿,如果是为生活所迫,上天就会有所眷顾。”
这么多讲究!雷高阳心中暗暗笑了起来,但转念一想,三百六十行,行行都会有一些忌讳,也有很多约定俗成的规矩,无可厚非。比方说木匠用的斧子,就没有一个斧子柄是冒出头来的,据说斧柄冒头是对师父不敬。想到这里,也就觉得并不可笑,心中释然,禁不住微微点点头。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解开自己带来的包袱,取出一锭银子,笑吟吟地打趣道:“钱我是有的,也没喝酒,但这晚上不看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说完把银子放到了洪辰寿跟前的桌子上。
洪辰寿连忙把银子推了回去,嘴里连连说:“使不得使不得,这也太多了,有个几文钱就是个意思。”
洪辰寿这样说完,喝了一口水,对着雷高阳认真地说:“即使是晚上,但依我白天的观察和现在看的结果,雷老弟都是一副好面相,可以断定不是凡人,是股肱之臣的贵相。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不妨把报一下,我可以给你推算仔细一点。”
“命造?”雷高阳不懂。
洪辰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