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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
“王爷!”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圣音冷漠淡然,而喜娘却颤抖着音色,她负责给王妃上妆,这妆没弄好,王爷就来了,偏巧还碰上这王妃不知天高地厚的话,瞧王爷那生气的样,喜娘担心自己因而遭罚。
弦歌回过神来,下一瞬,她的举动再次让众人瞠目结舌。
众人只见一道红影飞扑过来,如彩蝶展翅高飞,一身冷然的男人皱着眉头接住了女人。
这。。。。。。
方才还说不嫁,这会儿子怎么迫不及待投怀送抱了?
喜娘骇住,她见过无数新人成亲,却没见过这么不顾及形象的新娘。
修离墨听到她大言不惭的话,满心都是怒火,可她突然扑进怀里,悬着的心又落了下来。
怀里的女人似是极为不安,双手紧紧缠在他腰际,脸贴在胸膛上,他的心跳刚稳沉健,却突然因她的亲昵而乱了节奏。
“修离墨。”女人的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她的声音如柔和的月光,带着从未有过的娇媚,“我好怕,这亲不成了好不好?”
他方因她的依赖而缓和了神色,她这话又将他打入了地狱。
“沐弦歌!”他气得眉宇凝结,“你当成亲是玩过家家,说不成就不成?”
“可是。。。。。。”弦歌急急抬头,她心里很慌,难道出嫁之人都有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么?
她的脸清丽脱俗,眉宇间带着一股娇媚,脸颊上红云晕染,眸子却盈满星星点点。
他皱眉,她是他的新娘,怎容他人窥探容颜?
伸手将她往怀里摁去,便侧身对身后一众迎亲之人道:“都出去!”
叶落和阴昭对视一眼,便拉着呆若木鸡地徐管家出去,而那几个年轻男子也识相地转身出去,顺带将门合上。
这几人是修离墨在朝堂上提拔上来的年轻官员,他们对他敬重忠心,而他没有亲友,便让这几人来活跃活跃氛围。
“快替她上妆!”人都走后,修离墨将她推离怀中,看向一旁战兢兢的喜娘。
弦歌却反抓住他的手,“修离墨,你别走。”
他蹙眉,不解她今日怎会这么粘人,不过他心里却升起了一股满足。
“嗯。”他松开她,俯身捡起被她扔在地上的凤冠,所幸没有摔坏。
弦歌缓缓松了一口气,他捧着凤冠要给她戴上,她却皱着眉头后退。
“沐弦歌!”他忍无可忍地低吼,这女人没完没了了?都到这个份上了,竟然还想逃婚。
喜娘尴尬地站在一旁,王爷的气场太强,她连大气都不敢出,却又禁不住偷偷去看两人。
“修离墨,我们现在这样不好么?”弦歌咬牙,“我不会走,可这亲。。。。。。”
“不行!”他沉声打断她,拉着她往梳妆台走,“喜娘,过来上妆!”
*
前院大堂,皇帝坐在高位之上,而高堂之位却空了出来,宾客的宴席设在大堂的前院。
吉时快到了,一众宾客纷纷到堂上等候新人拜堂。
喧嚣声四起,皇帝含笑扫过众人,人群里,百官齐全,他们交头接耳,脸上洋溢着笑容,却不知这些笑有几分真假。
招待宾客之事皆由司礼部操持,皇帝的到来,引起了众人的猜测。
前段日子,琉玥王大肆打压皇帝一派朝臣,皇帝怒而不发,这准王妃又是公主,却一直住在琉玥王府,皇帝到底是何意思?
一个月前,公主与琉玥王暗度陈仓之事传得沸沸扬扬,而那日在金銮殿外,依白萧荞之话,似乎公主与白萧荞有染,今日白萧荞也随皇帝参宴,却不知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吉时将近,琉玥王携公主姗姗来迟,两人一出现在大门口,便引起了众人的瞩目。
第343章 他的妻,遭人羞辱()
琉玥王丰神俊逸,一身大红喜袍,端得龙章凤姿,公主随在身侧,见不得盖头下的容颜,可那华美流萤的锦袍摇曳在地,宛若春风来袭,百花徐徐摇曳,翻滚出红色的云海。
喜娘搀扶着公主,在跨进门槛时,公主险些绊倒,而喜娘被大堂上众人虎视眈眈的目光骇住,愣是没反应过来。
琉玥王眼疾手快,稍稍侧眉,便握上公主的手臂,公主堪堪依在他臂膀上,双腿微曲,红色的盖头往后倾斜,盖头下的人对上琉玥王深邃的眸子。
这画面唯美动人,琉玥王嘴角轻勾,便扶公主站稳,眸光兀地落在喜娘身上,一瞬变得诡异。
众人心惊,一顿唏嘘,生怕公主出了丑,而喜娘回过神来,吓得脂粉扑面的脸转白醢。
一端小插曲落幕,弦歌暗送一口气,天知道她有多糗,若非他动作快些,她现在定闹出了大笑话,折了他的颜面。
每走一步,连带着腿都是抖的,红色的盖头遮住了视线,地上众人的腿脚渐渐后退,一双双华美云纹绣靴,长袍丝滑柔顺。
以他的身份地位,到场祝贺的都是支撑慕幽的一众官员,可她没想到的是,朝堂上的官员都来了,连皇帝也亲临现场缇。
“香烟飘渺,灯烛辉煌,新郎新娘齐登花堂。”礼生颂唱。
那一道声音像催命符沉打在弦歌身上,她顿时惊慌失措,攥在红绸上的手倏地收紧,脑中一片迷蒙白雾。
偷偷垂眸,男人足蹬红色绣靴,一袭长袍流垂而下,她咬住下唇,死死忍住心里的惊惧,这是她将要执手一生的男人,她不能退缩。
手上一暖,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她,许是感觉到她的心慌,他轻轻按压,合格者隔着头巾,她却能感觉到落在发顶上灼热的目光。
心中稍稍安定,流在心底的异样也一点点散去。
有人轻声咳嗽,似是在提醒这对举止不妥的新人,他明目张胆握住新娘的手,在婚宴上已是不妥之举,偏生他的目光还肆无忌弹地落在新娘身上。
皇帝蹙眉,司礼脸色窘迫,待他们走近,站定在红色团蒲前,琉玥王方才松开女子之手,司礼暗松一口气。
院外鞭炮声响起,大堂上随之也响起了礼乐,众人一时热闹喧嚣起来。
皇帝坐在上首,嘴角含笑,而眸中却闪过厌恶,修离墨稍稍抬头,目光冷厉地落在皇帝身上。
他一直在栖梧轩准备,倒不知这人也来了。
司礼看向皇帝,“皇上,吉时已到,是否该拜堂?”
“嗯。”皇帝颌首。
弦歌震住,皇帝怎么也来了?
他恨她,恨不得她去死,她知道。
天牢里的恶臭、鞭笞、嘲讽,顷刻间如同噩梦般再次席卷而来,而这一切都是这个男人带给她的。
她曾经绝望到想去死,对这个人,她打心底惧怕。
他恨她,而她又何尝不恨他?
这亲她不愿结,有这人在场,她更不愿结。
她的婚礼,无需所有人都祝福,可也不要心机叵测之人在场。
“吉时已到,新人拜堂!”司礼高声呼喊,配合这一声,礼乐也欢庆激越起来。
“慢着!”一道嘲讽的声音自人群里突兀传出。
众人大惊,这什么事不能待拜堂之后再说?
若耽搁了吉时,对新人是大不敬。
循声望去,却是白萧荞,他含笑站在人群中,一侧是三王爷,二王爷去了瑶山修养,并未出席。
这白萧荞和公主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今日又突然打断人家成亲,这到底意欲何为?
众人又看向琉玥王,他已转过身子,凤眸微眯,随随落在白萧荞身上。
那一眼带着警告,深邃的眸子里风云翻滚。
若非今日是他大喜之日,他要给她一个盛大、终身难忘的婚礼,在入门见到白萧荞那一刻,他早便动手将他扔出去。
似乎他错了,他该杀了这人才对。
礼乐停罢,大堂顿时纷杂声四起,有人兴灾惹祸,等着瞧好戏,有人纳闷,暗自猜忌,有人担忧,生恐惹祸上身。
皇帝目光扫过众人,并无插手之意,已是默认白萧荞所为。
弦歌脸色苍青,白萧荞这贱人怎会也来了?
来砸场子么?
修离墨已误会了她,如今还肯娶她,若白萧荞再口出秽语,当成一众宾客的面污蔑她的清白,那修离墨会如何?
他堂堂琉玥王,七尺男人,怎能容忍大婚之日妻子被人羞辱?
弦歌咬牙,心中暗下决心,她不能让白萧荞毁了他的名声,让他在百官面前丢脸。
弦歌伸手就要摘下盖头,修离墨目光虽落在白萧荞身上,却也留意她的举动,见她抬手,便将她的手握住。
鼻尖盈满了那人熟悉的气味,脸贴在他肌理分明的胸膛上,弦歌回过神来,人已被他带入怀中。
“交给我,别犯傻。”低低的呢喃落在耳廓处,她眼眶微湿。
不信她,却还要和她在一起?
修离墨,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众人也瞧见这一幕,脸色变幻莫测。
“白大人有何指教?”修离墨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脊背,却将她的手都钳制住,以防她再摘下盖头。
弦歌放松了身子,将头轻轻靠在他怀里。
她信他。
叶落脸色阴骛,双手放在腰间,只待主子一句话,就算血溅当场,也要将白萧荞那小人拖出王府。
修离墨眉梢轻掠,叶落怔住,主子不让他动手。
这琉玥王府何时轮到外人来撒野?
“瞧大家紧张的,都别这么看我,这吉时尚早,司礼约莫糊涂,瞧错时辰了。”白萧荞轻笑,下颌轻点,众人随他看去,那角落里的沙漏在绵绵下落。
酉时末,戌时未到。
习俗言,成亲拜堂吉时为戌时,即黄昏,夫妻俩可白头偕老。
司礼汗涔涔,他瞧天色灰暗,而皇帝还在上首等着,便想着早点结束,以免再生事端,不想吉时未到,还被人拆穿了。
“不若这样,我有一方贺礼才送到,这礼是我特意送给二位的,还请二位笑纳。众人在场,便当个见证,瞧瞧我送的礼与这良辰美景搭是不搭?”白萧荞说罢,击掌三下,便有一小厮捧着盒子走了进来。
朱漆沉香盒,上边雕刻精致儒雅的花纹,众人的目光隐隐透露着好奇,纷纷落在盒子上。
白萧荞胆敢阻止琉玥王拜堂,怕为的就是这一手,这盒子里定有玄机。
见状,白萧荞眸中露出得逞的光芒,挑衅地看向琉玥王。
弦歌浑身战栗,她知晓白萧荞绝不会让她好过,恐怕他送的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修离墨。。。。。。”弦歌不安地动了动被箍住的手,这男人倒是说句话,难道就让白萧荞胡作非为么?
修离墨抿唇不语,他知道自己该阻止,可心里也冒出了好奇。
莫非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这亲,他要成,他们之间牵扯不清的关系,他今天也要强行扯断。
白萧荞的小人心思,他会让她明白,让她彻彻底底死心。
白萧荞接过盒子,轻笑着将盒子高高托起,似乎想让众人都瞧清楚。
“哗。。。。。。”白萧荞将盒子打开,众人震住,旋即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弦歌瞧不见白萧荞送了什么,可她能听见众人嘲讽的声音,那些不堪的话,清晰地传入了耳中。
“原来她真的与两个男人纠缠不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