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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这是我找白蒙借的钱,本来就是人家的钱,怎么是他骗钱呢。”
秦心月挣脱秦驰洲的手,生气的道。
白蒙这才知道秦驰洲误会从何处,知道是钱惹来的麻烦,听到秦心月解释,也不再多说,朗声道:“您也听心月姐说了,我并不是骗钱的;至于我能不能治病,我们用事实说话。”
又转头对秦心月道:“心月姐,你和秦叔叔再说说,我再给你配药,不能耽误老爷子治疗。”
“用你治疗啊,小骗子还真入戏啊!”秦驰洲听到白蒙的话,反而更怒了,扬起巴掌要打白蒙。
秦心月死死拦住秦驰洲,同时对白蒙道:“阿蒙辛苦你了,你先帮忙配药,我再和父亲说说……”
她感激又歉然地道,当着秦驰洲的面子,她也不能多说什么,怕惹到了他,只能先让白蒙离开,寻思着只能再找个机会给白蒙道歉了。
白蒙看了秦驰洲一眼,不知道他这种休养的人,为何如此冲动易怒。只是看他嘴唇干裂,眼袋很重,想来最近都没有休息好,脾气不好也有情可原了。
秦辖府老爷子的迁延不愈,前些日子还有钱不够的情况发生,想必这个中年人身上的压力也很大吧?四处筹钱为了填满医院这个无底洞,自己一个毛头小子这个时候跳出来说自己能治癌症,他当然不信了。
他从秦驰洲的角度一想,他也能理解一二了,不过理解归理解,对于这样情绪的人他却是懒得理睬,对秦心月一笑,退出了病房。
白蒙猜得和事实还真差不多。原来秦驰洲为了给老爷子的治病筹钱,刚从京城谈了一笔生意回来。这次回来比预定的时间晚了一个多礼拜,这也是秦心月没有及时归还白蒙钱的原因。
这次秦驰洲回来的时候,虽然有了治病的钱,但是面色却是不怎么好看,眉宇间有深深的忧虑,秦心月问他,他又不说。
当秦心月把白蒙可以治疗秦辖府肝癌,当作喜讯告诉秦驰洲的时候,秦心月心中永远温言细语的父亲突然大发雷霆,说她是病急乱投医,尽信什么江湖骗子的话,把她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就出去了。
秦心月给还在京城的母亲打电话,母亲也只是叹了一口气,说她会和秦驰洲谈的,让女儿安心照顾爷爷的病。
谁知道今天秦驰洲突然回来,正好撞见秦心月给白蒙钱,由此生了误会。
白蒙离了病房后,并没有走太快,心里还在转悠着如何取得秦驰洲信任的问题。
这不光是他面临的问题,而是自古医生不能回避的一关,就是如何取得取得病人家属的支持。一个有名望的老医生自然是不必担心,他们身上的光环够了,可是一个才出道的医生,本事再再大,看在别人眼里也是不可信的。
而大多治疗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是一个漫长而且消耗精力金钱的过程,一两个月家属还能忍,可是很多治疗,时间动辄长达半年、一年甚至几年,金钱耐心都在这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消耗一空,病人和家属嘴上不说,心里对医生的能力也会产生怀疑。
白蒙现在的问题就是虽然有本事,但是一没学历文凭,二没身分地位,更是屁大的名气都没有。安国买个药都让江迪怀疑是个骗子,现在要个秦辖府治癌症,不过秦驰洲这一关,恐怕是不行的。
毕竟治疗时间还要至少两个星期,过不了这关,自己以后给其他人治病,也同样会遇到这样的信任问题。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医生越老越吃香,不光是医术进步,名气地方也是一方面,治疗有些微妙的东西也讲究个“信则灵”,你心理觉得自己能好,乐观积极的面对眼前一切,病情自然就好了;病人心理每天担心不已,家属在旁边唉声叹气,不光是恢复,休息都休息不好,更何提康复呢!
这医患的关系,还真是复杂呢。
白蒙病房走廊慢慢的踱着步子,心下思虑万千,不由越走越慢。
忽然身后一声大响,十七病房的门被撞开,白蒙回头一看,正见秦心月跌在地上,好像是被人推出来的。
只听秦驰洲怒吼道:“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蠢的女儿,你被那个白蒙卖了还帮人数钱吧?”
“爸,你胡说什么!那真的是白蒙借给我的钱,而且他治好了他母亲的癌症,这是我亲眼所见,高树根大夫也是知道的!”秦心月急急的解释道。
“他们母子一起行骗,这样的团伙还少吗?”秦驰洲气急败坏的一把抓起秦心月,扬起巴掌就要打她。
“爸,你怎么就不信别人呢,还有高大夫呢,他也可以作证的!”秦心月扬着脸,毫不畏惧的看着秦驰洲。
“也是一伙的!”秦驰洲又气又怜的喊了一声,只觉得和被人骗傻了的女儿说不清,高高举起的手就落了下来。
秦心月抬着下巴,一向柔和的小脸线条坚毅起来,眼睛里面闪着不屈的光芒。
预想中的巴掌却没有落到脸上。
秦驰洲的手腕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他连挣了几下,却是纹丝不动。
“你……你还敢回来?”他一抬头,正对上白蒙燃着怒火的眼睛。
他终究是一介书生,在白蒙和军人一样的身体素质面前,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我问心无愧,为什么不敢回来?”白蒙清清淡淡声音响起,松开了秦驰洲的手,向后一撑,他不由自主的松开了秦心月,倒退回病房。
白蒙看着左右的人又聚集了起来,眉头一皱,却知道秦驰洲这样身分的人好面子,遍一拉秦心月,掩上了门,把意图围观的人都关在了门外。
房间里面顿时一静。
白蒙先把秦心月扶到椅子上,发现她肩膀在门上撞了一下,青紫一片,同时她的手在倒地时往地上一撑,手掌擦破,手肘也被扭了一下,有些肿痛。
他替秦心月揉着,化解淤血,同时也很生气,秦心月伤成这样,可见秦驰洲当时推人是用了很大力气,才能把病房门都撞开。
秦心月有些很傻,任凭白蒙处置,看着父亲,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从小到大,父亲没打过她,没骂过她,可是突然之间当众把她推在地上,不说身上的疼,心里上就过不去。
秦驰洲看到女儿的眼神,也醒悟过来自己做的过分了,看到白皙肩头上的青紫,也是心疼不心,后悔自己太过冲动,颤抖着手上来慰问女儿。
“秦叔叔,你教了半辈子书,讲台上也是连打带骂吗?”
见被自己推开的秦驰洲又走了上来,白蒙却误会他还想动手,身形一转挡住了他,冷笑着问道。
“让开,我还用你这个小孩子教?”他虽有悔改之意,但却是好面子的,不肯对白蒙低头。
“小孩子?”白蒙轻笑一声,“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年龄能判断一个人的能力吗?”
“大宋朝温彦博,幼儿倒有灌穴浮球之智;司马温公,倒有破瓮救儿之谋。汉孔融,四岁让梨;十三郎五岁朝天,唐刘晏七岁举翰林。汉黄香九岁温席奉亲,秦甘罗一十二岁身为宰相。吴周瑜七岁习文九岁习武,一十三岁官拜水军都督。”
“这些都是小孩子,你比得了哪个?”白蒙看着有些发傻的秦驰洲,傲然问道。
“我……”秦驰洲在女儿和白蒙的目光之下,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秦叔叔,医学总在进步,过去的绝症,不代表现在不可以治,不代表将来不能治,你总抱着过去的看法,总会被时代淘汰的。”白蒙走到秦辖府的床前,平静中又有一丝激动的道,“我创造了一次奇迹,就有第二次,而奇迹多了,就是平常事。”
“生活会越来越好,不是吗?”
他看着秦驰洲,如是道。
第二十五章 送别()
秦驰洲哑口无言,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胡吹大气谁不会!”
“我早就说过拿事实说话,是用质疑我的。”白蒙无所谓的一耸肩,见秦心月肩膀的淤血已经化开,替她提好衣服,“我不会要您要钱的,您放心我,帮老爷子,是因为和心月姐说得来,一般人来了,给钱我都不一定给治。”
见女儿感激的看着白蒙,秦驰洲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只是嘟哝道:“说得好听,你治好了我爹……再说!”
白蒙起身淡然道:“我先提醒您一句吧。”
“提醒我什么?”秦驰洲莫名其妙的道。
“气郁伤身,您要是做了什么违心的事,一是想开,二是补过,天天困在心里,只会让自己受罪。”白蒙看着猛地僵住的秦驰洲,知道自己说中了。
他一进门就发现秦驰洲最近休息不好,有上火的症象,提到“骗人”“团伙骗人”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抽动嘴角,恐怕他对白蒙反应这么激烈,是因为他自己刚刚骗过人造过假,而是和人配合着的来。
想他一个教授,收入不一定多高,支撑起这个家的生存和老爷子的巨额医药费,最近在山穷水尽的状况下不一定做了什么,做完了这位秦教授有些想不开,才导致的火气旺盛,性格暴躁。
分析出此点,白蒙倒觉得秦驰洲是个老实人了,这个时代谁不拿骗人当本事,有钱过日子比什么都重要,谁管钱是怎么来的?秦驰洲有这样的想法,并且为这件事烦恼,反而可以证明他是个传统的人,对歪门邪道看不上眼。
只是自己有一天走上了这条道,所以才对“同行”反应激烈,因为误会了白蒙,一上来发脾气摔东西,都是因为自怨自艾。
这些东西不是秦驰洲说的,都是白蒙从他的行为分析出来的,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望摆在头一位,就是因为很多病都是在一个人的面相行为上表现出来,而不是要等看到辅助检查结果才能做出判断,那个时候,病情一般都很严重了。
辅助检查不是发现疾病的手段,而是确诊疾病的证据,这才是对一个医生最基本的要求,大胆猜想,小心求证,这说的就是医生主观诊病和辅助检查之间的关系。
见秦驰洲陷入了思考,白蒙没有打扰他,和秦心月挥手告别,出了病房。
“阿蒙,你等等!”才走出没几步,白蒙发现秦心月追了出来。
“怎么了?”白蒙问道。
“钱的事情%……被我爸收起来,我身上也没有钱了,等回来再给你。”秦心月不好意思的道。
白蒙笑了起来:“没事的,你快回去吧,老爷子和小老爷子都要你多操心呢。”
“嗯!”秦心月用力的点点头,又道,“你不要和我爸计较,他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这次回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也提醒他注意身体,和他多说说话。”白蒙理解的笑道,从秦心月说的,也证明了自己的判断,秦驰洲是最近有事,才导致的性格突变。
秦心月叹了口气:“我尽力吧……他现在……唉,不知道能不能说通。”
白蒙也是无奈,知道看起来冲和的人骨子真是越是倔强,秦驰洲也是有傲骨的人,钻进牛角尖里面不是那么容易钻出来的。
不过白蒙暂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帮助他,只得安慰一下秦心月,离开了医院。
他想道,如果两个星期后治疗秦辖府,少不得又需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