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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使臣分明说了秦王亲自率精兵来往大燕国,难道他国不要了?不可能。能安然将国家置下而前往远方的话,作为帝王安排好国内大小事是必须的。那这是他的王爷让他来的?
没有道理,怎么都想不通。
时间还有好几日才算半月,派往柳国的探子一个也没有回来,这虽然如他所想,可心里却不免越变担忧。他的於阵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王上、王上!”
燕王顿住脚,转眸见到一名大燕的侍从正朝他奔来。“何事?”
“启禀王上,秦王有请。”
“什么?”事情来的太突然了,秦王怎么可能来得这么快,而且他进入了大燕国国内居然半点消息也没有传入他的耳朵,实在不可思议。“他现在何处?”
“回王上,秦王目前在丞相府。”
“为何无人来报……?”
“王上恕罪啊,小的实在不知那秦王是如何带着五十精兵进入丞相府的,王上恕罪!”
见侍从吓得眼泪横流,脑门子磕在地上“咣咣”作响,不得不说,来到他大燕国的必然不是那扯线玩偶而已,甚至有可能,他招来了一匹恶狼野虎也不一定。“随本王同去。”
那丞相府一片寂静,比起曾经任何时候都要安静,明明五十名精兵伫立守卫,却无人发一言半语,各个笔直如松,好似这丞相府就是他们的城、他们的国。
燕王不禁横眉冷眼相对,他的守卫士兵尽数昏厥在一旁空地处,与秦国将士形成了万分鲜明的对比,这难免引来了燕王的恶脾气,厉声一吼,把所有人惊醒了,“起来!你们这样也算是大燕的侍卫?可要本王好好教教你们?”
纷纷醒来的侍卫们吓得跪求哭喊,模样连个低头认错的女人都不如,着实惹他心烦。“滚出去!”
随着这些碍眼的家伙夺路而逃,一声严厉而清亮的声音在寝宫房门响起,“这不怪他们。”
燕滕华一见到他,就由衷地认为自己注定与他相性不合。
这个人穿着一身低调的墨绿衣袍,双手环抱胸前,站在那儿,就好似某种浑然天成的石像,尽管他与自己差不多高,看上去却愣是有种特别高大的感觉。他不胖不壮,但那柔弱的小身子却好像充满力量,隐隐透露着王者之气,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是吗,这个人就是秦王秦容了?除了身材,没有任何一点能跟传闻挂钩的地方。
“他们两人呢?”秦王开口质问。那绝对是质问的口气,就好像他燕滕华绑架了他重要的人一样。
燕滕华登时大步向前,毅然走到秦容面前,丝毫不把这个人当作政治上的劲敌,再怎么说这里也是他的国家。“你便是秦容?”
“请你务必先回答我的问题,这封信是谁让你写的?”秦容从怀里掏出那封写有字符的信笺,指着那个字符问道。
“如果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柳於阵和桂小柒的消息,劝你还是好好跟我说话。”
“哦?直呼其名啊,我都快忘了他们叫什么名字了。我真他妈的怀念他们两个。为了证明你不是跟我开玩笑拿的,”秦容再一次指着那张信笺,十分用力,那张绢帛信笺几乎能给他捅穿了,“给我出示证据。”
显然这两人说了半天都没有说到共同的点子上,直叫旁人着急。
四目相对,火花闪烁,仿佛有无数闪电光丝正在交汇,火气腾腾。
对话无法进行,还是秦容先退一步,退进屋里找个地方落座,站着太累了,然后随意招呼燕滕华入座,“我也不为难你,来的时候听说於阵之前住在这里。我只想知道他们两个现在在nǎ里,在做什么。为什么你会在这个没有火药的时代让国家被火药破坏。”
燕王冷眼瞪完,见对方没有恶意,便也座下来详谈,将两人的事情与他说了之后,却见他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对桂小柒身受重伤一事握紧了拳头,而面色不改。
秦容一番思忖过后,起身踱步,脸色犹疑。
燕滕华从来不会想象自己跟秦王居然同在一间屋子里,还是丞相的房间,面对面谈话,尽管气氛极不融洽,却也超过了他的计算。
眼前的秦容一表人才,气宇非凡,着实是有傲然天下的气魄,但他也不会输给秦容。之所以这般精细审视秦容这个人,主要是对他跟柳於阵的关系感到好奇,不过他并不会像秦容那样直接盘问。
他不问,不代表秦容也不问,果然秦容一转头,那精神敏锐的眸子就对上了他的,“你跟於阵是什么关系?”
燕滕华心里冷哼不止,这话应该他先问吧。不答!
秦容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环手而道,“他对我而言非常重要,他是我的眼,要对付那帮家伙,必须用得到他。”
燕滕华忍无可忍,听到秦容如此直率嚣张,终于爆发道,“你要用他?哼。妄想!他是我的。”
092 重要的眼()
远在柳国的柳於阵自然不会知道秦容和燕王的见面,当然也就无幸见到秦容被雷到的表情。
作为队伍里最重要的眼睛,柳於阵的作用一直是收集信息,去别人去不到的地方,冒别人无法冒的险。他向来觉得自己应该是先死的那一个,现在还活着真乃奇迹也。
李雨楼这个人杀人无数,一旦不对心意他便会随手杀死,偏偏他杀的都是古代人,对于他带来的现代人,他从来不会随意打杀,队伍意识竟然很强。
柳於阵声称自己会帮助柳陵与他合作,然李雨楼非常小心警惕,并不会真的与他联手,只从一些日常小事看他是否会反抗柳陵的意思。最糟糕的是,李雨楼貌似很想看柳陵若想要跟他亲热,他会不会拒绝。
为了避免这种可能,柳於阵很早就从太子殿搬了出去,也避免身份露馅。他真的不知道为毛能假冒天才柳丞相那么久,他明明什么都不会!
每次柳陵想要见他,他都会跟李雨楼商量,让李雨楼替他解决,一副自己对柳陵没有意思的样子,给李雨楼机会。
这种时候李雨楼只是笑笑,什么话也不说,事情还是会照为他办。
李雨楼那副阴险狡诈的面孔时常会出现在柳於阵的噩梦里,谁让他直觉感应太强,跟李雨楼相处越久,他就越有种“要尽快结果了那个人”的想法,否则要死的迟早都是他自己。
好不容易才重生的说……
屋外正逢雨,已是入秋季节了,怕这是季末最后一场雨,很快便会迎来不曾见过的寒冷。
古代的天气不比他想象中的温蕴,相反更为极端,四季分明,柳国地域偏西南,山脉众多,一旦入秋入冬,凉意自然是足够受的。
柳於阵裹着单薄的被褥望向身旁窗子,外面的景色已然一片金黄,枫叶纷落,煞是美景怡人。
也许是那一缕凉风吹入心间,他美眸微垂,心中满满的落寞和思念无法抵御,如果这种“燕王也正想念他”的直觉能够不那么强烈,他是不是就能一笑置之?
轻声哼笑,心里的空虚和不安没有淡去一丝一毫。
此时,他的窗子外面忽然被一道巨大的黑色身影遮挡。
柳於阵立即警惕起来,他甚至没有感觉到这个人的靠近。
窗外站着的人一头柔和短发,背对着窗子,此时正缓缓转身,手中持有一片巴掌大的枫叶,“柳丞相,真是遗憾啊。”
“遗憾什么?”柳於阵撇开被子,尽管他要尽量做出对李雨楼不设防、无抵抗的姿态来,不过他到底不想太快被弄死,心里的防范比起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李雨楼侧过眸子来,那双碧蓝的眼睛至今还让柳於阵感到不适应,他跟外国人生活了很长时间,从没见过这么有邪气的眼睛,当然,在不认识柳於阵之前,也从来没人相信人的眼睛竟然可以漂亮成这样。
“遗憾……”李雨楼拖长了声音,故意吊起他的胃口,见柳於阵虽然很关心的样子,却并不恐惧,便兴趣盎然地道,“我们们的计划失败了。还以为秦王会把大燕灭国呢,他们不但没有打起来,还让我多了一个敌人。”
“此话怎讲?”柳於阵松了一口气,正确地说,他是全身心地为燕王欢呼呢。
李雨楼手中火红的枫叶遮住了他的面容,露出那双矍铄的眼睛,“秦王是敌人了。丞相,为了保护太子,你能不能动动你聪明的脑子,把他给办了?”
“把秦王?!”柳於阵心中一惊,可他又不能表现出自己的震惊来。
聪明的脑子……他nǎ里找聪明的脑子来用啊?!
他并没少听说过燕秦王这个人,在柳国数日,李雨楼和柳陵念念叨叨的不是燕王就是秦王,好像这个世界就只有这么寥寥几人。
“秦王谨慎,又有那么多兵卫守护,怎么能是动动脑子就能与他匹敌的?况且若是对秦王下手,对柳国会更不利吧?”
“所以才希望丞相去做。”李雨楼微笑道。
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就让他去做,自己闲着呆着坐收渔翁之利?这等便宜事他也想捡?
柳於阵摇头,使出杀手锏道,“除非太子要我去,否则免谈。”
“秦容此时正与燕王在大燕洽谈,轻车简行,若是借机行事必能一举两得,丞相要白白放下机会吗?还是……你在害怕?”李雨楼字字挑衅,语气很是挑引。
偏偏柳於阵不属于容易被激怒的人,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任何诽谤攻击他都能视若无睹,“李公子莫要说笑,能带着轻骑独自走访大燕的那个人,很可能不是秦王。”
李雨楼听罢为之一怔,“丞相倒是心细如丝。”
“不及李公子十分一。”
“如果火药已经备好了,只等着丞相将它带往大燕呢?”李雨楼再次说道,这个时候他转过身来,双肘抵在窗框上,对着窗内的柳於阵阴森森一笑,“在这里,火力再强一罐也只能崩毁一间殿阁,这是我全部的火药了。若要再次收集药引,可得用上不少时间。”
柳於阵警惕地盯着他看,他如鹰般敏锐的眼里,映照的是没有说谎的李雨楼。
他没有说谎。因为没有说谎,所以自己反而无所适从。
要接了这个任务,然后毁掉他所有的火药吗?若是这么做了,李雨楼便一时难以翻身,但也很有可能这是陷阱,李雨楼半点也不相信他。
反复琢磨,一再向那双眸子确认真实度。
“好。我去做。”柳於阵终于开口说道。
从窗子外探入身子的李雨楼“笑容可掬”,伸手捧着柳於阵的脸颊,轻声细语地说道,“丞相大人,你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只可惜柳陵喜欢,不然,真的很想取下来做私家珍藏。”
“……”柳於阵虽毫不抗拒,眉头却蹙了起来。
“丞相,”李雨楼的声音越来越轻,比起温柔的柳陵,他的声音更似一种恶魔的呓语,带刺的,伤人的,却又不失魅力,“千万、千万别忘了,你要是伤害柳陵,我就……”
093 行动开始()
又是数日。一切准备就绪。
柳於阵再次出现在了自家相府的屋顶上,掩身偷偷监视着李雨楼的行动。
所谓的合作,便是呆在柳陵的身边什么,却并非什么也不做。他总是小心翼翼地跟在李雨楼的身后,寻找他们的老巢,去分析李雨楼到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