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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可想而知,王美人的小产自然是怪罪在辰家头上,这个来的好,眼下还有两个月就是帝后大婚。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这王嫣然还真是舍得,连自己的亲骨肉都忍心弄死?
冷瞳凛冽沉静的目光盯着桑为霜。
桑为霜自然是懂冷瞳想对她说什么,他想说王嫣然是舍了一个孩子,让傅画磬与辰家不和,而且这还是傅画磬至今传出的第一个孩子,再呆足几月搞不好还是姚国皇帝的长子。
可是,这是男人的认为,站
的认为,站在女人的角度想王嫣然,这点想不通。
桑为霜摇头,她白色的外袍在夏夜的暖风中飘浮着,她突然抬起头,眼中寒光乍现。
“王嫣然根本没有怀孕。”
“什么?”冷瞳惊讶地望着桑为霜。
桑为霜清冽的目直视着冷瞳:“王嫣然跟了傅画磬十年,一个女人跟了一个男人十年,虽然不曾色衰爱弛,她也不是美人迟暮之年,可是一个女人跟着一个男人,她难道不想要这个男人的孩子吗?而且这个孩子还会是傅画磬的第一个孩子,将来更有可能是姚国的继承人,这个孩子甚至比王嫣然的命更重要,可是她没有等到这个孩子。却等到了让她更害怕的消息,那就是三月初三的那一日宫宴,辰家家主也来赴宴,而且想必赴宴那日还同傅画磬当面提了迎娶‘辰家女’为后的事情。”
她停顿了一下,望着冷瞳沉静若古潭的眼睛,她继续说道:“于是她在那一刻制造出一个震惊,一个震惊朝堂内外的消息,那就是她有了身孕,然而即便如此,辰家女不会因为她的有孕而不入宫廷,即便她怀孕了也阻止不了这一切。即使傅画磬再爱她,辰家女还是得入宫,之后五月传来八月十五迎娶辰家女的消息,王嫣然更加不安了,纸是包不住火的,她没有想到解决‘假孕’一事的方法,便只能让这个孩子流掉!”
“所以王美人想将流产之事嫁祸给辰家?”冷瞳反问道。
桑为霜冷笑:“是不是觉得这样的伎俩太显稚嫩了?”
桑为霜苍白的脸上出现一抹苦笑,可是上一世,她还被这个女人一点都不高明的手段弄死了。现在想想真的是可笑至极。她上一世可真是眼高于顶,从不将那些女人的伎俩放在眼里,当初也学自己母后不屑于宫中内斗,不屑于与那些女人争宠,却被一个“驸马的侍妾”整的丢了颜面不说,还丢了性命。往事不堪回首,现在想想只能苦笑几声。
“那傅画磬,可知道他有什么反应?”桑为霜抬头望向冷瞳,问道。
第134章 卷尾 搅乱帝后大婚夜()
“那傅画磬,可知道他有什么反应?”桑为霜抬头望向冷瞳,问道。
“姚主闻王美人小产后当即赶去嫣然宫,至于有什么反应属下且不知。”
“这样啊……”桑为霜坐回藤木椅上,冷瞳望向她,不知她此刻在想什么,只是察觉到她脸上的神色比先前要晦暗了许多。
“冷瞳你先退下吧,我要休息了。”她没有看他,而是转身随手整理了下书案上的书籍,尔后朝床榻走去。
冷瞳看了一眼桑为霜,退了出去。
同一时刻的嫣然宫里一片死寂,宫女女官们都被赶了出去,只留下皇上和王美人两人在殿中。
王美人褪去了一身橘子红的纱衣,穿着一身素淡舒适的棉衣躺在金榻上,她的脸很苍白,傅画磬用凛冽而又深刻的目光打量着她苍白的脸。
二人谁也没再开口说什么,反而一个躺着,一个站着。就这样僵持了大半个时辰。
不知过了多久,香炉里的残香冷却,烛光因为燃烧的太久闪动起来。傅画磬才从座椅上站起来,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后,转身朝殿外走去。
而金榻上的女人似长吁了一口气一般,从榻上缓缓爬起,唤来了贴身女官。
艺德殿中,满月窗前满月圆,一个女人站在窗前,她手捏着一块如意,乃玉石所成。
那些中原贵妇人都喜欢把玩如意这类物件,倒不是真有什么好玩之处,只不过是拿着一块玉在手中彰显身份罢了。女子的玉与男子所佩戴的玉不同,男子的玉佩张扬的是君子德行,故有玉佩一说,而玉佩女人不会佩戴,与女子有关的玉饰,有玉环,玉簪,玉镯之类,独独不得佩戴玉佩,是故总有京中小姐男扮女装,出门佩戴玉佩之类。
而这德妃手中之如意,乃是秦王托人送来的,而且还是今日刚刚到的,听说是仿照汉朝时那些大臣们手中的“执笏”所成,是很讲究的如意,给女子把玩倒是可惜了。
凌女官将艺德宫茶榻上的围棋桌摆好,走至德妃跟前,浅声说道:“帝姬,棋盘已摆上了。您今日是品寒箫还是玉画?”
娄重华收回如水目光,转望向身后的女官笑道:“今日且换雪桃吧。”
凌薇蓦然怔了一下,笑着低头道:“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娄重华每日独自下棋,直到将睡意弄来,到疲乏之时才去就寝。
凌薇能理解这种宫闱中的枯燥乏味。只是今日宫闱里多了一桩大事,那就是王美人丢了个男胎。
凌薇站在娄重华身旁看棋,因为她棋艺清浅,故不能与帝姬为趣。但棋局之事她也能一知半解,只是今日观帝姬之棋,总觉得凌乱无章。故才知今日帝姬之心事不在此处。她轻轻抬起秋水眸子,侧身望向重华:“公主是不是在想嫣然宫的事?”
娄重华的心事总能被凌薇轻易而举的看出,她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凌薇最知我心,今日我无心棋局。”她丢了手中棋子,端起棋桌旁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嫣然宫的那位根本没有怀孕,凌薇你说皇上看的出来吗?”她精明妖艳的目侧眼望向一旁的女官。
凌薇微震了一下,点头道:“宫中一切瞒不过姚主的眼睛,只不过姚主不想治罪王美人。”
凌薇说的清浅,她的声音知性又富含智慧。
娄重华点头一笑:“凌薇不光知我,还知姚主。”
凌薇闻言尴尬一笑道:“凌薇不懂姚主,只是凌薇在宫中生活了二十多年,对‘帝王’之事略知一二罢了。”
“略知一二?”娄重华轻笑,“凌薇你太谦虚了。”
娄重华放下手中的茶杯,望着凌薇道:“你十二岁入宫,如今已二十多年,凌薇,我跟前还有谁比你更了解皇宫?”
娄重华摇摇头,“凌薇,若是没有你,我恐怕一错再错,找就尸骨无……”
凌薇惊恐的伸出一手,低头道:“公主切莫说晦气之词,公主万金之躯,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存在……”
“尊贵……”娄重华只是轻轻念出这两个字来,没有说出自嘲的话。
*
芙蓉城别宫秦王从冷雨口中得知桑为霜五月初被皇帝的人请入皇宫,险遭“侮辱”之后一气之下竟然骑马冲出芙蓉门。朝着蜀山方向而去……
冷雨错眼之间让秦王消失无影,当即追了出去。
七侍卫收到消息的时候,骑马赶至蜀山。
秦王一直朝东走,七侍卫抓住冷雨问清楚情况后,只听到秦庚一声大叫:“王爷该不会要这个样子冲去姚国去吧?”
闻言其余几人一愣,抓着冷雨一阵好打。
“你什么不好通报,报那女人的消息?”秦庚怒瞪冷雨,顺便送上一脚。
“就是真该死,现在王爷‘失心疯’又犯了,我们‘群龙无首’啦!”燕丙哀嚎间也送了冷雨一脚。
冷雨蹲在地上抱着头,闷声不吭的,他祈祷着群人快些放了他,让他好去追秦王。
“现在怎么办?难道王爷要带兵杀到姚国去?我们也豁出性命的跟着杀过去不成?”秦庚一脚抬起,本来他在哀嚎之中已踱步背对着众人了,可等他嚎完一嗓子,那悬着的一脚,又转身踢在冷雨身上。
“有了,去找赫连丞相!”韩丁一声大叫。
其余六侍卫一听,竟然纷纷上马,无影无踪了。
无影无踪了。
“喂,你们等等我啊!”韩丁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六人已像秦岭巫山方向而去。
冷雨见那群虐待他的人已经走远了,忙从地上爬起来,以“来无影”的速度飞走了!
“擦!”韩丁看着荒山野岭一匹马都没有大叫一声:“格老子的,是哪个蠢货不骑马来,又骑了老子的马走人!”
难不成要他一个人走到秦岭去?
韩丁才走了几步,就有一阵黑鸦从头顶上空飞过,还带着一阵“啊啊啊”的惨叫。
“老子想起来了!秦七那个王八蛋!他来的时候和五弟共的一匹!”
“擦!”韩丁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奋力一扔扔得老远。
“嘭”的一声也不知砸到了什么,听到一声哀嚎声。
“哞”
“哞”
“哞”
“……”
韩丁一愣朝那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只见那林子边是一条小溪,小溪边生着半人高的水草,水草地里一只大水牛站在那里吃草。牛旁边还躺着一堆捆得整整齐齐的柴。
韩丁眼睛一转,嘀咕道:“就你了!”
于是他运用向燕丙学来的训牛技术,将那一只牛成功的牵走,走时又看了眼那堆捆得整整齐齐的木柴,心有不忍,掏出怀中仅有的一个金疙瘩放在那木柴上。
“没钱,就剩下一个金疙瘩……”
要是有农夫听到这一句话一定会气得吐血……一个金疙瘩可以买好几头好牛了,这人果真不会算账。
韩丁骑上牛慢腾腾的朝秦岭走去。
*
次日清早。齐甲等人很快到了巫山县一带找到了赫连丞相,赫连丞相听说后,带着人马去会秦王。
在巫山县三十里外的神女峰找到了秦王。
赫连初月是承袭父亲爵位的老臣,今年二十八岁,正值盛年,他相貌英俊,气度内敛,那双凤眼温润如云,又睿智果决,他常年穿着一身灰色黑色交杂的衣裳,腰间佩戴用灰色丝线穿成了弯月玉佩,灰色流苏下垂至膝盖处。西秦以圆形玉佩寓意美满通顺,而此人独佩弯月玉佩也时常让能近看他的人注意。只是谁也不知那块弯月玉佩的意味或者由来。
赫连初月的嗓音温润而有磁性:“我去见王爷,六位大人此处等候即刻。”
六个侍卫一听,互相看了几眼,有想开口反驳的人,被齐甲拦下了。
赫连初月朝秦王所在的神女峰长望亭走去。
相传神女峰长望亭处,是看神女峰的最佳地点。
赫连初月踱步走向长望亭。
长望亭外秦王的坐骑正在江边饮水,而秦王似乎是累极,打禅似的坐在亭心处。
他的白衣被江风吹起,他长发也显得很凌乱。
赫连初月在长亭石阶处停下,很恭敬地行礼。
尔后,他侧眼望向神女峰,一种很深远的眼神,就像是从历史渊源流传之处走来的近乎千年的信仰。
那一刻,关于襄王,关于神女的故事,关于宋玉的才情,都在脑海中闪过。
“因为神女峰,人们记住了宋玉,因为宋玉,这处神女峰也闻名了千年,王爷,那人之一世,活着的意义是否是让人铭记……”
赫连初月望着秦王自顾自的说下去。
他说到神女,说道楚襄王,又谈及宋玉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