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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微微动容,这番变化可谓出人意料。一般人往往会把雨点内的能量引爆,用来直接攻击。但是秋天擎没有这么做,而是把秋杀之意隐藏在能量之中,在雨点能量对敌人的防御造成冲击的时候,悄然渗入敌人的身体内。
秋杀之意渗入体内,唐天立即察觉到自己的心神运转有些滞涩,心中不由一凛。琉璃心境光芒大盛,同时体内的不死剑蓦地嗡鸣,恍如虎狮般的怒吼渗入唐天体内的秋杀之意,立即烟消云散。
秋杀之意竟然还可以这样用!
唐天的眼前再次一亮。若非唐天的战斗方式和圣域强者完全不同,直觉又敏锐无双,这招【秋风秋雨愁煞人】还真有可能不知不觉阴他一把。
感受到体内的不死剑蠢蠢欲动,唐天毫不犹豫唤出不死剑。
一把布满裂纹的青铜剑出现在唐天的手中,他的眼睛陡然变成青铜色,隐隐可见十字印记。
慷慨悲壮之气冲天而起,周围空气泛起层层涟漪。
雨点打在唐天身上,他混若未觉。秋风秋雨成为他最好的背*景,更增添几分悲壮。
那是什么!
秋天擎的眼睛蓦地圆睁,死死盯着唐天手中的青铜剑。
妖异的玉手,古朴破碎的青铜剑,造成视觉上极大的反差。
更让他感到心悸神摇的是那股悲壮之气,他仿佛看到,无数身影义无反顾扑向敌人,不求杀敌,只求俱焚!
兵团,这是一把带着兵团烙印的兵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兵器?什么样的兵团,愿意用他们的死亡,去铸造出这样可怕的兵器?
一把拥有兵团烙印的兵器,出现在一个单打独斗的武者手上,真是浪费啊。
惊骇、不能置信,还有一丝神往,很多的惋惜,但是最多的,却是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当对面的那个家伙缓缓扬起手中的青铜剑,秋天擎浑身汗毛直竖,就像被一只凶猛野兽盯上。他知道这种感觉,这说明他接下来危险,极度的危险。
“秋!秋!秋!”
秋天擎青筋毕露,撕心裂肺怒吼。
他身边的士兵同样疯狂,齐声怒吼:“杀!杀!杀!”
笼罩唐天的雨点忽然消失,仿佛有一只无形之手,把这些雨点收拢,雨点汇集成洪流,轰然灌入秋杀院。飞舞的枯叶速度不快,就像洪水里悠闲地鱼群,但是它们正在悄然枯萎。
远处旁观的中年人脸色大变,他知道,秋天擎要拼命了。
商船上,阿信呆呆地看这唐天手的那把布满裂纹的青铜剑,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一旁的小蛮察立即问:“你怎么了?”
她早就察觉到不对劲,阿信从唐天唤出这把剑就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她知道阿信虽然平时无厘头的很,还有点口花花,但是内心绝对的冷静,自信而冷静,心里素质比她好得多。
阿信脸色苍白,他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他的腿在抖,手指在抖,嘴皮在哆嗦,唯独眼睛,直勾勾盯着那把青铜剑,他就像没有听到小蛮在说话。
战友的气息,死亡的气息,安息之海的气息,他大致猜到这把剑的来历,可是……
为什么这么不甘?
为什么这么悲愤?
为什么自己会想哭?
安息之海发生了什么?前辈们,兄弟们,你们为什么不安息?为什么?
阿信的身体在哆嗦,是的,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哆嗦颤抖,哪怕最后那一战,他从战壕里跳出去冲向敌人,他也没有这样哆嗦,没有这样颤抖。
那是安息之海啊,那是给战友胞泽安息的地方,无论战斗多么激烈,那都是他们心中最后一块乐土,魂归安息之海,便能永远安息。那是他们心中最后的牵挂之地,为之战斗的最后一隅,他们可以死,但是他们的战友,却能安息永存。
为什么要去惊扰他们?
为什么!
阿信的拳头捏得发白,他不知不觉低下头,面目狰狞,全身抖得更厉害。
为什么要去惊扰他们!为什么!
因为需要人去战斗吗?我去战斗!要有人送死?我去死!为什么要去惊扰他们?为什么连死人都不放过?
陡然亮起的青铜色光芒,透过从舷窗,映在阿信狰狞的脸上,痛楚是如此清晰,清晰得让小蛮心中痛。
剑身的嗡鸣低沉,如同涨起的潮水,声音越来越大。
这声音……
阿信一怔,他下意识抬起头。
高高举起的青铜剑,就像高高飘扬的南十字兵团战旗。
低沉的剑鸣,仿佛百万人齐声怒吼,他们是如此愤怒、如此不甘,如此慷慨悲壮。
唐天有如魔怔,低沉的剑鸣他全身不自主的颤栗,他的脑海中浮现在安息之海,他所见到的终身难忘的那一幕。
那一**从安息之海冲天而起撞向天幕粉身碎骨散落大海的身影。
那一眼望不到头浑身布满裂纹,仿佛摔碎又重新粘合满脸的瓷人。
那百年沉睡换来的一战,在万年里不断重复,同时重复的还有那句“一百年后,吾等在并肩!”
唐天的身体颤栗,耳畔回荡着安息之海上咆哮的怒吼,眼前闪过瓷人破碎绝望不甘脸上,轰然战意就像滚烫的岩浆,从他身体的每个部位碾压而过。
身影冲入逆光之中,漫天的剑鸣伴随唐天嘶声怒轰。
“兵团生死未知,吾辈岂可安息!”
光从舷窗投进船舱内,阿信如遭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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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二节 当年的光;照亮如今的你()
当唐天高高举起,低沉的剑鸣,就像回旋的气流,环绕着他,回应着他。
唐天激动莫名!
自从他悟出之后,他已经习惯了战斗时的绝对冷静。可是,当剑鸣响起那一刻,的冷静全都被他抛之脑后,难以形容的激动充斥他全身。
唐天没有见过这样的团,没有见过这样的魂魄,没有见过这样的信念。
能与这样的信念,何等荣幸!
吾辈!吾辈岂可安息!
唐天的怒吼在空中回荡,低沉的漫天剑鸣在回应着他,跟着他怒吼,跟着他激荡,跟着他咆哮,仿佛要把积淀万年的不甘和愤怒一吐为快,仿佛要把那破碎万年的脸重新抚平,仿佛要把自己的安息之地粉碎。
岂可安息!岂可安息!
这是万年里破碎过上次的灵魂啊,只因为一缕微末黯淡得几乎要融化在黑暗的希望。他们放弃安息,他们忍受着年的孤寂,换得一次几乎没有希望的机会。他们燃烧自己的光和热然后被粉碎,他们默默舔舐*着遍布全身的伤痕,在黑暗中9∑沉睡,着年后的觉醒。
这一万年的黑暗绝望苦苦挣扎是他们穿不透的硝烟。这一遍遍复刻的悲壮,无关乎胜利,而只关乎那面始终在他们心中飘扬的南十字兵团战旗。
当唐天举剑高呼“兵团生死未知,吾辈岂可安息!”,不死剑的嗡鸣响彻天际,天空的云朵被绞得粉碎,天地间的能量被搅动,向唐天涌来!
唐天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一条条光带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它们带着摄人心魄的尖啸。
能量束破空声愈发尖利刺耳,不死剑的嗡鸣却是愈发低沉悲壮,它们混杂在一起唐天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战栗。
他听到万将士此起彼伏的不甘怒吼,他听到飞蛾扑火撞击苍穹的壮烈,他听到一名裂痕满面的将军,对着内心的失望和挫败,对着无边无际的沉默碎瓷士兵们,对着寂寥黑暗的安息之海,对着即将沉睡的年和已经失败过的不知多少年,对着那深爱却远而不知是否还存在的兵团,他大声呼喊,鼓舞士气,说年之后我等再见,说年之后我等再并肩。
岁月如河,总是会渐渐洗去鲜血之热。
老将不复血勇,他不说胜利,不说成功,只是说年之后我等再并肩。老兵不复血勇,他们沉默,他们失落,只是年之后醒来,只是从安息之海跃起,只是撞向苍穹,只是高呼兵团生死未知我辈岂可安息,只是粉碎。
如安息之海一般广阔的寂寥和悲伤充斥唐天的身心,当是,却有着比安息之海还要广阔的坚定执着,燃烧着唐天的身心。
天地仿佛骤然暗下来,寂寥弥漫,唐天的脚下,波光粼粼,黑色的海洋一望无垠,那是安息之海。
唐天站在安息之海上,他的身体仿佛在燃烧,但是他的眸却复杂难明。
高举的不死剑,被他竖在胸前,剑身铭刻的字,倒映在他的眸。
“。”
他轻声呢喃,轻轻压下剑身,挥剑。
脚下平静的安息之海骤然变得躁动,风浪越来越大。
仿佛心有灵犀,唐天蓦地踏出一步,衣衫无风自动,脚下海浪炸开,他却浑然未觉,目光无比专注,手腕翻转,不死剑凌空一剑刺出。
躁动的安息之海,一道道虚影缓缓从海面浮起,虚影很模糊,像雾像影,隐约可见是人形。他仰脸,似乎看了看天空,纵身腾空,化作一道剑光,冲天而起,剑啸低沉雄浑,慷慨悲壮,朝秋院激射而去。
砰砰砰!
一道道虚影化作一道道剑光,冲天而起。
秋天擎早就严阵以待,他知道对方的强大,但是他并未认为自己完全没有机会。他赞叹这把剑的执念之深,是一把真正的神兵利器。它的威势和超乎想象的剑招,都让秋天擎大吃一惊。
但是,他并不打算束手就擒。一把剑再厉害,也只是一把剑。一个人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
圣域早就用无数事实证明了,兵团制霸才是最强大。
看着呼啸而至的剑光,剑光中蕴含的惨烈悲壮他为之动容,但是那又如何!
刚才他的秋杀兵团已经完成准备,秋天擎眼中的战意像火焰般燃烧,嘴角浮起一抹森冷的笑意。
他脚下的秋杀院,秋霜尽染,如同下了一层薄薄的雪。淡淡的雾气,从地上升起,秋杀院弥漫着雾气,就像另外一个世界。能量罩被撤去,雾气爬上秋杀院的院墙,沿着院墙缓缓向外漫,就像攀藤的灰色蔷薇,又像白色的雾墙。片刻后,秋杀院的围墙,就全部被雾气包裹。
秋霜凛地】。
秋杀兵团最终的杀招。
当惨烈悲壮的剑光,带着尖利的呼啸,带着耀眼的光华,撞上秋杀院墙外弥漫的雾气。
轰!
剑光陡然爆炸,散开的碎芒如同烟花般散落安息之海。
秋天擎也没有想到剑光会爆炸,吓一跳。剑光爆炸处的秋雾被炸出一个大洞,但是几缕雾气飘过来,刚刚炸出来的大洞立即消失不见。
他悬起的心放了下来,剑芒看上去声势骇人,但是威力只是比一般的战舰武器要高一点。倘若是之前的能量罩,他们只怕支撑不了几下,但是想撼动秋霜凛地】,这般强的攻击还不够。
这声爆炸仿佛拉开了一场盛宴的序幕。
轰轰轰!
剑芒如雨打芭蕉。不断轰在秋杀院的雾气上。
剑芒爆炸的碎芒丝毫不受气流的影响,纷纷洒洒,像斑斓的雪花飘落。
秋杀院的雾气激荡不休,就好像里面有一只可怕的怪兽。每一道剑芒爆炸,雾气都会被炸出一个大洞。但是几乎是眨眼间,炸开的大洞,就会重新被雾气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