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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
然而惊喜之后,那小侯爷又锤着扇子发愁道:“可国公府已将成亲的日子订下,怕是等不到青凰帝姬了。”
“这有何难。”
“怎么说?”小侯爷问道。
“李代桃僵,偷梁换柱!便是日后国公府发现,令妹也早已随青凰帝姬去了!”
正说着,二人见远处慢吞吞挪过来一个提着水桶的杂使丫头,一身粗布灰衣与院内的秀致花草相撞,很是煞风景。
小侯爷乍一瞥见她,便唤道:“提水桶的婢女,你过来。”
水桶停下,杂使丫头见四周没有人,这才后知后觉地问道:“是叫我吗?”
“对,就是你,快过来。”小侯爷有些不耐道。
“少爷,叫我何事。”
她落落大方地走过来,花叶相映之下,清澈如水的眸子晃得二人眼前一亮。
一晃回神后,小侯爷赶紧吩咐她道:“你快去南院大小姐房里传我的话,便说我已找到应对之策,让她不要太过伤心,保重身子要紧。”
“是。”
“去吧。”
水桶还留在地上,杂使丫头便一路跑了。
倒是之前向小侯爷献策的男子望着那丫头的背影,回味道:“想不到禹南候府上连一个杂使丫头都生得这般水灵。”
“俞兄说笑了。”小侯爷并不以为然,心道这俞兆骞怎么连一个凡人婢女也看得上眼。
似是察觉到禹小侯爷有些心不在焉,俞兆骞便另去找话说道:“说到青凰帝姬,不知遇荒境还有一件奇闻小侯爷可曾听过?”
“什么奇闻?”
“据说那遇荒境内出现了一位千年一遇的天阶灵骨,而且还是在一个蛮荒之地的小宗门里。”
“有这等事?”
“为此还引得青凰帝姬亲自前去,意图揽在麾下,不曾想后来”
“后来如何”
声音渐渐远去,二人消失在石子小路上。
静悄悄的院内突地闪过一抹身影,几下跳过石子小路,飞向了侯府南院。
侯府南院上头日光充沛,大白天的却连一个洒扫值守的丫头都不见,只隐隐从屋内传出几声啜泣。
一个白衣美人坐在窗边,泪眼盈盈地望着院子里头飘落的梨花。
“大姐姐。”
窗棂上忽然冒出一个藕粉裙衫的少女,笑嘻嘻地叫道:“大姐姐哭什么。”
“雪妹妹。”
白衣美人赶紧抹干眼泪,看着她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听到你的婚事,我就赶紧回来了。”禹南雪答道,轻身翻入窗内。
这句话一下刺激了白衣美人,她又簌簌地掉着眼泪道:“什么好事,日后也只是个笑柄罢了。”
如今满皇城的人都知道她禹南候府的大小姐禹南香,要嫁给齐国公府的废材三公子了,偏生老齐国公修为高深,止渊境内皆有凶名,这门婚事拒也拒不得,嫁也不想嫁。
就成了笑话。
“爹爹还在闭关?”禹南雪问道。
“正是。”
禹南香轻轻抹着眼泪道:“即便爹爹没有闭关,这门婚事也是拒不得。”
“大姐姐,你别担心,总还是有法子的。”禹南雪安慰道。
“还能有什么法子。”
说着说着像是认命般,禹南香低头道:“总归不是妹妹你嫁去便是了。”
雪妹妹与她不同,是禹南家最有天赋的地阶第一灵骨,甚至可以与当年的青凰帝姬相提并论,只不过如今修行尚短,看不出来罢了。
而她不同,天赋一般,来日要嫁之人更是不堪入目。
“什么话,你等着,我去找大哥”
话还没说完,就见禹南香的贴身丫鬟上来禀报道:“少爷差人传话来了。”
禹南雪登时高兴道:“瞧,大哥这不是差人来了嘛,你先听听怎么说。”
随后便见屋外走进来一个粗布灰衣的杂使丫头,站在地上,学着禹南小侯爷的话一字不落地回道:“我已找到应对之策,让她不要太过伤心,保重身子要紧。”
“噗嗤”一声,屋子里的丫头都笑了。
这下连禹南香也笑了,真是个傻丫头。
倒是一向活泼好动的禹南雪没有理会,只向禹南香道:“这下好了,大姐姐不用担心了吧。”
“嗯。”禹南香闻言收了帕子,虽说还是愁眉不展,却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
那丫头回完话,就要下去。
不料禹南雪忽而叫住她,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方才在外头梨树下的也是你?”
杂使丫头想了想道:“嗯。”
禹南雪又看着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个院的?”
“洗衣房,我叫云丫头。”
她答道,倒是毫不避讳禹南雪的目光,
“下去吧。”
粗布灰衣又是一溜烟儿地没了踪影。
一直到入夜,府内都是安安静静的。
只有漆黑夜空上时不时闪过一些模糊不清的的白光,乍一望去像极了从天上掉落下来的月光,再仔细一看,却发现不见了。
第45章 皎白月光(二)()
“爷爷,今日沈厨娘给了我一条鱼,晚上咱们炖汤喝。”
“好。”
杂院里传出两道人声,不过是最俗常的安宁。
小偏屋中的一老一小正守在炉灶上炖鱼汤,老的须灰眉白,小的漆眸墨发。
烛火昏黄,满锅浓白热气。
“云丫头,端下来吧。”老爷爷示意道。
“嗯。”
名唤云丫头的年轻姑娘又转身添了两副碗筷,先盛了一碗放在老人跟前。
准备去盛第二碗时,三月里不大不小的风悠悠吹开了窗子,正是梨花时节,霎时飞得一屋子的碎花瓣。
“爷爷,我去关窗。”
她走到窗前,看着院外漫天的梨花映着月光,忽然觉得那像极了什么东西。
好像是心间掉落许久的东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到底忘了什么”
自爷爷将她带回来那日起,在这府中待了好几年,也从没寻到她的亲人。
而她身上除了一块刻着“云”字的身份牌,什么也没有。
但这天空之上的月光,总让她在心底觉得莫名可惜。
“周杂役在吗?”
正出神间,屋外有人叩门。
云丫头的爷爷姓周,是禹南侯府的一名老杂役。
“周杂役在吗?”
又叩了两声,听声音是个老妇人。
周爷爷先一步起身开门,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立在门外。
“我是二小姐院里的使唤婆子。”老妇人往屋里瞧着那一身粗布灰衣的年轻姑娘,解释道:“二小姐命我前来叫云丫头去一趟前厅。”
“去前厅做什么?”云丫头不解道。
“你快些随我去就是了,二小姐吩咐的,可不能耽搁。”
见那老妇人急匆匆的,周爷爷点了点头,嘱咐道:“去吧,府里的少爷小姐都是仙人,都是心好的,不会害你。”
“可不是么。”那老妇人接道,示意云丫头快些跟她走。
“知道了,爷爷,我一会儿就回来。”
二人一路穿过石子小路,直往前厅去。
前厅里烛火明如白玉,一室熠熠,皆非凡物。
禹南侯府的小主子禹南瑾与两个妹妹坐在一处,轻声细语地似是在商量些什么。
“大哥,这个法子可行么?”
一袭白衣的禹南香一脸忧虑道:“会不会冒险了些?”
若是让整个家族为了她承担这样大的风险,去偷梁换柱欺骗齐国公府,那么她宁愿嫁给齐三公子。
“不会,我就觉得这个法子很好。”禹南雪拍板道:“若论天赋,大姐姐也是一等一的,凭什么嫁给那么个人。”
禹南瑾亦是站起身道:“二妹说得对,只要三个月后你能在试炼会上大放异彩,被青凰帝姬看中,就不怕齐国公府来找麻烦。”
二人终于口干舌燥地说动了禹南香,听她答应道:“那好,就听大哥和二妹的。”
又转念问道:“可这替嫁的人选”
“大姐姐不用担心,这个人选我早就替你找好了。”禹南雪道。
“谁?”
“今天早上替大哥传话的那个杂使丫头。”
“那个丫头?”禹南瑾率先跳了起来,质疑道:“二妹怎会选她?!”
再怎么也要挑个样貌气质皆是上等的才对!一个粗使丫头怎么行!
“对!就是她!”
藕粉裙轻轻旋起,禹南雪慢慢解释道:“府里其他有头有脸的丫头都是家生子,有些还有灵骨,在这府上盘根错节,不好拿捏。”
“这个丫头据说只是一个老杂役捡回来的,没名没姓,就在府中混口饭吃,好对付得很。”
“那也不能选她啊。”禹南瑾还是不同意。
“大哥哪里知道这其中关键,其他丫头都是一副奴颜婢膝的模样,独她没有。这样的人送到齐国公府去才不会轻易露出破绽。”禹南雪仰头想了想,道:“而且我仔细看过了,模样长得也不错。”
禹南香亦是侧头细思道:“可我早上见她,脑子似乎有些不太灵活。”
“大处不出错就行,规矩再慢慢找人教她。”禹南雪道。
“那行。”禹南瑾敲着扇子,又看着他那个二妹笑道:“平日里没见你这么机灵,回头该好好奖赏你才是。”
“谢谢大哥。”
如此一来,禹南香还有什么话说。
正等着,厅外一个婆子就领着人来了。
婆子道:“少爷小姐,人带来了。”
“行。”禹南瑾挥手道:“下去领赏罢。”
一身粗布灰衣的杂役丫头站在三人跟前,大眼瞪小眼。
不得不说这丫头的眼睛生得真水灵,禹南瑾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云丫头。”她答道。
奇怪的是,她一个粗布衣裳的杂使丫头站在满室辉煌的大厅里,竟然丝毫不显得灰暗。
看了半晌,禹南瑾道:“不错。”
“过几日,便是我禹南侯府与齐国公府结亲的日子。”禹南瑾顿了顿,看着面前的杂使丫头道:“你可知道?”
她摇摇头。
“二小姐叫你来的意思就是”禹南瑾接着道:“过两日到了成亲的日子,要你替大小姐嫁过去,而我禹南候府也绝不会亏待了你。”
话音落毕,厅中一片沉默,云丫头微微垂下眼眸。
三人见她这幅模样,以为是不愿意,便半是威胁半是抚慰道:“那齐三公子也算得上是半个仙人,而且你一个没名没姓的杂使丫头,能嫁过去”
一大段还没说完,忽听那云丫头出奇平静地冒出一声:“好。”
“只要你替大小姐嫁过去”
“好。”她再次道。
什么?!她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禹南瑾一时噎住,他那一大段说词才刚刚准备好。
“大哥,她答应了。”禹南雪提醒道。
禹南瑾这才反应过来,高兴地拍手道:“好!真是个识相的丫头!”
也不用他多费口舌,这丫头真是越看越顺眼。
“只要你要保证周爷爷下辈子衣食无忧。”云丫头看着禹南瑾道。
周爷爷?哪个周爷爷?
三兄妹还从未接触过凡人杂役,故而有些茫然。
“就是那个捡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