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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不知道她失了一回记忆,还学得这许多东西。
禹南侯府那几百台箱笼楚云音从来也不曾碰过,她所有的,不过是一包袱连凡人也不大看得上眼的东西罢了。
若不是今日想起,她还险些忘了呢。
她翻出自己那个小布包,里头装着周爷爷给她做的椒盐饼,花生酥还有用三月里新摘下的梨花做的梨花糖。
“云丫头啊,这都是你爱吃的,带些过去,等吃完了再回来拿。”
临走时周爷爷语气淡淡的,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真想回去看看。
如此说来,她还差点忘了自己是代替禹南侯府的大小姐嫁过来的,该不会露出什么破绽了吧。
楚云音抓起角落里的三辛调料,心不在焉地走回院子里。
“给,就是这个了。”
进去一趟后,她身上的气息变得与之前完全不同。
若是有什么事情让她连吃也不吃下了,那必定十分严重。
可惜这些严重的事情她都不曾与他说过,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加了调料的烧鸡果然香气更浓,俆廿生一边递给她一边旁敲侧击道:“你若是觉得闷了,便出去走走。”
当然他下一句的话意思是,若要成行,务必与他一起。
“出去走走”
楚云音觉得他说得很对,她确实需要回去一趟,看看周爷爷。
“我知道了。”她应道。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俆廿生坐在她身旁,气息又冷了几分。
那些灵鸟被吃完以后,禹南侯府一连几天都没有收到消息。
父亲闭关不在,两个妹妹也是一去凌霄城便没了踪影,留下禹南瑾一人在府中如坐针毡。
“那些信鸟怎么一个也没回来。”
窗前空落落的,禹南瑾就纳了闷了,按理说那个什么灵骨低微的齐三公子应当察觉不到这些送信的灵鸟才是。老齐国公如今不在府上,就连那个替嫁的小丫鬟也是凡人。
他怎么想,也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少爷。”
门外走进来一个小厮禀报道:“大小姐回来了。”
“大小姐回来了?!”禹南瑾问道。
此刻禹南香应该在凌霄城才对,又怎么会回来。
小厮压低了声音解释道:“不是真正的大小姐,是嫁出去的那个大小姐。”
“知道了。”
禹南瑾挥手让他先下去,在心中思忖片刻,还是打算先出去看看。
那个丫头不好好替他看着齐三公子,现在跑回来做什么。
“大小姐人呢?”
“往杂院去了。”
侯府杂院里的一隅小偏屋仍是安安静静,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爷爷。”
门上响起几声轻叩,楚云音兴高采烈地站在门口,打算给周爷爷一个惊喜。
“爷爷,我回来了。”
她又拍了几下门,可是没人应他。
倒是惊动了杂院里其他的婆子厨娘,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望着楚云音道:“你是谁啊?找周杂役做什么?”
“我是云丫头啊,沈厨娘。”
“云丫头?”老妇走近几步,瞧道:“果真是云丫头。”
“换了身衣服,大娘都不认识你了。”
“我爷爷呢?”楚云音问道。
沈厨娘迈到门前,细细说道:“自从你走了以后,少爷就送了不少赏赐过来,还说要单独辟个院子给他。”
“他哪里肯,怕你回来找不着地方,就还一直住在这儿呢。你方才敲门,许是声音太小没听见。”
说完用力地捶了捶门,叫道:“周杂役!周杂役!”
还是没人应门。
“今日是怎么了,老周总也听不见。”
二人叫门时,禹南瑾恰好拎着折扇大踏步走进了杂院里,一时间蓬荜生辉。
“少爷来了。”
“是少爷来了。”
周围的人恭恭敬敬地站到一旁。
“你们在做什么?”
禹南瑾朝那背对着他的二人道。
“大少爷,云丫头回来找她爷爷呢。”
楚云音面无表情,没有做声。
一个杂使丫头嫁出去几天还敢给他脸色看了,禹南瑾暂时不想同她计较,便随意使了点灵力,将门挥开道:“快些,本少爷还有事吩咐你。”
“多谢少爷。”沈厨娘替楚云音答应了一声。
可待那门打开以后,屋子里还是静悄悄的。
“爷爷。”
“周杂役。”
喊了几声,进屋去一看,才发现周爷爷还躺在床上,双目紧闭。
众人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爷爷。”
楚云音伸手去探他,脑海中一片空白。
身体冰冷,气息全无。
“周杂役这是这是去了”
一道小声的提醒响起,楚云音愣在原地,耳边还传来禹南瑾喋喋不休的叫唤。
“好了就快随我出来。”
“本少爷还有要事找你。”
这样的凡人生死对于活了上百年的禹南瑾来说,再平淡无奇不过了,故而他也从不在意。
见楚云音还呆呆地不说话,禹南瑾转头催道:“本少爷叫你呢,没听见还是怎么的!”
“禹南瑾!”
一袭蓝色裙衫的小丫鬟忽而恶狠狠地转过头来,看着他道:“你就是这样答应我的!”
那样冷冽的目光打在禹南瑾身上,竟然令他浑身一震。
“你们禹南侯府就是这样答应我!保我爷爷下辈子衣食无忧!安度晚年的吗!”
第53章 仙凡之隔(二)()
“你们禹南侯府就是这样答应我!保我爷爷下辈子衣食无忧!安度晚年的吗!”
面对楚云音的声声质问,禹南瑾哑口无言。
她那样看着他,第一次让他有了不寒而栗的感觉。
岂有此理!自己怎么会被一个杂使丫头给吓住!
“你这是以什么态度和我说话!”禹南瑾忽而厉声道:“我堂堂禹南侯府的小侯爷,还需要对你一个凡人丫头有什么交代?!”
屋子里鸦雀无声。
他是禹南侯府的小主子,又是受凡人瞻仰的修仙者。
谁敢这样大声责问他,不是找死吗。
看来她真以为自己嫁到齐国公府去,便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禹南瑾,你记着今日所说之话!”
楚云音双目圆睁,眼睛有些泛红道:“来日可别忘了!”。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敢反了不成,禹南瑾打心眼里不信自己治不住这么一个小丫鬟,便冷笑道:“恐怕等不到那一日,你就已经变成一堆白骨了!”
他又见楚云音意欲起身去动周爷爷的尸身,故意施了一道法术将她掀开,而后语气生硬道:“这个老杂役是我侯府之人,还轮不到你来动!”
楚云音被那道灵气打得后退几步,却是挺直了脊背站在地上,没有愤怒也没有不甘。
因为,她确实没有资本同他叫嚣。
既然如此,那就一拍两散!她也不干了!
“少爷”
一旁站了许久的沈厨娘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周杂役去世,云丫头也是太伤心”
“不必说了!”禹南瑾打断她道。
没人再敢出声,楚云音盯着周爷爷的尸体沉默良久,终于沉痛地转身道:“是我不自量力,扰了侯府清静。”
说罢,三步并做两步,快步走出了禹南侯府。
这番情景闹得禹南瑾很是恼火,他望着楚云音离去的背影恨不得直接上去将她拍碎才好。
自己什么时候被人这样顶撞质问过,这个人竟然还是一个凡人丫鬟!
“真是岂有此理!”禹南瑾捶门道。
早知道就不该听二妹的,选了这么个丫头,如今闹得骑虎难下不算,还不知道要惹出些什么事情来。
再者,这凡人生死本就非他能掌控,她竟然将这笔账算到他头上!
“将人葬了吧。”
禹南瑾吩咐下人道,自己抬脚出了杂院。
侯府外,楚云音一路漫无目的地穿过大街小巷,不知道要去往何方。
最终,她还是停在了齐国公府。
方才她算是与禹南瑾闹翻了,那么这代嫁之事也算是一同黄了。
虽说不知道接下来该作何打算,但她还是脚步未停地往东苑走去。
内室中空无一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待俆廿生回到内室时,看到的便是一片漆黑。
可即便什么也看不见,他还是感觉到了她的气息。
她缩在床角里,还裹着被子。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却也没有点亮烛台。
静了片刻,俆廿生缓缓走到床边,看着那个缩成一团的身影。
两声低低的啜泣从被子里传出来。
她这是在做什么?
“云音。”他轻轻俯下身唤她。
没有应答,被子里的低泣声却戛然而止。
俆廿生拂开锦被,露出她微微抬起的脑袋。
一片漆黑之中,他与她四目相对。
“廿生。”
她以为他看不清她的模样,硬生生将泪水蓄在眼眶里,压低了声音道:“我方才睡着了。”
那双泪水盈盈的眸子比平时折射出更加璀璨的光芒,近在咫尺,又怎么可能骗的了他。
从青州城到雾止国,从遇荒境到止渊境,他从来没有见她哭过,即使她曾经在梦中惊叫有人要杀她,可是也没有流下过一滴眼泪。
“睡累了就起来坐一会儿。”俆廿生道。
他没有拆穿她,语气也同平常一样。
楚云音慢慢平复好情绪波动,庆幸他没有点灯,否则一定会看到自己哭得一脸狼狈的样子。
“廿生,修仙之人是不是可以活很久很久?”
她忽然问他。
他答道:“百年,千年,万年,乃至长生。”
“你是不是也会活那么久?不会老,也不会死?”
长生不老?
沉默片刻后,俆廿生侧身看着她道:“为何问这个?”
若是她想修炼灵骨,他并不知道这对她残余的魂魄会有什么影响。
“我只是问问罢了”
楚云音重新埋下头道:“我先睡了。”
她安安静静地贴在墙角,不再动弹。
察觉到楚云音有些不对劲,俆廿生开始细细思量,是不是应当寻一些仙药灵材或是玄奇阵法排除隐患,让她早日修炼才好。
他在她身边躺下,沉沉睡去。
睡梦中,她恢复了记忆,像从前一般追在他身后叫道:“廿生,廿生。”
同样入夜的雾止国凌霄城。
明烛煌煌,禹南雪收到自侯府的灵鸟传书后,站在案前冷哼了一声。
烛火照在她那张单纯无害的脸上,显出几分狞色。
“不过是一个无依无靠的杂使丫头,竟然也敢同大哥哥那样叫嚣!”禹南雪用灵力焚掉书信,道:“她还真以为嫁进齐国公府,我们就治不住她了吗!”
“二妹妹。”
禹南香轻声劝道:“她毕竟是失去了至亲之人,一时口无遮拦也是有的。”
“哼,她口无遮拦?”禹南雪看着禹南香道:“这样的凡人我见多了,不过就是痴心妄想,贪心不足罢了!”
“不知天高地厚!”
她这样一说倒令禹南香担忧起来,若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