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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们迷失了心神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这些花草中,所散发出来的异香,影响了人的大脑思考。
容璟慢慢地将元菁晚放置在一个干净的地方,旋即流袖一翻,手心中已握了一把软剑。
如何破阵?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便是砍花。
但砍这些花,也是要有技巧的,若是瞎砍,就是砍一辈子也砍不完。
容璟的身形如同一条蛟龙,持着软剑,在花海中,运展轻功,来回地穿梭,每飞过一片花海,都带起了无数纷飞飘扬的花瓣。
元菁晚被一阵接着一阵,钻心般的刺痛所折磨,一路而来,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
便在她昏昏沉沉之际,她似乎是闻到了香味儿。
吃力地撑开眼皮,映入眼眶的,是一个逆打着阳光而来的白袂,似是嵌在了柔阳之中。
有数不尽的花瓣,纷纷扬扬在他的四周,但却像是与他隔离开了一般,没有一片落在他的身上。
随着他慢慢地走向自己,那抹硕长的白袂,似乎与元菁晚记忆中的那抹模糊的身影,悄无声息,而又准确无疑地融合在了一块儿。
就在他重新弯腰将她抱起之际,元菁晚下意识地便伸手,拽住了他的流袖。
力道并不是很重,但却让男人的动作一滞,低眸看了过去。
“你……是谁?”
这般放在平常,近似于白痴一般的问题,是绝无可能从元菁晚的口中吐出的。
也不知她是被剧毒折磨地神志不清,还是方才被那些花的异香影响了心智,忽然冒出了这三个字来。
容璟一勾唇角,嗓音柔和似水:“本相才不过将你放下了半盏茶的功夫,你便不认识本相了?真是有够没良心的。”
挨过了钻骨刺心一般的疼痛,元菁晚的意识有了一些清醒,恰好将男人的话一字不漏地听入了耳中。
她眨了下眼眸,定定地看着他,抿了抿唇角,到口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对于元菁晚而言,只要她的意识清醒着,那么她便是理智的。
她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就算是见过,也只是在前世,有那么一点儿记忆。
这样一个容貌绝代风华,行为举止异常诡异的男人,她若水从前见过,又怎么会不记得呢。
如此想罢,她便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转而将目光落在他们所处之地。
前一个花海阵法才破,他们不过是说了几句话,便陷入了又一个阵法。
此时此刻,他们正处在悬崖边,一眼望下去,这个悬崖根本便望不到头。
元菁晚不过是看了一会儿,便明白这是一个九死一生阵法,虽然并不是什么要人命的阵,但破起来还是颇为费尽的。
她挣了一下,开口道:“大人你放我下来。”
“你站都站不稳,还想着要在本相的面前露一手?”
男人几不可见地一蹙眉梢,将她不安分的手扣了住,而后,身子不过是往前一倾。
脚底旋即凌空,带着元菁晚,就这么直接跳了下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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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117。眼疾,药到病除(4000+)()
就这么二话不说,直直地跳了下去,没有任何的防备,饶是元菁晚,也不由怔了住。
但她却没有像一般女子那般,吓得大吼大叫,而是平静地在容璟的怀中,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即便是一手还抱着她,但他的身手依然十分地矫捷,流袖翻转,细长的银线旋即飞射而出撄。
直直地***到悬崖峭壁中,随着他们身子的迅速下降,底下的银线密集地越来越多。
而后,容璟牢牢地搂住她的腰肢,一个大的旋转,再回过神来之际,容璟抱着她,已然站在了数根交叠在一起的银线上。
踩在银线上,容璟动作轻盈地如履平地,每往下走一步,就会有数根银线从他的流袖内飞射出来,***悬崖峭壁内。
就像是形成了一节接着一节的阶梯,下落的速度也相当之快。
这座悬崖相当地深,而容璟在走到一半之际,忽然定住了脚步,凝气,朝着左边的某处,就是狠狠地一掌空击。
砂石飞射的同时,他又以一样的动作,向右边的某处,再次一击,两边的飞沙在顷刻间迷失了双眼偿。
而容璟则是一手搂着元菁晚的腰肢,一手捂住她的双眼,再次点起脚尖,飞身而下。
元菁晚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们稳稳地落在了地上,男人温暖如春的手,却还依然捂在她的双眼之上。
“原来大人不仅厨艺了得,连阵法都能破得如鱼得水。”
在说这句话之际,元菁晚已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将其慢慢地挪开,如古潭般深幽的眼眸,便对上了他尚还带着浅浅笑意的眸底。
听到她明嘲暗讽的话,男人只是轻轻地笑了下,并未回话。
元菁晚冷冷地一勾唇角,直直地盯着他,“大人如此多才,怪不得能博得太后娘娘的青睐。”
她相信,她的这句话,容璟一定能够听得懂。
这个阵法在等级排行中也算是中上层,饶是元菁晚,在破这个阵时,也要耗费一些时间,采取一个折中的方法来破阵。
但是容璟甚至都没有思考片刻,便采用了看似粗暴,实则最为有效而又简单的方式,轻而易举地便破了这个阵法。
如果只是懂得一点儿皮毛,绝对达不到这个水平,元菁晚心中甚至产生一种难以置信的猜想。
难道……容璟也是她恩师鬼谷子的徒弟?
可是,她却从未看过他,应当是……不可能的吧。
不过有一点她却是能断定,上次在龙武军营,她与燕祈遇到的那个连环阵,应当就是容璟的手笔。
这个像迷一般的男人,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元菁晚有一种感觉,他身上的秘密,有一天她终会知晓。
对于她的明嘲暗讽,男人只是清清淡淡地回了一句:“太后娘娘只是个女人,很多时候,越复杂的女人,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才能博得她的青睐。”
世人皆称,容璟年纪轻轻,便能平步青云,坐上右相之位,靠的便是借着萧太后的裙角。
而此时此刻,元菁晚不过看似随意般地说了一句,他竟然一下子便承认,他与萧太后之间,确然是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饶是元菁晚,也不由怔了下,张嘴想要说什么,但胸口却忽然窒闷到不行,她下意识地捂住心口处,连着咳了好几声。
见之,容璟几不可见地一蹙眉梢,反手便握住了她的素手,源源不断地朝她的体内输入内力,以此来缓解她毒性的传播速度。
“不要再说话了,有本相在,你不会死的,好好睡一觉,睡醒之后,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他的嗓音之中,有一种蛊惑人心般的温柔,像是能让人将所有的防备,都不由自主地卸下。
虽然元菁晚是一个意志十分坚定之人,但大摸是被体内的剧毒折磨地有点儿意志不清,听着他的嗓音,她的眼皮便开始上下摆动。
没一会儿,她便昏睡了过去。
容璟低眸,看着怀中似是比鹅毛还要轻的少女,在平日里,她时时刻刻将自己的新房锁住,不论遇到什么,都处变不惊。
鲜少能像如今这般,在昏睡过去之际,不知不觉地就卸下了平常的伪装,睡得毫无防备。
长长的眼睫,投下斑驳的暗影,更衬地她的面容清秀脱俗。
但终究,和多年前的那个小女孩儿,不一样了。
看着看着,容璟不由低低地叹了口气。
何止是她不一样呢,其实……他才是那个,变化最大的吧,变得面目全非,再也没有人,能认出他是从前的那个人了。
思绪一断,他只将流袖一翻,便有一条细长的银线飞出,在顷刻间,便缠住了一抹身影。
而后,男人只稍那么往内一捞,那抹身影就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度,最后重重地跌落于地。
“神医山庄都是这么鬼鬼祟祟接客的?”
男人淡淡的嗓音,听不出喜怒,却让那个重重跌倒在地之人只觉后颈一凉。
“远来皆是客。公子一人连破了我神医山庄的三道阵法,自然便是我神医山庄的座上客。”
一道雄浑的嗓音,代替了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童子,在说话间,便有一抹青绿色的身影,从竹林的深处,慢慢走来。
近了,才看清原是个留着长须,面相端正的男人看着,大摸有三十岁上下。
按理说,行医之人,在日积月累中,身上自然而然地便会有一种不言而喻的亲和力。
但是这个男人的身上,却有一种隐隐的锋芒,眉宇之间,藏着如冰刃一般的煞气。
“副庄主。”
倒在地上的童子,看到了来人,眼睛顿时一亮,可怜巴巴地朝着男人求救。
这个中年男人,竟然是神医山庄的副庄主。
容璟的眸光微微一敛,才淡淡开口:“我听闻,神医山庄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事能破了紫云山的三道阵法,不论求医者身患何病,皆能药到病除?”
闻言,副庄主穆铉客套性地笑了笑,“客人言重了,药到病除不能确保,但我们定然会竭尽全力医治。”
但容璟却是一勾唇角,这笑意中,带了几分料峭,“我来神医山庄求医,要的是百分百治愈的准确性,而不是竭尽全力这四个字的说辞。副庄主是个聪明人,应当明白,我既然能破了紫云山的阵法,顺手破了紫云山上所有的阵法,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听到这番话,穆铉的眸底泛起显而易见的怒火。
他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像这么狂妄的家伙,穆铉至今,只见过两个人。
看着容璟的眸光,不由深了几分,穆铉清楚地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狂妄,但他的确是有狂妄的资本。
他是神医山庄摆下连环阵以来,为数不多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连破三个阵法之人。
穆铉相信,若是再给他半日的时间,他定然能将紫云山上所有的阵法都破除,到时,那些千方百计地想要来山庄求诊之人,便会连挡都挡不住了。
“是这位姑娘需要医治?”
此话一说出口,就代表神医山庄愿意出手救治元菁晚。
容璟微微一笑,这么一笑,方才所有的寒气,都在顷刻间被如春风般的暖意所取代,“不知庄里何人的医术最为高超?”
“若是公子愿意相信我,在下愿意出手救治这位姑娘。”
他身为堂堂神医山庄副庄主,开口说要亲自为元菁晚医治,按理来说,当是元菁晚的福气。
“我听闻,神医山庄庄主穆衍被誉为再世华佗,医术精湛,从医三十载,从未失过手。”
容璟的这句话,只要是个有脑袋的人,都能够听得出来,他这是拐着弯,拒绝让穆铉医治元菁晚。
张口就要神医山庄的庄主出手相救,容璟的狂妄程度,真是如顺风梯一般,搭着了梯子,爬的速度简直无法