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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这就去看看。”
“你不是太夫,怎知道没事?”郎寂一走,修离墨的怒火立马转向她。
“我自己的身体,我有数。”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她发觉修离墨的眼神似要吃人。
一团炫黑,幽深冷寂,叫人看不到底,却像毒蛇一样死死缠裹着她。
修离墨冷哼,“你有数?那你说说你昏睡了将近一个月,这作何解释?”
说着,他恼火极,又想起她了无声息地躺在床上的模样,他险些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醒来了。
连阴昭也瞧不出病因,更不知道她会何时醒来,从夏川回来,他一连罢朝三日,将宫里的太医、民间太夫都请进宫来给她诊脉。
结果不尽人意,谁都说她在睡觉,可哪有人一睡就是个把月,叫也叫不醒。
他大抵是疯了,灭了夏川国,地方仍有势力在负隅顽抗,他却为了一个曾经抛弃他的女人,置打下的天下于不顾,三日都陪在她身侧,寸步不离。
朝堂闹得不像话,流言四起,各地方该如何安置,也需要他拿主意,他却是半点心思都没有。
一个月来,他一直在想,若她醒不过来,那他便一直陪着她,她宿在龙谷宫,他在朝堂为她守护这片江山。
阴昭进来的时候,顿觉气氛诡异。
修离墨一身黑色龙袍,五爪金龙肆意张扬,龙眼目眦欲裂,龙须卷长粗壮,大有一飞冲天之势。
地上却滚落碎裂的瓷碗,水泽一滩,从床沿滴落在地,白花花的米粒撒了一地。
空气中隐隐飘着荷叶的香味,还有某人身上散发的寒气。
一双漂亮的凤眸盯着地上的碎片,发丝被金冠竖起,端得风姿卓约、面如冠玉,如果忽略不计他紧绷的脸孔,微抿的唇瓣。
床上,弦歌缩在里头,怯怯地看着立在床边的男人,欲言又止。
男人的黑色衣袍沾了些白色的米粒,粥水也滚出一圈黑色的水泽。
郎寂抬头看向两人,心底暗叫不妙,也庆幸自己方才溜走了。
瞧这场景,两人必是闹翻了,若他窥见皇帝折了颜面,也不知皇帝还能不能留他?
想着,抬头看向身侧的阴昭,却见阴昭眸中盈满谴责。
这女人不识好歹,一醒来就闹出幺蛾子。
他可记得清清楚楚,啊墨今日早朝穿的是月白色的龙袍,而今非但换了黑色,还搞得狼狈不堪,全拜这女人所赐。
“过去替她看看。”皇帝发话了,深深看了弦歌一眼,便转身出去。
正主走了,她松了一口气,对于阴昭,她倒没放在心上。
阴昭得了旨意,不敢不从。
想想这女人命也忒大,三番两次死里逃生,他倒希望她永远别醒过来。
阴昭避开地上的秽物,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一双眸子睇向内里的弦歌。
弦歌知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闹的这一出就是为了将修离墨逼走。
昏迷了一个月,都是阴昭在替她把脉诊治,她知道阴昭不喜欢她,所以阴昭到底有没有诊断出什么,她猜不透,且他到底有没有对修离墨说实话,这还是个未知数,她想听听他怎么说。
最好修离墨不在场,他才会畅所欲言。
阴昭见她眸光闪过狡黠,依旧缩在角落里,一双水眸含了打量。
阴昭皱眉,不耐烦地敲了敲床沿,“你到底看不看?”
“你查不出我的病因,看了也是浪费时间,砸了你的招牌。”弦歌放低声音,一双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阴昭。
“谁说我查不出你的病因?”阴昭挑眉,鄙夷地看着她,“别用激将法激我,这招没用。”
弦歌浑身一震,久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微冷的声音,目光含冰,“那你倒说说看,我到底如何?”
阴昭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再瞧她一副警惕的样子,看来啊墨也是被她支开了,阴昭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你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对不对?”阴昭眯眸,不答反问。
“呵!”弦歌轻笑,眉眼舒展,“看来你名医的招牌也不过如此。”
阴昭脸色顿僵,面容微愠,弦歌便知道自己猜对了,这人在试探她,他根本什么都诊不出来。
她道:“你钻研医术多年,治过无数疑难杂症,连你都不知道我究竟怎么回事,我一介不懂医的女子,又岂会知晓?”
“沐弦歌,你别得意,别以为有啊墨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我现在是不知道你身子的情况,可终有一天,我会查出来。你最好祈祷自己的心肝没烂到肠子里,若叫我知道你算计啊墨,利用身子来博取他的怜悯,我第一个不会饶你,就算他要生刮了我,我也一定先送你到阎王爷那报道。”
阴昭气得口不择言,这是他怀疑的,从未敢跟修离墨讲,依他那时的情景,他根本就不会信,或许信了,却在自欺欺人。
“你怀疑我?”弦歌头疼地看着他,谁说女人的想象力最丰富,阴昭这厮也丝毫不落下风,“怀疑我在故意博取他的同情?”
“你全身上下,没有让人值得相信的地方。”在阴昭眼里,女人如毒蛇猛兽,特别是遇上弦歌之后,一次次背叛逆袭,他心里阴影不小。
屏风后,一道身影渐渐拉长,到口的话咽了回去,她乖乖地将手伸到阴昭面前。
阴昭诧异地看着方才还一脸防备的女人,变脸一般,立马乖巧柔顺。
弦歌轻声道:“你放心好了,这一次我不会再负他,死也不会让他再遭受背叛的滋味。若有违此誓,就让我。。。。。。让我折损阳寿好了。”
“沐弦歌!”身影微动,藏蓝色的身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眉眼沉怒,死死地瞪着她。
郎寂随修离墨出去,替他换了一身衣裳,倒没想到回来竟听见女子大言不惭,难怪皇上生气,这阳寿岂能说损就损?
阴昭手一抖,咬牙瞪着沐弦歌,这女人在框他,落在啊墨耳里,就是他挑起是非,逼她立誓,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 你是不是遗忘了什么没说()
“好了,你别生气,这种话我以后不说便是。”阴昭走后,郎寂叫人进来清理地上的碎片脏污,而修离墨自始至终都站在屏风前,一双凤眸由怒转冷,慢慢掩盖一切,只余深入骨子的冷漠。
弦歌靠在床头,被那视线盯得着实不舒服。
看到郎寂,弦歌又是一怔,心里五味俱全。
任谁看到一个长得相似的人在跟前晃悠,总会觉得怪怪的,说不清那滋味,何况那人跟她非亲非故,毫无血缘关系。
郎寂正躲在一侧偷偷打量床上的女子,哪想女子突然将视线转向他,一时着了慌,白皙的脸庞浮上尴尬之色,一瞬又白了几分。
修离墨见她直勾勾看着一处,便也顺势看去。
眉梢轻拧,看不出喜怒,“这话你以后莫乱说,做不到还满口答应。偿”
淡淡沉冷,目光落在郎寂身上,可谁都知道,这话是对弦歌而讲。
隔了许久才开声,郎寂微微诧异,遂低了头,弦歌则一脸莫名,偏头凝思,朝他看去,这才恍然大悟。
他这是让她做不到就不要瞎给承诺,她的信用额已经透支了。
“郎寂,你出去!”修离墨大手一挥,将郎寂赶了出去。
弦歌刚醒来,又闹出诸多事端,这下安静下来,倦意一波一波袭来。
她睁着一双沉重的睡眼,眼前一袭黑衣的人摇摇晃晃,分化出两个、三个,她揉了揉眼睛。
“你有事就去忙吧,我困了,想歇会儿。”她打了个呵欠,姿势极为不雅。
弦歌没有看到,修离墨突然蹙起了眉。
躺下后,迷迷糊糊闭上眼睛,她实在太累,没心思再去顾及修离墨还在屋内。
耳边传来窸窸疏疏的声音,床陷了下去,有什么干燥粗糙的东西爬上了她的脸。
睡觉最讨厌被打扰,她不耐烦地朝那东西拍去,嘴中嘟嘟囔囔,意识迷糊间,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修离墨俯下身子,将耳朵探到她唇边,眉梢越蹙越紧。
“沐弦歌!起来。”修离墨忍无可忍地拍了拍她的脸,一把掀起被子,冷冷地看着她。
日头高起,窗外偶有鸟鸣,日光稀稀疏疏地洒落在枝叶间,零零散散投在地上,像极夏日满天繁星。
修离墨没心情去欣赏那美景,薄唇抿得死紧。
“干嘛啊?”弦歌犹自沉浸在美梦中,分不清现实。
嘶哑的声音透露着不耐烦,一双美目掀开,浓浓的不悦破坏了美感。
她的眼睛极美,清灵通透,一汪映月清泉,含泪时,如蒙了水雾的湖面,欢欣时,灿若天上的星辰。
偏偏是这样一双眼睛,给她锦上添花,徒徒增色。
修离墨浓黑的眸子滑过惊艳,握在她臂上的手紧了紧,一瞬又恢复波澜不惊。
“你说干什么?”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弦歌躺在床上,乌黑的长发铺陈在月白色的被单上,初醒时的清冷妩媚,双眼微眯。
“你。。。。。。”她这才看清男人的脸,有些失望地叹口气。
原来是梦,她有多久没做美梦了?
好不容易梦见现代,却被他弄醒了。
这辈子都回不去了吧,她跟夏弄影都一样,融入了这个世界,所以连梦都鲜少梦到现代。
失望?
修离墨猛地一震,被她的眼神刺激到,眼中划过一抹冷色。
“很失望看到的是我,而不是夏弄影?”
“啊?”弦歌愣愣地看着握在臂上白皙如玉的手,脑中一片迷糊,根本就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她支起身子,他不动声色地盯着她看,那眼神似要看穿她。
想了想,她硬着头皮窝进他怀里。
男人猛地一震,身子僵住,眸中情绪晦涩难懂。
“你刚才说了什么?”弦歌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
耳边是强壮稳健的心跳声,她半阖着眼,享受他的气息、温度,嘴角含了丝笑意,慵懒之至,像极了波斯猫。
修离墨眸子沉了沉,“梦到什么了?”
他难得和颜悦色,弦歌受宠若惊。
“做了个美梦。”上晕开浓浓的笑意,连眸中都带了怀念的色彩。
修离墨的脸却是越来越冷,“噢?美梦?”
弦歌沉浸在方才的美梦中,根本就察觉到修离墨的异样。
“嗯,断桥残雪、苏堤春晓、曲院风荷、雷峰夕照。。。。。。”
她将梦中的场景详尽地描绘出来,前世赏过西湖十大美景,她此生便有一愿望,希望晚年能在西湖旁置一套房子,美食美景,便是人间好风情。
可惜,这愿望永远都实现不了了。
阴差阳错,她来到这个世界,这里虽没西湖十景,可却有他,比起他来,西湖十景又算得了什么?
“是不是很美?”弦歌敛起哀伤,笑得一脸灿烂。
“嗯,很美。”男人眸子冰冷,薄唇吐出的字眼略显敷衍。
弦歌失望地笑笑,看来他不喜欢。
下颌一重,她被迫抬起头来。
“你是不是遗忘了什么没说?”指腹微热,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
“嗯?”
“譬如。。。。。。你还梦到了胡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