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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一步之遥,跟随着一名绯红薄纱衫的男子,仅披着一件雪白委地的貂裘,曳曳生姿,看那身气派妖娆穿着,面罩一种暗夜蕾丝绣蝶状的面具,露出一双魅惑无比的凤眸,与水色艳丽的双唇。
眼似潋滟春水,唇似蔷薇花瓣,琉璃天青色的背景下,他烟视媚行,不用特意动作,便已令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巡视城墙倒塌的事情,通知户部的人没有?”靳长恭明面只带着花公公,实则暗卫全是贽伏地她周身守护。
花公公摸了摸陛下替他准备的面罩,唇边的笑意一直不浅不深地扬起,似乎心情一直不错。
“通知了,户部对于拨款一事,一直巧言声色地推塘,而工部倒是不余余力地在忙活着。”
“户部现在是谁主事?”靳长恭作思考状摸了摸下巴。
花公公笑得戏谑。道:“羽家家主,羽桀,此人一直将户部的银子扣得死紧,非下死令是不愿意动用其一分的。”
想了想,他又道:“工部尚书乃息子丰安插的人,虽然本人能力虽一般,却家族底子跟行动力都不错,这次递的奏折就是他主张的。”
靳长恭颔首,见街道上来往的人流越来越多,停下步伐,花公公了悟,伸起手朝空气比了一个手势。
不一会儿,清脆的“踢哒”密集的马蹄声由远至近,只见一辆三头浑身漆如若幽暝龙马,率先冒出头势,靳长恭回眸,只见一辆比普通马车,至少大至两三倍的马厢驶进他们身边,缓缓停稳。
“陛下,既然您散够步了,那咱们还是趁早出发吧~嗯?”花公公十分“自觉”地抚过靳长恭的腰,细细摩挲,指尖暧昧撩拨。
靳长恭优雅转身,按住他的手,挑起眉笑得危险道:“再敢逾越,寡人就宰了你的这对狗爪子!”
花公公顿时,脸色大变,双唇抖得不像话,活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只快没咬块帕子,像受虐的小媳妇儿似的。
“陛下,奴才,奴才只不过是想扶您上车,您如果觉得奴才放肆了,您就宰了奴才的……奴才的狗爪子吧!”他自暴自弃地道。
靳长恭额间一抽,拽着他的手腕一紧,凭她此刻的力道,可以肯定他的手肯定是红肿了起来,可是花公公却一丝表情都没有变,像是完全不在乎她怎么对待他。
“寡人的名声已经够臭了,你丫的就不能安份点!”她发觉,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为什么他现在不像原来那样,虽然忠心耿耿,却明白界限了主子跟下人的距离,而现在却像要打破原有规则,一切重新开始,粘人得紧。
“陛下~真的会在乎那些吗?”花公公收起那楚楚动人的表情,笑得像一只狡猾引诱猎人的狐狸,妖孽般舔了舔红唇。
被他一噎,靳长恭确实无法反驳,是的,她才不在乎那些虚无而束缚的名声。
“陛下,正事要紧,我们出发吧~”知道再逼下去,靳长恭肯定会反弹,花公公小心翼翼收起自己那蠢蠢欲动**,再次扮演一名忠心不二的太监角色,掀开车门,让她先行。
靳长恭气结,这货还真懂得见好就收,她斜睨向他,表情郁结。
而花公公眸光粼粼波澜,一对上靳长恭的视线,就自然从眼底深处温柔流露,让人不自觉沉溺其中。
“天啊,冤孽~”靳长恭朝天翻了一个白眼,抚额长叹。
两人坐上马车,一左一右,经纬分明。靳长恭缄默,目光左右扫视,就不打算落在前面那道殷盼凝视着她的人身上,这一看下来才发现这辆马车简直就是马车中的战斗机了,内部宽敞而舒适,稳定性也强,最重要的是这马车布局很精凑却样样都具备,就像一间小型的房间。
“这马车不错,你从哪里买的?”靳长恭不由地赞叹道。
花公公见靳长恭有兴趣,眸光一亮勾起红唇,讨好凑上去道:“苍国的贸易行买的,那里有一间顶级贸易行,拥有各国最先前,最精巧的物品,若陛下喜欢,下一次奴才可以带您去参观一下。”
贸易行?也就是所谓大规模的交易市场吗?靳长恭从这辆马车的精巧程度,就可觑苍国实力的一斑,若论技术层面,靳国可是拍着马屁都赶不上。
“苍国啊,这一次他们出驶靳国,究竟欲何?”虽然靳国只算二流的国家,可是如果两国交战,凭靳国强悍的兵马,苍国亦会自耗不少,如今分秒必争的局势,他应该不会这么蠢跑来动靳国,再说攻下这个空壳似的靳国,反而削弱了苍国国力,简直就是得不偿失。
“陛下,契已经去查了,苍国以目前的情况分析,并不算得上紧迫的威胁,反而那夏国的联姻,却有几分诡异了~”花公公状似不经意地坐到靳长恭身旁,俯于她耳前,那炙热的眼神透着热度足以融化冰块。
靳长恭不是看不到他的小动作,只是她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她也懒得理了。因为他越来越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骂,他不还口,打,他不还手,可是他忒会磨人,就像一条松驰有度线,你挣扎他就松一松,你一放松他就紧紧缠上。
“联姻?他是打算自己嫁过来,还是脑子抽了,送别的什么人来靳国送死?”靳长恭眼底浮起笑意。
“夏国,能够称得上正统皇族,只剩夏合欢,跟他的一个胞妹了,莫非他打算将她送给陛下?”花公公将尖润的下鄂懒懒地搁在靳长恭肩窝,挑眉猜测。
夏合欢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在六年前,夏国暴发了一场内政,当时夏合欢为太子,其母皇后莫名其妙暴毙后,他最信任最敬爱的大皇兄拥兵造反,杀了夏帝,将他囚禁整整一年,最后却还是被他逆反,找到旧部策反了一场宫变,获得胜利。
而那些跟大皇子一同密谋的人,全部获罪一一处死,而其它侥幸活着的皇子却在接下来的时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死掉一个,最终剩夏合欢跟其胞妹——夏悦。
要说,这里面不是夏合欢做的手脚,靳长恭是说什么都不会相信的,他够狠,够绝,不给敌人留一丝余地,要说与之前的靳长恭,两人都做了如出一辄的事情。
靳国,所以能够威胁靳长恭登基地位的人,也一律不剩。
“当初在商族,他机关算尽,最终却什么都没有捞到,这一次前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寡人倒想看一看他想做什么。”
只要不是来跟我抢你,不管是阴谋还是阳谋,他都无所畏惧。花公公媚眼流转,多了一丝阴寒。
“陛下,公公,北城到了。”一道恭敬的声音在车门外响起。
马车停下来,花公公先一步下车,开门迎着她下马车。
一下车,便感到一阵冷风,细夹着毛毛细雨,靳长恭瞧了瞧愈发阴沉的天气,却不在意这种程度的寒意,快步朝着北城墙走去。
花公公紧步跟随着,想替她遮雨,却发现她只顾正事,也不顾自己的身体,直着朝着而去。靳长恭看着这一区被围成险区,有一块牌子立于面前,却不见官兵把守,心中隐有不爽。进入城墙区,一眼看去,大略看清前方倒塌的情况,眸光一紧,衣袍灌注气流,飞身跃上城头,这才真正看清全貌,那倒塌的地方哪里像禀报的那样,只是缺了一角,根本就是垮得不像话了。
“这是豆腐渣工程吗?护城墙如此重要的地方,竟然落魄得如此地步!”她愤怒地眯起眼睛,眉眼俱厉。
花公公上前,赶紧劝慰道:“陛下,您别生气,事情既然发生了,再气亦无济于事,不是吗?”
靳长恭看向城楼底下,远远有稀稀拉拉几个工人在一堆废墟中进行修复工作,她蹙眉立即飞身而下。
“怎么才你们这么少人,其它人呢?”她声音有控制不住的暴燥。
那些忙碌的工人一惊,猛地朝她这方看去,在看清她的长相有片刻怔忡,其中一个精明些的小矮子眼色好,大概看出靳长恭与花公公两人一身华衣贵气,肯定身份不低,赶紧放下铁具,躬身回道:“回大人,我,我们有几个生了病,暂时回去歇着了。”
几个?也就是说,诺大的修城工作,只有这么十几个人负责?!开什么玩笑,就这种乌龟爬行的进度,该修到猴年马月?难不成还要等到敌军统统攻了进来,再帮他们修不成?
“你们的负责人是谁?”靳长恭那锋芒在背的目光,无差别地扫视在他们身上,顿时令所有人大惊,从心底涌出一种寒意,那种肆意掠杀程度的气势,完全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能够违抗的。
他们不知道靳长恭的身份,有些事情亦不敢贸然开口,只能哆哆索索,脸色发白,其中有个低着头,吓得快要跪下的男子,颤声道:“我们大人……他不在。”
“不在?”靳长恭耳力何等敏锐,一听犀利地目光扫在他身上,咬字甚重。
那男子瞳孔一张,扑通一声,就给跪下了,那个有些胆色的小矮子赶紧抑住跳得太快的心脏,立即上前,稳住声调道:“是这样的,我们大人前些日子修城墙时,淋了些雨得了严重的风寒,这才不在现场,不知道大人是何身份,若大人病愈回来,您前来找他的事我们也好告诉他一声。”
“你们大人,可是工部郞中——陈乃荣?”花公公声落若清弦,轻轻弹,他记得工部尚书手下有一心腹,一般重要的事情都派他去处理,修缉城池这么重大的事情,除了他,工部尚书恐怕手下亦无人了可调度了。
“这位大人,您认识我们大人?”那小矮子闻言微惊。
“这么说,确实是他了~”花公公绽放一抹如桃花娇艳的笑容,顿时迷煞的所有人。
“你知道他?”靳长恭问道。
花公公对着靳长恭,便自愿为她矮了几分气度,温柔道:“陈乃荣算是工部尚书的一名工部要员,他会派他来,也不足为奇,此人传闻因为脾气倔强,不肯附炎趋势,便从户部被调去工部,若非工部尚书觉得他耿直,做事勤恳,恐怕此刻他早就罢官回乡了,论做这种无脑的死工作,他的确是修缉城墙的最佳人选。”
“是吗?那既然风寒了,那我们就亲自去找他。”靳长恭想尽快了解到底怎么回事,问这些一知半解的小喽罗,还不如直接问领事的人。
听着他们直呼他们大人以及工部尚书的姓名,他们心中一怵,已肯定这两人绝对是京中的大人物。
“这……大人,所谓何事,要找我们大人?”他们还没有弄清他们的身份,这样贸然带到大人住处,觉得不太妥当。
“放心,我们并无恶意,只是上头派我们来了解一下关于修缉城墙的事情。”靳长恭脸上的严肃一散,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
那矮小个子只觉眼前似有百花盛开,眼前的少年公子的一笑,几乎晃花了他的眼睛。
不得不说,若靳长恭想要令人对她产生好感,那张生来便占尽便宜的脸,可谓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此刻小矮子就被她迷晕了,答应带她去陈大人家。
然而,变故却在他们准备离开发生了,一批不知道哪里蹿出来的官兵将他们团团围住。一道傲慢的声音从中传了出来。
“什么人,竟看不懂告示牌,跑到朝廷规划出的危地闹事,简直就是胆大包天,还想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