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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太夫一旦认真起来,全然投入,外界的喧嚣都不能干扰到他,他犹自埋头施针。
白色纱布轻轻擦拭弦歌臂上的脓血。
修离墨一言不发,眸中空无一物,抿唇走到弦歌身侧,那抹清瘦的身影才渐渐占满了他的瞳孔。
他伸出手去,想要碰一碰她的手,却顿在了半空,五指蜷曲成拳。
那样瘦弱的手,沾满脓血,他甚至不敢伸手去碰,生怕弄疼了她。
她遭此大难,该有多疼,可他竟然对她不闻不问。
修离墨心中焦躁懊恼,血又汨汨溢出唇瓣,他抬手揩去。
眸光依旧游离在她身上,最后顿在那张脸上。
王大人疑惑地抬头看着他,风光无限的男人,此刻蹲在那女子身侧,他看到他口中溢出鲜血,拳掌微微颤抖。
王大人瞳孔遽缩,一个疯狂的想法涌上心头。
第二百七十六章 将死之人()
这时,追赶的守卫狱卒姗姗来迟。
“做什么都来凑热闹?”王大人自顾自起身,朝着门外众多狱卒低斥。
一众狱卒纷纷看向修离墨,一人上前,指着修离墨道:“大人,方才那人擅闯天牢,卑职怀疑此人想劫狱。”
这帮人无法无天了,没见他都卑躬屈膝了吗,竟然还敢指责那个男人?
王大人暗自捏了一把汗,转头看向修离墨,见他犹自沉浸在思绪里,暗松一口气。
“混账!胡说八道什么?”王大人劈头盖脸朝一众狱卒骂道:“还不拜见琉玥王,请琉玥王恕罪?偿”
王大人边使眼色,便伸手指向修离墨。
闻言,一众狱卒大骇,纷纷跪地见礼。
若他们早知晓此人是琉玥王,就算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追赶。
修离墨闻得动静,却一声不吭,若非太夫在施针,他现在就将她抱起,火速赶回王府。
一众狱卒以为他生气,才不理会他们。
王大人见状,挥退他们,见修离墨一身骇人的凛冽,也上前不敢搭讪。
太夫将最后一根针收起,众人只见白影一闪,公主已被男子紧紧揽入怀中。
太夫这才注意到旁边有一人,而这人身上散发着杀气,他惊惧地往后跌去,连话都说不出来。
男人不敢使力,一双手无措地揉在女子的腰间上,若细看,还能看到他的手微微颤抖。
女子悄无声息,头倚在男人宽厚的胸膛上,手颓然地落在草堆上。
男人亲昵地低头轻轻蹭了蹭她苍白的脸,她浑身上下,也就一张脸尚且完好。
冰冷霜结的脸颊传出寒气,男人贴在她脸上,身子重重一震,眸光遽然闪过猩红。
他颤抖着指尖摸上女子脏污的手背,那蚀骨的寒意让他止不住心悸。
他以为李茗沁在夸大其谈,没想到她会伤得这么重?
她那么畏寒,如何在这森冷的天牢熬下来的?
九天,整整九天,从她出事到现在,他强迫自己不闻不问,也以为早忘了她的存在,没想到,他会记得清清楚楚。
每夜,何尝不是在煎熬中度过。
“歌儿。。。。。。”他嘶哑低喃,那双小小的手裹在他的大掌里,渊源不断的热气被他输送入她体内。
王大人大骇,这男人竟然不嫌弃公主的腌臜?
公主身上伤痕化脓,散发着恶臭,加上牢里湿气潮冷,那味道,他初初闻到,胃里酸气翻滚。
可那男人出了名的洁癖,到底是什么让他这般不管不顾。
深夜擅闯天牢,还为公主运功疗伤。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世人都道这男人无情薄幸,可今夜见他情绪起伏,眸光露出森冷的杀意,他很难将眼前这人与传说中淡漠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王大人暗自揣测,余光瞥见太夫还碍眼地跌坐在地,一脸惊恐,离两人不过两步之距。
狱卒瞪大眼睛,看着那个一身尊贵、洁白无瑕的男人将脏污的女子护在怀里,还不断地在女子耳边低喃。
离得远,男人声音微弱,他们并未听清他究竟在说什么。
一个将死之人,意识消散,又怎能听得见他的话语呢?
第二百七十七章 回天乏术()
王大人朝狱卒使眼色,示意他们上去将太夫拉走。
眼睛都快抽搐了,一名狱卒才浑然回过神来,硬着头皮将太夫搀扶,退到大人身侧。
太夫腿肚子一直在打颤,幸而有狱卒搀着才没瘫软在地。
“阴昭,滚进来!”男人突然厉声大喝,眸光凌厉地扫向牢房外。
似乎惊觉自己嗓门太大,恐吓到女子,复而噤声,眸光又沉回女子身上。
他一手揽住女子,将女子的手纳入掌中,一手抚在女子脊背上,暗暗传输内力偿。
众人一凛,纷纷朝门外看去。
一道紫色身影翩入眼,那男人面如冠玉,唇红齿白,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分。
他却不紧不慢地跨入房门内,眉头轻轻拢起,嫌恶地伸手捂住鼻子。
眸光淡然无波地凝在女子身上,却在瞧见男人拥簇女子的动作,极快闪过不悦。
随后,又有一男一女跟随而来,女子冷若冰霜,眉宇微蹙,一瞬闪过仇恨。
男子长相俊朗,眸中溢满怒火,死死瞪着奄奄一息的女子。
紫色身影却是阴昭,一男一女为叶落和圣音。
他们是修离墨最忠心耿耿的手下,自然获悉西陵一事皆是弦歌所为,对她背叛主子的行为恨之入骨。
不杀了她已是最大忍耐限度,哪还会给她好脸色。
不料今夜,阴昭已歇下,主子突然将他从床上挖起来,丢下一句,去天牢,便扔下他们飞速施展轻功掠去。
他们轻功远不如他,一下就被甩了十万八千里,待他们来到天牢,已是姗姗来迟。
他们在来的路上,心底已经隐隐有了思虑,在见到他紧张的眸色时,他们便知主子心软了,心底暗叫不妙。
那女人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一身脏臭,主子却还能在她沾满污血的脸上落下轻吻,这一幕深深将他们震在原地。
他们不想看到主子丢弃骄傲,为了一个女人慌神,索性隐藏在门外。
再者,主子将他们带来,便只为了阴昭,阴昭医术高超,唯他能将那女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而阴昭不愿,他已经对她颇为不满,不愿她再活着,成为啊墨的软肋。
经此一事,他已然深知,这男人恐怕容不得这女人死去,她若活着,日后必定会再得啊墨深宠。
那时,她若再背叛,以啊墨对她的心思,只怕啊墨便会一蹶不振,陷入癫狂,直至闹出无法挽回的事。
“快!替她看看。”修离墨抬头看向阴昭。
阴昭眸光一紧,游离在弦歌身上。
“纵使我医术再高,也无法从阎王手里抢人。啊墨,放弃吧,她已经回天乏术了。”
“本王叫你滚过来!”修离墨大怒,死死瞪着阴昭。
若非他双手不得空,阴昭早被他一掌劈过去教训一番。
阴昭被他沉怒的眸光骇住,极力隐忍,嘴唇轻轻蠕动,想要再劝解一番,声音却哽在喉咙里,在这男人的威压下败下阵来。
修离墨依旧抱着弦歌,阴昭蹲下身子,伸手探上她的脉搏。
他虽恨这个女人,可在靠近她,瞧清她惨不忍睹的形容时,心里还是忍不住产生一丝同情。
一个女人被折磨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皇帝也真够狠。
第二百七十八章 要她活着()
“阴昭,本王要她活着!”修离墨沉声道。
阴昭一抖,诧异地抬头,撞见男人颓败的眸子里,心里遽然一疼。
他承认,方才故意将她的病情说重了,若是一般太夫,却也回天乏力,可他阴昭医术几乎无人匹敌,加上他手中拥有大批良药,救她的命,会费力些,却不是不可能。
“我尽力。”阴昭垂眸,将手挪开。
“她欠本王的,还没还清呢,怎敢死?她若死了,本王该找谁去讨?”阴昭从怀中掏出药瓶、银针,却听到男人沉痛的声色,手顿时僵住。
“啊墨,我能将她救回来。”阴昭郑重承诺,他见不得这男人颓然的样子,就算是为了他,他也要将她救回来偿。
叶落气鼓鼓地走到墙角里,伸腿一下一下地踢着墙壁。
主子中这女人的蛊,阴昭也疯了吗?
竟然信誓旦旦要将她救回来。
一路上,阴昭可说了,决然不会出手救人,就算被主子责罚,也不会救这女人,可现在说翻脸就翻脸。
圣音心里颇为不是滋味,无疑,她欣赏弦歌,可是弦歌却背叛了主子,就因如此,她更恨弦歌。
可在看到她奄奄一息的惨状,她心里又隐隐生出同情。
王大人不安地站立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若走了,将琉玥王留在这脏乱的地方,他可不敢。
可不走,琉玥王一副要杀人的样子,牢房里徘徊着慑人的威压,让他胆战心惊,生恐公主稍有不慎,琉玥王将火撒在他身上。
牢房里静默无声,众人将声息放轻,生恐惊了医治的阴昭。
谁也不敢说话,就连叶落,心里不情不愿,却也不敢表达出来。
许久,就在王大人双腿发麻,脸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时。
阴昭终于缓缓松了一口气,收拾了银针后,顺手揾去脸上的汗液。
冬日夜里森寒,他却冒出了虚寒,这番医治,他也不敢分心,竟如在鬼门关与阎王拉锯,终于将人救了回来。
修离墨抬头,眸中透出殷切,阴昭轻轻点头,“烧是退了,人也暂时无碍。可是她伤势太重,需要药浴浸泡,这里。。。。。。”
阴昭顿住,修离墨懂他的意思,这里是天牢,哪来的药浴?
而阴昭的药材,都在王府他的药房里。
“回去。”修离墨一把将弦歌抱起,丢下两字就迈着大步子离去。
阴昭嘴角轻抽,还可以再猖狂点么?
以为天牢是他开的,想进来就进来,想出去就出去?
私闯天牢已是大罪,若再被扣上一顶劫囚的罪名,皇帝能轻易饶了他?
王大人傻眼了,看到那个狂妄的男人抱着公主从他身侧走过,他带来的三人面面相觑,而后也随之走了出去。
他猝然回过神来,连忙跑出去,颤微微跟在他们身后焦急喊道:“琉玥王,公主可是死刑犯,您不能将她带走。那可是大罪,劫囚之罪。”
修离墨脚步未停,稍稍偏头,叶落会意,不情不愿地往回走,伸手点住王大人的穴道。
跟在身后的狱卒大骇,叶落嘴角轻勾,身子急速绕圈,几个狱卒赫然目瞪口呆、动弹不得。
第二百七十九章 别逼本王大开杀戒()
牢房里,徒留浑身战栗的太夫,瞧见众人大摇大摆离开,他也连忙收拾东西,瞄着身子离开。
牢房两侧的重犯,有些曾在朝堂为官,自是认得修离墨,纷纷震惊地走到牢房门边,伏在木栏上目送那一身霸气桀骜的男人。
天牢外,皇帝已静待多时撄。
自修离墨擅闯天牢,禁军便派人前去禀明卫长翎,而卫长翎率领众禁军来围守,听闻狱卒言,擅闯者为琉玥王。
卫长翎深知此事不妙,便派人去叨饶皇帝,皇帝匆匆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