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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的水果然够深,而最悲哀的,却是那些争得你死我活的女人,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她们夫君的眼皮底下。
留谁,除谁,全在男人的一念之间。
弦歌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夜寒深重,而人心最恐怖。
她能活到现在,已是皇帝留情。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弦歌抬头看着那个笑得阴冷的女人,怎么也想不到,在那股淡然脱俗的气质之下,她骨子里竟是阴狠毒辣。
“我说了,我根本就不爱修离墨,你何必来跟我炫耀。你们的故事,很凄美,我替你们惋惜,除此之外,我无话可说。”
“当然,你若肯救我出去,我感激不尽。”弦歌挖苦一笑。
“沐弦歌,同为女人,我太清楚女人的心思了。你一再否认自己喜欢啊墨,不过是在死撑,你怕我会嘲讽你,就算死也要死得骄傲,说得就是你这种人。”苏禅衣道。
“你若不爱他,怎会在接风宴上,拼死也要带走他?哪怕他那时要杀了你,你还是回头了。你爱得并不比我浅多少。可我胜在,他爱的是我,而你,就是一个玩物。”
“你道他那时为何对你表现冷漠,而且还要杀了你?偿”
弦歌脸色顿变,修离墨又在骗她?
苏禅衣见她如此,满意道:“他不过是做给我看,他想让我知道,即使在西陵你们相处了半年,可是,他对你终究是利用,你永远比不上我。而我怎会舍得让他毁了自己一手策划的棋局,我懂了他的意思,顺势求情,给了他台阶下。”
弦歌垂眸,或许她说得对,可是,现在还重要么。
“你赢了。”弦歌喃喃低语。
“沐弦歌!我很讨厌你。”苏禅衣冷笑,“可是,身为女人,我又很同情你。”
“你活得那么洒脱,我却要如履薄冰,活得小心翼翼。所以,在你临死之前,我要撕破你脸上的伪装,让你痛苦死去,成为冤魂。”
弦歌一怔,这女人变态么?
她说了半天,原来还没谈到主题,那胡扯她的故事,不怕她笑话么?
她都一再让步了,这女人却步步紧逼。
“洗耳恭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每天牢里都死寂沉沉,偶尔听到老鼠的叫声,再无其他声音,让她觉得全世界就剩她一人,那种感觉,比绝望还生不如死。
苏禅衣很讨厌弦歌脸上无所谓的姿态,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狼狈得很。
她就是想看到沐弦歌被打得奄奄一息,匍匐在她脚边求饶,那才会让她隐忍的情绪得到宣泄。
显然,她多想了。
弦歌好着呢,能在鞭刑、牢狱、临死关头淡然处之。
而她苏禅衣,因而更讨厌她。
“沐弦歌,我身为女人,我同情你,你自以为拥有了一切,殊不知自己被蒙在鼓子里,悲哀得很。”
弦歌无语,“这你刚才说过了,但你的同情,我不接受,你还是留给自己吧。我想,你比我更需要。”
耍嘴皮子,谁不会?
第二百六十三章 后院那些女人;该除掉就除掉()
“你。。。。。。”苏禅衣气得腰肢乱颤,弦歌轻笑,下颌微扬。
“沐弦歌!”苏禅衣冷笑,“你以为啊墨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在那么多生死关头,他之所以会救你,一切不过是预谋。从他出现在你的生活里开始,他就在谋划,不,他之所以出现在你的生活里,是他早就算计好了。”
“他之所以出现在冷宫,而后又被你救起,不过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他想帮你出冷宫,然后一步步救你于水火之中,伺机让你爱上他。”
“你以为冷宫为什么会起火,若没有那场火,你猴年马月才能离开冷宫?”
这一切,弦歌在西陵墓室里,已经听到她谈起,可再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是面对面,弦歌还是忍不住心痛抽丝撄。
“火是他放的?”弦歌撇开视线,她不想看到苏禅衣的嘴脸,那会让她觉得很挫败。
苏禅衣讶异,为何沐弦歌没有反应,似乎早就料到了偿。
“是,之后你被太后冤枉纵火,而我恰好派宫女去替你解围,谈及夜里天雷致火,洗脱你的罪名,不过是他授意我这么做。”
“所以,冷宫里的雷灰、雷劈留下的痕迹,也都是他在暗中布谋?”虽是问句,可弦歌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过想再确认。
难怪,她当时就奇怪,苏贵妃与她并无交情,怎会冒着欺君之罪帮她,原来是他的意思。
在西陵,她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啊禅是谁。
现在想想,是她糊涂了,既然火是修离墨放的,而苏禅衣又替她隐瞒开脱,她怎么没想到两人之间有关系呢?
后来皇帝宣钦天监到冷宫查探,钦天监没能查出异样,彼时太后身边的小太监不小心将茶倒到修离墨身上。
修离墨一脚将小太监踢飞,墙壁倒塌,露出雷灰、雷迹。
如此巧合,她那时怎会觉得幸运,而非人为?
“聪明,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苏禅衣冷笑,“他自始至终都在利用你,皇帝将我从他身边夺走还不够,还想安插个女人在他身边做眼线。皇帝宿在我宫中那夜,他喝醉了酒,无意中谈及,而我留了心眼,让啊墨小心谨慎,莫被皇帝算计,后院那些女人,该除掉就除掉。”
“后院。。。。。。那些女人?”弦歌艰难蠕动嘴唇。
她脸颊森白,眉宇染了霜雾,说话时,白气呼出,衬得脸上的血迹尤为恐怖。
即使司长给她加了狐裘、厚重的被子,可她畏寒尤甚,在阴森森冷寒的天牢,这点东西怎能遮寒?
还在竹霜殿时,她可是穿了狐裘,还裹着厚厚的被子,殿内点了几个炉火,却还觉得冷。
长此下去,天越来越冷,她没被打死,估计也要冻死了。
苏贵妃眸中闪过讽刺的光芒,轻嗤一笑,“你莫不是以为,他堂堂一个王爷,连个侍妾都没有吧?你也去过琉玥王府的,那些女人就在后院,多得连我都数不过来。”
弦歌重重一震,她怎么忘了,这是在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可是,她以为他是不一样的。
侍妾?
那他为什么还要去找她?
弦歌悲戚,苏禅衣绽唇一笑,那明媚艳丽的笑容,比壁灯散发的光亮更耀眼。
第二百六十四章 你既然爱他;那你怎么敢伤害他()
“且不论他自己想不想要,皇帝时不时也会御赐一些美人给他,他可从没拒绝过。那些朝堂上想巴结他的臣子,也会挑选美人送给他。那些娇滴滴的女人,连我看了都妒忌。”
弦歌闭上眼睛,头一偏,靠在墙壁上,默然不语。
苏禅衣嘴角僵住,气恼地看着她,连她这般隐忍的人,起初听到他收下皇帝送出去的女人时,她都忍不住发了一通脾气撄。
而沐弦歌,竟然能沉得住气!
“啊墨到底没把那些女人逐出府,他这人性子淡漠,几乎没什么东西能入了他的眼。可却在听了我的话后,突然起了兴致。他说,皇帝既然想玩,而他也无聊,那便随他玩一玩,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他凡事都要掌控全局,所以,皇帝想放一颗棋子在他身边,那他便自己来定那颗棋子。皇帝自以为自己布局精密,却不料,他选中的棋子,是啊墨故意放到他身边的。从一开始,皇帝就已经落错一子,他在冷眼旁观啊墨对你越来越在乎时,啊墨却悄悄在引诱你的心。”
“皇帝断定,修离墨不会怀疑你,因为谁都知道,皇帝对你恨之入骨,而啊墨正是利用了皇帝这一心理。”
“沐弦歌,你懂我的意思么?”
“懂。”弦歌道:“我就是一颗棋子,两人争斗下的牺牲品。苏贵妃,这下你满意了吧?偿”
弦歌话锋一转,“可惜,我老早便知道了。”
苏禅衣脸色大变,颤抖地指着弦歌,而后,又冷冷一笑。
她眸光凌厉,厉声道:“怪不得,怪不得你会背叛他。沐弦歌,你既然爱他,那你怎么敢伤害他?”
“西陵十五万兵马,那是他这些年赖以生存的兵力,可是你却把他毁了。我还道,你那么爱他,怎会突然转向皇帝的阵营,原来你在报复。报复他的利用,报复他的薄情。沐弦歌,你心肠怎么这么歹毒?得不到就要毁掉么?”
“这你都知道?”弦歌看她厉声谴责自己,心里颇为不适,他竟连西陵的事都告诉她了?
修离墨,你恨我,到底是因为我背叛了你,还是因为我让你失去了十五万兵马?
“这么大的事,他能瞒着我吗?”苏禅衣咬牙切齿地看着弦歌,如果不是牢门没开,她定要冲进来厮打弦歌一顿。
“对,你说对了,都是我做的。”弦歌绽唇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眸光里的痛楚一闪而逝。
所有人都冤枉她,她也是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好辩驳的。
就算现在修离墨相信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她做的,他们也回不去了。
苏禅衣这个女人的出现,她已然死心。
“贱人!”苏禅衣扑到牢房前,双手渐渐抓住木梁,愤然骂道:“他怎么不杀了你?如果他在知道真相的时候就杀了你,我们的孩子也不会流掉。”
苏禅衣抽泣,冷艳的面庞上泪迹斑斑。
弦歌一震,如遭雷劈,颤抖着手扶墙而起。
脚下却是一软,重重跌倒在地。
手肘一疼,她咬牙爬起来,踉跄朝苏禅衣走去。
第二百六十五章 我腹中的胎儿是他的()
“你再说一遍!”弦歌面容清冷,这一次,她怒了,被这个女人刺激这么久,她都隐忍不发。
可是,却在听到她这句话后,她感觉天地失色,以为不会再痛的伤口,突然剧烈撕裂,痛楚将她团团围住,她死命挣扎,却挣不脱。
苏禅衣白玉的手摸向小腹,怨恨地看着弦歌,“我腹中的胎儿是他的,就在西陵,回来之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可是,你却夺走了我和他的孩子。撄”
“你知不知道,我多想和他拥有一个孩子?”苏禅衣双手从缝隙里伸进去,狠狠抓住弦歌的手臂摇晃,“你却杀了它,我怎能不恨?你该死!碎尸万段都不为过!”
弦歌失魂落魄地看着她,似乎在透过她探寻,眸中一片空白。
她也没挣脱苏禅衣,任由她摇晃。
她全身没什么力气,连走路都费劲,哪经得起苏禅衣这般大力。
“噗通”一声,她脚下无力,摔倒在地,苏禅衣的手脱落。
“不。。。。。。不可能。。。。。。他怎会跟你有孩子。。。。。。”弦歌无措地呢喃偿。
“有什么不可能?”苏禅衣蹲下身子,目光冷辣地瞪着她,“你经历了这么多鞭刑折磨,却没寻死觅活,你是不是还在等他来救你?”
弦歌猛烈摇头,双手抱住头。
她不想听,什么都不想听。
可苏禅衣的话就像魔音一样,无缝不入,她越拒绝,那嘲讽的声音越清晰。
“我不知道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究竟是怎么诱哄你的?可男人就是如此,你们朝夕相处,他难免会对你有些怜惜,可他心底的人,只有我。我怀了他的孩子,他是知道的,他说让我生下来,我从没见过他那么激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