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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燕国靠北,本不适合莲花生长,可巧得是苏合太子爱极了它。
后来还是主子为他设计了一池莲花,每年夏天,他们在爱在莲花池旁的凉亭里赏玩风月了。
阿洛记得,苏和本来最爱洛京飘雪时的红梅之景,只因着苏合太子喜欢莲花,她也就爱上了莲花。
当初国破时,她选择的地方也是莲花开得最好的兴田镇。
只可惜,他们还没来得及好好看过一次莲花绽放,就已经双双身死碧落峰。
曾经的往事蔓延至心头,胸口处仿佛窒息似的疼。
阿洛比谁都清楚。
除了苏合太子,苏和其实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关怀陪同。即是没有他,也没有人能伤害得她去,她想要的就是一个和她有着共同记忆,可以和她一同怀念苏合太子的随从。
就如此刻,她需要有人时时刻刻提醒着她。
她不是一个人,她永远被苏合太子所挂牵。她手中的染上的血,并不是毫无意义的。
凤冷夜被太后的宴席牵绊住了脚步,等脱身时,时候已经不早了。
料想天下食府的欢宴也差不多落下帷幕,心中思忖了片刻,还是叫车夫赶向那个方向,挥手让其他随从回了府。
纵使来晚了,也是比言而无信强很多。虽说在她心中,怕是早已不信他了。
惆怅地叹了口气,凤冷夜揉着酸痛的额角,面上染上一丝稍有的疲倦之色。
果然如同他料想那般,进了天下食府之后,一切欢乐都已经尘埃落定,由蒋心妍和凤相渊带来的几个金贵小主都已经醉得七七八八,喝了一些醒酒汤后,在阿洛的帮助下,终是没出什么差错,都平安得上了停在侧门的马车,扮作寻常仆从的护卫训练有素地随驾而行。
看这熟练的模样,不似是第一次做这种偷玩之事。
凤冷夜沉吟着:要不要告诉皇兄?
本来以为沈苏和必然已经睡下,却不想,闲逛之时,意外地看见了她。
坐在一方青石上,百般无聊地投掷着什么。
他并没有刻意放缓脚步,沈苏和闻声瞅过来,也看见了他。
侧头愣了一下,连忙从石头上站起来,神色慌张地抬脚将什么踢进活水渠子里,发出“噗通”一声。不甚清晰的疏星朗月的夜色下,她敛袖肃声道:“我绝对没有再喝酒!”
义正言辞的,都叫人不要意思怀疑她。
然,不等靠近,一股子甜腻醇香的酒味随风扑鼻而来。
也许是他面上的怀疑太过明显,沈苏和打了一个酒嗝,脸不红气不喘地点点头:“真的,不骗你。”
凤冷夜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心道:“果然是喝酒了吧”
这般天真孩子气的时候和她清醒的时候,差别可真不是一般的大。不过都是教人忍不住喜欢。
她忍不住侧首,手扶着下巴,湿漉漉的眼睛光华闪闪,赌咒似的委屈道:“你别不信啊,骗人嗝,骗人是小狗!好不好”
凤冷夜忍不住腹诽:“你不是小狗,倒似一只猫咪。可是会伸爪子挠人了的。”
目光落在她手上,半是揶揄半是好笑道:“先把你手中的酒杯丢去再立下保证。”
醉酒的人脑子都是不大灵光的,听了他的话,沈苏和先是怔怔愣了许久,然后才瞅向袖子里的左手,没有!心中甚是欣慰。
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有一只右手,这么一瞅,手心里琥珀杯玲珑剔透,杯壁上海沾着晶莹剔透的酒滴。
如此人赃俱获,可是沈苏和却没有一丝慌乱。双手背于身后,微微抬起下巴:“你看错了!”
没有一丝羞愧,无比高傲强硬。
凤冷夜忍不住笑出声。
极轻的声音,似冬末冰雪消融的,又像春初麦苗抽穗,端的是和煦宜人。
先前在宫中积压的不虞心情,被她这番醉酒的憨态逗乐之后,一切都随风而逝,心境骤然轻松了很多。
凤冷夜眼中盛着冬日般的温情,对她伸手:“来,我带你回去。”
也不知道阿洛如何放心她一人随意乱走。此处林深灯暗的,天下食府又是人多杂乱,她一个醉酒的女子,若是出了事,谁能帮她?
心中这么想着,本来轻松的心顿时生出一份不悦。
阿洛这个奴仆做得,可真不称职!
而沈苏和闻声,难以置信地抬头盯着他。凤冷夜这才发现她眼睛通红,噙着泪水,声音都带着难以克制的颤抖,酸涩无比:“你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凤冷夜伸出去的手臂一滞,唇角微抿。
喝醉酒的她,情绪意外的多变
这种失态的样子,他先前见过一次。那次是被人逼到了绝境,面对死亡时的无措,而今,却又是为了什么?她本不该是这样的。
只得沉声肃然道:“你喝醉了。”
“你总是这样,因为那些该死的介怀和苦衷欺骗我你不要我了的,再也不要我的”
然而沈苏和去人听不进他的话,只是不住哽咽。
哭声低哑沉黯,泪水顺着面庞滚滚而落,语无伦次的指责着,到了最后,只剩下发泄:“呜呜呜,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啊再也,再也不要原谅你了!”
她双手捂脸,低泣着。
因为醉酒,五年前的景象和今夜重叠在一起。
当初强硬地甩袖拂开她的手臂,与而今再次伸出的手臂
再也分不清真实和虚幻。
凤冷夜拧眉,蔓延至他心头的先是一阵挥之不去的违和感。
总感觉惹得她如此难过的不是自己,但是又忍不住讪讪。
面对她,他总是不由自主地心软,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她
而她的泪水,无比灼热,颗颗像是落在他心头,浸入他骨血,那种悲切,感同身受。
她声声哭诉,更似一把锋利的匕首,生生捅进他的肺腑,那种窒息的冰冷仿佛能冻结人心。
凤冷夜眼中的光渐渐归于深沉,一片沉寂无声。良久他才抿了抿唇,走进:“苏和,苏和,你喝醉了”
沈苏和抬眼,泪光涟涟眼中是难言的悲戚和惊喜,冰冷的手颤颤巍巍地摸上他的脸,恍若透明的指尖恋恋不舍地摩挲着他的眉眼嘴角,无比怜惜地捧着:“喝醉?我怎么会喝醉?呵呵,你又想骗我了你只是想离开吧?”
不会再让你离开了,再也不会了!
抬手勾起他的脖颈,拉下他的身体,抬头将自己的含着酒香的唇映在他的薄唇上,阖上眼,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然而她的动作却是无比温情缱绻。
“不要再骗我了,也不要再离开我了”
强硬的,不容拒绝的,却又是无尽卑微的眷恋。
——不要走,别抛下我。
唇角落下的羽毛般的轻触,让凤冷夜微微失神。
她的动作算不上猝不及防,跟喝醉酒的她这人一样,柔软无力,一只手就能推开她。
但是,他不想骗自己。
在彼此气息交缠的刹那,在她身体的靠近的瞬间,在她主导的这场夜宴里,即是知道她此时醉了酒,他也不曾有过半分拒绝的迟疑,甚至隐隐有些兴奋。
贴近自己的柔软身躯,鼻尖飘过的她身上清冷的药香,他只觉得一向沉稳自制的自己,仿佛随时有可能失控。心剧烈地跳动,一如初上战场的兵将。不知何时,素来拿惯了兵器的手掌意外轻柔地落在她不盈一握的腰间,揽腰将她圈进自己怀里,下意识搂紧。
他低头,顺着这个无比轻柔的吻,不容她离开地迅速加深这个吻。
彼此融为一体的瞬间,沉寂了无数个世纪的心灵,在此刻,骤然生花。
第46章 霸王萌萌哒()
“嗷呜啊啊————”
啃干净阿洛给准备新鲜的新鲜羊后腿,又惬意而享受地吃了一只烤小鸟,霸王舒坦地嗷叫一声,砸吧砸吧嘴,鲜嫩肥美的滋味还没有完全散去,端得叫人留恋。
嘿嘿,这简直是最美好不过的日子了。
吃饱喝醉又呼哮过后,霸王在地上舒服地打了几个滚,忽而瞅着太阳已经跳出墙头,登时从地上麻溜地爬起来。
哟西,到了对着娘亲求顺毛求爱抚的时刻了!
它抖着溜圆的小肚子,迈着意外优雅的步伐,噔噔跑在木质的地面上,霍得踹开娘亲没有反锁的房门。
哼哼,它都知道了。
昨夜坏爹爹来了,和喝醉的娘亲一起进了屋子,然后就再也没有出来。于是乎今天的阿洛有些心不在焉啊,明明知道它不喜欢吃都是刺的鱼,还给它放了一条在碗里。
不过啊,看在他深受娘亲信任的份上,它就大度的原谅他吧!
门扉“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似是怕里面的人准备不及,霸王好心地嚎了一声:“啊呜呜呜”
娘亲,我进来了哦,衣服什么的都穿好哇!
随着霸王渐渐长大,声音已经渐渐退去猫咪般的稚嫩,平日里,出现山林精灵的威武霸气。
拐进曲屏风,瞅见自己的坏爹爹面无表情地坐在床头,看起来是一夜没睡的样子,而自己的娘亲还在呼呼大睡,半分没有醒来的意思。
往日里娘亲总是醒得很早,今天是怎么了?
霸王的视线在坏爹爹和娘亲之间游移几趟,最终是对着娘亲的被窝垂涎三尺,高兴地嚎叫一声,纵身扑上去——
“嗷嗷嗷啊啊啊啊”
娘亲,快起床快起床!快来陪我玩儿,不然我就要钻被窝了,啊哈哈哈哈哈!
想着能和娘亲亲热地睡一个被窝,心中还是有点小激动呢——虽然只有昨晚没和沈苏和睡在一起,被阿洛带走了而已。
然而,不等它嘚啵嘚啵,心中的愉悦兴奋之情还未来得及遍布全身,后颈的那块软肉骤然被捏住了!
不疼,但是
霸王在凤冷夜手中无助的来回晃荡,荡秋千似的。
霸王怒瞪他,愤怒地龇牙,发出威胁似的低吼。甚为锋利的爪子也已经伸出肉垫,对着他的脸,大有“快把劳资放下来!你再不放开劳资,劳资就要发威了啊”的架势。
——阻止我和娘亲亲热,我果然不是你亲生的吧!
而凤冷夜对待它的做法,简单而又直白。
根本无视它那双兽瞳中几欲喷薄而出的怒火,甩手将它抛到地上。力道掌握的恰到好处,落地无声。
凤冷夜瞥了一眼它炸毛的模样,神情淡淡的:“苏和尚未睡醒,莫要打扰她。你且乖乖退下,阿洛自会照看于你。”
他知道,霸王甚通人性,连人的话语都能听懂,若不是不会说话,他几乎都要以为它是个妖精了。
然,霸王却不甚买他的账。
平日里都是娘亲带着我,我为什么要听你这个坏爹爹的话?
你不疼我,丢我,摔我,怎么看我都不是你亲生的!甚至你还有小妾!简直不能更败坏!
我为什么要听你我话啊?我不管,我就要和娘亲一起快乐地玩耍!
往常霸王被沈苏和宠得很好,以至于都不曾有人拒绝过它的要求,然,而今站在它面前的不是素日和和气气有求必应的下仆,而是一个经历过战争洗礼,经受过地狱厮杀的将军。
当他刻意收敛克制之时,只是面相看上去冷峻了些,不大好相与似的。然而,等他除去这份收敛,周身萦绕于身的杀伐之气,以及不容亵渎的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