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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阳国师。。。。。。为什么这么帮你?”弦歌试探性地开口,他究竟知不知道末阳与他母亲的关系?
若是不知道,那是不是代表他那晚其实没听见她和夏弄影前面的对话?
她现在仍心存疑虑。
“嗯?”他疑惑地看着她,“你怎会觉得是末阳在帮我?他是国师,知天象预未来,指不定我真是慕幽福星呢?”
弦歌无语,也忘了抽泣,“那这么说,那你也真是修夜煞星了?”
说完脸色一变,她都说了什么,不是往他伤口上撒盐么?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慌忙解释,他却凤眸无波。
“末阳这人,我不懂。”他轻轻摇头。
在慕幽十八年,他跟末阳鲜少有交集,后来末阳再没其他异样举动,连他都以为末阳真是因他是福星而将他带来慕幽。
看来,他似乎真不懂。
弦歌松了一口气。
以他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她不是沐弦歌,知道白家的存在,定然会像逼问坠子的事情一样逼问她。
而他现在能将往事娓娓道来,说明那晚,他没听到前面的话。
“那你母亲呢?”弦歌忍不住问出口,她很好奇那个女人后来到底又做了什么?
她想要报仇,这么多年,修夜帝君也去世了,修离墨还在慕幽,修夜国似乎很安宁。
这仇,她该找谁去报?
“死了。”男人淡淡说道,弦歌大骇,抬头看他,却见他风轻云淡。
“你不难过吗?”弦歌鼻子酸涩地看着他。
死了,说得这么轻巧,他当真无所谓?
毕竟曾经相依为命。
“为什么要难过?”他皱眉,“生死有命,她一辈子活在怨恨中,死了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这人倒像传说中那般无情,连自己的母亲死了都激不起他心中的涟漪。
弦歌苦涩一笑,亏她小心翼翼,怕伤害了他。
突然,她脸色一白,“那我呢,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也不会难过?”
他脸色突变,怒斥道:“胡说八道什么?”
有他在,她不会死。
他一脸怒气,她开心地笑了,他是在乎她的,起码会对她生气。
她笑得一脸灿烂,脸上还挂了泪痕,他有气无处发,别人的生死,他不在乎,就连自己,他从来也是随意而安。
可听到她说她会死,他就再也不淡定了,到现在,他突然害怕死亡了。
死了之后,就再记不得她了吧。
他伸手重重捏上她的脸,怎能这般没心没肺?
弦歌睁着眼睛,目光落到他脸上,脸又垮了下来,“那你的。。。。。。脸呢?”
男人眸中闪过锐利,兴致缺缺地松开了她的脸,自嘲一笑,“自己毁的。”
“为什么?”弦歌失声尖叫。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他是有多残忍,才会将自己的脸毁了。
男人轻轻搁上眼睛,掩住了眸中的厌恶,手搁在弦歌腰上,轻轻摩挲。
“我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会让我招惹是非,惹来不必要的祸端,而我也厌恶这张和那个薄幸人相似的脸。”
他没有对弦歌说的是,七岁回到修夜皇宫,他差点因为那张脸被人当成娈童。
他拼死逃离那人的魔掌,随后毁了自己的脸。
在他来到慕幽掌权后,他回去找那人报仇,让他历经生不如死的生活,既然他喜欢男色,那他就给他男人。
“疼吗?”弦歌颤抖着手摸上他的脸,这么深的疤痕,可见他当时下了狠手。
“不疼。”他握住她的手,轻轻呢喃。
“修离墨,那你恨不恨?”
恨你父亲吗?
你母亲呢?
修夜大臣、修夜百姓呢?
他睁开眼睛,静静睨着她,“他们都是无关紧要的人,我不恨。”
“这世上,没什么让我恨的。可若是你有一日背叛了我,我会恨。恨不得毁了天下来祭奠,你懂吗?”
“所以,你不要背叛我。我不想伤害你。”
只有你,才能让我恨。
第二百三十八章 他若是敢碰她,她就算倾尽一切也要把他杀了()
月色朦胧,一层薄薄的雾色在湖面上袅袅升起,岸上酒肆楼阁红灯高挂,热闹非凡。
北边半湖,一艘画舫静静滑过水面,荡起粼粼波纹,在水雾缭绕中若隐若现。
画舫极为精致,顶盖流苏垂悬,奢华漪美,白色浮纱在氤氲水汽中飞舞,宛若女子绝尘的舞姿。
舫内灯盏通明,将两道颀长的身影映照在舫壁上,远远望去,竟像一对相对倾诉衷肠的痴男怨女撄。
舫内却远非舫外看到的那般平静祥和,反而萦绕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这一男一女却是大理寺卿白萧荞,悬月公主沐弦歌。
舫外一侍仆轻摇船桅,汨汨的的水流缓缓向两侧退去。
弦歌坐在茶几一侧,面对船头,一脸沉静地盯着对面的白萧荞偿。
白萧荞含笑品茗,温润的脸庞上如沐春风。
江上微寒,冷风从船幔的隙缝里钻进来,弦歌蹙眉拉起衣领。
“表哥,明人不说暗话,你既然知道那个女人是谁,而我也想知道,我性子急躁,经不起你这般侍弄,还请表哥明示。”
白萧荞轻笑,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眯眸看向弦歌,良久未言。
突然,他敛去嘴角的笑意,温润的面容挟裹了一丝哀愁。
“表妹,你曾经跟在我身后,一心为我着想,天冷了为我披衣,天热了为我扇风,那时我年少轻狂,没把你的心意放在心上。”他似是在回忆,温朗的嗓音如清泉落潭般清润。
弦歌脸色紧绷,不是一向厌恶她么,这又是在做什么戏?
“可惜,你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追随在我身后的小丫头了,你也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按理说,表哥给不了你幸福,应该祝福你才是。”
弦歌恶寒,她最讨厌这种假情假意的人了。
早知如此,当初干嘛去了。
更何况,他名义上可是她表哥,她就是再豪放,也断然接受不了这种畸形之恋。
“可是,表哥奉劝你一句,琉玥王于你实非良人,你还是早些与他断绝来往。”白萧荞不顾弦歌越来越冷的脸,自顾自说道。
“表哥。”弦歌冷了嗓音,“这是我的私事,你管不着。我只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这是她今晚应白萧荞之约的原因,不然就是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可能独自来面对这伪君子。
白萧荞脸色冷凝,厉声道:“你知不知道,宫里没有秘密可言,你以为你们的事能瞒天过海?现在宫里流言四起,都是在谈论你和琉玥王苟且之事,你以为他会真心侍待你?他但凡有心,绝不可能将你往风口浪尖上推。”
“你是未出阁的女子,他不可能不知道流言会损毁你的清誉,可他却为了一时贪欢,肆意玩弄你的感情。”
“他是什么样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弦歌蓦地打断他,这人真是好笑,他以为他是谁。
修离墨不是他讲的那般不堪,可是,他的好,她懂就好,她不屑于与任何人解释。
“我是你兄长,当年有愧于你,现在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别人欺侮。”白萧荞被她凌厉的眼神震了一下,脸上隐有怒色。
弦歌只觉得好笑,兄长?
她真正的兄长也没管她,而他不过是沐宣瑾的兄长,与她何干?
“且不论他没有心,就算他当真喜欢你,你以为你们就能在一起?你别忘了他的身份,他修离墨不过是修夜国丢弃的棋子,在慕幽他头上永远冠上质子的帽子。他这样的身份,再怎样权势滔天,也配不上你这样的金枝玉叶。”
“他今日拥有的一切,都是慕幽皇室给予的,皇上若有一日容不下他,他必定一败涂地。现在纵容他,不过是皇上还不屑于动他。可皇上不可能永远让一个狼子野心的人卧在榻前,除去他是早晚的事。”
“皇上不可能将你推入火坑,他也没有资格拥有你。”白萧荞一脸讥讽,这番话却说得铿锵有力,似乎句句都在为弦歌思虑。
“白萧荞,你够了!”弦歌这下怒了,这些事情,她不去想,可心里有底,修离墨再怎么厉害,他又岂能斗得过一国君主,何况还是一个骁勇善战、权谋不亚于他的君主。
她沉溺在自己营造的世外桃源里,今日被白萧荞拆穿,她恨不得撕裂了他。
可是,不能,她敌不过白萧荞,何况她还有求于他。
见她愠怒,白萧荞脸色稍霁,柔声劝慰,“听表哥的话,别再跟他来往了,断了关系。否则你们的事传了出去,到时追悔莫及。”
弦歌冷笑起身,“白萧荞,你今日就是来数落我的?什么他爱的女人,全是笑话,你就是为了让我离开他,故意设局引我出来。你以为你这番话能打动我?”
“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沐弦歌了,我有自己的主意,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千方百计唆使我离开他,但是白萧荞我告诉你,你永远比不上他,连谈起他,对他都是一种侮辱。”
“谁也不能让我离开他,除非他不要我了。”
白萧荞大怒,眸中波涛汹涌,他死死忍着,五指扣住茶几,指尖传来刺痛,才稍稍褪去怒气。
他是被人称颂的温润公子,在朝堂上也立了功,可在她看来,却是连修离墨都比不上,他怎能不怒。
好心劝慰,却落得冷眼,他怎能不气。
“冥顽不灵!”白萧荞阴着脸起身。
弦歌冷笑转身,看来她真的着了他的道。
她太心急了,一听白萧荞问道,她知不知道修离墨心底一直藏了一个女人,而他恰好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她就经不住内心强烈的好奇,随他出了宫。
那名叫啊禅的女子,一直都是她的噩梦,她怕有一天那名女子突然出现,然后她就没有了留在修离墨身边的资格。
后颈一麻,弦歌手脚动弹不得,眸子落在船幔上,再有几步,她就可以走出去了。
“你干嘛?”弦歌咬牙呵斥。
她悲哀地发现自己的穴道被点住了。
是她大意了,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卑鄙,毕竟他一直厌恶她,她料想他不会对她怎样,才敢让冰清、吟夏留守竹霜殿,独自随他出来。
而那时,她脑中空落落,修离墨和啊禅相拥的画面一直在脑海里徘徊不去,等她意识过来时,人已经鬼使神差地随他到了落月湖畔。
身后覆上了一具滚烫的身子,那侵袭而来的男性气息令她作呕,她没办法和一个陌生男人亲密接触,除了修离墨,她讨厌任何人的触碰。
“你滚开!”弦歌惊惧大喊,他的手环上她的腰间,下颌抵在她肩上,她动弹不得,那喷薄在颈间的热气让她身子遽然战栗。
她真的怕了。
这样亲昵的举动,从背后将她圈在怀里,就像一个承诺,让她永远倚靠,连修离墨都没对她做过,却被这男人夺走了。
她恨!
恨不得撕碎了身后的男人。
“别怕。”白萧荞低声安抚怀中的女人,弦歌却被他吓得脸色惨白,她眸中露出无助,却强装镇定,输人不输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