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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动着强烈恨意的眸子,纵然有再多的不甘,也是情非得已地渐渐涣散了。
这一系列巨变太过突然,便是凤冷夜也未曾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时,只看到兰氏将染血的匕首从她身上狠狠拔出。
那一刻,他神魂欲裂!
一把握住兰氏高高抬起意图再次刺下的手臂,心中闪现过无数弄死她的念头,却不曾想,不到一息,手中之人生机尽消。
竟是轻易的死了!
“苏,苏和?!”
蒋心妍讷讷得,几乎忘记了言语。
苏卿一把扶住身形有些不稳的沈苏和,她脸上地血色顿时消散,因为深刻的疼痛而微微发白,轻而易举捏死了兰氏的那只右手颤抖地捂着腹部,伤口纵切面甚大,也许是划伤了哪根血管,血液止不住地从她死死按住手指缝中深处。
鲜红的血液****了迤逦的华裳,一滴两滴的血液顺着绯色金丝勾勒的团团云水莲花图案缓滑落,便如那芙蓉泣泪,点点血色将那精致的图案点缀的似乎要活过来一般。
“苏和不怕,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看起来苏卿不敢乱动她,只是扶着将她缓缓放平,让她的头放在自己身上,不会挤到她腹部伤口,更不会离开她分毫。
沈苏和只觉得痛极了,微微张着口,气息不稳地喘息。
抬头,便看到苏合惶然无措的眼神,双手放在她肩上,一副想要抱抱她,却不敢的模样。
她费力地续起一口气,一边牙关打颤地轻轻呼着,一边镇定地对他道:“无碍我不怕。只是有些疼,罢了”
这种伤痕她又不是没有承受过,哪里会怕?
只是有些疼。
而已。
“我知道,我知道”苏卿搁在她肩上的手掌微微握紧,露出一丝勉强地笑,“不要说话了,都是我不对我不该引着你说话的。”
他低声劝哄着,眼神有些空泛,凝不起悦动的神彩来,只是喃喃道,“不要说话,攒着力气,寒生马上就来”
凤冷夜想要将她揽过来,可是看着她身下缓缓晕染开来地血迹,饶是见惯了血腥厮杀的他,却突然觉得有些炫目,几乎要站不住!
“太医太医!”他对着随侍一旁的仆人怒斥道,“快去唤太医过来!你们都是瞎了吗?”
见此情景,太后心中一阵冰冷,手心捂出黏腻地冷汗,对着那些有着发愣的仆人厉声道:“让你们去唤太医过来,没听到吗?”
陪侍太后的嬷嬷只觉得手脚酸软,无论如何都都动不得。
那端王妃杀人了!
她站得这个方向恰好是万万全全看到了,她干脆利落拧断旁人脖子的模样!
凤冷夜平复着有着颤抖的手,想要握着她无力垂落地上的手,可就在他手靠近的刹那,沈苏和却是猛然躲开,伏在苏合膝头,她似无力地眯着眼,目光却是准确无比地刺入他眼底,凶戾不减的神色看得凤冷夜如坠冰窟!
不要碰我!
就算是那****不顾一切追上去,解开笼罩在两人身上的虚假迷雾,她也未曾有这般冷淡过。
而今却
沈苏和哪里还管得了他心中如何震动,对着他微微勾了勾手指,带他倾过身子,却听她声音轻微却不容忽视缓缓说道:“若是我哥哥有丝毫损伤,本宫必叫你们所有人陪葬!”
凤冷夜瞳孔骤然紧缩,难以置信一般盯着气息逐渐微弱的她。
然而,她却是再也不去看他,只是斜斜倚在苏合身上,捂着腹部的手的力度却是没有丝毫松泛的迹象。
重伤,灵台却是清明。
皇上先是关怀一番,转而将桌案上的书册狠狠掷道垂首静立在一旁的太监身上,骤声呵斥道:“你是怎么办事的?怎么能让那疯妇带着凶器上殿?”
那太监面色即惊恐又惶然,陡然跪下,膝盖撞在大殿皆是的青砖地面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显然那是丝毫不含糊的。
他连连叩首,本来就快要皱成褶子的脸愈发难看了,涕泪俱下哀嚎道:“奴才不知,奴才不知啊!奴才奉命去请了她过来,丝毫没有想到她居然带了凶器啊。皇上您也是知道的宫中对着她管束最是严格,唯恐她再犯疯病,伤了其他主子。奴才又怎么敢给她戴上凶器?”
转而,他对着殿中几乎要撑不住的端王妃,急切道:“端王妃,这真的和奴才无关啊奴才真的是不知道的”
太后看着端王妃身下越晕染越越大的血迹,脸色难看极了。
就算她身体再也,恐怕也经不起如此折腾。
更不要说她先天有疾了,眼下,这一胎肯定是留不住的。
不同于众人心惊胆战、神魂不稳,倒是处在殿上的那若央,目光灼灼地看向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沈苏和。
心中大喜!
沈苏和一时半会弄不死不要紧,这次折了她的孩子,那么,离下次弄死她还远吗?
若央垂下眼,挡去眼中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
*******
沈苏和昏睡过去的时候,冰冷的手掌被苏合紧紧握在手心,他手心滚烫的热度让她心中雀跃不已。纵然精神不济,她还是高兴地对自己说:“我只是睡一下我哥哥就在我身边,我不会离开的,一刻都不会”
她以为她是默默对自己念叨,却不知,那微弱渺小的念头却被身边人听了个完全。
“小和”
*******
沈苏和有着前世的记忆,只是不甚完整,在燕国时,她只是偶然间或一轮的能想起几幕。等到了她被凤冷夜带着知了人事,方才忆起前生大半不怎么愉快的记忆。
她以为的天,却根本不是她的天,反而将她带入了无尽地狱。
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只是芸芸众生里的平凡一粒沙子。不起眼,不被人瞩目,平平静静勉勉强强地过完平凡的一生。
在那次记忆,终结在帝国继承者对她缓缓伸过手来。
露出的,分明是苏合哥哥的脸。
意识堕入了茫然无际的白茫茫中。
然后
她又一次以着局中人的角度,将唤为苏和——仿佛是自己的前世,的那人生命轨迹完完全全的过了一遍。
拙劣的伪装,却自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将敌国的信息透露给约定的人,看着“苏合”被逼入绝境
不论是内疚,还是其他心理作祟,心中总是不忍,所以,她同他在一起了。
亡命天涯,没有种种束缚,意外地,却更合乎她心性。
那一段日子,是那一生最为欢乐无忧的时光罢。
可是,上天总是看不得她幸福、见不得她好过,很快统帅便寻来了。
最优秀的子嗣对他而言无疑是难以放弃的诱惑,所以他来找她了。
纵然知道她已经同“苏合”在一起了,他也是不介意的。
他说:“你杀了他,我便让你们活着。或是,你们一起死。”
我们
没错,我和腹中的孩子。
这其实并不是难以选择的问题,便是“苏合”也不愿意见到她选择后者。
再次从迷障中醒过来时,她神情颇为恍惚,意识还停留在自己亲手将匕首掼入“苏合”胸口,看着他一点点死去的那一刻。
“小和,小和小和”
手心被干燥温暖的手掌紧紧包裹,仿佛是担忧之极,声线有些颤抖。
沈苏和侧过脸,茫然空洞的眼睛盯着眼前人看了许久,视线才缓缓聚焦,看到他时,沈苏和露出一丝笑来,抬手抚上他熟悉的面庞:“哥哥,你是不是还记得?”
还记得我们的过去。
苏合被他问得神情微微愣了愣,而后抚上她落在自己面上的手,冰冷的,便是手心,都没有多少温度。
沈苏和缓缓笑开,神情缱绻缠绵,有种难以言说的味道在其中:“苏和,苏和我的姓氏算是上天赐予的巧合,不过这个‘和’字,难道也只是巧合吗?”
这一刻,她突然很想知道,哥哥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比她更早的知道了什么
若是一开始他还有些不明所以,等到她接二连三地说出来,苏合眼神不由错愕起来。
他是因为被寒生医治调理,重塑了的精神,才会知道那些事的。
小和她,是从哪里知道的?
“小和莫不是病糊涂了?”他温润地说着,窗外灿烂的阳光落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一层温暖和煦的柔光,整个人愈发温润如玉,朗朗出尘起来。
她摇摇头,力度有些大,以至于眼前一阵阵发黑。勉强有些了精神气,顿时也开始涣散了。
苏合连忙为她整好枕头,好让她躺的更舒适一点。
“不可妄动。”
沈苏和抬手握住他的手肘,紧紧拉着,不放他离开。她的力气很小,只不过苏合不去挣脱而已。
她看着他,神情有些急切:“我没有糊涂哥哥,我没有”
“好了好了,莫要急,慢慢说。”
沈苏和便将自己两次记忆重现对着他都说了一边,有些自暴自弃,又有些放任自流地颓然道:“哥哥这怎么可能是因为我病糊涂了呢?明明”
“明明都是那样的真实!”
她视线停滞在头顶花团锦簇地床帐上,思潮翻滚,阵阵不歇。因为其中的情绪太多了,以至于无数话语都凝滞在心中,张了张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苏合为他理了理耳畔微微凌乱的发丝,绾在她耳后。本来就消瘦之极的人,因为之前的一大变故,更加形销骨立起来。
便是他当年在宫中发现的忍饥挨饿的小苏和,也比现在她的情况要好许多。
良久,他才缓缓叹了一口,对着她道:“小和,如果我是那个人,那么统帅呢?他又是现在谁呢?你可有好好想过?”
初闻此言,沈苏和愣了一愣,面上浮现出一丝哂笑,语气嘲讽道:“他?他哪里会来?”
仿佛自言自语,她条理明晰地说着:“那个人权势和地位才是他在乎的。如果他有一丝一毫将我看做一个人,而不是一个有用的物品,他就不会”
说着,沈苏和停了停,对着苏合露出一丝歉意的笑,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来:“说他做什么?哥哥,你说这是不是我的报应?我每次想要留下你,却总给你带来杀身之祸也许,我不该不该存在才是。”
“便是像她们说得我不过是一个无用的女人,本来就该如蒲草一般烂在无人知道的角落哪里值得你们纷纷侧目驻足?”
说着,沈苏和陷入了牛角尖,钻入思维的迷障。怎么也想不明白了。甚至,愈发觉得,也许自己真就是不改存在的
前世时,今生亦是。
苏合本是等着她说他不会怎样,却是听了她这些混账话,素来温润和煦的笑容顿时散去,正正脸色,肃声道:“小和在胡说什么?”
沈苏和却没有听出他话语中不对劲,反而低声呢喃道:“肯定是的!我曾经在折子戏上曾看到过,殉情自杀的人,来世会成为兄妹。我果然有报应的哥哥我好不容易来到你身边,可是我们却再也不能在一起了报应吧,是吧,就是罢?”
“休得胡说!”
苏合一把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再也不许她说出一句自轻自贱的话来。
沈苏和望着她,眼睛扑簌着,;泪珠滚滚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