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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路逃亡,已经三个月有余,之前放在储物袋里的丹药,在这三个月里,已经全部消耗殆尽,只剩下最后一颗生息丹。如今,她被重伤,如果不及时吃丹药医治,她便会像普通凡人一般,慢慢血尽而亡,可她舍不得吃,因为吃下这最后一颗,就意味着她真的离死期不远了。
她从储物袋间,拿出一个阵盘,将阵盘摆放在地上,插上阵旗,镶上她最后所剩的三块中品灵石后,整个山洞内的空间就扭曲起来,这是她最后一道保命符。
这个阵盘,乃上品灵器,唤作溯空阵,能够隐藏方圆十里的空间,这是她唯一没有让徐兮容知道的秘密。可惜,溯空阵虽然厉害,但消耗灵石也很厉害,她这三块中品灵石,最多支撑三日。
“徐兮容!”邢釉青喃喃自语着,眼眸中迸出骇人的恨意。
“你害得我好苦,枉我对你那么好,一直把你当亲姐妹对待,你为何要欺骗我,甚至连师父也”
“为什么”邢釉青眼中流出了两滴血泪,她好恨,恨自己信错了人,更恨徐兮容的无情无意。
邢釉青的父母都是练气期修士,十岁以前她过得倒还无忧自在。由于父母都是有灵根的修士,虽灵根不嘉,都是三系灵根,但生出的邢釉青却是万里挑一的单系雷灵根。
十岁那年,她的父母为了给她寻得更好的修炼资源,去了最为凶险的万里荒山,葬身于妖兽嘴下,从此她沦为了无依无靠的孤儿。但,她天资聪颖,凭着灵根优势,修炼起来没有任何瓶颈。
十二岁时,她便达到了练气十层,离练气圆满不过一步之遥,可苦于没有筑基丹,她一直压制自己体内的真元,迟迟不敢踏入圆满之境。
就在那一年,她为了筑基丹,参加了离镜大陆百曲洲最强修仙家族徐家三年一度的狩猎大会,而那届大会第一名的奖品正是一颗筑基丹。
在狩猎大会的是过程中,她救下了一个被追杀的女子,那女子为了感谢她,将她引进了徐家,女子就是徐兮容,徐家长子的嫡女,虽地位显赫,但灵根不佳,乃四系金木水土灵根。
那时的邢釉青无依无靠,十岁就沦为了散修,对于散修而言,没有父母以及宗门或者家族的背景支撑,想要得到好的修炼资源,是十分艰难的;这时徐兮容将她引进徐府,算是给了刑釉青一次机会,她那时天真的以为,只要有了强大的修仙家族庇佑,她的修炼兴许不会再那么艰苦。
一开始,徐家见她灵根是万里挑一,于是起了培养的心思,给了她足够好的修炼资源,她顺利筑基了,当时徐兮容不过练气五层的修为。
噩梦就从那个时候开始,她脖子间一直带着一颗透明的叫不出什么的珠子,那是娘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有一次,徐兮容见后大为喜欢,硬要拿去,但被刑釉青直言拒绝了。可徐兮容不依不饶,纠缠得没完没了,在邢釉青拒绝过数次后,她也不生气,而是一如既往,好声好气的祈求。最后一次,徐兮容找借口说,只借珠子看一下,看后立马就还给她。
那时刑釉青对于徐兮容还是比较信任的,况且她年纪尚小,虽修为不错,但真正残酷的修真界,她接触得少之又少。徐兮容的苦苦哀求,让刑釉青有了一丝心软。
珠子徐兮容拿去了,可再也没有还给她。徐兮容哭得惨兮兮的向邢釉青道歉,说她贪玩把珠子弄丢了,求她原谅她。一开始她确实很生气,那毕竟是娘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可碍于徐兮容对她还不错,若不是徐兮容,她也无法进入徐家,更不能顺利筑基。
徐兮容哭了好几日,邢釉青的气也逐渐消了,虽心中还是有些不愉快,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原谅。
很久以后,邢釉青再次见到了那颗珠子,它静静的躺在了徐兮容的丹田内,泛着温润的光芒。
后来好多次,每当邢釉青看中一样东西时,徐兮容总会抢在她之前将其买下。就连之后离镜大陆最大的仙宗——望崖仙宗挑选弟子,徐兮容都借机夺了属于她的位置,从原本的真传弟子,降为了记名弟子。
那个在她眼里冰冷无情的五斋仙君,从来不会多看她一眼,饶是她天资过人,在他看来都抵不过徐兮容的一抹笑。她也曾失落过,那个时候徐兮容还安慰她呢?
就这样几番下来,刑釉青心中其实也生出了几分怨恨!只是每次徐兮容总会以一副以德报怨的姿态,来陪着她,开导她。当时全宗的人,都认为徐兮容是一个品行高尚,不计较得失的女子,资质差点又如何呢?
那时她资质那么好,却在所有人眼中,还及不上徐兮容这个资质差的。
最可恨的,并不止以上这些,待她修炼到筑基后期的时候,徐兮容在五斋仙君的帮助下,也终于筑基了。
当时的她,还替徐兮容高兴呢。可徐兮容筑基后,性情大变,不再像以前那般围着她身边转。
一次师门试炼任务,徐兮容和她一起参加十年一度的通幽小境试炼会。
第八十九章()
此为防盗章难道这就是死亡;她以前一直自诩修仙者,比普通凡人多了几分与天争斗的机会;她从出生开始;因天生的资质,她又比普通的修仙者;少了更多挣扎。
十岁前,父母的庇护使得她除了修炼,便不知窗外二事。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她以为她能在这亘古的时光长河里,留下一笔,可徐兮容出现;使她几十年的修仙毁于一旦。原来修仙者也是很脆弱;就算她天赋高又怎样;这样一个世界;欺骗与背叛;便能轻易的毁掉一个人。当然,怪也怪她太过轻信他人。
她很遗憾;遗憾自己没有坚持走到大道的尽头,也恨徐兮容无情斩断她的修炼之路。若有人生能重来,她必定向徐兮容拿回所有的属于她的东西,与这老天斗到底。
“你觉得什么是道!”无尽的虚空中;传来一个苍老声音;声音有些缥缈虚无。
“道;道就是她的心啊!”刑釉青默默回答道。
“唉!”那声音叹息了一声后,又继续问:“你可想长生?”
“长生?”刑釉青思考了会儿,认真回答,“唯有长生才能证明我的道,不是吗?只是,我大概长生不了!”
那声音沉默了会儿,过了许久才再次开口:“我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你来证明你的道是什么?五百年后,我会再来找你的!”
“重来的机会?”刑釉青疑惑,可那声音消散在无尽的虚空里,混沌世界又恢复了寂静。
突然一道白光乍现,刑釉青虽看不见,却能感觉到灼痛。那白光炙烤着她,她想逃不了,只能由着那光将她包裹,最后一切归于平静。
“釉青,醒醒!”
刑釉青感觉眼前有人影在晃动,是谁呢?声音听着好熟悉。只是她现在头好疼,体内的灵气也是紊乱不堪,感觉整个身子要炸了一样。
经脉中原本成团的灵气,正在四散逃窜,她想及时稳住这些逃窜的灵气,可身子使不上半分力气,就像一个废人一般。
那些轻巧的小光点,在她体内窜得越来越厉害,她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这具身体要被这灵气给撕扯炸裂了。
“釉青,你这么是怎么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刑釉青没有理会。
“兮容,你在这做什么?”一道温润男声由远及近传到了刑釉青的耳朵里。
“哥哥,你赶快看看,釉青这是怎么了?我看她很难受的样子?”这说话者,正是徐兮容。
“快让开,危险!她这是修炼入魔了,没有筑基丹也敢强行筑基,当真不怕死。”那温柔男声带着些嘲讽说道。
“哥哥,你帮帮兮容好不好,釉青救过我,我不能看着她出事。”徐兮容面露恳求之色。
“不是哥哥不帮你,我也不过练气十层,若贸然上前,怕是会被伤及到!这样吧,我去把二叔叫过来!他刚出关。”
男子说完,便要出门去找他口中的二叔,但却被眼前疯狂聚集的灵气,被震得停下了脚步。
男子和徐兮容看着眼前一颗颗散乱的绿色灵气,疯狂的向着刑釉青的体内涌去。
其阵势之大,整个徐府上空聚灵阵聚集的灵气,形成了一个漩涡,疯狂的向着刑釉青所在的小院涌。
原本在闭关修炼的徐老太爷,突然感觉周遭的灵气一空,他正在冲击元婴后期的关键时刻,被强
行打断。
“发生了何事?”原本紧闭双眼的徐老太爷,猛地睁开了双眼,一双浑浊的眸子与他那年轻俊朗
的外形一点都不相符。
徐老太爷神识外放,感应到徐府东南方向上空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将府内的灵气聚集。
“不过练气期,竟能闹出这阵势,这变异雷灵根果然强悍,不过这徐府可不是白给她修炼之
地。”
徐老太爷手向着虚空一抓,原本聚集在东南方向上空的灵气漩涡,瞬间溃散。整个徐府内的灵气,又恢复如常。
刑釉青依旧陷入在灵气撕扯当中,站在她身侧的男子和徐兮容都紧张的望着她,但都没有丝毫出手帮她的意思。
那些灵气不停的往刑釉青的经脉中涌,她原本就不宽的经脉,被这些灵气活生生的挤宽了几分,
只是那痛,让她觉得生不如死,就如同无数细小的银针插入了她的每一个毛孔当中。
“兮容,我们先出去,去叫二叔过来,她现在这个样子太过危险,走!”男子拉着徐兮容的手,
就要往外走。
徐兮容本不肯离开,但见刑釉青浑身布满了雷电,心中觉得骇然的同时,又觉得不甘心!她咬了咬唇,随着男子就往外走。
刑釉青觉得自己再也支撑不住了,那些灵气依旧疯了似的往她身体里涌,她的经脉容纳度已到达了极限,再这样下去她会被灵气撑爆的。
一声嘶吼,刑釉青睁开了双眼,一切是那么熟悉又陌生。
雕花木床,红木圆桌,玉石屏风,这里是她噩梦开始的地方。
刑釉青原本黑色的眸子,染上了一抹猩红,她伸出一只手,手心凝聚着一个紫色的雷电球。
她将雷电球,朝着徐兮容离去的方向扔去,那球带着破钧之力,将木门直接撕裂,朝着原本已经走出的院子的徐兮容和男子而去。
男子见到球后,面色大变,他马上祭出护身的法器东凰罩,东凰罩乃极品护身法器,能挡得下金
丹修士的一击。
雷球直接撞上了东凰罩,东凰罩化为了一只金色的凤凰,将那雷球直接吞下了肚。
男子轻蔑一笑,转头冲着徐兮容道:“看来这变异雷灵根也不过如此嘛!”
可徐兮容却突然面色一变,大喊道:“哥哥,小心!”
只见无数雷球,像雨点一般砸了过来。
屋内的刑釉青,将体内的灵力不断的化为雷球,向着徐兮容扔去。原本慢慢涨满经脉的灵气,逐渐被抽空。她仿佛没了知觉般,机械的往外扔着雷球。
她原本挂在脖子间的透明珠子,泛起了柔光,那柔光逐渐笼罩住刑釉青的全身,刑釉青原本猩红
的双眸,慢慢褪去了颜色,恢复了黑色的眸。
刑釉青只感觉浑身暖洋洋的,那股撕裂的痛感逐渐消失,她仿佛置身在了温暖泉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