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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女不是这个意思,陛下,一切都是民女的错!”牟惜影使劲低着头,说道。
这时被突然出现的琼花夫人接了腔去:“妄旨不遵,辜负了二皇子的一片心意,辜负了陛下的一片美意,这可是大罪!”她理直气壮的,试图趁机整整牟惜影。
杨行密丝毫不反对她所说的,牟惜影临时才反悔,实在是让人愤怒。
第105章()
最后,就照琼花夫人说的,“把牟惜影拖到大殿前,暴晒七日!”并且此事全全交于琼花夫人处理。天空,是那样晴朗,几缕云在上面游荡,中空是一轮散发着炙热白光的太阳,让人睁不开眼睛。
起初,杨隆演不予理会,任琼花夫人怎样折磨她,想总该教训她一下,她居然让自己当众出丑!
凉亭下,杨隆演坐在桌前,不紧不慢的拿着一个杯盏,在手中转来转去,贴近双唇,才发现杯子里没有一滴水,方意识到自己走了神,便放下杯子,提起桌上的水壶,慢慢将水倾倒于杯中。
杨渥手拿折扇,远远的看到他在凉亭里自斟自饮,遂走过来,拍了下杨隆演的肩膀。杨隆演未闻有脚步声,这一来着实令他一惊,正欲往口中送的杯子一抖,茶水洒了一身;“二弟,在想什么呢?如此心不在焉!”杨渥吃惊道。
杨隆演转身看去,叫道:“大哥,怎么是你!”
杨渥在另一个石凳上坐下,打量着他,道:“本来,是来贺喜二弟的,可却见牟姑娘在太阳底下跪着!你在这里喝凉茶,真有点让人搞不懂!”
杨隆演叹了口气,道:“我一厢情愿罢了。大哥,你就是来看我出丑的吗?”
“二弟何出此言?我只是来关心关心,何必多心?”杨渥皱了皱眉,道。
杨隆演扬声一笑,说:“开玩笑,大哥别当真!”
杨渥唤人拿来了陈年醇酒,两兄弟举杯共饮,闲言乱语都付笑谈中!
牟惜影虽然出自中部侍郎之家,但从小母亲极在意教导她学习三从四德,可最让她叹为观止的是唐宋元明时代那些才子的佳作,故极少出门,身体柔弱,肤若凝脂般吹弹可破,哪里受得住这烈日蒸晒?所以在广场上跪了不久,她就感到头晕眼花,胸中有股混沌的热气被阳光搅得难受不堪。她前面不远处是一个拿着鞭子踱来踱去的女仆,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牟惜影几次差点晕倒过去,都被那个女仆用鞭子打醒。她从未受过这种虐待,只感欲哭无泪,一脸的细汗,把原本白皙无暇的肌肤洗得绯红。
正午,已到了太阳最热的时分,牟惜影实在支撑不住,身子倾向一边,那个女仆立马快步过来,对着她狠毒的扬起鞭子,牟惜影无奈摇头,眼看就要打下去!女仆的手腕忽然被一个有力的大手钳住,鞭子从她手中掉落,哀声叫着:“二皇子饶命!二皇子饶命!”
杨隆演金刚怒目的看着女仆,道:“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奴婢回二皇子,是琼花夫人!”女仆吓得语无伦次。
杨隆演看向地上的牟惜影,她努力直起了身子,似乎在他面前,她应该故作坚强。杨隆演欲扶她起来,女仆却阻止道:“二皇子不行,琼花夫人说了,没有她的命令,不准牟惜影起来!”
“二皇子,民女没事,你还是不要管我了。”牟惜影自觉愧对于他。
杨隆演无计可施,只好去找琼花夫人,“姨母,其实只要给她一点小小的惩罚就够了,怎能动用鞭子!”他气冲冲的吼道。
琼花夫人却若无其事的样子,细声细气的劝道:“二皇子,牟惜影害你丢了那么大的人,当然要狠狠的惩罚,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第106章()
“绝对不行,请姨母这就放了她!”杨隆演把身子转向门外,愤愤地说。
琼花夫人好不容易才得以正大光明的整治牟惜影,绝不会轻易放过她,再说了,还有杨渥这个靠山,相信杨隆演不敢乱来的!
“二皇子息怒,姨母这么做都是为了你给你出气,你怎么还发起火来了!”琼花夫人委屈似的喊了起来。
杨隆演无奈的看向她,说道:“姨母,这么热的天气,你要她跪在太阳底下那么长时间,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受得了!”
“谁让她丢了二皇子的脸呢,你也听了皇上的意思,他对这次联姻抱了很大的希望,可那个牟惜影居然不识好歹,辜负了皇恩,给她这点小小的惩罚,已经太便宜她了。”琼花夫人尽量语气柔和,可是不经意间,狠毒的本质像石缝里的泉水,悄悄地流了出来。
杨隆演与她好说不得,只有不顾念亲情之间的长幼尊卑,睥睨着她,发下了狠话:“这是皇家的事,姨母凭什么插手进来,不觉得高估自己的权力了吗!”
“你”琼花夫人第一次见他这般粗暴,为了一个女人竟连她这个姨母也敢得罪了,这让她颇受打击。她拿着帕子的手指着他,从牙齿间挤出一个字,遭了叛逆而又无可奈何的气愤的样子。
杨隆演气急败坏,与琼花夫人争吵地面红耳赤,继而走出屋子,直奔牟惜影所在的地方。
琼花夫人气急攻心,倒在春桃怀里,春桃给她抚了抚胸口,神色担忧,道:“夫人您怎么样,奴婢去请大夫来!”
“不用了,”琼花夫人挣扎着站起身,目光变得些许疲累,“春桃。”
“奴婢在,夫人有何吩咐?”春桃扶着她的手臂,问。
“你去把大皇子找来,让他去广场!”琼花夫人命令道。
“是的,夫人!”春桃边松开手边注意她的脸色,担心她支撑不住身子,可那严肃的表情,又让她不敢多说什么。
杨隆演想私自放走牟惜影,精明的琼花夫人知自己所言没有威慑力,便叫来杨渥撑腰。
杨渥刚与杨隆演在凉亭共饮不久,喝得微醉,回到宫里倒头便睡,春桃叫了许久,他才如梦初醒;春桃一见他起来便忙告知琼花夫人的意思,杨渥听了,当即打起精神,与春桃来到广场处。
杨隆演与琼花夫人僵持在那儿,中间跪着牟惜影。杨隆演让她起来,而琼花夫人不准,杨隆演虽然贵为皇子,然而此时皇上早已交由琼花夫人处理,再说自己抗旨不遵,也的确有不是之处。
“大哥,你来得正好,快来救救惜影吧!”看杨渥前来,杨隆演说道。
地上的牟惜影看了一眼杨渥,又虚弱的低下头去。
杨渥也怜悯于这柔弱的女子,可恍然想起昨晚她从杨隆演宫里出来的情景,认定她十分虚伪,琼花夫人在一旁添油加醋:“大皇子,你可一定要为姨母做主呀,这牟惜影犯了欺君之罪,理应当斩,我只不过是让她晒晒太阳,驱走她那股子傲气,二皇子却为了她,跑来羞辱我!”
杨渥闻事情起因,亦是把责任推到杨隆演身上:“二弟,你不该这么跟姨母说话,牟惜影罪不可恕,这没什么好辩解的!”
第107章()
“大哥,我承认我不该对姨母说话无礼,不过惜影犯的错终因我而起,要惩罚就惩罚我,与她没有干系!”杨隆演温和的性格透露出几分年少的倔强。
杨渥始终帮琼花夫人说话,是她牢靠的依傍;杨隆演不敢反抗兄长,牟惜影又逞强说自己能承受的了,杨隆演只好含泪而去,不忍再看她一眼。
邱白露迎面走来,杨隆演没有注意到前方有人,一下与她肩膀相撞。邱白露见他眼眶红红的,撞了自己且无一句言语,“二皇兄,你怎么了?”她问。
杨隆演强忍悲愤,不在表妹面前哭泣,便道:“今日风大,迷了眼睛。”他简单一句,引邱白露追问到底。他只好说出牟惜影被琼花夫人罚跪之事,“娘太过分了,二皇兄你放心,我会求娘放了牟姑娘的!”说罢,她去往广场,琼花夫人和杨渥正欲往回走。
杨渥一见邱白露便满心欢喜,“表妹!”他叫道。
邱白露只盯住了琼花夫人,蹙紧了黛眉,一双线条清晰的大眼睛微微扭曲,丰满的嘴唇微凸着抿在一起,叫道:“娘,你把牟姑娘怎么了!”
这讯问的口气,使得琼花夫人大为不快,冷冷的说了句:“你大皇兄在场,露儿休得无礼,一切都等回去再说。”说着,她转向杨渥,道,“多亏了你的帮忙,真是有劳了!”
“姨母千万别这么说,姨母的吩咐侄儿当然会义不容辞的去做。”杨渥一心想讨好邱白露,故把她母亲的事当做己任。
而后,杨渥回了宫,继续在梦里寻周公。琼花夫人和女儿回到房里,两人脸色皆蒙着层雾霭。
“露儿,为娘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为了你将来的幸福着想!”琼花夫人接过春桃递过的茶,细细品味了一口,道。
“如果为了让我幸福,就要去伤害别人,那么女儿宁愿一辈子遭受颠沛流离,享受不到安居乐业的幸福!”邱白露赌气道。
琼花夫人把手中的杯子猛地放在桌上,水洒出一片,她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邱白露跟前,厉声说:“你知不知道牟惜影差一点就爬上王妃的位子了!你却还傻傻的替她说情,责怪为娘,让那个牟惜影抢占了所有本应属于你的风光呀!”
邱白露静静的道:“之前大皇兄就告诉我了,说他看见牟姑娘在很晚的时候才从二皇兄那里出来,当时我对这种事非常反感,心想二皇兄高兴喜欢谁就喜欢谁吧,反正他有的是权力!可是今天我看到他红着眼睛从广场那边跑过来,方明白他对牟姑娘用情至深!”
琼花夫人闷哼了一声:“你打算怎么做呢,露儿?”
“我”邱白露显得迟疑,像在思忖什么,“我别无他求,只希望娘不要折磨牟姑娘了!女儿早就听说她是吴越第一才女,如今远赴吴国”
琼花夫人忍不住打断她:“够了!傻孩子,如果杨隆演册立她为贵妃,那无疑她就会成为将来的皇后,一个女人要是想在这皇宫里生存,就得坐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露儿,我良苦用心,就是不想让你也和我一样,永远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滋味是不足以与外人言的!”
邱白露心肠软,依然是苦苦哀求琼花夫人不要如此对待牟惜影!
第108章()
琼花夫人此时心寒如冰,她一心为了所有人,却没想到所有人都来怪她。她把心一横,便心生一计,随即赔笑对邱白露说道:“好了,女儿,娘都听你的,你先下去吧!”说完,叹口气,心中暗道:“这都是你们逼我的,可不要怪我!”
杨渥回到宫中一觉醒来,看到绮云又身披红纱,玉体若隐若现,两人缠绵之中,绮云娇声问道:“大皇子准备的都怎么样了?如不出我所料,徐温这老儿,这几日便要回宫了!”
杨渥躺在温柔乡里,心满意足地说道:“这些年来,我听你的话,扮作一个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别人都当我是色狼,却不知我只对你一个人‘色’而已,其他庸脂俗粉,我都不放在眼里!”
绮云如蛇般的身子绕在杨渥身上,嗔怒道:“一听你姨母说将邱白露许配给你,你便去为她卖命,还说什么只‘色’我一个,依我看,你真正‘色’的是你那表妹罢了!”
杨渥浓眉一横,冷声道:“那个早就被老二玩过的烂货,我怎么会放在眼里。我只不过将计就计,让姨母误以为我对白露痴心,日后以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