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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悠言摇头,镜片后眼睛已经雾蒙蒙的,可重复的只有这一句,“对不起。对不起……”
秦朗直直的看着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眼睛里有着无边无际的悲伤,忽然觉得,她和五年前记忆里那个懵懂的女孩子不同了,明明样貌和气质都没有变,可却感觉到了陌生。
“言,你爱上他了?”秦朗这句话,说的比上面任何一句都字字艰难。
虽然没有说明,但他们都知道“他”指的是谁。
杜悠言眼睛里闪过不忍心,没有回答。
而她这样的沉默,无疑已经是最直接的答案。
秦朗坐着的身形晃了晃,向后彻底瘫在了椅背上。
他忘了,这五年里,她是和另外一个男人绑在一起。而且直到现在的这一秒,她也都还属于另外一个男人。
秦朗嘴角抽搐,然后渐渐的笑出了声,只是笑声很疲乏很空洞,笑到甚至流出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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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转机,穿越太平洋飞往纽约的航班。
郁祁佑上飞机之前,将几天的工作集中完成,下面人一个个都叫苦连连,直到进入机舱系上安全带时,他前一天晚上甚至没睡,直接加班到天明。
此时他脸廓上爬满了疲惫,可唇角却是上扬的。
看了眼表,然后朝机窗外望下去,再过几个小时,他就能到达纽约了,似乎精神都跟着一振。
有空姐推着车过来,为每位乘客提供服务。
到他身边时,郁祁佑抬了下手,“给我一杯咖啡吧!”
“好的先生!”空姐立即说,随即动作很麻利的,一个纸杯放在了他的桌板上,“先生,您的咖啡!”
郁祁佑“谢谢”的两个字就在嘴边。
没有说出来,是因为发现了杯子下面放着的一个纸条。
他打开看了眼,上面是一串手机号。
郁祁佑挑了挑眉,这才抬起头,看到身旁站了位漂亮的空姐,虽化着淡妆,但五官非常浓丽,也很有气质,正冲着他放电。
对于飞行时遇到空姐的这种搭讪招数,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若是放在五年前,甚至是五个月前,恐怕他都会将号码留下,等着落地发个短信或者直接拨打电话,只是现在……
郁祁佑将纸条重新叠好,夹在食指和中指间递回,“不好意思,我是来见我太太的!”
空姐面露尴尬,收回后匆匆的往前走。
郁祁佑喝了口咖啡,仍旧侧头看着机窗外。
飞机抵达时,纽约的天色已经降下来了,市区内一片繁华,尤其是出租车路过的时代广场,望过去都是拥挤的人头。
郁祁佑从出租车下来,再走上楼。
到达门口时,他低眉看了看自己的手,是不是应该买束花好了?
“叩叩叩!”
他勾唇,抬手敲门。
心里想着等下她见到自己时的惊讶模样,一定很傻。
可是半天,里面都没有动静,他继续再敲,也没有人来开门。
郁祁佑拧眉,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想拨打个电话,才发现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只能继续的敲,直到将对门的邻居都敲了出来。
是名上了年纪的美国老妇,手里拎着个垃圾袋。
“你是来找这家的杜小姐?”看了看他,主动询问。
“是的!”郁祁佑点头,用英语继续回答,“我敲了半天,她好像不在家。”
老妇笑着摆了摆手,“当然不在家了!她傍晚那会儿就跟她丈夫出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丈夫?
郁祁佑拧了下眉,又摇头失笑了。
没太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他看了眼紧闭的门,只好又下了楼。
入了冬,纽约的气温很低,好在他穿的不少,出了楼门口后,郁祁佑往上仰视,果然,她所住的那两扇窗户都是黑的。
他是个很没有耐心的人,尤其是对她。
郁祁佑磨牙,眉眼上已经蒙了层不耐烦,却仍旧立在原地等着。
不时的有人从外面进来,然后按电梯,他就双手插兜的,从进来的人里面辨别她的身影。
等人的时候,一般都是抽根烟来消磨时间的,下意识的大掌在兜里握了握,两边都没有烟盒和火机的触感,才想起自己准备戒烟已经有段日子了。
说到戒烟,就会想到孩子。
现在他不管是在街上还是哪里,看到小孩子的身影时,都会忍不住驻足目光。
后面她回纽约的几次,他们都没有做措施,可怎么就没有个动静?
郁祁佑抬手摩挲着下巴,等下她回来,非得让她今晚下不来牀才行!
只是这样想想,他喉咙已经发干了。
抬手往下摸了摸突起的喉结,视线不经意扫过时,有两道熟悉的身影走进来。
郁祁佑黑眸一紧。
。。。
番外《婚后遇见爱》23,千万要挺住啊()
再回到房子时,路灯已经一盏盏亮起。
纽约街头随处可见走动的行人,呵出来的白汽很快消散。
秦朗和杜悠言两人相对默默无言,心绪都还在各自的平复当中,远处高楼间能看到悬挂的弯月,晦暗不清,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秦朗在拿到真正的亲子鉴定后,马不停蹄的就赶来了纽约。
凭着的不过是压抑五年后爆发的心中冲动,现在被她拒绝了,虽然很难堪和难以接受,可是那股冲动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时过境迁,有缘无份。
世界上有那么多的词语,恐怕都可以形容他们之间。
再怎么不甘不愿,却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已经过去了五年,他凭什么要求一切都能重来,又凭什么要求她站在原地保持不动,更何况和这所有相比,他更希望的是她快乐幸福。
从楼门进来,秦朗忍了许久的开口,“言,对不起,我刚刚……”
“没关系的,朗哥哥。”杜悠言知道他要说什么。
“说实话,我真没有想到,爸妈会用这件事情来骗我。”秦朗此时笑起来还很苦涩,语气里尽是感叹,“当年我不得不离开,而这五年来我也一直以为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在得知真相以后实在太颠覆了,所以……”
“我都懂的。”杜悠言对他微笑。
“你能懂就好!”秦朗松了一口气。
顿了顿,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一双还充斥着红血丝的眼睛里有些闪烁的光亮,不过嘴角已经勾起了释然的弧度,他说,“言,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了。”
杜悠言被他望着,心里面多少歉疚。
感觉到面前人在靠近,她垂着的手下意识的攥起,想要推开。
只是触碰到衣服的一瞬,纠结了两秒,还是收回了,闭上眼睛,有不带任何情谷欠的吻落在额头上,带着几分告别的伤怀,并且没有多做停留,只是蜻蜓点水般的没有任何逾越。
他们都知道,这是真正的goodbyekiss。
四目相对,彼此都露出了微笑。
电梯门“叮”的声响起拉开,他们双双走了进去。
两秒后,电梯门再次的缓缓合上,红色的数字往上跳跃,一道高大的身影从侧面安全通道的门里走出来,眸里没有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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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祁佑眯着黑眸,看着还在不断上升的红色数字。
在抵达了某一层时,停下。
手臂的肌肉在绷紧,奔腾的血管像是要冲破皮肤的束缚,他这个时候很想抽一根烟,只有尼古丁能够平缓,可裤兜里什么都没有。
现在再想到戒烟,竟觉得讽刺。
郁祁佑手背上青筋跃起,他扫了眼始终停留在某个楼层的电梯,扭身大步出了楼。
像是之前那样,他眯着眼往上仰视。
黑漆漆的两扇窗户都已经亮起,客厅里有两道身影,然后是往卧室的方向……
郁祁佑收回视线,无法再多看一眼。
“她傍晚那会儿就跟她丈夫出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说实话,我真没有想到,爸妈会用这件事情来骗我。当年我不得不离开,而这五年来我也一直以为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言,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了。”
……
所有的话在耳边重复,以及亲吻的画面清晰浮现。
一口闷气顶在了喉间,嗓子眼在剧烈的疼,郁祁佑抬手戳了一下,不管任何用。
他刚刚应该从安全通道里冲出来,或者现在就该上楼,可脚下像是生了根。
郁祁佑知道她心里有人的,就是他们的初次,也是因为她喝醉了酒把他错认为了秦朗,他更知道这场婚姻她有多么被动和认命……
说到底,哪怕他们有了甜蜜时光,他还是不自信的。
旁边有人经过,郁祁佑转过脸,“不好意思,能把手机借我打个电话吗?”
路人是名年轻的小伙子,听后是皱眉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似乎是见他穿着很考究并不像坏人,犹豫着将手机递了过来。
郁祁佑用英文说了声谢谢,不需要想,就已经将号码背下。
线路接通,等待的声音。
“hello?”
熟悉的男音传来。
像是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郁祁佑再也想不出任何理由,将通话掐断。
喉结在滚动,另一只插在裤兜里手指的骨缝间在咯咯作响,阖上黑眸片刻,他重新睁开,里面半点光亮都寻不到。
“抱歉,我能再打一个吗?”他对着路人说。
路人似也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情绪,点点头,“ok。”
“郁总,您已经到了吧?公司这边都按照您交代的,不用担心!”电话接通后,线路那端王秘书的声音有条不紊的恭敬道。
“给我订回冰城的机票。”郁祁佑直接扯唇。
“啊?”王秘书听后惊讶,“您不是刚刚到纽约吗,而且不是说要三天后才返回……”
“我说订机票!”郁祁佑冷声打断。
“是!”王秘书忙应。
路人从他手里接过手机,摇头说了句不用谢,看了看他的脸色,忍不住问,“are…you…ok?”
“fine。”郁祁佑喉结翻动。
看着转身离开的高大背影,路人皱眉,怎么觉得他不太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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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的早上,很寒凉。
杜悠言打着哈欠从隔壁防盗门出来,走廊里的温度不比房子里,她哆嗦了下,更加抱紧着怀里的被子和枕头,敲起了自己的房门。
里面很快有脚步声,然后被打开。
已经起来洗漱完毕的秦朗,忙侧身让她进来。
“我还以为你没醒呢。”杜悠言微笑。
“抱歉!”秦朗帮着她倒了杯热水,很歉意的说,“我这么不顾后果的冒失飞过来,害得你还要到邻居家借宿。”
“没事的,邻居是个很热情的法国女孩。”杜悠言忙说。
秦朗很感激,想起来一件事,走回卧室将她的手机拿过来,“对了,言,你手机落下了,昨晚进来一通电话。”
“啊。”杜悠言忙伸手接过,有所期待。
“我怕有急事就帮你接了,不过好像是打错了,并没有声音,很快就撂下了。”
杜悠言听了他的话一阵紧张,但在看了眼通话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