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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陡然间升起一股滚烫,连冷静自持的眼也闪过无措的慌张,她竟然觉得心跳突然加速起来……
离着这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薄荷般的气息,还有听到他比平时急促许多的呼吸。
他竟然用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
她缓缓的低下头去,却见那人的脸凑近了许多——
她正说着,娄蒹葭微凉的挪至她的唇上,温热与微凉,一瞬相融,为霜惊讶之中险些失手将药碗打翻。
桑为霜何等慧黠,清爽的笑声打破了此刻的沉寂,她笑中犹自含泪,接过他递来的药碗道:“燕丙说你爱花视之与活物无差,秦庚说你痛惜花儿草儿,觉得她们也有感官,草药也自花草成,这些草药牺牲生命,入我之腹……”
娄蒹葭注视着桑为霜微红的眼眶,一瞬慌神,他端着药碗的手有些犹豫,不知是该放下还是该……他若动了,为霜一定会觉得尴尬,若他不动,这个时候的他是不是显得太木讷了?
这个对她温柔的人,是娄蒹葭啊,是独获她心的娄蒹葭啊……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想不到等到这日,她竟然会有一股酸从心底来,眼周酸酸涩涩想哭的冲动。这种被人用心爱护的感受,她两世生命里都不曾体会过。
一股很温暖的感受从为霜心里生出,那种感觉就像是那日在洛阳别宫里,她趴在高墙上看着他温柔抚弄海棠枝叶的样子,那样怜惜,那样的温柔,不曾想到会有一日他也会这样对待她,这样温柔缱绻,这样含情脉脉,她终于如愿做了一回他手中的花。
娄蒹葭温和的手轻轻扫过她的眼帘,他的目光温和爱怜,像轻轻吹拂在脸上的暖风,和煦、温暖。
“怎么还有?”桑为霜诧异地望着他。
娄蒹葭见她尚有“自觉之态”,于是起身端着药碗出去,约莫过了一刻钟又端着一碗药过来。
桑为霜咬着嘴唇,红了脸。
娄蒹葭澄净请清澈的眼注视着她摇摇头。
桑为霜整天吃药睡觉,人也显得比较困乏,她靠着床背坐下,习惯性的又伸出手往枕头下摸去,一瞬间被一只白皙的手握住了手腕。
娄蒹葭闻言起身去拿药碗,将药碗小心翼翼地捧着给桑为霜,喂着她用下。
“把药给我吧……”她不会为难他,她知道他都是为了她好。
长眉如鬓中,凤眼绝艳如此,她轻轻抬起手,抚摸上他的脸,带着慵懒的,爱怜的神情,她笼烟似的淡淡如烟的眉,从眉峰至眉梢都带着慵懒的笑意。
“小娄……”她睁开迷迷糊糊的睡眼,朦胧惺忪的望着他。
他的指尖触到为霜温凉如玉石一样的脸颊,胸口微涩。俊脸上难掩的红潮缓缓弥漫至脖颈,他不知自己的手指温度已经逐渐的升高,升高到足以让为霜的脸颊感觉到火烫……
水碧色映着荷花的衣摆扫过雪白的毛毯,他走至为霜的床边坐下。
可是不叫醒她又会错过吃药的时辰,这样会影响她的病情。
他将药碗放下,望着床榻上躺着的女孩,清澈不染纤尘的眼眸里有些无措,不知该不该叫醒她……
娄蒹葭步子轻若踩着羽毛一般,无声无息的,使整个房间显得很安静。
一开门又是一股刺鼻的药味,这药味就如同每个时辰要敲的钟声,为霜一闻到,人也缓缓醒来了。
娄蒹葭端着药碗迈步朝为霜的房间走去。
为霜因为腿伤不便,躺在床榻上也无其他事情可做,蒹葭得知她眼睛不好,禁止了她躺在床榻上看书,听杨焉说以往她竟有窝在被窝里看书的习惯。得知这一点,蒹葭又去药铺里抓了几幅给她治眼睛的药。
魏己一走,娄蒹葭便端了药碗去为霜房中。
魏己茫然的站在门前好久,后来才意识到秦王不采取行动是为了顾全重华帝姬。左右不过是彦城的美人,等到了蜀中再解决,以免生出一些事情来。
秦王如此说。
罢了,等人到了蜀中再行打算。
魏己刚走至门前,却被秦王叫了回来,秦王飞扬的凤眉,眉峰一皱,眸光深沉似海。
魏己领了旨意在秦岭以南一带联络山匪,劫杀姚主送来的美女。即使姚主心知是秦王所杀又如何,反正双方都是明白人。
此等祸害,是彦城苦心送去给姚主的,甚至里面还会有摄政王调教出来的细作,这样的人当然得除掉。
魏己目一沉,领了旨意。
魏己询问秦王意思,秦王动唇说了几句,然后做出一个手势。
即日那批美人就被人送去蜀中。当日夜里秦王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臣等领旨。”轩辕澈领旨后退下了。
至于吴主那里将西秦的美人贸然送去,恐吴主心生有异。将这批美人送去蜀中自是最好不过。
二人微惊,这是最好不过的选择。马匹珠宝尚可留,至于美人这等“解语活物”留着是祸害,杀了也不大好,除了吴主和秦王,没得其他选择,放本朝大臣那里都是祸害。
傅画磬蹙着眉,嘴角微微下沉,沉思良久,寒澈的双眸一亮,说道:“德妃进宫已快两年,朕从未像其家人送什么东西,你等调一千人将这两百美人再并一百洛阳美人,共计三百人,全部送到蜀中。”他一顿,“路上不得有任何闪失……”
二人抬起头望向傅画磬:“当该如何处理?”
上官皓一说完,轩辕澈忙道:“至于彦城送来的美人……”
二人连虚礼都免去了,上官皓上前:“彦城送来的宝马已经送到马场,臣手下的人已命马夫在三年之内务必培养出三万匹可比彦城宝马的良驹。”
轩辕澈和上官皓二人提着衣袍匆匆进书房,云驷命喜子公公带上门出去。
男子沉声说道,在紫金宝座前坐下。
“都进来。”
傅画磬回到御书房见轩辕澈和上官皓二人已至书房外。
*
傅画磬手一扬,道:“立后之事已定,众爱卿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臣等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圣旨一念等于公告天下,大臣们一齐跪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长达七年的猜测终于落下帷幕,一锤定音,不论大臣们是惋惜还是感概,这立后之事到底是定下了。
这日早朝,皇上在金銮殿上下圣旨,今年八月十五迎娶淮州辰家嫡女辰宛伊。
*
“抬我回房去睡吧。”她伸手揉了揉眼眶,懒洋洋地笑道。
黛青绳在白皙的手指间缠绕出几朵细花,她轻拍他的肩膀以示“完工”。
她觉得胸口瑟瑟如琴弦之瑟瑟,不知如何做解,他是为为霜,还是为阿素,她竟然会一次又一次的在乎这个答案,突然觉得自己不是古怪,而是近乎不可理喻了。
不是没人替他打理,而是秦王不愿不肯。
她觉得不大可能,七侍卫俊美,就拿秦庚来说,他对“形象”二字便是极在乎的,他又岂会不会打理头发?
等他的头发干透了,她招手示意他走近,拿起手边的木梳替他梳理,又取来黛青色的丝绳给他扎牢,她会编发,会打理,他看似极其喜爱她的“手艺”。而她记得今年初见他的时候,他的头发洋洋洒洒的披在肩背,难道没有人给他梳头吗?
两人都画着荷花,却也各有千秋,他的白袍衣摆处被她画上长亭古道清水荷塘,他侧眼轻瞧,唇角弯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有一瞬的失神。
她用浸金彩在他的衣袍上作画,他陪着她画完那日没有画完的屏风。
这一夜,她不睡,他陪着她。
他摇头,显然只是不想让她知道。
“娄蒹葭你怎么了?”桑为霜不禁问道。
娄蒹葭抱着桑为霜朝他的房间走,他的双眉间无一丝波动,唇角也不见清扬的笑意,他似乎是在沉思什么,担忧什么。
“小娄……”她有一瞬间是茫然无措的,尔后缓缓伸出手搂住他的脖颈,有些羞懒,有些拘泥。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膀上,他手中还拿着一条绒毛毯,将毛毯覆盖在她的身上后,他温柔的伸出手将她抱起。
身后传来或淡或浓的净雅馨香,为霜回过头去,“小娄。”
为霜看着那跑开的身影心里说不出的烦闷。
“喂,你先把我弄进去啊!”桑为霜叫唤道,说到底现在虽说是春季,但是夜里也是有点偏凉的。
秦庚红着脸,扛着空浴桶去了净室。
“秦……你这也太省事了吧……”桑为霜眉梢颤动了两下。
“哗”的一声巨响,桑为霜什么惬意心情都烟消云散了。
一袋油饼见底后,为霜见秦庚走出来,扛着浴桶,一桶水就近泼在院子里。
一粒一粒的还是硬硬的甜甜的那种,听说是凉城商人在老街开了家店子,叫“饼干店”,桑为霜觉得这和“油饼”一样,于是索性直呼“油饼”。
为霜眼睛不好,星星于她等同烟雾。索性坐在院子里继续吃小锦给她买回来的油饼。
秦庚都没等她点头就将她的躺椅提起往院子外走,她犹自回忆他那句“洗澡”,突然眼前浮现一副画面,脸红耳赤……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桑当家的,我将你移出去,你去院子里看会儿星星,我给主子洗澡。至于那银铃儿的事改日我再告诉你。”
“燕三?呵呵呵……”他除了“呵呵”也只能“呵呵”。
“你叫燕丙情何以堪?”为霜唇角一抖。
“别这样看我,几个里武功最弱的是我。”
秦庚扛着浴桶走来,这人为了省事,直接扛着满桶的水过来的。她是该赞叹他一句臂力惊人,还是该说他懒得可以。
“……”
秦庚端着热水进来,桑为霜一回头傻了眼。
她那日没有问,今日问道:“银铃儿谁帮你取的?”她只是疑惑那日她去找王铁匠说是去不掉的,而且还是古怪的银。
望着他白皙的脖颈上这点突兀的东西,看着就心疼。不过她早就发现了娄蒹葭的银质铃铛不见了。
秦庚说的没错,才一刻钟不到娄蒹葭白嫩的脖子就起了红点点似的疹。
竟然连这一点也和她一样……她本喜欢吃这家的馅饼,只是今天小锦买的是羊肉馅的,估计是鸡肉和猪肉的已经被客人买光了。她也不爱吃羊肉,觉得辛膻,只是并不曾到娄蒹葭这种地步。
娄蒹葭不能吃羊肉?以前没有听他提起过啊?以前在桑家庄的时候他们做过羊肉汤没有,不记得了,大概是没有,不然她也应该注意到这一点。
“……”桑为霜也明白了什么,可是她腿搁在凳子上,还不能动,就算明白了也只能干着急。
“什么?!羊肉!”秦庚什么都顾不上了,冲了出去。
秦庚点头:“这也难怪,爷从不吃羊肉,而且最讨厌吃羊肉,只要一吃羊肉就……”
“羊肉的。”桑为霜机械似地回答道。
懒洋洋地问道:“爷也真是的,吃个饼子也能这样……不过,这饼子是什么馅料的?”
再看到那个被王爷啃了两口放在桌上的饼子。
秦庚本来吃的美美的看到王爷一溜烟似的冲出去,强忍住继续吃下去的**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