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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他原本是想着北戎和大秦都与东陵‘交’好,那么他把自己最珍视的‘女’儿嫁过去,不就也能表了他与东陵百年‘交’好的决心了吗?只是这事他想着要委婉的处理的,哪里知道他的母后就这样把这事给捅了出来。还有鸣儿也不是个省心的,多次告诫她这事他会处理,没想到她今儿的表现竟然如此大胆!
唉,怪他没有将当前的形式分析给她们听,也有些后悔早早就把这事让她们知道了,否则,哪里会闹出这么多不受控制的事来?
太后不想儿子难做,人是坐了下去,嘴上却是喋喋不休,语气也不怎么好,“皇上,难道你要由着人这样糟践你的‘女’儿吗?再怎么样,鸣儿也是哀家从小疼到大的孙‘女’,你可不能眼看着别人这么欺负她。”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由不得凤千重说不了,他越过龙胤和君绮萝转向凤千阙,“王弟,这事你怎么看?按朕的意思是,鸣儿要是和亲到东陵,可以促进两国‘交’好,哪里知道……”会闹成这样?
和亲?
君绮萝冷笑,原来他便是这样来回报自己对他的救命恩情啊?!西越乃是她父王的国家,难道有她君绮萝在,东陵还会出兵攻打西越不成?无非是看上了龙胤是东陵唯一的继承人,才有了这个想法,居然说得如此官方,真是……
可笑至极!
凤千阙抿了抿‘唇’,不卑不亢的道:“皇上,阿胤和阿萝一向就是有主意的,这事王弟若是自作主张,势必会伤了他们小夫妻的感情,所以王弟还是保持缄默的好。”
“皇伯伯。”
君绮萝甜甜的笑着开了口,只是这笑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有些心虚。特别是凤千重,被她这样一笑,心底很不是滋味。
“阿胤已经娶了我,你们是想凤鸣堂妹给阿胤做侧妃吗?侧妃说得好听是妃,说不好听也就是个妾,既然太后也说过了,堂妹血统高贵,又何必让凤鸣堂妹上赶着给阿胤做妾呢?未免太委屈堂妹了。”
凤千重还未开口,太后又接过话来道:“谁说我们昭和要做妾了……”
“她不做妾难道还让我这个正室让位给她吗?”君绮萝头摇的像是拨‘浪’鼓,撅着嘴的样儿可爱极了,“那可不行,我们阿胤将来是要继承东陵大统的人,他做了皇帝我就是皇后了,我怎么能把皇后的位置让给别人呢?”
众人纷纷默然,心底都觉得太后太无耻了!
你想把公主嫁给人家有‘妇’之夫,却又不想做妾室,这个人若是一般人倒是罢了,可偏偏是将来要做皇帝的人,傻子才会愿意把位置让出来呢。
见君绮萝担心这个,太后心底恶毒一笑,皇后,你到地底下去做皇后吧!不过听她的口气还好,不若先拢着她,让她答应了鸣儿嫁给龙胤的事再说。呵,指不定鸣儿还没嫁到东陵,她就已经死了呢。
心打定主意,太后道:“阿萝你不必担心,你先嫁给了龙胤,咱们自然不会让你让出晋王妃的位置,只是咱们昭和到底是嫡公主,身份那么高贵,自然不适合给人做妾的。大家应该都听说过咱们凤氏第十八代帝王吧?”
太后说着将视线看向下方,扫视了一圈,见有的人先是一怔,继而又不住的点着头,无声的笑了。
君绮萝挑着眉看向自己的父王和祖母,虽然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答应这种膈应人的事,却也好奇的想知道太后想说的是什么。
“呵呵呵。”芫太妃在接受到君绮萝带着询问的视线后笑着看向上方的太后,“太后这番主意倒是打得极好,那为何当初先皇要以此说服你立我为并后的时候,你何以死也不答应?如今却要拿这事来说服我家阿萝答应让阿胤同时立两位正妃,你也好意思。”
“呀,并后……”
并后,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并立皇后。
一时间,满殿哗然,便是连凤千重都不知道竟然有这样的事。
君绮萝和龙胤也算是明白了。这老太后是想要龙胤同时立她和凤鸣为正妃,还真是想得出来。
“萧芫,注意你的身份!”太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并后这件事就是她不可言说的痛,“凭你一个身份低贱的五品官员之‘女’,也配和哀家平起平坐吗?”
二十五年前,先皇不知道受了萧芫什么蛊‘惑’,居然跟她说要效仿祖宗立萧芫为并后,是她搬出母家的势力以及以死相‘逼’才‘逼’得先皇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也是她真正不待见她的主要原因,只是这些年因为翼王的关系不能动她,她便威‘逼’皇后在生活上打压她。哪知她也是个能忍的,先皇死了十九年,这件事恁是无人知晓,还是君绮萝来了才将这事暴‘露’了出来。
人家这样说芫太妃,漫说凤千阙黑了脸,便是君绮萝也不答应了,面‘色’虽然不变,声音却是有些不悦,“太后,祖母她不管什么身份,你和她嫁的都是同一个男人,何况皇祖父还有立她为并后的心思呢?”
君绮萝总是知道怎样打人最疼,所以这话一出口,太后立即就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君绮萝,你不过是一个‘私’生‘女’,有你说话的余地吗?我们鸣儿不嫌弃你愿意和你做姐妹,那是你的福气,你居然……”
“母后!”凤千重发现君绮萝龙胤和凤千阙在听到“‘私’生‘女’”这个词后脸‘色’都黑了,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可他母后嘴太快,竹筒倒豆子似得,噼噼啪啪一大堆不听的话就冒了出来,反应过来后,赶忙制止住她继续往下说。
太后现在也是后悔极了,她刚刚就打定主意今儿和君绮萝好好说的,哪里知道她轻易就将她的怒气给挑了起来,她就是个急‘性’子,又久居高位一辈子,哪里容得下一个小辈这样和她说话?是以说起来就不管不顾了。
虽然君绮萝的的确确是个‘私’生‘女’,但是“‘私’生‘女’”这个词,她还从来不曾听人说过,如今被太后突然提及,心狠狠的一‘抽’。原来甫一听到这种侮辱‘性’的字眼会是这样一种疼痛难抑的感觉!
突然觉得很生气,不为自己,只为了那个红颜薄命的君如初。
她始终坚信,君如初和凤千阙是真心相爱的一对。他们一个为了缅怀自己的‘女’人,一辈子过着跟和尚一般的生活……不,与其说是缅怀,还不如说是一种惩罚,一种自我惩罚,惩罚自己没有保护好心爱的‘女’子;一个则为了自己的男人,使心计嫁给另一个居心叵测的男人,从而导致了家破人亡。
他们才是一切悲剧最惨烈的那一个,他们不是不想给她一个正常人的身份,不过是‘逼’不得已罢了!
所以,她从来都不怪他们,毕竟再怎么样,她都是君如初不要命生下来的孩子,这些日子,她都是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在对待生活和亲人!
虽然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在意别人看法的人,然而今天这个词从西越的太后嘴里出来,她是真的生气了。所以一会儿在她们身上将要发生的事,她一点也不会后悔!
生气的不单是君绮萝,凤千阙比他还要生气!
倏地站起来,他一双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神直直的打在太后的脸上,“太后,阿萝的确是我和她的母亲在‘私’定婚约的情况下生下来的,我心已经很自责没能给她一个正常的身份和家庭,更是因为我的疏忽导致她的母亲才十六岁便香消‘玉’殒,可是这样的结果你又知道是怎么造成的?”
太后的脸‘色’更加的白了,气的!
凤千阙这个庶子就算不得她喜欢,但是一直都对她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也因为他,她的儿子才能安安稳稳的做这个皇帝,不过那是他作为一个臣子应尽的责任,怎么这般对她说话?
“阿阙……”
虽然凤千阙没有说过,但是按时间来计算,凤千重也是算得到是怎么造成的,他的声音隐隐有些自责。
凤千阙头一次罔顾凤千重帝王的威仪,打断他的话继续道:“十七年前,我便和阿萝的娘约定尽快去东陵迎娶她,然而回西越后,先是母妃病危,再是勤王厉王联合谋反。那一次我为皇兄挡了一剑,昏‘迷’了半年之久,也就是那个时候,阿萝的娘给我写的信我没能看到,害她在生产被人害死,阿萝被人喂了剧毒,九死一生才活了下来……如今太后你竟然这般嫌恶我的‘女’儿,真正是让人寒心!”
凤千重嗫嚅着嘴说不出话来,若非这个弟弟,他早就死了几回了。可是……
“寒心?怎么,你这是怪上哀家怪上皇上了吗?”太后几近刻薄的道:“凤千阙,你除了是皇上的兄弟外,你还是他的臣子,就算是替皇上死,也不能有怨言!”
“是啊,皇兄是君,我是臣,就算为他死又有什么呢?”凤千阙只觉得心悲凉,“可是作为臣子,我这些年对西越作出的贡献已经够多了,牺牲的东西更多,足够了,已经足够了!然而作为父亲,我却是不够格的,这辈子,我对阿萝亏欠了太多,让她受了太多的苦,今后的日子,我有责任免她忧免她苦免她不受伤害,这是我唯一能对她做的,也是对她的一种弥补!所以从今往后我要好好的活着,任何人都别想随随便便的取我凤千阙的‘性’命,我要活着,好好的活着保护我的‘女’儿!今后不管是谁,想要侮辱她,伤害她,我凤千阙绝不答应,就算是太后你也不行!”
君绮萝眼睛都湿润了,原本心里头还有些气的,此时在听了这番话后,什么气都散了。龙胤悄悄握住她的手,换得君绮萝一个白眼,无声嗔骂道:“蓝颜祸水。”
龙胤虽是不曾听过这个词,但是和“红颜祸水”一比较,便也懂了。不过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当然不是因为凤鸣对他的觊觎,而是享受着君绮萝为了他与别人撕‘逼’的过程。
“啪!”太后怒火烧,再次一拍桌子站起来,因为她站的位置高,倒也能和凤千阙平视,“凤千阙,怎么你找了东陵这个靠山,便要反了不成?”
凤千阙站得笔直,面‘色’平静的道:“如果不争不求换来的是太后对阿萝的伤害和羞辱的话,我便是反了又有何妨?”
“父王威武!”君绮萝添油加醋道。
太后到底是被凤千阙这样的气势吓到了,如果真如她所说,凤千阙连同东陵对他们西越出兵,来个里应外合,那可如何是好?
凤千重睨了君绮萝一眼,不悦的皱了皱眉,也站起来打着圆场道:“王弟,母后她就是那个‘性’子,你别和她置气,以免伤了咱们兄弟的和气。”
“皇兄,不是我想和她置气,而是她欺人太甚!”凤千阙看向凤千重,语气也软了下来,甚至还有些伤感,“难道我这辈子对西越做得不够多吗?牺牲得也不够多吗?”
“王弟。”凤千重从御座上下来,走到凤千阙的根本,按着他的肩将他按坐下来道:“王弟你消消气,那种话以后绝对不会有人再说了,相信朕。”
“如此最好。”凤千阙这辈子也没有忤逆过这个兄长的意思,见他都这样说了,神‘色’才真的缓了下来。
安该凤千阙,凤千重回到座位上,看向君绮萝道:“扶苏郡主,太后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