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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霏和王璐就有些出神地抬头,想象公主和蔼可亲的样子,王璐说:“我倒是听说,要送她去和北鞑的皇帝和亲呢。”
欧阳倩说:“不可能。圣上就这一个亲妹妹,皇太后也是爱若奇珍,怎么舍得送到大漠?绝对只是猜测。”
说话间,红玉突然插了一句:“东厢房那边终于停歇了。”
方丹霏侧耳听听,果然已没有了刚才的吵闹。
王璐说:“再过两个多月就是会考。全国各地的举子们陆续都进京都了,最近城里也开始热闹了。”
提到会考,丹霏似乎特别留心,她试探地问:“春闱的主考还是礼部的人吧?”
王璐笑笑:“这个都是太师直接插手,礼部从来也做不得主的。前几科都是太师拟好了人选,让圣上去圈定的,估计这一科也不会例外。”
她望着方丹霏,把声音放得很低地说:“太师他们只要露露口风,进账就很可观呢。”
欧阳倩哀声叹气地说:“我爹爹就说,现在的风气坏得一塌糊涂,哪里是在考状元,都是在买状元呢。”
丹霏心想,有什么法子呢,这个世道从根子坏掉了,不随波逐流又能如何,清高又不能当饭吃啊。
欧阳倩突然跳起身来,尖声说道:“娘啊,这都什么时辰了,我得赶快回去,不然爹娘该着急了。”
大家探头望望屋外,太阳即将落山,时辰确是不早了,方丹霏却依依不舍地道:“再坐一会儿,你们每次都是,凳子没坐热就走……”
欧阳倩却不管不顾,站起身来,王璐和丹霏无奈,也只好一同出了厢房门,朝方府大门走去。
路过折桂轩门口,方丹霏突然说:“等一下。”朝红玉使了一个颜色。红玉会意,快步朝屋里走去,不一会儿,同一个年轻的书生出现在折桂轩的门口。
欧阳倩一见到清癯颀长的李墨源,双眼就惊呆了。她原本以为丹霏的表哥从南方过来,一定是个灰头土脸的乡下秀才,至多也就是一副唯唯诺诺、战战兢兢的书生模样,却不想对面的男子神态自若,高大俊美。白皙光洁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浓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掩映着一对黝黑深邃的眸子。鼻梁英挺,唇嘴微勾,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不怒自威的王者之气,大有目空一切的自信和旁若无人的风采。
王璐惊鸿一瞥,已是迈不动腿。对方凛然俊美的容貌大大超出了她的想象。眉眼极美又极耐看,是她心目中的美男子。斜飞入鬓的眉,刀削剑刻的脸,水墨画一般朦胧的眼睛。配上嘴角若有似无的一丝微笑。王璐直勾勾的眼神也已经无法转动。
丹霏见到欧阳倩、王璐惊艳的神态,心中先是暗笑,继而闪过一丝懊恼,渐渐有些后悔。她不愿意事态继续发展下去。于是催促欧阳倩和王璐说:“倩儿,走吧,你爹娘该要着急了。小璐,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赶吧?”
欧阳倩、王璐却是无动于衷。欧阳倩莫名其妙地说:“丹霏你急什么?若是你有急事,就先走吧。”王璐竟然头也不回,只顾望着李墨源,哪里还记得身边有个方丹霏。
李墨源陡然看见方丹霏等人,也是感到莫名其妙。他不知道眼前的这几位女子是谁,红玉又为什么要他出来相见。他的心里还在想着适才东厢房里发生的事情。到底是谁要陷害他?舅姨娘和舅舅为什么会那么不遗余力地帮自己?还有,对了,这方府还能继续住下去吗?自己是不是应该做些别的打算?
他的眼睛因此透出一丝迷茫和漠然,深黑色的瞳仁里水光潋滟,更加显出一丝凄楚之美。面对美色,他是如此镇定,毫无一丝艳羡和惊慌,却也没有过分的清高和孤傲,表现得如此恰到好处,真真迷死了眼前的欧阳倩、王璐。方丹霏懊悔得想钻地缝。
欧阳倩属于西施般纤巧的美人,嫩生生的瓜子脸吹弹可破,笑盈盈的丹凤眼顾盼生辉,身材高挑、苗条而略显单薄,皮肤白皙而细腻。手如柔荑,面如凝脂。配上她惯以一身素色的衣裳打扮,霓裳羽衣,翩然若仙,多少男子陡见之下,以为广寒宫下凡的天人。
她的腰间,挂着一个金黄色的香囊,在素衣的陪衬之下,格外显眼夺目。
与欧阳倩不同,王璐周身散发的是另外一种类型的美。她杏眼桃腮,眉目清秀,身材丰腴而不显臃肿,个头恰当而不见矮小。一身艳丽夺目的装束,雍容高贵,气质高雅,凛然不可冒犯。人人都说她是唐朝的杨贵妃转世,风韵迷人,闭月羞花。
看到闺友们的失态模样,方丹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快步迎上前去,喊了一声表哥。同时一把攥住了李墨源的手,堪堪地牵了出来。
看她与表哥的亲密模样,欧阳倩与王璐都是大吃一惊。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表哥,这位是当朝太子太师欧阳大人的孙女欧阳小姐,那位是礼部王尚书家的千金王小姐。”方丹霏给他们介绍。
墨源的手被丹霏攥住,感觉一阵酥麻。表妹什么时候跟自己这么亲近了?他带几个千金小姐过来是什么意思呢?胡思乱想一时竟不得要领。他的脸微微红了起来,没有了刚才的淡漠和冷峻,却更显得光彩照人。离对方这么近,欧阳倩与王璐呼吸急促,感觉全身无力,整个人都要晕倒了。
两人勉强稳住心神,款款施礼,墨源连忙回礼。
墨源道:“表妹,是不是请二位小姐到房中坐坐?”他拿不定主意,只好征求表妹的意见。
丹霏急了,这可使不得。可自己还没来得及一口回绝,却听欧阳倩与王璐已自一叠声地答应了。
王璐说:“走吧,还是李公子好客。”
欧阳倩道:“好,就到李公子处坐坐无妨。”
说完竟然双双朝折桂轩轻挪莲步,迤逦而行。
方丹霏气冲牛斗,但却无法发作,只能提醒道:“璐儿倩儿,时辰不早,真的该回去了,以免长辈们怪罪。”
王璐才不管这个,他的爹娘宠她如掌上明珠,晚回去一会儿无关要紧。
欧阳倩更是可笑:“丹霏,你让个丫鬟到我府上知会一声吧,说我晚点回去,求你了。”
方丹霏忍无可忍,还得再忍。心中禁不住骂起自己来。都是你这个妖精婆娘多事,现在麻烦终于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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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促膝夜谈()
成章曰:不肖子雪夜讨诗赋,有心人烛前议时局
京都方府。
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雪景奇丽无比,天地皓然一色。放眼望去,绵绵白雪晶莹剔透,整个府院琼枝玉叶,粉装玉砌,一片银装素裹。
折桂轩四周幽雅恬静。李墨源站在屋檐下,凝目向天空望去。雪还在下,雪片不大,也不太密,如柳絮随风飘舞,无声地落在假山和树枝上。四下里白茫茫一片,连往日行走的小道也变成了一条平整洁净的白毯子。
到京都已经两个多月了。李墨源逐渐有所适应。金簪那件事后,墨源开始提防可怕的舅妈,尽可能与对方少见面,连一日三餐到饭厅去也要故意错开时间。舅舅方昌义看在眼里,吩咐刘妈每日将饭菜送到折桂轩,节省了他不少的时间,也免去了许多麻烦和尴尬。
方昌义时常过来嘘寒问暖,王氏虽然不免虚情假意,但自那件事情,看出老爷一力维护的态度过后,面子上也还说得过去,不曾再给过什么脸色。舅姨娘柳氏病重在床,马墨源只是偶尔去看望过两次,少有来往。二少爷方本善乖巧伶俐,知道他刻苦用功,也就不常过来搅扰。小表妹自不必说,除了不时让丫头送些点心、茶叶过来,还费心找了不少应付春闱的书籍、文章,让他心里感到很不过意。有了老爷的关照,方府上下对他都是恭恭敬敬、客气有加,当然那个玩世不恭的方本良除外。想到方家的这个大少爷,李墨源就不禁蹙起眉头,心里有些厌恶。
他想起了进府的第一天时表妹对她说的一番话,这个方本良的确是人品低下,粗言秽语粗鄙不堪。
雪地里发出“吱吱咯咯”的脚步声,响声打断了李墨源的思绪。一行脚印从东厢房方向缓缓延伸过来。
方昌义手里拎着一个小包袱,顶着小雪走在雪地里,老远就跟李墨源打招呼:“墨源,冰天雪地的,为何一个人站在屋外?担心伤风受凉。”
李墨源心里一暖,连忙答道:“不妨事,我穿的厚着呢。舅舅怎么有空过来了?”
方昌义用一只拍打着身上的雪花,跺跺脚,然后走进屋里说:“吃过晚饭闲来无事,来看看你,与你聊聊天。”
他进屋后先将包袱放在炕上,用手摸摸,感觉了一下炕的热度,又揭开暖水釜的盖子,看到水是满的,点点头,似很满意。说:“有什么需要的,跟下人们讲,让他们给你办。”
李墨源静静地望着舅舅,心中涌起感激之情。舅舅的一举一动,让他想起了远在台州的父母。长这么大,也只有父母是对他这样无微不至。舅舅对他的关心,和自己的父母真的没有太大差别。
相比而言,舅妈要差了许多,送到折桂轩的饭菜明显是经过她授意的,也只是勉强吃饱而已,给自己添置的两套衣裳,看起来外表光鲜,以自己绸缎庄少东家的眼光看来,质地却粗糙,价格低廉。
“舅舅,我啥都不缺,你不必始终为我的事情操心。”李墨源声音有点哽咽,他实在不愿舅舅我自己的一点小事操心费神。。
“傻孩子,舅舅如何能让你受委屈!”方昌义说着,在炕边坐下来。“古话说:疼疼侄儿换换肩,疼疼外甥一溜烟。可我不敢苟同,侄儿外甥都是我的孩子,何况我没有侄儿,外甥也就你一个。”
李墨源知道,舅舅说的话发自内心。对于自己一家,方昌义始终都是关怀备至。他官低职微,俸禄有限,实际上也很难帮妹妹家的什么忙,但凡有发送朝廷公文的机会,他总是别出心裁地让驿差带封家书给台州的李家。信的内容当然无关紧要,无非是几句嘘寒问暖的话。但这样的信件一到台州,却让府中的官员不敢小觑,甚至连知州也知道了李家在朝中有人,时不时给李家一些关照。所以李墨源的父亲尽管在当地只是极为普通的生意人,许多年来倒也事事顺心,平安无事,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方昌义拍拍火炕,示意李墨源坐下。墨源却用双手端过一个方凳,恭恭敬敬地落座在舅舅对面。
“再有个把月就是春闱了。功课温习的尚好吧?”方昌义轻声问道。“考试过后有何打算?”
李墨源的眉头舒展,显得信心十足。“温习得差不多了。”他这两个月除了吃饭睡觉,其他的时间基本都用在了学习上,加之他向来对自己的经义和诗赋颇为自负,因而并不怯场。
“先考了再说吧,考试之后的事情墨源还没有多想。”
方昌义看到墨源跃跃欲试的样子,大感安慰。寻思这孩子是乡试的第一名会试应该有些把握。如果总是谈春闱的事情,怕是会给对方过多的压力,因而就转移了话题。
“现在的时局不是很好。圣上不问国事,太师专断擅权,朝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