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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了。
张恪与叶建斌都没有将东山岛建港的事情托人往曾如圣副总理耳朵里吹风,曾如圣副总理八月间到金山视察灾情提到东山岛建港一事,有可能是他心血来潮的关心起地方上的经济建设——毕竟东山岛建港一事提起都有十年时间了,也有可能是有其他人将这事传到他耳朵里。
只是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张恪与叶建斌都没有探听清楚,怀疑窦唯涛背后的关系不浅,只不过这时候还不便直接去套窦唯涛的口风,总之随着东山岛建港项目逐步往前推进,背后内情都会水落石出的。
张恪告诉唐学谦:“后天是顾长庚老爷子七十九岁的散生日,会摆几席私宴,不会专程的发请帖,到时候会打电话来请唐伯伯一起过去聚一聚——我先跟唐伯伯说一声;另外,叶哥明天让人将叶老爷子从建邺接来,唐伯伯倒是要将明后天的时间空出来。”
“行!”唐学谦爽利的答应下来,他也不可能不答应。
唐学谦的这次升迁可以说是一次较偶然的机遇,倒也是看到在仕途上更广阔的前景,但他是从地方升上来的,在中央没有什么人脉资源,这将是制约他日后在省部级职位上发展的最大瓶颈。虽说锦湖发展走出海州之后,就与叶家、顾家有着紧密的联系,但是之前的唐学谦一直都局限在海州一隅发展,倒也没有多少机会跟叶家、顾家的成员结识,与叶家的叶臻民、叶祝民,顾家的顾兴禹、陈新民等人也仅仅算是认识而已,并没有深交的机会。
顾家平日也不张扬,顾老爷子即使要过散生日也是家里人小聚一下,这次摆几席私宴可以说是专门为唐学谦安排,甚至还将叶家老爷子叶祖范从建邺接过来。
这些年来,官场上的升迁调任都形成了固有的规律,即使有深厚的人脉关系,也不一定就能出头;当然了,没有人脉关系,唐学谦能在五十岁之前走到常委副省的位置,可以说是极致了。
政治资源是有限的,即使叶家、顾家利用全部的人脉关系,也只能培养一两个核心人物出来,唐学谦能不能分享叶家、顾家的政治资源再上一层,除了锦湖与叶家、顾家的盟友关系之外,还需要唐学谦自己获得他们的肯定才行。
张恪又说道:“唐伯伯这两个月在北京棋艺应该提高了不少吧?夜里叶哥还有人要见,我反正无聊,等会儿找个地方陪唐伯伯你下两盘棋。”
唐学谦摇头笑了笑,说道:“你当真以为现在还能在棋盘上欺负我不成?”
“还要下过才知道。”张恪腆着脸一笑,他与唐学谦说话总是随意的。
边用餐边聊天,餐厅里的人始终也不多,他们四人占了角落临窗的小方桌,周围都空落落的——在这里,即使有人进来用餐,也不会选择跟其他不相关的客人紧挨着坐,好像都在说不能让旁人听到的秘密似的。
叶建斌赶到时间点要离开,就结束了用餐,也是空闲着,就送叶建斌到校门口,司机开车到校门来接他。走到校门口,却又看见黄昏时分在校门口遇到的那辆金色凯迪拉克停在那里,宏信的严文介与一个中年人站在车旁说话,原来那凯迪拉克是严文介在北京的车子。
第九百零三章 严文介的选择()
严文介看到张恪陪着唐学谦、叶建斌走到校门口,他往这里看了两眼,跟那个中年人说了两句话,掉头就钻进车里走了。
中年男子四十岁左右,身材不算高大,一米七左右,皮肤黝黑,有些微胖,长相还算精神,他看着严文介乘坐的那辆金色凯迪拉克离开,转过头来打量了张恪他们这边一会儿,才迟疑的走了过来。
“计委运行局的副局长刘闻涛,”唐学谦低声介绍道,“中央党校同期给部委的司局级干部开设学习班,他在校内的宿舍就挨着我住,他家在北京,平时不大见到他人。”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刘闻涛国字形的脸上泛出酱红色,走到近处,都能闻到他嘴里哈出来的酒气。
“唐书记在这里送客人啊!”刘闻涛手捧在身前,打着哈哈跟唐学谦打招呼,打量着张恪与叶建斌,在等着唐学谦帮他介绍。
“刘局长刚才可也不是在送客人?”唐学谦脸上堆着习惯性的笑容,装作没有理会到他的意思,“喝了不少酒吧?真是佩服北方人好酒量。”也不与他介绍,只是与叶建斌握握手看着他坐进车里送他离开。
“在部委毕竟不比在地方,唐书记在海州独领风骚,喝不喝酒都能随兴随意,我们在部委里打爬,有些酒却容不得不喝……”刘闻涛也没有告辞离开的意思,扯起在部委里混活的苦处来,“你说部委里的司局长,与省厅里的处局长以及市局里的处长们,地位上到底有多少差异?说实话都没有一个乡镇党委书记自在。”
张恪在旁边听了淡淡一笑,这个刘闻涛倒是热衷权势的人,而且渴望的是大权独揽的权势,拿他的话来说,部委里的司局长要给一群部长、副部长压着出不了头,省厅里的处局长给一群厅长、副厅长压着出不了头,总是给夹在中间层,的确没有太大的区别;乡镇党委书记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的确是可以作威作福的。张恪只是好奇刘闻涛与严文介是什么关系,似乎以严家的地位与严文介此时名下积累的财富与个人声望,部委里普普通通的司局长副职都很难劳他亲自接送。
张恪要陪唐学谦回宿舍去下两盘棋,刘闻涛与唐学谦的宿舍就挨着,也很难说将他撇到一边,只是刘闻涛家在北京,喝了酒不找地方逍遥快活,似乎也没有必要不回家住到党校宿舍里来?
裤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张恪掏出手机看到叶建斌给他发一条短信息,叶建斌在短信息里告诉他刘闻涛的背景不算复杂,他的父亲刘全义曾担任过国务院经济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的副主任……
张恪将手机放回裤兜里,中央部委里的人脉网络,他了解不太深,需要叶建斌的提醒——唐学谦在这方面的消息更闭塞,他是完全从地方干出实绩升上来的官员,好些水底都摸不清楚,也进不了特有的圈子中去,自然也没有人会贴心的告诉他内情。
刘闻涛看张恪拿出手机来看一眼又放回裤兜里,笑着问:“怎么了,看时间急着赶回去,夜里不陪唐书记下两盘棋再走?我听唐书记说过你的棋艺不错,能否给我一观棋局的机会?”
虽说锦湖五月推出中文录入技术,推出全中文支持的手机,但是国内的短信业务还没有正式的发展起来广为人知,刘闻涛也不晓得张恪是在看短消息。
张恪淡淡的笑了笑,也不说破,心想唐学谦对刘闻涛的态度有些淡漠,就算与刘闻涛有过交谈,也不会说下棋之类的琐碎事,看了唐学谦一眼,他的神色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那刘闻涛一定是从其他渠道知道自己的一些事情。严文介或许调查过自己,但是他会将什么事情都事无巨细说给刘闻涛听?即使是,他这么做又有什么必要呢?刘闻涛偏偏还要装出一副不认识自己等着唐学谦给他介绍的样子。
党校给中高级官员安排的住处都相当的不错,唐学谦的宿舍是一室一厅,室是卧室,厅很小,只能算是书房或学习间,很精致,也有**的卫生间。
刘闻涛死皮赖脸的跟着过来,张恪与唐学谦就没有什么心思下棋,再说他们下棋也是为了谈些事情。张恪见刘闻涛有纠缠不休的势头,草草下过一盘便告辞离开。
唐学谦让许瑞平跟张恪一起离开,他拽住刘闻涛说道:“刘局长也好棋,正好陪我下两盘……”他也觉得刘闻涛今天的热情有些过头了。
马海龙他们留在校外用餐等候,翟丹青先回宾馆处理事情去了,张恪与许瑞平坐进车里,给叶建斌打了个电话。
“我刚刚打听了一下,有小道消息说,中央党校这次给部委司局级官员办的学习班,其实就是专门为那些准备放到地方上锻练的官员准备的,由于地方上都不大喜欢中央直接插手地方的人事任命,这样的学习班通常都没有正式的名义……”叶建斌在电话那头倒是没有什么好紧张的,笑着说,“这时候是不是觉得有些不简单了?刘闻涛的父亲刘全义虽然最高才担任国务院经济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的副主任,但是近二十年来,负责经济工作的大佬们都曾是这个小组的成员,严文介的父亲严宽和曾担任中央经济工作领导小组的副秘书长,当时的另一位副秘书长就是曾如圣副总理……”
“曾副总理与严家的关系应该不算特别好吧?”张恪头靠着坐椅背跟叶建斌说话。
“应该不算好,这些事情我还是刚刚从老爷子那里打听来的,可惜没有时间啊,不然听老爷子掰掰这些典故倒是很有趣的,”叶建斌在电话那头说道,“不过怎么说呢,严宽和退得早,无缘高位,但是人脉关系不一定就比老曾差,只是很可惜严文介决心在商界发展,严家没有特别出色的人在政界继承严宽和的政治资源,就严宽和的大儿子严毅在浙东文舟刚刚当上市委副书记、市长——女婿候潮贵曾经是他的秘书,现在是国务院经济工作领导小组财贸小组组长,发展前程倒是不错,只不过跟严宽和一直都有很深的矛盾,逢年过节都极少回浙东文舟去,女儿严莉华是国资浙东能源集团总经理,与候潮贵的夫妻关系也很一般,常年不住在一起……”说到这里嘿嘿笑了两声,好像想到什么龌龊事一样,“严文介是他最小的儿子,也应该算是最出色的一位吧……严宽和只有一个女儿,当然不能掰成两个嫁人——他的侄子里没有什么出息人物,不过两个侄女儿就是现在看来还丰韵犹存,一个嫁人比较普通,还有一个嫁给现在的建设委副主任周达续弦,周达与联信电子南方公司的总经理周兴东是堂叔侄关系,你还要不要听我跟你掰一掰周家的关系网络……另外,严宽和还有两个外甥女——”
“啊,听起来真是头疼啊!”张恪揉了揉太阳穴,赶紧让叶建斌在电话那头打住话头,在电话聊着就没完没了了,跟叶建斌说道,“你晚上的事情办好之后,我们到创艺会所见面再聊吧,刘闻涛可能还真是一个棘手的角色……”
这背后的水太深了,要谈论国内中高级官员的渊源关系,扯上三天三夜都扯不完——九十年代末期,一些出身政治世家的官员还没有走到核心职务上去,引起关注还不是特别的明显,但是中高级官员讲资历、讲渊源、讲人脉的传统从古以来都是有的,张恪即使没有重新走一遭,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意外的,
严家的关系听上去虽然也没有特别的恐怖,但是严文介创立宏信建设近十年,势必利用手里的财富网织起更复杂、更严密的政商关系网络——就像普通人无法了解锦湖与顾家的关系一样,严家通过宏信建设发展或加深的影响力也是很难准确评估的。
许瑞平这段时间在北京也了解到严文介与宏信建设的一些情况,待张恪与叶建斌结束通话,感慨道:“严文介要算是真正的子弟了,他要在政界发展,也一定能踩着别人的肩膀快速上升……”
“官场上有一些世袭的痕迹,但毕竟这些年来已经形成较稳定的升迁规则与体系,可以操作的空间已经不大。子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