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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洁白净月光下,长廊上的宫灯将影子拉得颀长,不分彼此,盈盈缠绕,缱绻不休。
他拥着她,她靠着他,仿佛天生一体,白色纱衣浴袍裹着女子妙曼身躯,月白龙袍化在男子精壮颀长的身影上,白得一如雪景,在晚风中翻飞,衣袂飘飘,美得如画。
跟在弦歌身后的宫女一时看呆,痴痴看着,欲语恐惊梦中人。
久久之后,还是郎寂不要命地轻咳一声。
弦歌低着头,脸埋得更深。
她这是怎么了,竟然失神,当着众多人的面与他搂搂抱抱,脸皮也是厚到家了。
修离墨眸中闪过不悦,不过背对着郎寂,郎寂不知自家皇帝对他不满。
“进去吧。”弦歌低低说了一声,想从他怀里退出来,修离墨却揽着她转身。
目光触及她身上轻薄的纱衣,青丝湿了胸前和后背,一大片肌肤贴在纱衣上,若隐若现。
黑眸微闪,修离墨脱了外袍罩在弦歌身上,一把将她横抱而起,大步朝内寝走去。
郎寂站在门口,识趣地没有跟进去,又见一众宫娥还站在殿外走廊上,挥手遣退了她们。
浅眉微蹙,若有所思地朝内寝看去,身子轻轻哆嗦。
适才是他错觉么?为什么他看到自家皇帝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修离墨将弦歌放置在窗下的软榻上,弦歌揽紧了衣袍,看见修离墨在殿内走动,似乎在找什么。
刚才在外面,脸都丢光了,她以前沐浴后都是披着浴袍,那面料也不薄,不会走光。
今夜这浴袍却薄得很,她一门心思在扑在白日之事上,根本没留意,想到修离墨看她那眼神,灼热中带着恼怒,闷着火气又发不得,她更是羞愧难当。
本来都是些太监宫娥,谅他们也不敢多看,看到也不会多想,谁知道他会介意,突兀地将衣袍罩在她身上,这下不打自招,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糗事。
修离墨取来一块干净的布巾,坐在她身侧,从她背上取下湿透的那块,扔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轻柔地包着她的青丝,低头替她擦拭。
那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做了千万次,也确是做了千万次,不过对象不是她,而是他自己。
他不喜人近身,浴后一头墨发都是亲历亲为,湿漉漉的长发齐腰,从未有人碰过,弦歌是得了天大的恩赐,才得他垂怜。
弦歌低着头,余光瞥见他宽大的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一节刚劲有力的手臂。
贝齿咬着红唇,轻轻呼吸,胸口里一颗心却怦怦怦直跳,房间里寂静无声,她怀疑他都能听见她的心跳声了,更加不敢抬头,怕对上他不屑的眸子。
没出息,日夜面对他那张脸,怎么还如此没抵抗力,他还没说什么呢,不就是帮她擦个头发吗?
以前还描眉、绾发过呢。
两人都亲密无间了,她竟然对他突来的柔情心动不已。
修离墨看着女子娇红的脸蛋,手指印虽未消散,却不影响她的娇美。
手指攫着他的袍角,紧紧攥着,泄露了她的紧张。
目光顿了一下,回到她脸上,约莫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这微小的举动吧。
修离墨为这一发现欣喜不已,嘴角轻轻翘起,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连着轻柔的眸子都盈满了星星点点的碎光。
他笑得天地失色、风华绝代,连升到半空的月亮都隐了光华,躲到云层里,顿时失色,他的姿色,足可闭月。
可惜弦歌光顾着害羞,错过难得一见的美色。
发丝被他用内力烘干之后,弦歌心悸的心境才渐渐平稳。
两人之间一时无话,但眼神交流,足以让他们心意相通。
有时候情到浓时,无需言语。
冰凉的药膏涂抹到弦歌的脸颊上,脸上的燥热褪去不少,修离墨尽管动作轻柔,碰到娇嫩的肌肤上,还是引得弦歌浑身颤栗。
笑着宽慰他没事,也忍着不发声,可隐忍不发的模样,比哭还让他心疼。
他抿着唇,想动作利索地帮她上好药,让她少受一分罪,可看到她湿润的眸子,心软得一塌糊涂,手上的动作缓了下来。
待脖子上的伤痕、脸上的印迹都上好了药,修离墨脸上布满了汗水,弦歌靠着他身上,被汗湿的衣裳贴着她的后背。
转头看着他,不过上一次药,却让他汗流浃背,心底又疼又甜蜜。
催促着他去洗浴,修离墨静静地抱了她一会儿。
弦歌靠在他怀里,抬手替他擦拭脸上的汗珠,笑道:“我刚沐浴罢,又叫你一身汗水弄脏了。”
说着,还故意捏着鼻子,嫌弃道:“真臭。”
修离墨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竟出了一身汗,怪不得她催他去洗浴。
身子黏糊糊的,他向来讲究,皱了皱眉,想要起身,弦歌也识趣地爬起来,不知修离墨想到了什么,眸中闪过精光。
侧眸看着要俯身穿鞋的女人,她刚才可是嫌弃他了?说他一身汗臭味?
薄唇勾了勾,倾身将她拉了过来,“可是很臭?”
弦歌看着与她额头相抵的男人,两人的睫毛都要黏在一起了,眼睛轻轻眨动。
她开玩笑的,他身上的汗味夹着淡淡的竹香味,甚至被竹乡香味盖过了,哪里就臭。
“是很臭,所以你快去洗澡。”弦歌又是皱眉,又是催促,眼底的笑意却泄露了她的情绪。
第四百一十一章 修炼仙术,佛前诵经,身揽罪孽()
修离墨没跟她多加纠缠,自己尚未洗浴,穿了一天的衣裳难免沾了灰尘,这会儿又大汗淋漓,不想让她黏了他的汗水,弄得一身脏。
女儿家洗浴时间久,若让她再洗一次,他不知要等多久,况且这伤口上了药,沾不得水撄。
将弦歌抱到床上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道:“累了么?”
“不累。”弦歌摇了摇头,眼角的笑意未散。
白日她无所事事,吃得好睡得好,不像他又要早起上朝,又要批阅奏折,哪里会累。
“那你先休息,我去洗浴。偿”
修离墨说罢,松了她,就要起身。
弦歌拉住他的衣袖,修离墨回首,眼底淡柔清俊。
“你待会儿还要处理奏折?”弦歌敛了笑,直直对上他的眼。
他无心天下,没有问鼎天下的野心,可上苍却选了他当命属凰格之人,赋予他解咒的使命。
天下苍生与他无关,若非事关她,哪怕天下在他面前毁灭了,只怕他都会无动于衷,更别说为了解救苍生弃她不顾。
他以为自己问鼎天下是为了能和她厮守,殊不知在冥冥之中,他免了天下一场生灵涂炭的浩劫,而她,为了替他赎罪,甘愿承受天道的惩罚。
从她离开他那时起,早就知道这辈子他们不可能长相厮守,哪怕他一统了天下,解了噩咒。
没有公平可言,上苍将使命强加在他身上,让他这辈子受尽孤苦,除了征伐,他没有别的路可走。
明明是上苍选定了他,一统天下免不了杀孽伐戮、死伤无数,甚至瘟疫横行,可这一切,上苍却把账算到他头上。
生生世世轮回,都是绝煞之命,孤苦冷薄,无欲无爱,直至还清罪孽血债。
她爱他,又怎会让他受苦?
她拼死也想跟他在一起,不管面对沧海桑田,她只想陪在他身侧,坐看花开花落,相守斜阳畔。
可若相守的代价是让他付出生命,她不愿。
没了性命,一切都枉谈,她只愿他好好的,哪怕不能陪他走下去。
为了让他活下去,她可以违心伤害他,日夜受尽良心的谴责、尝遍相思之苦。
这一世,她护了他,又岂会让他遭受天谴,生生世世再受轮回之苦?
如果她不知道真相还好,偏生让她知道了,那她就不会坐视不理。
他征伐天下,双手沾满敌军之血时,她在佛堂诸神前为他日夜诵经祈祷,减轻他身上的罪孽。
白家先祖是主佛司风座前上古神兽,得佛光普照,修善成神,六界大乱后,白家先祖虽失了仙法神力,可上古留下的仙术道法流传了下来。
至白羽尊这一代,白家支系庞大,散落在天圣大陆,族谱记载已有上千人。
每一支必得上古流传仙术道法一门,发扬光大,一如移魂之术、易容之术、枯木逢春之术。。。。。。
弦歌求到白羽尊座下,白羽尊念她痴心一片,又决意为他改命,算出她命中有此一劫,赐她一仙术,名唤诚心幻诀。
照着诚心幻诀心经修炼,日夜在佛前诵经超度亡魂,天道降在他身上的谴罚,日久天长,悉数被她吸取到身上,直至替他散尽身上的罪孽为止。
这仙术原是上神才能修炼,无仙根的凡人修炼,必遭反噬,仙书上并无记载上神之外的人练过此术,所以不知反噬的结果是什么。
那时修离墨在攻打月漠国,战捷频频,杀红了双眼,并不知他的女人替他承受了剥筋抽骨之痛,最让她绝望的是心灵的煎熬,身体受苦她不怕,就怕她付出了一切代价,最后他也没能成功,反倒叫魔灵侵蚀了神智,魂飞魄散于茫茫天地间。
容不得弦歌多想,她修炼了此术,反噬的后果却让她痛不欲生,她想过顶多是折损阳寿,却不想,她的孩子成了此术的祭奠。
她身子孱弱,是因为她日日修炼诚心幻诀,吸取了亡魂对修离墨的怨怒,身子骨一日差过一日。
可白羽尊说过,她那时的身子,若静心调养,加上他的仙药滋补,产下麟儿不是难事。
白羽尊却没料到,仙术的反噬竟是要夺走她腹中的胎儿,待他发现时,为时已晚,这术法一旦修炼,除非练成,不得半途而废,否则以魂灵祭法。
那时弦歌一心要替修离墨受过,护他无恙,岂会在没散去他身上的谴罚时就甘心殒命?
这仙术停不得,她的心日夜泣血,感受着腹中胎儿的气息日渐微弱。
为人母,小心翼翼地护着它,吃尽了苦头,她多想产下属于他们的孩子,却不得不残忍地用他们的孩子祭仙术。
她记得离开之前,他说想要一个孩子,那神情她怎么也忘不了,失去孩子之后,每次梦魇,都是孩子撕心裂肺的哭泣,还有他严词厉色的谴责,怪她没有保护好孩子。
失去孩子,她比谁都痛,那种骨肉剥离的痛,就像灵魂从身体里剥了出来。
所有人都以为是她终日神情恍惚,心思太重,以致身体孱弱,孩子才流掉,就连夏弄影也不知她练了此法。
有时候她也在想,她是不是太自私了,为了她爱的男人,剥夺了孩子降生的机会,它成形了,还有一个月就可以降生,却被她夺了生命。
修离墨如果知道她做了这些事,会不会恨她?怨她害死了他们的孩子?
她不敢说,怕赌不起。
最后的生命时光,她不想跟他再有隔阂,欠那个孩子的罪,她一并还了就是。
但她起初修炼诚心幻诀,并不知道反噬的结果是失去孩子,若早知晓,她该先生下孩子的,可那时刚知晓此事,她思绪混乱,恍恍惚惚,一心想着替他渡劫,怕晚了就来不及了,所以没能顾及到腹中的胎儿。
终归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失职,才让孩子惨死。
如果能缓一缓,他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