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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一番,方知原委。
原来弦歌她。。。。。。
白玉尊尽力为她续命,这一次无能为力了。
夏弄影离开了白仙岛,先前若说埋怨修离墨将皇位传给他,这一次,他心甘情愿替修离墨保住江山。
他也没再派人去找寻他们的下落。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最后的日子,别让人去打扰他们。
苦了她,这一生,基本没过过好日子,分分离离。
她承受了那么多,老天怎还残忍地拆散有情人。
修离墨为了她,不要江山。
弦歌,你的付出,终没有白费。
这个男人,当真值得你爱。
夏弄影刚回到皇宫,阴昭就怒气冲冲找来。
“你不是说不会甩了我的人?”
夏弄影心情不见得多好,懒懒抬眼,“我一个皇上,还轮不到你派人监视。”
阴昭咬牙,“你是不是去找啊墨了?”
夏弄影脸色沉了下来,冷声道:“把你的人都撤回来,别去打扰他们。”
白仙岛与世隔绝,修离墨可以藏身,可阴昭手中的人,若一直找下去,难免会把人翻出来。
修离墨把皇位传给他,带着弦歌消失,一点音信都没传回来,就是不想被打扰,亏得阴昭跟他那么久,这点心思都不懂么?
第四百二十八章 这一世无缘,不能厮守,那就下一世()
梨花盛开,又是一年春。
半年前,修离墨带着弦歌归隐梨花谷。
梨花谷地处北地,在原来月漠国境内。
当年修离墨领兵攻打月漠国,偶然发现一处山谷,悬崖峭壁,谷底隐隐飘出梨花香偿。
谷口隐秘,他也是废了一番周折,才找到了进谷的路。
梨花山谷里,住了一位隐士。
隐士满腹经纶,下得一手好棋,当年修离墨和他厮杀一盘,有心请他出仕,可惜隐士自由散漫惯了,离不开这山谷。
他年轻时就住在梨花谷,梨花谷原来不叫梨花谷,也没有满山盛开的梨花,这里的每一株梨花,都是隐士亲手种下。
据说,他已逝的妻子,生平最爱梨花。
离开白仙岛,修离墨便想到了梨花谷,想让她见一见漫山遍野的梨花。
可惜,两人进谷后,发现茅草屋的不远处,立起了一座坟。
梨花树下,坟头生了杂草。
墓碑上刻,“恩师长牙子之墓”。
修离墨心中一紧,没想到物是人非,长牙子竟然仙逝了。
坟头生草,向来也有些年头了。
至此,修离墨便和弦歌在山谷住下。
两人到附近的集市,买了些生活用具,还有些蔬菜种子,在长牙子原来的菜地上种了蔬菜。
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人的感情越来越好,每天一起坐在山头看日出,傍晚看日落。
修离墨十几年没亲自下厨过,来了梨花谷后,弦歌起初以为修离墨不会厨艺,想亲自动手,不然等着喝西北风吧。
修离墨拦住了她,捋起衣袖,拿着菜刀有模有样地切菜,生火煮饭,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优雅矜贵。
弦歌站在一旁,惊讶地张着嘴巴。
她没想到锦衣玉食的修离墨还会厨艺,看他那样子,分明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哪里想到,他深藏不露。
不然,人不可貌相。
从入谷第一天开始,弦歌没能再进厨房,生活起居都是修离墨在照料。
他的手艺,一日比一日好,弦歌都觉得自己的胃口被他养叼了。
弦歌常笑道:“你在厨艺方面这么有天赋,果然比较适合当厨子。”
她没有说的是,放着帝王不做,何苦来呢。
如果能陪他一辈子,她不介意跟他一起在梨花谷隐居,可是她的身体,回天乏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醒不过来了。
那时,他该怎么办。
她不在了,难道他要守在梨花谷直至命终?
就跟长牙子一样么?
不,太寂寞,太苦了,她舍不得他受苦。
弦歌催促他回去,“这里好是好,可是太安静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她不能拖累他。
他是天子骄子,岂能将才华埋没在深山老林里?
修离墨每每听见她这话,都阴沉着脸。
他明白她的心思,可是他不会放弃她。
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不会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白羽尊说她没救了,他不信。
天下那么多奇人异士,连神仙都有,他不信老天对她这么残忍。
他没办法说,在山谷里,没人打扰他们,他可以时时刻刻陪着她,回宫后,身不由己,他不可能一直带她在身边。
现在的每时每刻,他都想争取,好好陪她。
久而久之,弦歌虽然嘴上不说,心底想劝他离开的初衷都没变过。
夏天过去,秋天来临。
梨树叶子飘零,落了山谷,一片金灿灿,宁静美妙,像一幅隽永的画,定格在那一瞬间。
迎来冬天,光秃秃的树枝让弦歌徒生伤感。
秋风萧瑟,山谷里冷风簌簌。
两个人去置办过冬的衣物,真正过上了平凡的生活。
冬天,山谷里很暖,偶有冷风,却不是狂风。
茅草屋被修离墨修缮,改成了木屋。
下雨不露水,还可遮风。
天气慢慢转暖,屋子周围的梨树抽出嫩芽,几天后,谷底的梨树都长出了嫩绿色的叶子,鸟儿鸣叫,好一派生机盎然。
冬天弦歌嗜睡,春天一来,她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修离墨现在不敢离她半步,就怕她出事。
离开白仙岛的时候,白羽尊就跟她说过,修离墨什么都知道了,包括她命不久矣。
可两人都默契,绝口不提此事。
弦歌知道修离墨对她越来越紧张,有时候她睡得多了一点,他就来摇醒她,一脸惊惧,就怕她再也醒不过来。
弦歌心疼,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一个劲抱着他。
他抵着她的额头,眸中都是希冀,“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再也不要离开,不然我。。。。。。”
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只要想到,世上再也没了她,他就疼得发狂。
弦歌不敢开口允诺,什么都可以应他,独独这件事,她决定不了。
有一次,弦歌好说歹说,让修离墨回宫,甚至用绝食来逼他。
修离墨大怒,半年多来,这是他第一次跟她发脾气。
屋子里所有的瓶瓶罐罐,都被他横扫在地。
屋内一片狼藉,他冷漠转身,留了一句,“皇宫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除非你好起来。”
只要她好起来,就是要星星要月亮,他都去摘,别说回皇宫了。
可是,她的日子所剩无多,相伴的日子越来越少,她还想让其他事来分他们的时间吗?
绝食?
她敢拿绝食来威胁他。
他爱她,怜她,却不会妥协。
大不了,他们一起死。
“你要绝食,我不拦你。你若。。。。。。若走了,记得在奈何桥边等我,我随后就到。”
风从门口灌进来,弦歌浑身冰冷。
弦歌身子踉跄,摔倒在地。
修离墨身形微动,却是头也不回地离开。
弦歌死死咬着双唇,顾不得疼痛,眼泪簌簌落下。
她呜咽着去擦眼泪,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如何也抹不净。
他说。。。。。。你若走了,记得在奈何桥边等我,我随后就到。。。。。。
这句话一直在弦歌脑中回旋,震得她心房阵痛。
他想干什么?
如果她死了,他会想不开吗?
想到这个可能,弦歌就没办法镇定了。
她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出去找修离墨。
他不能这样,她好不容易才让他好好活着,他怎能轻易说死。
如果他死了,那她做的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不管她在不在他身边,她都想他好好活着。
出了木屋,弦歌找遍了山谷他们时常去的地方,却怎么也寻不到他的身影。
弦歌心底的惊惧升到了极点。
他会不会做傻事?
“修离墨。。。。。。你出来。。。。。。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说,我们不回去。。。。。。我也不绝食,我好好听你的话,你别躲着我。。。。。。”
“你出来好不好,我害怕。。。。。。呜呜。。。。。。你出来啊。。。。。。”
弦歌边哭边喊,空旷的山谷里,到处都是她的回声。
梨花谷不大,她不信他听不到。
他生气了,不愿意见她,故意躲着他。
是她的错,她当初一意孤行,就离开了修离墨,一心想着不要他死,从没想过那是不是他要的结果。
她体会不到,修离墨知道真相那一刻,如遭雷劈,他痛恨自己,恨不得杀了自己。
她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他身上,让他受尽心灵的煎熬。
这一次她又犯了同样的错误,如果说之前她没有选择,这一次她本可以不逼他的,却。。。。。。
她明知道他最担心、在乎她的身体,却拿自己的身体来威胁他,他该有多绝望。
“呜呜。。。。。。是我不好,我太自私了。。。。。。你别不理我。。。。。。”
弦歌找遍谷内可以找的地方,最后蹲在长牙子的坟头埋首哭泣。
弦歌想,他最见不得她伤心了。
只要她一直蹲在这里哭,他就一定会出来。
等他出现了,她会好好道歉,不会再说什么回去的话了。
这一辈子,能得到这么一个男人的爱,她没算白活。
为了他,她要坚强,多活一日是一日。
往常她怎么劝说,怎么生气,修离墨顶多摆个脸色,不会不理她。
这一次,她想岔了。
她拿绝食来威胁他,就是拿刀子往他心窝子上捅。
他若不给她点教训,她还以为什么话都可以说,什么事都可以做。
以后,她直接拿把刀子架在脖子上,他难道就要乖乖妥协吗?
一直到日落,谷里降温,最后一丝光线从山头溜走。
弦歌哭哑了嗓子,顿得双腿发麻,修离墨都没有出现。
弦歌心里惶恐到了极点,怕他出事,也怕他出谷,再也不理她。
“修离墨,你出来,我错了,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你别不要我。。。。。。”
弦歌站起身来,身子靠在一棵梨树上,一双眼睛哭得红肿,脸蛋白得透明。
她喘着粗气,嗓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每一声都用尽力气去喊。
“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了,你要是不要我,我要怎么办?呜呜。。。。。。”
“女儿不要我,你也不要我了。。。。。。修离墨,我讨厌你。。。。。。”
说到女儿,弦歌哭得更大声,悲怆的声音挟裹着苍凉。
越想越伤心,来到这个世界,她一直都在被欺负。
她不想怨天尤人,也不知道该去怪谁,恨谁?
“呜呜。。。。。。你们都是混蛋,我要回家。。。。。。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我要回家,再也不呆在这个鬼地方。。。。。。”
“对不起。。。。。。”
低沉暗哑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弦歌抬起头来,一双红通通的眼睛,脸上还挂着泪珠。
修离墨一震,黑沉的眸参杂痛楚、愧疚。。。。。。
修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