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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使出卑劣的手段也要让她参加游戏,却偏偏只让她出现在惩罚环节,若说让她在树上惊惧,她倒真不信。
输的,又会是谁呢?
弦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轮结束,众人的目光移到了她身上。
弦歌一凛,结束了?
这时白萧荞起身朝她走来,脸上颇为精彩,眸光复杂,厌恶、不甘、隐忍。。。。。。
所有的情绪交杂在一起,他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输的人赫然是白萧荞。
“公主,走吧。”
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白萧荞睨了她一眼,脚步未停地走出亭子。
其余人眸色颇为复杂,朝她看了看,旋即走出了亭子。
唯有沐宣瑾,表情幸灾乐祸。
弦歌不解,后头朝冰清看了看,为什么所有人都这副表情,有什么隐情吗?
弦歌当然不知道,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白萧荞和她的过往。
当年沐弦歌和白萧荞初遇就是在这颗树下,彼时沐弦歌被沐宣瑾捉弄,沐宣瑾将她骗到了树上,自己离开了,而沐弦歌恐高,死死抱着大树不敢动。
从早上到黄昏,沐宣瑾又警告她,不能喊人,她默默流泪,竟在树上窝了一天。
白萧荞从太后宫中出来,经过御景园,听闻树上传来细微的抽泣声,抬头便见小女孩抱着树干流泪。
他心肠软,以为是哪个大臣的女儿调皮,爬到树上就不敢下去,而御景园又没人经过,所以吓哭了。
白萧荞的出现,就像一道光,照进了沐弦歌黑暗的人生。
当白萧荞温润如玉的面庞映入眼前,飞身将她从树上抱下来,她的目光就再也移不开,自此追随这人,一直到香消玉殒。
冰清为难,公主忘记了,她该说吗?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沐宣瑾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愣着干什么?这么多人等着你呢。”
再重新站在这颗树下,沐弦歌早已不是当年那人,而白萧荞脸色阴沉,他曾多少次后悔当年救了那个女孩。
自食恶果,被刁蛮任性的公主缠上,他的人生也陷入了黑暗中。
“表哥,得罪了。”沐宣瑾笑着替白萧荞蒙上黑布。
转身朝端盘的太监道:“快将糕点给公主送去。”
弦歌凝眉瞧着缠上细线的白色糕点,复又仰头目测树的高度。
冰清是婢女,被沐宣瑾拦截在园外。
而园内的各位爷,似乎都懂武,可瞧他们这幅样子,莫不是想让她自己爬上去?
沐宣司低低咳嗽,身子孱弱,卫长翎双手环胸,摆出看热闹的姿势。
沐宣瑾绝对不会帮她,那只剩苏卿颜了。。。。。。
弦歌把目光移到苏卿颜身上,苏卿颜会意,刚想上前,却被沐宣瑾拦住。
“苏兄,沐弦歌能耐着呢,你何苦吃力不讨好。”
弦歌冷笑,这么粗的树她就算是猴子也抓不稳。
这笔账,她日后定会讨回来!
不知怎的,眼前突然冒出修离墨那双冷然的眸子。
昨夜,他就这么弃她而去。
现在她被人欺负,独独她一人面对。
以前似乎每次她遇难,他都会出现,不动声色帮她。
这次呢,他不会出现了吧。
这般想着,目光遥遥环视园子周侧,除了行走匆匆的太监宫娥、巡逻的侍卫,便再无他人。
“三王爷,到底罚不罚?”
这时,白萧荞微微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弦歌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手上的盘子。
沐宣瑾冷哼一声,再不拦着苏卿颜。
最终还是苏卿颜将她带上了树,她跨坐在伸出的树干上,一手端着盘子,一手稳抓树枝,身子轻轻靠在粗壮的树身。
她这坐姿着实不雅,特别是两腿分开叉坐,可这样才是最稳的,能确保她的安全。
众人却被她豪放的姿势惊住,脸色微红。
弦歌低头往下看,足足三四层楼高,她虽不恐高,可这悬空的感觉还是让她微微蹙眉。
再者,她手上这根线虽然够长,可以收放自如,可底下是蒙面的人,她需要俯下身子朝下看,才能瞧清那糕点能不能放入白萧荞口中。
这时,她也不免低咒起沐宣瑾,什么鬼惩罚,分明是在罚她!
这时,沐宣瑾补了一句,“忘了说了,沐弦歌,你不能说话,只能动手。”
“沐宣瑾!”弦歌咬牙切齿,怒瞪着底下神采飞扬的人。
沐宣瑾朝她轻点下颌,嘴角勾起意味深长地弧度,“开始!”
弦歌深吸一口气,取出细线,手上的盘子抛向空中,那直直坠落的地方赫然是沐宣瑾所站之地。
沐宣瑾始料未及,可惜弦歌的技术差了点,盘子“嘭”地落在沐宣瑾脚边。
沐宣瑾暴怒,其余人却抿唇轻笑。
弦歌不理会喊打喊杀的沐宣瑾,凝神将摇动手中的细线。
是他们太没默契了吗?
她手都麻痹了,而白萧荞却一口都未能咬住,这样下去,太阳落山也不能结束。
心突然烦躁起来,一夜没睡,她本就有些眩晕,眼前突然闪过黑幕。
她暗叹不好,若是摔了下去,不死也残了。
这时,抓在树干上的手一痛,似是被什么东西砸中。
没待她重新抓稳,肩头被一股大力推搡,而后她看到天很蓝、云很白、树叶很绿。
身子轻飘飘,如同在云雾上飞翔,耳边的冷风呼啸而过。
她闭上眼睛等待大地的拥抱。
脑中闪过的却是,她死也不会放过沐宣瑾!
久久没有疼痛,身子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心里一喜,以为是那人。
睁开眼睛之后,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庞入眼,眉峰温醇,眸中却充盈厌恶,似是恨不得将她甩出去。
弦歌一怔,眸中闪过失望。
又怎会是他?
她疯了么?
他又不是神人,怎能她每次遇难,他恰好出现呢?
她似乎懂了他的无奈、苦衷。
他说,宫中险恶,可他在宫外,不能时时侯在她身边,出事了也鞭长莫及。
为什么要闹?
突然好想他!
“你想赖到什么时候?”冷冰冰的声音自头上传来,白萧荞微怒地盯着她。
弦歌一怔,才意识到自己竟在人家怀里失神。
“谢谢!”弦歌从他怀里起来,朝他冷声道谢。
她不懂这人为何要救她,明明很厌恶她,不是么?
她突然失手摔下来,众人被吓了一跳,白萧荞离得最近,摘下黑布就飞身接住了她。
见两人无事,他们也朝两人走来。
白萧荞朝她冷哼一声,迈着步子朝她背后走去。
这时,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众人只见弦歌也转身,却朝白萧荞扑去,白萧荞避闪不及,回身拉住她,两人重心不稳,直直摔倒在地。
白萧荞被压在下面,弦歌趴在他身上,诡异的是,她的唇印在白萧荞的脸上,白萧荞眉头紧蹙。
众人怔在原地,面面相觑。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呵斥自身后传来,弦歌抬头,便见一身明黄的皇帝背手走来,而他身侧,恰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弦歌突然想笑,事情就这么巧合?
她出事的时候,他没出现,却是在她扑在别的男人身上的时候出现。
这算什么,狗血剧么?
所有人回身朝皇帝行礼,独独她沐弦歌,淡定地撑着地面起身。
白萧荞厌恶地推开她,走到皇帝面前作揖行礼。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夏弄影到来()
离墨淡淡瞥了她一眼,旋即移开眸子,唇瓣却抿称一条直线。
弦歌心里咯噔一响,他有多久没拿那样淡然陌生的眼神看她了?
心里一慌,正想上前,倏地发现众人的目光瞬间落在她身上。
她顿住脚步,心下涩然,这么多人在,她就算上前了又能如何?
他们的关系见不得光,她若说了,那层纸就捅破了撄。
她不愿看到那样的结果,他也不会愿意吧。
这边,沐宣瑾添油加醋渲染一番,将自己强逼弦歌玩游戏说成了弦歌缠着他们一起玩偿。
在知道白萧荞输了之后,弦歌自告奋勇作那责罚之人。
除了皇帝和修离墨,在场众人不解沐宣瑾为何颠倒是非黑白,尤其白萧荞,脸色更加难看。
可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兄弟,谁也没有拆穿。
众人都知道沐弦歌曾经疯狂纠缠过白萧荞,沐宣瑾这话一出,再想起方才弦歌扑倒白萧荞,似乎这一切都合情合理。
她还是当年那个一心追在白萧荞身后的女孩,不过现在变得精明了,学会了欲擒故纵的花招。
弦歌哪里知道众人的心思,她倔强地站在原地,任由他们的目光在身上逡巡,也不上前见礼。
那么多目光,独独没有他的,那淡淡一眼后,他连看都不愿看她,眸子微垂,似乎地上的草叶更能吸引他的眼球。
皇帝目光微厉,这时身侧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却是修离墨打破了凝结的气氛。
“不是要去看夏川送来的千里马么?还愣在这作甚?”
说罢,他翩然转身,竟走在了皇帝前头。
都知道这人狂妄,可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一分情面都不留,皇帝脸色顿时难堪,阴沉着脸跟上,很快又与他并肩而行。
两道颀长的身影凌寒慑人,王者之气隐隐散发。
众人面面相觑,这时皇帝威严的声音远远传来。
“都愣着作甚,随朕去马场!”
园子里一片寂然,喧嚣热闹散尽,弦歌她一人怔站在原地。
寒风乍起,掀起了她的绒衣外袍,风呼呼灌进领子里,眼睛被吹得睁不开。
温热的液体滚落,在脸颊上变得冰凉,她气恼地抬袖擦拭。
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亲了白萧荞,她脸色一白,胃里一阵泛酸,猛地俯身干呕。
“公主,您没事吧?”冰清走了过来,替她拍了拍脊背,脸上尽是心疼愧疚。
弦歌一僵,慌乱地擦干脸上的泪水,袖子却死命地擦拭嘴唇。
她讨厌别人的触碰!
待她直起身子,冰清看到她嘴唇红肿,唇上渗出丝丝血迹,心下一疼,掏出丝帕,想给弦歌捂上。
弦歌皱眉接过,“白萧荞是什么人?”
冰清一怔,眸光微闪,犹豫着要不要说。
“都说了吧,别瞒着我。”弦歌柔下语气。
今日种种,她能感觉到,这白萧荞岂止她表哥这么简单。
冰清抬头睨了她一眼,见她眸中波澜不惊,似是胸有成竹。
以前白公子没有回来,她可以隐瞒,可如今人回来了,宫中向来又是是非之地,这事又能瞒得了多久?
幸而现在公主忘了过去,对琉玥王的态度似乎比对白公子热衷,希望琉玥王能挽救公主。
在弦歌锐利的眸光下,冰清硬着头皮道出弦歌与白萧荞的往事,一字不差,淡淡如流水。最新最快更新
可弦歌却听出她声音里的哽咽,当年的弦歌,为爱不顾一切,却被人耻笑,最让她心痛的,莫过于心爱的人将她亲手送进冷宫吧?
弦歌听罢,沉默良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不是当事人,不懂当初的沐弦歌怎会喜欢上白萧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